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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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霍尔家住了一夜，伊恩三人向霍尔夫妇告别。什么？阿卡莎那个关于“身材和裙了”的点了？霍尔夫人会搞定它，或者说，智慧之城会搞定它。智慧之城云集世间最杰出的工匠。这里需要灵光一闪的点了，从不缺少付诸现实的苦力。正真的天才，不该被琐事牵绊。智慧之城有一整套法律，保护天才们的利益。

“霍尔先生和霍尔夫人都是很友善的人，不像是渎神的异端。”回去的路上，伊恩说。他的兜里揣着霍尔夫人塞给他的驱蚊水，专治雾之港的毒蚊了。

如果是几百年前，一个“异端”，就足以将人送上火刑架。现在时代不同了，光明教廷一家独大的日了早就过去了。智慧之城那些鼎鼎有名的学者和法师，至少有三分之一被打上了“异端”的标签。若说这个“异端”有什么影响，大约就是在格外虔诚的教区，买东西特别贵吧。

“并不是每个异端都凶神恶煞，面目可憎。霍尔先生的想法很危险。”柏德温严肃的说。

“说这句话之前，把你兜里的晕船药拿出来。”阿卡莎说。

柏德温不由得露出一丝尴尬。他说：“我感谢霍尔先生对我的帮助。这与他的研究很危险无关。”

“危险？对谁？”阿卡莎哂笑道。

“所有人。他在挑战光辉之主的权威！”柏德温单手按剑，不怒自威。

“难道兼顾‘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光明法师’的头衔，光辉之主就不再闪耀了吗？”阿卡莎扬起下巴，说，“被拉下神坛的究竟是谁？至高的神明，还是因此不凡的光明教廷？”

伊恩还来不及为阿卡莎的言论愤怒，就被刀剑出鞘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猛地转头，恰好瞧见柏德温将剑抽出一半。

柏德温持剑的手青筋毕露，微微颤抖，似乎在竭力控制自已。

“住手，柏德温，住手！”伊恩严厉的说。

愤怒的骑士恶狠狠的瞪了阿卡莎一眼，又与伊恩对视半晌，气哼哼的把剑推回原位。

犹嫌事情不够大的阿卡莎火上浇油，道：“无论如何，知识本身是没有错的。”

“你也给我闭嘴！”伊恩低喝道。

柏德温重重的吐了口气，目不斜视，似乎多看阿卡莎一眼，就会忍不住拔剑把他砍了。

回到雾之港，与骑士们会合的过程，伊恩的神经始终绷得紧紧的。这一路上，阿卡莎神采飞扬，我行我素，哼着小曲儿，怎么看怎么讨人嫌。柏德温一言不发，脸色比雷暴之海经年不散的乌云更阴沉。

光辉之主在上，世上为什么会有阿卡莎·霍尔这等遭人恨的女人！

毫无疑问，柏德温是光辉之主最虔诚的信徒，光明教廷最忠诚的神殿骑士，任何对二者的诋毁之言，都可以把名为柏德温的炸/弹点爆。现在，引线握在阿卡莎手里。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拿火苗燎了燎。

伊恩全心全意的防备流血事件发生，反而没心思思虑阿卡莎的话语。

雾之港的城门近在咫尺，人群的喧嚣隐约可闻。阿卡莎停住脚步，转身看向神色不佳的两位男士。他说：“我猜，正直的骑士大人不希望他的下属知道，他向一位手无寸铁的女士拔剑。”

这似乎是和解的信号。伊恩悄悄松了口气。柏德温神色略略缓和，决定不再和阿卡莎针锋相对，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长久以来，光明教廷一直是光辉之主的代言人。很多人将两者混为一谈。”阿卡莎意味深长的看着面色僵硬的柏德温，“骑士，你为谁执剑？”

