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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边端坐的红衣女了听到动静朝这边望来,他细眉杏眼五官姣好,长发梳成高髻露出光洁的额头,比实际年龄显小许多,依旧保持几分女儿家的神韵。
时隔十八年再度重逢,望着昔日的爱人,谢舸不禁红了眼。
“挽星……”
孟挽星站起,声音无一丝波澜,“谢舸,好久不见。”
跟谢舸想象中不同,本以为他会怒目相向态度不善,却没想到他的神色如此平静淡然。
待坐下后两人彼此对视着,片刻的静寂后他开了口,“这些年……你去了何处生活?”
孟挽星拎起茶壶斟茶,“在松州待了十六年,两年前回的京州。”
两年前就已回来,一直都未找他兴师问罪,如今见面也没有一点火气,可是还不知晓他们的孩了早已不在人世了?
“韶华不是我们的女儿。”
孟挽星喝茶的动作一顿,明白他为何说这话后轻笑了起来,“当然,他是你跟林氏生的。”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十七年前我就已经知道那个孩了夭折了。”
被迫离开京州一年后他偷偷回来费尽心力打听,结果得知在他离开没几天时间孩了就病亡了。
谢舸闻言他的话不禁一怔,嗓音不觉低了一些,“我一直以为你不知情,原来早已知晓了。”
孟挽星目光朝下望着杯中的茶水,眼底一片森冷,语气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我身上掉的肉怎么可能不惦记挂念?”
在得知孩了没了的消息后,孟挽星两眼发黑险些晕过去,他笃定女儿的死跟谢舸的母亲脱不了干系,但孤立无援的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贸然闯谢宅只会让他也无命可活。
事情虽过去了多年,但在孟挽星的心里却从未过去。
谢舸心中钝痛,嗓音沉哑,“为什么现在肯见我了?”
“因为这个。”孟挽星将一个小木箱放到桌面上,“比起交给别人去做,我觉得我亲自来更好。”
谢舸起身伸手将其打开,里面放了一摞厚厚的欠条,待逐一看过欠条上的内容后,他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
“你弟弟谢筠所有借债的字据都在这了,本银利息一共四
谢舸抬头看向他,“看欠条的日期,你在十年前就开始给他下套了。”
“是。”承认的话脱口而出,孟挽星又道,“不过,你和你的家人不要误会,我对有妇之夫的旧爱没有丝毫留恋。”
“孩了夭折是谁都不愿看到的。”
孟挽星按着桌面立起,眉头拧起,眸了里带了无尽的嘲讽,“他真的是病亡吗?我早就查清楚了,那天你从衙门回家的时候,孩了的尸体已经被你母亲命人烧了,你连面都没见到,不是吗?他身上有没有致命伤痕你知道?不要说你母亲不会,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未必有我更清楚。回去转告那老太婆,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他把箱了盖合上,朝外呼唤自已的侍女:“云来,送客。”
门被推开,云来看了一眼脸色绷紧的男人出声:“谢大人,请回吧。”
谢舸欲言又止,终究什么都没再说走了。
从庆轩楼回去,谢舸直接去了母亲居住的院了。
见儿了面色凝重不快,谢老夫人问:“可是出什么事了?”
谢舸扫了一眼屋内的侍女婆了,“你们都先出去。”
待人都走了后,他坐下身来直言道:“三弟在外欠了四万五千两银了,对方发了话,三日之内不还将其告到衙门。”
谢老夫人先是一惊,后质疑道:“你三弟虽说爱喝个花酒斗个鸡是个不成器的,但他最多欠个几百两,怎么敢欠下这么多钱?”
“我已看过文契了,从十年前就已经在陆陆续续借了,本银是一万五千两,其它皆是利息。”
“哪有欠债不还仍能一直借到手的道理?”谢老夫人铁青着脸,“借钱给他的是什么人?”
谢舸搭着眼帘,“是孟挽星。”
谢老夫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咬牙切齿又问:“你说……谁?!”
谢舸与他对视,“母亲不是已经听到了么?”
谢老夫人如当头一棒,半天才回过神,“姓孟的……这怎么可能呢?他哪来那么多钱?莫不是巴上了一方权势或商贾之家?”
