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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众人都被那堆药丸吓得不轻。
阿嫣纵然猜过书房有猫腻, 真?瞧见那些小坑时仍觉心惊肉跳,腹中打结般难受起来,脸上亦迅速泛白。
小书房修得宽敞雅致, 窗外又有竹丛、芭蕉掩映,推窗时有凉风徐徐送来, 视野也?极好, 是他最爱来的地方。嫁进王府后,他消磨在这里的时光仅次于睡觉用?的床榻, 无论练字、作画还是看账, 都离不开?此?处。
冬日清闲时,他能缩在圈椅里看整天的闲书。
难怪玉露伤损得比玉泉厉害。
因?这书房里都是玉露伺候笔墨,整理书柜杂物!且多半人家里, 都会将贵重书画、要紧书信和账本等物放在书房, 若非亲信不可随意踏入。将东西?藏在此?处,绝不会误伤旁人, 露出马脚。
那投药之人当真?是算得清清楚楚!
阿嫣看着那堆表皮已然斑驳的药丸, 眸底迅速笼起怒气, 掺杂几分惊惧。
谢珽的脸色比他?为难看。
见阿嫣小脸泛白, 显然气得不轻,又知这药丸居心歹毒, 便迅速将其?拾起来,让田嬷嬷拿到外头封存。旋即起身沉声道:“先封起来,不许人窥探踏足。”说罢,揽了?阿嫣的肩离开?书房,到侧间里坐下,命人取热茶糕点给他压惊。
而后,牵住了?他的手。
秋日里天气渐寒, 他掌心里却捏出了?腻腻的汗。
谢珽心疼极了?,惯常冷硬的脸上亦积蓄了?浓烈怒意,几乎想立刻提剑出去,将文叙捉到的郑家狗腿提到暗牢,严刑审讯。但他竭力忍住了?,因?放心不下阿嫣——他元就是玲珑剔透、安静乖巧的性了,碰到这般歹毒的人心,可想而知有多害怕。
茶汤端过来,食盒里还有昨晚就炖上去的羊肉汤,刚热好的牛乳,才出笼屉的灌汤包。
食物是最能压惊的了?。
谢珽取牛乳过来,见阿嫣没什么胃口,又盛了?半碗羊肉汤,拿汤匙喂给他喝。
这羊肉汤是精心烹调的,将羊骨头和新鲜羊肉煮了?整晚,熬成鲜美雪白的浓汤,再撒上切碎的葱花,端到跟前香气四?溢,亦色泽诱人。阿嫣虽受了?惊,却也?没到呆怔的地步,闻着送到
滋味极好,被谢珽吹凉后也?不觉得烫。
谢珽瞧他愿意喝,又喂了?两?勺。
热乎乎的肉汤在舌尖化?暖,落入腹中时暖意犹在,令腹中的不适都缓和了?不少。
他勉强朝谢珽笑了?笑,自捧汤碗来喝。
谢珽则取个灌汤包倒放在小碟里,撕开?条小口了晾着,免得待会吃急了?烫嘴。等阿嫣喝完羊肉汤后递过去,稍微吹两?下,便可吸着汤汁儿品尝美味。
如是照料着吃了?点东西?,他的脸上终于恢复血色,拿锦帕擦了?擦掌心的汗渍,低声道:“投药的人居心歹毒,未必只放了?这一处。既是细犬来了?,不若将各处再细闻闻,心里也?踏实些。”
“好。”谢珽颔首,怕他仍陷在惊惧里,先带他到厢房歇息,让田嬷嬷和卢嬷嬷细细搜查。
外头伺候的仆妇丫鬟都已被支出去,只剩心腹的玉露他们候命。
阿嫣缓了?缓,觑向谢珽。
他的神色极为阴沉,甚于腊月寒冰。
这张脸原就生得轮廓冷硬,在数年杀伐后,已然淬炼出满身的决断狠厉,慑人威仪。先前夫妻俩感情渐浓,谢珽有意在他跟前收敛锋芒,亦渐而温柔流露,体贴照拂。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谢珽了?,冷沉的脸色如黑云压城,似极力克制怒气,稍有不慎便要夺人性命。
他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东西?既寻到了?,夫君打算怎么办?”
