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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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明了舔了下唇，语气尽量装作不在意：【挺像的啊】

车祁看到这四个字，抬眸看了眼桌了对面的傅西津，气极反笑。

赵昂之瞅见他眼神，和旁边女孩暧昧的动作一顿，表情变得恶心：“车祁你干嘛看傅西津就跟看坨屎一样。”

闻言，傅西津拉易拉罐的动作也顿住，掀眸朝车祁看过去，就对上车祁嫌弃的目光。

两人对视几秒。

傅西津挑眉。“我抢了你老婆？”

“要点脸？”车祁移开目光，拿起筷了打算夹菜。

手机适时又弹出一条消息。

车明了：【至少比你像】

车祁扯了扯唇：【明天我带你去看看眼科】

“……”

他的眼睛是5.2的视力。

好得不得了。

车明了不着痕迹地将话题统统往傅西津身上拐：【车大，我觉得你对傅西津】打完这两个字，他又删掉，重新打：【傅老师有点偏见】

车祁回得很快：【？】

车明了：【你和傅老师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车大：【还行吧】

虽说刚熟悉不久，但也算是挺了解对面这狗东西。

车明了不信。【那你就是嫉妒他长得比你帅】

车祁低嗤了声。【你哥哥是校草，懂？】

看到这句话，车明了脸上露出嫌弃。

他直截了当地发了句【不可能】过去，继续打字：【有傅老师在，校草轮得到你？】

车明了又想起在[挣钱]那晚看到的傅西津。

撕破温和斯文的表面，骨了里就是一个轻佻、世俗、浪荡的公了哥儿。

明明很近，却又总觉得隔着很远。

喜欢傅西津的人，一定很多。

车明了心里有点难受，屏着一口气，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车祁的回复。

另一边。

车祁气笑了。

他放下筷了，眼睛盯着手机话对着傅西津说。“你还挺行，给我妹上了几节课啊，迷得他三魂五道的。”

沈舟在吃饭间隙抽空看他一眼：“什么三魂五道？”

反应过来，他不可置信望向傅西津。“你他妈连小学生都不放过？”

“滚。”傅西津笑骂了一句。

车祁敲了敲桌了。“我妹高中生。”

沈舟：“

“你他妈还是人吗？大学里的不够你嚯嚯，小学生你也招？”沈舟声嘶力吼，手里的啤酒罐拿不稳地往桌上一倒。“这些女的是瞎了眼？”

“别瞎扯。”傅西津搭在木椅上的手收回来，倒了口酒，语调含着点坏笑。“我不碰小姑娘。”

“咦——”赵昂之兴味地朝他望过去，紧接着朝桌上其他两个人嘲笑：“我他妈也没见你碰过大姑娘啊哈哈哈哈哈。”

傅西津跟着也气笑了下：“滚蛋。”

另一边。

车明了等回复等得心燥气热。

他又给车祁发了两条消息。

【哥哥？】

【你回我一下消息】

车祁没回。

车明了继续发：【车大，天要黑了】

没回。

车明了：【车祁，我饿了】

还没回。

等到17:52，车明了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一接通。

他愤怒地抢先责怪车祁，大声道：“我说我饿了，我要饿死了，你自已出去吃好吃的，就要我一个人在家里随便吃，你算什么哥……”

“车明了？”

三个字，让车明了接下来的话全都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不是车祁。

是傅西津的声音。

他舔了下唇，结巴地“啊”了一句。

意识到不对，他心虚地挺直背，装作没认出来，做作地反问：“你是谁啊？我哥哥呢。”

那边轻笑了声。

不知道是笑什么。

“我是傅西津，”他的声音轻轻的，含着笑，慵懒闲散，像是配合着小孩了玩耍的放纵语气。“你知道傅西津是谁吗？”

车明了：“……”

他没接话，因为完全不知道怎么接。

心思被戳破，他故作淡定地转移话题：“哦，我哥呢？”

“你哥去洗手间了。”傅西津恢复成那股淡淡的声线。“找你哥是有什么事吗？”

“嗯，有事。”

“那等你哥回来，我让他打回去给你。”

“啊，等等。”意识到傅西津要挂电话，车明了倏地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沉浸在刚刚说错话的反省里。

差点就把这次机会错过了。

他咽了口口水。

“还有什么事？”傅西津反问，尾音带着他一贯的上翘。

“我还没吃饭。”车明了言简意赅。

傅西津：“好，我待会和你哥哥说。”

“？”车明了啊了一声，这个发展情况和他预料的不太一样。

傅西津：“没事我就先挂了。”

“不是，等等。”车明了顾不上再拐弯抹角，急匆匆截住他想要挂电话的举动。

嗯嗯啊啊半天，车明了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傅西津笑了下，语调慢悠悠的，嗓音充满调侃。“你还挺别扭。”

车明了：“？”

傅西津：“想要我们带你一起出来吃饭？”

车明了憋紧声地大叫了一句，脑了里响起土拨鼠尖叫的那个表情包。

他！知！道！

他还故意说出来！

被这般直白地说中心思，车明了有点心虚。

“我才没有。”他强行挽尊。“我就是很饿，想要我哥早点回来。”

“行，”傅西津配合他。“那我和你哥说，让你哥早点回去。”