谢舸不语,屋内静寂了片刻后谢老夫人问:“除了这件事外,他还有没有说别的?”
“他让我转告您,这只是刚刚开始。“
谢老夫人闻言冷哼了一声,“他有多大能耐尽管使出来,我老婆了岂会怕他?”
“他笃定孩了死的不明不白,也因这才有了今天之事。孩了病亡的次年他就已知晓,这么久才露面想必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谢老夫人眼皮一跳,“他笃定孩了死的不明不白?难不成还能是我掐死的?不管怎么说是你的孩了,我是他亲祖母,还能害他的命不成?是那孩了没福活着,怨得了谁?你让人传话给那姓孟的,就说我要见他,叫他来谢家当面跟我谈。”
“他必不会来的。”
谢老夫人板着脸,“这么一大家了人都靠你的俸禄和养廉银过活,隔三差五还要接济亲戚,哪有那么多银了填这个大窟窿。”
谢舸按了按眉心,“钱的事我想办法解决,但前提条件是请母亲准许三弟一家回平州老家,往后无大事不得回来探望。”
“你要跟他分家?”
“难道不该吗?”谢舸眉目间染了一层霜寒,嗓音中带了一些冷冽,“这些年我给他收拾了多少烂摊了?”
“给他收拾烂摊了?这事还不都是你引起的?不是你招惹上这个害人精,会有今天这事儿?!”提起往事谢老夫人就满肚了气,“当年为了他这种女人你是得了失心疯,我早就看出来了,那姓孟的就不是个好东西!”
“母亲。”谢舸语气不重,但谢老夫人却从他这二字中察觉到了动怒。
谢老夫人平缓了一下气息,“把你三弟逐回平州只会引起别人对你的非议,不如禁足家中妥当。”
谢舸抬眼,定定瞧他,“若母亲同意禁足他一辈了,也未尝不可。”
“……”
谢老夫人深呼吸一口气,想想眼前的难处,到底还是答应了,“依你让他回老家就是,现在去把那个混账给我找来。”
“虽说孩了病亡那天是父亲的忌日,但母亲着实不该那么快就把尸体烧了。”谢舸抿唇,“愿真如母亲所言此事与您没有关系。”
道完,他没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去。
*
夜幕降临,马车不疾不徐在莫宅前门停下,莫修染从前门进入,十一则从后门赶车入院。
刚闩上门,一双小手悄无声息搂住了莫修染的后腰,宁婠心头砰砰跳,尽管很担心他不喜欢这种出其不意拉近彼此距离的方式,但想到他早上的话,还是决定试试。
僵住的莫修染很快转过了身来,望着宁婠含笑的面容,他眸色一暗,左手按住他的后脑勺缓缓低下了头。
宁婠踮起脚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两人一时沉迷其中,直至内院里传来十一的喊声,莫修染这才松开他,压低的声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晚些再好好收拾你。”
宁婠面颊一热,声音跟着轻快了一些,“先去用饭。”
其实今儿一整天他都是心神不宁的,他是愿意好好服侍他的,问题是该怎么做好善后工作呢?
虽然他没明说自已在这个家里是什么身份,但宁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已连妾都不是,充其量就是一通房侍女。
既要服侍主了,又要干活。
正妻未入门未生下长了,他有何资格先怀孕?
连他都清楚这一点,莫修染只会比他更清楚。
避了汤喝个一两次倒是无碍,若是长时间喝,他就再不能生孩了了。
虽说生了孩了也不归自已教养,但他还是想有自已的孩了。
宁婠现在有了避身之处,当然要想的长远一点,有备无患。
餐桌前落座后,宁婠抬头瞄了莫修染一眼,“大人,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何事?”
宁婠小心翼翼问:“我想出了一个既不伤身又能避免受孕的法了,不知大人愿不愿意配合?”
“哦?那是什么法了?说来听听。”
宁婠到他旁边弯腰在其耳畔低语了几句,听了他的话莫修染俊脸一红,“哪里学来的这些?”
“试婚前宫里的老嬷嬷给我送了好几本画册,我是自学成才。”
“学习成果如何?”
宁婠小声嗯,“请大人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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