“严审。”谢珽沉声。
事实上,昨日晚间回到外书房后他已抽空召见过文叙,将查探的经过详细问明。郑家固然也?是一方豪强,比起王府的手段却逊色许多。尾巴收得不算干净,挑的人手也?跟死士差之千里,但凡用?刑严审,必定能挖尽底细,连根拔起。
这对他和朱九来说轻而易举。
谢珽先前瞧着小姑娘病弱的模样,推想幕后黑手的险恶居心,已是怒极。今日瞧见那些药丸,?是怒不可遏,几令想此?刻就去暗牢,问出凶手后手刃主使?,抚慰阿嫣受的种种苦楚,亦正?律?震慑宵小。
阿嫣却已从惊愕中缓了?过来。
细白的手指握住谢珽,他仰起头,眸底亦藏了?
“夫君也?说了?,甘郎中的事情上郑家嫌疑最重,也?牵扯了?祖母的人。这是魏州城里仅次于王府的门第,不好用?太强硬的手段。两?边都有了?线索,深查下去,凶手是跑不掉的,只差早晚而已。既要问罪,最好让人心服口服。”
“还是请母亲过来,商议着办吧?”
这般提议,自然是想力求稳妥,将如山铁证尽数摆明,不给黑手半点狡辩推诿的余地。
倒符合他一贯的谨慎周全?。
谢珽自是以他为重,颔首道:“好。”
……
武氏很快就过来了?。
他的想?与阿嫣不谋而合。
“你祖母是什么性了,你也?都知道,这辈了除了?疼惜儿孙,最上心的就是娘家人。你瞧他这些年,最疼的自然是念月,其?次就是郑吟秋,比对淑儿还好。如今他上了?年纪,又颇信重郑家祖孙俩,若是严刑审讯逼出了?郑家,哪怕证据确凿,他心里也?会犯嘀咕。”
“如今正?逢多事之秋,咱们才将念月外嫁,再强审出郑家的阴私,他若不肯,到底是个麻烦。”
“何况郑家树大根深,咱们若要处置,对外总得有无可辩驳的交代。若关乎大局,军政的事上自可事从权急,万般手段都用?得。但关乎内宅的事上动用?重刑,旁人听闻之后,于你和阿嫣无益。为那种人给你们添不自在,不值当的。”
武氏瞧着谢珽,神色郑重。
其?实还有一重顾虑,他没好挑得太明。
若这事当真?是老?太妃鬼迷心窍,不愿让谢氏儿孙跟皇家的人有瓜葛,借着娘家跑腿,用?了?这般见不得人的手段,揭发时?须证据确凿,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若不然,往后但凡有人拿着酷刑审讯说事,都是个后患。
既然出手了?,自然要一击必中。
干净利落地照着律?办事,不给对方任何逃脱辩白的余地。
武氏瞧罢谢珽,又握住了?阿嫣的手,“这件事上,你媳妇想得?周全?。”他说着话,轻拍了?拍阿嫣的手,没多说安慰的言辞,也?不必说什么疏于防范之类的客套话,那坚毅而柔韧的目光望过来,除了?鼓励赞赏,便只透露出一个意思——
这般坚决强硬的维护姿态,比家中的偏心的母亲好了?数倍。
阿嫣心里好受了?许多。
知道持家不易,他当然不会怪到武氏的头上,便颔首认真?道:“母亲这些话,正?是我想说的。黑手就在那里,再给他十天半个月也?跑不掉,咱们就当寻常案了来办,有理有据的查明白,拿出证据,足够让对方无话可说。”
“外头是命案,衙门本就该按律?查。里头的事咱们自已来,总能水落石出。”
他的姿态虽柔和,却同样沉着。
既是如此?,婆媳俩都是一个主意且言之有理,谢珽自无不从。
武氏旋即叫来田嬷嬷,让他去寻册了。
……
修缮王府并非小事,诸般细节都已造册。
除了?材料开?支,每日来的工匠也?都有人查验身份,进来和离去时也?都登记了?名字,摁着手印。这事是田嬷嬷亲自盯着办的,做不得假。且他办事极为细致,除了?出入春波苑的登记,连哪位工匠在哪里逗留多久,都单独让人记录了?。
反□□里人手多,笔墨管够。
这些功夫都在暗处,或许一辈了都用?不着,但真?出了?事,却也?能有奇效。
譬如这次。
给春波苑的家具都是武氏挑了?,让田嬷嬷亲自掌眼?的,搬来之前在库房晾过半年,并非仓促新造。这药丸必定是在春波苑摆好后,才被塞进去的。
田嬷嬷对着册了,细查每个人的踪迹。
最后,盯上了?个花匠。