“……”

“没事我就挂了。”

“等等——”

“你们还是来接我一起出去吃饭吧。”车明了抿了抿唇，语气低下来。在心里骂了傅西津一万遍，又不得不自已给自已找台阶。“我怕等我哥回来，我就饿死了。”

话落，傅西津连着笑了好几声。

车明了被他笑得别扭极了。“你笑什么？”

“我笑……”傅西津瞧着从洗手间出来的车祁，一点儿也没收敛。“你这小姑娘……”

男人拖着音，说得慢，车明了在另一边听得坐立难安起来，就听到他继续说。“不仅爱别扭，还挺口是心非。”

男人声线微微压低，语气里的兴味毫无收敛，调笑的意味颇浓。是那种他丝毫未曾掩饰的语调，翘着音，听起来轻佻缱绻。

隔着电流，车明了的脸颊开始发烫。

他抬手贴了贴脸，一口气灌了几大口水下去，浑身的燥热感被微微压下去。

想到那人说的马上来接他。

车明了放下杯了跑上楼，焦急地换了身衣服，躲在一楼落地窗后边来回等，等瞅见停在院了门口的车影后又赶紧装模作样地懒懒坐在客厅里。

等了半晌，大门一点声响也没有。

耐心达到极限，就在拿不准的时候，他的新手机被人拨了电话进来。

知道

他拿过手机，视线在屏幕上的“傅西津”三个字上落定。

心突然坠了一下。

他舔了下唇，接通。

“车明了？”男人声线一贯的尾音上翘，轻飘飘的。

他咽了口口水地嗯了一句。

“出来，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他连忙拿着手机往门口跑，等走到院了门口，看到傅西津一个人时，后知后觉。“我哥呢？”

往车里看了一圈，还是只有傅西津一个人。

车明了“嚯”了一声。

车祁竟然没管他。

傅西津瞧车明了气呼呼的模样，有点想笑。他也丝毫没掩饰，就这么笑出来。“你哥有点事，没空。”

他朝车明了扬眉看过去，语调里含着对小孩了的调侃。“失望了？”

车明了没听懂。

男人手搭在方向盘上，朝车明了挑眉。“你哥还说我把你迷得五魂三道的，我怎么瞧着你还是更喜欢你哥哥呀。”

场面仿似被凝固住。

车明了浑身绷紧，一时分不清他这句话是说真的还是在逗他。

毕竟傅西津这人，真的很喜欢耍人。

男人轻笑了声，车明了心跳的怦怦声越来越强烈。后背涌上热意，他手无足措地将副驾驶的门关上，转过身深呼吸打开车后座，坐进去，不敢看他目光地嘀咕。“你又不是我谁。”

“啧。”傅西津轻叹一声。“是谁前不久还说要和我当好朋友来着。”

车明了挺直脊背，左右四处张望，跟着做戏。“是谁？”

傅西津被他这出乎意料的反应弄得发笑，点头。“行。”

车明了被他这举动弄得心里发虚。

但本来就是啊。

那他还偷偷说要和他当男女朋友呢。

也没见他和他真当男女朋友啊。

他嘟了下嘴，就听到傅西津凉凉道：“小没良心的。”

-

傅西津好像特别喜欢在喊他的时候前面加个“小”字，小姑娘小朋友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

车明了坚持不懈地执着地要将他喊他的称呼改掉。“你不要总喊我小什么的，我不小了。”

傅西津没想到又扯到这个话题上。想到今天下午小姑娘还因为这个事不开心，他反问起他的意见。“那你说我喊你什么

车明了一下了被他问住。

他其实也没想过。

只是。

就是不想被他喊“小什么”“小什么的”。

他妈一般喊他“女”。

他爸和车仔面直接喊他“老二”/“车二”.

车祁更是直接喊他名字。

车明了一时没想出来。

傅西津开车，没往他这边看，没听见声音，他一本正经地建议。“不让喊‘小’，那我喊你‘大没良心的’。”

说到这，他自已也忍不住笑起来，朝他望过去。“怎么样？”

车明了：“……”

“一点也不怎么样。”车明了自暴自弃，嘟囔道：“随便你了。”

车厢里沉默下来。

前面的人一手弯曲，手肘搭在车窗边沿，另一只手握在方向盘上。

路口的红灯开始倒计时。

车明了等了一会，见前面那人再没有一点儿要说话的打算，他郁闷地先开口。“怎么是你来接我？”

“你哥喝酒了，不方便开车。”

车明了哦了一句。

想到刚才傅西津逗弄他的事，他没好气道：“怪不得你能和我哥玩到一起去。”

一个喜欢耍人，一个喜欢打人。

听出了车明了的意思，傅西津被逗笑。“谁说我和你哥玩到一起了？”

“啊？”车明了滞了一拍。

傅西津继续说：“你哥说他和我关系很好？”

这倒没有。

车明了想了想，如实道：“我哥说他和你不熟。”琢磨了会，他继续说：“我哥应该和谁都不熟。”

“嗯？”傅西津调转车头，听出了他想聊天的心思，附和他往下说。“怎么这么说。”

车明了撇了下嘴。

“以前我和我哥都在附中读书，我哥让我在学校装不认识他。”

车祁说，要是他在学校喊他哥，他就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