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六章 无奈寒雨兼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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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龙云青吩咐许寒去备好马车，说一起去看花灯。

正在这时，牛开珍身边的丫头阿柳出来禀道“四爷，夫人说，一会四爷有空，她想见四爷。”

龙云青顿时不快道“你告诉夫人，让她自便，有什么事情告诉宋嬷嬷就可以，我没有空。”

看着龙云青兄妹四人出去，阿柳只好回去如实告诉牛开珍，牛开珍听了半晌无语。

今日英嬷嬷和陈嬷嬷的主意，就是让龙云青来新房，只要他会来，就在屋子里点上迷情香，然后在茶水里再加无色无味的辅药，教导牛开珍耐心伺候让龙云青开心动情。可是现在龙云青根本不想来这里，这一切法子，都是白商议了。

牛开珍辗转难眠，但是还是抱着希望，不时让阿柳去前面探看，问龙云青有没有回来。

一直到了亥时三刻，阿柳进来回禀说，龙云青回来了，但是很快去了书房，说自己不敢前去问话请龙云青来这里。

牛开珍辗转了一夜，想起龙云雪刺耳的话，又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

次日辰时，刚用过早餐的龙云青正在书房看书，许寒进来禀道，说夫人想见。

龙云青也不抬头问道“你问她有什么话只管说，不用进来，我不想见任何人。”

只一会儿，许寒又进来道“爷，夫人说她只想向你借书，说她原来也读过诗书的，只是后来荒废了。”

龙云青听了放下手中书，很快去书架上取了一本《孟子》一本《论语》，递给许寒道“把这两本给她，你告诉她，我这里除了这两本书，没有她值得看得书，她要什么书，我许她让人去外面买，但是以后不准再来这里打搅。”

守在门外的牛开珍，听了许寒的回话，心里气恼，但是又无可奈何，只好泄气地接过书回房。

接下几天，牛开珍在屋子里无聊得只好抄书，也再无心思想龙云青的事情。

两哥哥嬷嬷急在心里，但是也无可奈何。

正月一过，已经是二月，两个嬷嬷见龙云青再没有进新房，只好再次和牛开珍商议对策。

“姑娘，我出去买线时听人说，我们爷很快又要出征了，估计在家也就半个月了。如果姑娘还不想法尽快和四爷圆房，那以后更没有机会了。”

英嬷嬷道。

牛开珍听了有些木然。

陈嬷嬷叹道“姑娘先前不说，要是成婚那几天对我们说就好了，至少那些天四爷都在新房。”

英嬷嬷道“姑娘，我看四爷敬重宋嬷嬷，我们只能向送嬷嬷讨主意了，只要宋嬷嬷帮我们，那就有希望了。”

牛开珍满脸通红道“嬷嬷，可是这话我怎么向宋嬷嬷开得了口？”

英嬷嬷想了想道“姑娘，我去请宋嬷嬷过来，她和四爷一起的时间长，一定知道四爷的喜好。”

英嬷嬷说完，果真去请了宋嬷嬷过来。

宋嬷嬷得知龙云青竟然一直没有和牛开珍圆房，实在意外。

牛开珍也鼓起勇气道“嬷嬷，我知道四爷不喜欢我，可是我只想要一个孩子，以后有孩子陪着我，四爷就是只给我这个名分，我也满足了。”

宋嬷嬷见牛开珍言辞恳切，说得有些可怜，只好道“夫人，我们爷性子是有些冷情，但是他的心是好的，你看他对几个年幼的弟妹，宠得宝贝似的。在四爷眼里，最敬重的就是故去的董王妃了。不过我只帮你这一次，就看你们的机缘了，如果这个法子不成，那我也没有法子了。”

