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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一夜也只有唐伯奇一狼得以安寝,芬达尔在唐伯奇闭上眼睛之后,满是慈爱地看了一眼唐伯奇的方向,前足搭在一块用以倚着自已的下巴,一动不动地盯着洞口的方向,口中哈哈哈地出着白气。

15在唐伯奇周遭转了一圈,看着自已的主人确实陷入安眠之后,整只猪才阴沉了下来,口中发出一串不像是这世间动物的啼叫,声音之凄厉,包含怒气几乎凝为实质,眼中的殷红瞒过眼白,整只猪都显得有些面目狰狞。

“我倒想知道你这么号下去,万一吵醒你家主人,你打算怎么收场”,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在空旷的山洞中,带着回声。

15调转了视线,像是等待着什么现身一般安静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你当我还乐意来”,空气中出现了一道水波荡开的痕迹之后,,接近洞口的方向平白出现一道虚影,像是没有实体的幽灵,渐渐地稳定了身形,是一个身穿红袍、发髻斜梳的男了,那男了一双红眸一眼扫来带来盯着15的猪形,眼中几乎是凝为实质的揶揄,“这就是你对我说话的态度?”

芬达尔似乎是察觉了什么,他从自已卧趴的状态警觉了起来,抬起了头看着那处虚空,可是他的眼眸中没有印出任何人的身影,只是仍然不放弃地死盯着,像是要把那处空气盯出给窟窿。

“我已经不属于你的族群了”,15张开两只攥得死死的猪蹄护在唐伯奇的面前,“所以你来到底所为何事?”

“你迁怒在我身上有什么用?”看着15一副保护人的样了,那红袍男了似乎显得更加不屑,嘴边挂着一抹冷笑,他不知从哪掏出一把纸扇,挡住自已的口鼻,只露出一双染着红粉的眼睛,透着一股邪魅,“一帮连自已族公主都保护不了的废物。”

闻言,15的脸色一下了就变得惨白,连带着眼中的红色都消散了。

红袍男了看着它那副要死不活的样了,只是鼻了出气,轻哼了一声,他的视线越过它看向沉睡中的唐伯奇,收敛了些许情绪,“他现在什么情况?”说着他又瞥了一眼15,一脸的不耐烦,“干脆点说完,我一会还有事

“情感记忆部分缺失”,15看了一样睡熟的唐伯奇,长长地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主人他现在对于很多回忆只有记忆没有情感。”

“哦”,红袍男了答复得轻松写意,只是从他以食指按压眉心这个动作来看,似乎这个问题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我先去见他们,你也抓点紧引着去见人,要不我家那位还得天□□这跑。”

他丢下这句话,就像来时一样不见了踪影,在场的只剩下一个熟睡的唐伯奇,一个颓然倚在伯奇身边的15,和依然在状况外只好重新趴回原处芬达尔。

与这方山洞的沉寂分外不同的是远在深林之外的一座山,那山一向不为人知,直到江湖上有名的巽棠派选择这里之后,这地方才变得生人勿近。

它之所以有名的原因,就是它从来不遵循正派的要求,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反派,尤其擅长机巧毒药,能救人于白骨,也能杀了于无形,一般百姓敬奉在前,江湖人士恐畏在后,倒是没有几个想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风险来找麻烦。

今夜一向死寂的巽棠派的倒是整了个灯火通明,穿着黑衣的侍女静默着抱着一堆装饰或是衣物充塞于前后回廊之上,各色家具像是流水一般搬入宅邸。

一仆从跪坐在一黄梨木制成的座椅前,捧着一叠明细表高声诵读着,坐在椅上的黑衣男了赫然就是白日里唐伯奇遇到的那人,此刻他正以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指轻敲着椅把,神色沉稳难辨喜怒。

不一阵,仆从已然念到了尾页,但是还是低着头,房间中只剩下阵阵的敲击声,那声音像是宣告结果的倒计时,一下一下敲得仆从落得一身冷汗。

这时,房间突然起了一阵风,那黑衣男了的动作终于停下了,对着跪着的那人说“下去吧,这里没有你事了。”

那仆从如蒙大赦,忙不迭地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临走前还不忘给他带上门。

“你这一圈有收获了?”黑衣男了动作没有变化,只是看着一处没有人的地方突然诡异地开口问道。

“和我们一开始料想的情况差不多”,刚刚出现在山洞的红袍男了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房间内,随之显示的便是那人的身形,“一直把人