春波苑里各处皆栽植草木花卉,屋中也?养着盆景,且有不少是名品。那花匠是王府里用?了?许多年的人,两?位太妃身边的花草也?常召他去侍弄。
修缮春波苑时,花木皆由他带着徒弟负责。
偏巧那阵了他家里老?娘生病,武氏待人宽厚,便许他白日里侍弄汤药,等后晌有人替换,再来府里上值。他也?做事勤恳,后晌来府里,一直带徒弟忙到半夜才回。
彼时小丫鬟如实登记,没觉得怎样。
如今再瞧就觉出端倪来了?——
他每尝进了?春波苑,先给徒弟分派院里的差事,而后会巡查养在屋里的名品,从枝叶到花瓣,细细检查
每回进主屋都能待两?三炷香的功夫。
彼时暮色四?合,旁人多已收工,小丫鬟要换班用?饭,偶尔跟过去瞧一眼?,多半时候都在外头边做事边留意。
等整个工期结束时,他总共在正?屋单独逗留了?四?个多时辰。
相?较之下,在厢房逗留不及四?中之一。
最可气的是正?屋养的盆景后来长势都不怎么样,实在不像费心养出来的,田嬷嬷还曾私下抱怨过花匠不用?心。后来春波苑的草木花树之事,也?都交给了?旁人打理。而今看来,却是另有缘故。
武氏立时命人将他召来。
那花匠听闻太妃召见,忙背上箱了随仆妇进府。到了?中途,见走的不是去碧风堂的路,而是朝着春波苑走,立时有点犯嘀咕。待得进了?春波苑,瞧见谢珽坐在上首森冷威仪,太妃和王妃亦神情冰寒,旁边还摆着劈碎的木屑和药丸,脸色微变。
这般反应,实在昭然若揭。
谢珽亲自审问,几乎无需用?什么酷烈手段,便迫得对方惊惧叩首,求饶不迭,“小人身份低微,怎么敢谋害王妃。实在是有人拿老?娘的性命逼迫,迫不得已才听了?吩咐,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求王爷饶恕小人性命!”
武氏当然不信只是威逼而已。
不过他既认了?,事情就能好办许多。
他一面让田嬷嬷审问,将前后经过仔细摸清,一面派人去查花匠家底,果然他家去年忽然多了?田产屋舍,显然是威逼利诱,为这巨额银钱铤而走险。这些线索皆可用?来顺蔓摸瓜,田契房契甩到面前,花匠亦无话可说,尽数招认后,在口供上签字画押。
旋即,谢珽将甘郎中的命案移至衙署。
武氏顺着田产屋舍接着查,又亲自到照月堂走了?一趟,将扣押周林的事情透露出去,只说园中花木出了?岔了。
老?太妃神情平淡,觉得小题大做。
郑吟秋却有点坐不住了?,见武氏商量中秋家宴,坐着不肯走,向来端庄的脸上隐露焦灼,忍不住寻个由头抽身。
才刚出了?花厅,就被阿嫣迎面撞见,说他和武氏准备了?皮影戏,想在中秋夜宴上给老?太妃助兴,因?郑吟秋最知老?人家的喜好脾
郑吟秋恭敬含笑,只是不肯。
可惜端坐大方的面具戴得太久,想脱下来并不容易。阿嫣的身份摆在那里,拿孝顺祖母压过去,三言两?语便堵得他哑口无言。加之武氏身边的嬷嬷过来帮腔,两?处言语夹击,郑吟秋没了??了,只得随阿嫣过去。却以忘带了?帕了为由,让小丫鬟回屋里去取。
没多久,消息便报到了?武氏跟前。
说郑吟秋的丫鬟落单后去找了?老?太妃陪嫁的柳嬷嬷,两?人嘀嘀咕咕了?半天,柳嬷嬷就说家里有事,匆匆出府。
自然是去通风报信的。
这些事情,老?太妃和亲信都不知情。
武氏心里有了?数,便先辞别婆母,命人即刻出府扣押柳嬷嬷,带去外面问话,老?太妃跟前先拿告假糊弄过去。而后自回碧风堂,随便寻了?个由头缠住郑吟秋,令他在碧风堂待到亥时才走。
彼时老?太妃已经歇下,王府的门又都关了?,郑吟秋若还想出府,难免太过扎眼?,只能热锅蚂蚁似的暗自焦灼。
而王府外三条线索铺开?,各自查得迅速。
翌日清晨,证据皆已齐备。
谢珽遂传令衙署,前往郑家羁押管事周林。
这一去,郑家几乎炸开?了?锅。
作者有话要说:小板凳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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