接下几天，牛开珍没有再抄写龙云青给的两本书，而是认真地抄写宋嬷嬷给的《地藏经》，深夜也还在挑灯抄写，似乎没有疲惫。

五天后的黄昏，龙云青从外回来，阿柳呈给龙云青一封书信，说是牛开珍写的。

龙云青接过书信一看，见字迹虽然不很出色，但是很齐整清楚，牛开珍说自己已经是一家主母，知道很快是已故王妃的忌日，所以已经抄好《地藏经》四十九份，希望能以媳妇身份选个日子一起和龙云青祭拜王妃，因为听说这个月龙云青可能就要出征了，清明节时肯定已经不在皇城。

龙云青看了书信好一会儿，语气稍和缓对阿柳道“你告诉夫人，明天拜祭我母妃，让她再抄好二十份吧，其他我会让宋嬷嬷和朱先生准备。”

阿柳听了，忙进去禀报牛开珍。

牛开珍得到这消息，一阵惊喜，当即告知两个嬷嬷，自己更加用心继续抄写经文。

一直到子时，牛开珍终于补上了二十份《地藏经》，整整齐齐放好。

次日碧荷园的后院一个小院里，朱子林请来了四个念经的师傅，在王妃的灵位前摆好了各色祭品。龙云青早饭骑马出去，也不知道去做什么。

快到巳时，龙云青骑马回来了，带回了七岁且身穿素服的龙云雪。

此时牛开珍身穿素服，已经跪拜在灵前祈祷。

不一会儿，已经换好素服的龙云青牵着龙云雪进来时，只听牛开珍在灵前叩头道“母妃，媳妇不孝，进门这么多天，才来拜祭。母妃一生高洁，母仪王宫，媳妇不才，愿得母妃庇佑，保龙族大业早成，护四爷出征平安万顺！”

牛开珍说完，泪流满脸，连叩了几个响头，以至额上流血。

龙云青很快牵着龙云雪也在灵前跪下，祷告道“母妃，儿子带妹妹来了。三年多了，不孝儿在外征战，不能亲自拜祭，愧对母妃当日教导，儿子实在不孝极了！”

龙云青说完，几颗清泪滑落。

“四哥，你不要流泪。”

龙云雪见龙云青流泪，哭着伸手去给龙云青擦眼泪。

牛开珍此时真有些不相信眼前的龙云青，竟然也会流泪。

龙云雪龙云青一直跪着，跪在一边的牛开珍也不敢起来，虽然先前已经跪了半个多时辰。

一个时辰后，祭祀已毕，尽管牛开珍自己累得几乎要摔倒，但是还是主动去扶龙云青起来。

这次龙云青没有拒绝。牛开珍发现，龙云青还看了一下自己。

这次午饭，一家子终于没有分开吃饭。饭桌上，牛开珍见龙云雪喜欢吃炒牛肉，很快让阿柳将那盘牛肉放在龙云雪面前，还亲自给龙云青龙云雪舀汤盛饭。

“云雪妹妹，四嫂其实和你四哥和你一样，几年前就没有了母亲。四嫂愚笨，但是愿意慢慢学。如果妹妹喜欢这里，你四哥不在家，你也可以来这里的。四嫂已经这个年纪了，学武骑马是不可能了，但是读书写字是可以学的，四嫂一定好好学。”

牛开珍说得好诚恳。

龙云雪听了心里好受些，于是道“四嫂这就对了，我四哥是天下最好的哥哥。我母妃走了，都没有人关心我四哥。我本来想和四哥一起住，可是父王说我还小，要在宫里和七弟一起听师父授课，四哥又常出征在外。”

龙云青看着一脸纯净的云雪，再看因为刚才叩头额上还有一片青红的牛开珍，突然觉得牛开珍也有些可怜，于是道“夫人，我龙云青性子直秉性冷，你也别放在心。你已经是我这里的主母，其他我不敢有什么承诺，但是衣食安康应当无忧。”

牛开珍忙道“四爷放心，我既然已经由四爷迎娶来到府上，就会尽心做好主母的本分。虽然我能力有限，今后定会多听宋嬷嬷教导，让四爷安心在外征战。”

龙云青听了道“夫人这样说，我也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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