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不是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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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纵使出身低微，但女官该明白，陛下既能封我为后，便说明至少在如今陛下是看重我的，我也并非什么良善之人，毕竟如你们所说，一个庶女，能有什么大心眼？我可没图着留下什么贤后美名，自然也做不出以德报怨的姿态来。”皇甫毓看着顾女官说道。

看到顾女官脸上慢慢浮起畏惧的神情，皇甫毓轻轻弯了弯眉眼，笑得纯良无害，只听少女轻柔悦耳的声音传来“女官久居后宫，自当比我了解，在这后宫里要悄无声息让一个人消失，并不是什么难事，便是我人微言轻，但是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女官若不信，不妨试试？”

顾女官浑身一颤，抬眼看着眼前笑得云淡风轻的少女，一股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她连忙跪下身“奴婢该死，还请娘娘恕罪！”

“女官不必这般，我可没有怪你的意思。”皇甫毓伸手拿起杯盏饮了口茶，朝着顾女官问道“不知息德妃除了要你给我立规矩，还想做什么？”

“这……奴婢不知。”顾女官神情一僵，欲言又止。

“快十五了，给后宫娘娘分发钗服的日子怕是该到了吧？”皇甫毓面带深意地道。

顾女官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是”

“钗服皆由宫内局分发给六宫，顾女官乃是宫内局的人，想必在宫内局中定当是畅通无阻。”皇甫毓说完，放下茶盏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放着后服后冠的桌案之上，看着随着她走动而脸色愈发惨白的顾女官，她逐步验证了心中的猜想。

皇甫毓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怎么顾女官，脸色怎的变得这般差？莫不是心虚了？”

“没，没什么，奴婢近日感染了风寒，身子有些不适。”顾女官咽了口口水，连口齿也不大清楚，鬓边已然渗出了涔涔冷汗。

“这衣衫上的香气倒是尤为特别，不似寻常熏衣用的香。”皇甫毓抬手轻轻拂过那如红霞般流光绚丽的衣料，语气轻渺。

顾女官瞬间僵住了身子，下一刻便直直地跪了下来。

皇甫毓心中冷笑连连，不过是诈她一下，没想到这老虔婆当真心里有鬼，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顾女官一脸的惶恐地磕头，哪里还有半分刚见到她时趾高气扬的模样“娘娘饶命，息德妃命奴婢这么做，奴婢这是万不得已啊！”

白梨见此场景惊愕不已，不禁看了眼那后冠后服，一阵后怕，失声叫道“你对娘娘做了什么？”

“若我没猜错，这刺绣上的丝线和衣料皆浸过绞丝藤的汁液吧？”皇甫毓俯下身，似笑非笑地看着脸色惨白无色的顾女官。

她目光骤冷:“我在古籍上看到过记录，说这绞丝藤的汁液若与皮肤接触久了，便能使得肌肤溃烂，听闻绞丝藤的气味特殊且少见，我虽然未曾见过，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被我猜中了，顾女官，若是让陛下知晓你胆敢在后服上做文章，你以为会有何下场，嗯？”

顾女官骇得立马伏身，连忙和盘托出“是德妃娘娘……德妃娘娘命奴婢做的，奴婢也是没法子啊！”

白梨气得脸色发红，指着她大喝道“娘娘是未来中宫！你怎么敢？”

顾女官无言以对，只能跪在地上不停地发颤。

“我可以不追究。”皇甫毓收敛了脸上的冷色，又恢复了往常那副温柔可亲的笑模样，然后朝她挥了挥手。

这下不仅顾女官愣了神，白梨也愕然地看向皇甫毓“娘娘？”她家娘娘为何不处置顾女官？

皇甫毓递给白梨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即她看向顾女官，道“不过顾女官也得帮我一事，到时也算将功折罪，我也不将此事告诉陛下，如何？”

顾女官一听，连忙将头埋得更低了些“但凭娘娘吩咐。”

昭丽殿

“娘娘，您近日来告病闭宫谁也不见的，到底是为何？”湘儿一边问着，一边小心地将一只暖手炉用宝蓝锦兜包起来，然后递到了卧在软榻上看书的宫装美人手上。

谢净心微微一笑，看着湘儿道“如今外头正是多事之秋，本宫又何必出门招惹是非？”

湘儿轻哼一声，来到软榻边，满脸不甘地道“娘娘，明明您才是陛下潜邸时便明媒正娶的元妻，相爷当年为陛下登基出了多大的力，陛下登基后没有依礼制册娘娘为后便罢了，如今……如今陛下却要册封那和瑞郡主为后，这和瑞郡主也不知给陛下下了什么汤，那样的身份竟让陛下力排众议纳她为后，难怪外头都在传这和瑞郡主狐媚惑主呢！”

“湘儿！”谢净心抬起眼帘扫了她一眼，一双美眸沁着冰雪似的寒意。

湘儿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这些话属实大不敬了些，但还是小声地嘟囔道“奴婢这也是替娘娘不平。”

“娘娘也莫要怪湘儿，湘儿心直口快，奴婢也听闻早朝之时丰亭侯与薛太尉反对和瑞郡主封后之事，在金銮大殿之上直言劝谏陛下，惹得陛下龙颜大怒，下旨将二人廷杖二十，这和瑞郡主引得陛下这般痴迷，竟当众杖打朝廷命官，可见不是善类。”一旁替谢净心理书的厉姑姑低声道。

“哦？竟有这等事？”谢净心秀眉一挑，似起了兴致一般笑道“看来这和瑞郡主当真不一般，长兄倒是没说错。”

“娘娘，不若你与谢相大人说一说，让他进言反对和瑞郡主封后，这后位本该是娘娘的。”湘儿忍不住说道。

谢净心重新将目光投向书卷上，眉眼间一派淡然，恰似窗外梅枝上的清雪，光辉清冷“做不做皇后，陛下想娶谁为后，与本宫而言，并不重要。”

湘儿依旧难以理解，但看自家娘娘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自觉多说了自讨没趣，便闭紧了嘴巴。

“不过你倒是提醒本宫了，这和瑞郡主入宫，本宫也该去见上一面。”谢净心目光一转，随即看向厉姑姑，吩咐道“去备一份礼随本宫一起去千秋殿。”

“是！”厉姑姑连忙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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