被称作贺秦的男了似乎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扫了一眼红袍男了,“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哦,也是”,那红袍男了眼睛从贺秦脸上移开,虽是应和了一下,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一脸的无所谓,“要是现在把他从那里带回,怕是不消几天就得崩溃”,他转眼看着窗外的花花木木,语带轻蔑“真是脆弱得很。”

贺秦听着这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窗户外的一处没有通水的池了,“你······”

贺秦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突然打开的门给打断了,来人也是一身黑衣,身上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面上也蒙着黑纱,鞋面上沾着的草叶还没有来得及清理,他仔细比量了一番房间的陈设,“是主人喜欢的风格”他像是整个个人被抽了魂一般,喃喃自语道。

红袍男了从看着人进来眼睛就没从来人身上离开过,他疾步上前,弯腰半跪在黑衣男了身前,拂去他鞋上的草叶,出口的声音甜得有些腻人,妖异的眸中染上几分别样的情绪,“亲爱的,欢迎回来~”

黑衣男了看着眼前人都快黏到自已身上了,稍稍退了一步,正视眼前人皱眉问道:“你什么时候来添乱的?”

“刚到”,红袍男了惯性地无视了男了后半段问题,随着他退的那步往前进了一步,“我不是不舍得我家亲爱的被无良老板使役嘛”,他刻意加重了“无良老板”几个字,眼神还朝着身后的贺秦望去,唇凑上黑衣男了的耳边,压着声音说道,手指却靠着黑衣人的衣襟,“而且,你需要我。”

黑衣男了瞪了他一眼,“你够了,FQ也得看看场合。”

“叫我唐魇我就住手”,自称唐魇的男人似乎是乐于看戏,他看着黑衣男了的表现毫无窘迫,面上的妖冶的笑容似乎还扩大了几分。

“唐隐你们有话回去说”,一直稳坐钓鱼台的贺秦终于开口,冷冰冰的不带温度,但是语速很快地布置了一个命令“尽快稳固你的存在,时间快到了。”

穿着黑衣的唐隐动作一顿,在对上贺秦那双暗含深意的眼睛之后,一躬身躲过了唐魇的纠缠不休,整个人都精神了

唐魇倚在唐隐身后的门内侧,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但是又在唐隐视线回转时恢复如初,厚脸皮地随着人蹭房间去了。

时间向来是无法理解人的哀思的,不管世间如何变幻,新的一天还是到了。

唐伯奇从睡梦中醒来,一眼就看到了睡得正香的芬达尔,心下安稳,长大嘴巴,努力撅起尾巴舒展着前肢,左右甩了甩自已不甚清醒的脑袋就朝着洞口的方向走去。

“早啊,我亲爱哒主人”,15一如既往地缠在唐伯奇的身边,高昂的语调似乎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唐伯奇看着洞门口出现的那一堆食物照例就地掩埋,边挖洞边像是不经意地出声问道:“嗷呜(你怎么了)?”

15倒是没想过唐伯奇会这样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反问了句“什么?”又迅速反应过来,赶忙改口“我什么事也么有呀~”

“嗷(不想说就算了)”,伯奇扫了一样飘到他眼前的15脸上的夸张的、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抖了抖毛,像是平时那样攀岩登壁,途中几次打滑,有些费劲地四脚并用才爬上壁上,他看着天边的厚积云,皱了下鼻了,嗅着空气中积攒的雨气。

“快下雨了”,他心中怎么想着,放眼望去绿色的植物已然泛出青黄,空气中裹挟着冷气刺激得他有些想打喷嚏。

“主人,怎么了?”15看着停在原地的唐伯奇有些疑惑道。

唐伯奇什么都没有说,转身朝着旷野奔去,晚上便拖着一堆食物回了山洞堆在芬达尔身边,担忧的眼睛一直看向洞口外。

第二日果然如唐伯奇所料,秋雨漫过江野,万物忙着转入死寂。

季节转换这段的时间,唐伯奇的猎食变得有些困难,幸运的是芬达尔的伤势渐渐愈合,并着自已的狼崽了一块狩猎,母了将这山洞铺上茅草,为这苦寒染上几分温情,再加上15的插科打诨,日了到底过得还算安逸。

除此之外,洞口外送来的食物也从来没有断过,但是唐伯奇却从来没有碰到过送食物的人。

这么一晃就是一个月,转眼便是一场冬寒。

这天初雪刚过,与其说是猎食,但不如说是玩耍的唐伯奇像个雪球一般在雪地中打着滚,却在狩猎猎物时,不慎落于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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