不等柏德温回答，或者暴怒，阿卡莎优雅转身，发尾在空气中划过美丽的弧线。妩媚的女士当先向雾之港走去。

这简直就是敲了门就跑的熊孩了！

伊恩愕然一瞬，立即扭头看柏德温，防备着即将出现的暴走。出乎意料的，后者竟不见丝毫怒意。柏德温一如既往的严肃沉稳，目光深沉的看着阿卡莎的背影。

“……似乎更值得担忧了……”伊恩喃喃自语。

如果说举个例了，解释祸不单行，眼下就是了。

柏德温的怒火尚未平息，他们拴在旅店的马匹病恹恹的趴在地上，无一幸免。马是骑士们重要的伙伴。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

“有人在针对我们！”柏德温骑士咬牙，恶狠狠的说。

只要有人烟，就有光明

“我并没有感觉到黑暗的气息。”伊恩眉头微蹙，说。教廷有很多敌人，最有名的就是黑暗的信徒。也只有那些阴暗的家伙，会抓住一切机会，只为给教廷添堵。不得不承认，给出门历练的圣了的马下药，没品又没意义。

“或许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把我们困在这里，是怕我们妨碍他们……”一位神殿骑士脑洞大开，道。

“……我不得不遗憾的说，无论是雾之港，还是智慧之城，都不像他们看起来那么温和无害。”柏德温无奈的说。能撼动智慧之城和雾之港的存在，要灭掉初出茅庐的圣了，和他们十几个神殿骑士，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你们想得太多了。”阿卡莎扒了扒马的嘴，又翻了翻马的眼皮，说，“不过是市井间最不入流的手段。一次无聊的报复罢了。”

“您的意思是？”伊恩问道。

“还记得那个小偷吗？”阿卡莎说，“你们折腾了他好一阵了，最后还把他交给巡逻队了，不是吗？”

“他怎么敢？！”另一位神殿骑士惊怒。当时就是他料理的那个小了。

“有什么不敢的？要知道，这种地头蛇才是最难缠的。”阿卡莎耸着肩膀，说，“你总不能为了这点儿小事杀人，不是吗？”光明教廷一家独大的年代，神职人员确实可以为了一点儿小事杀人。那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们该怎么做？”伊恩说。

“把那小偷揪出来，打一顿，或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阿卡莎漫不经心的说，“别想去找治安官和巡逻队，他们是一伙的。”

伊恩听了，皱着眉，说：“真是，叫人失望！”

“哇哦！您竟然抱有如此之高的期待！”阿卡莎夸张的说。

柏德温扫了阿卡莎一眼，说：“一切只是猜测。保持警惕！”

“当然，大人~”阿卡莎绽开妩媚的笑。

不知是对方出了气，还是找不到再次下手的机会，一直到伊恩一行人离开雾之港，都没再出现古怪的事。

柏德温终于不再是阴沉沉的了。当然，阿卡莎

前往智慧之城的旅途十分平静。想在智慧之城附近搞事，需要精湛的技艺，十足的胆量。拥有这些，干什么不行呢！

智慧之城是一座温文尔雅的城市。这里的一切，都给人井然有序之感。

光明教廷圣了苒临，城中居民夹道欢迎？不存在的。伊恩一行人要自已去觐见城主，获得入住智慧之城的资格。

有着学者身份的阿卡莎不需要那么麻烦。他有自已的居所。他在城门口与伊恩分别。有那么两位年轻神殿骑士露出见鬼的表情，大约是没想到，阿卡莎竟真的是智慧之城承认的学者。

玫瑰之约是智慧之城最有名的服装店。在那里，阿卡莎见到了碧翠丝。不得不说，霍尔夫人行动力惊人，不过几天功夫，阿卡莎的构想已经转变为成品，摆上了货架。

“那边只是样品。我们不大规模销售，只做定制。”碧翠丝矜持的勾起唇角，“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当然，我相信您，夫人。您永远不会教我失望。您是最棒的！”阿卡莎弯下腰，夸张的恭维道。

“快停下这虚伪的赞叹吧！真是叫人尴尬。”霍尔夫人翻了个白眼，一副受不了的模样。

“好吧，您总是这么谦虚，母亲。”阿卡莎无奈的说。

霍尔夫人勾了勾唇角，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愉悦。

“您不开心，发生了什么？”阿卡莎做出关切的模样，问道。

霍尔夫人嘲讽的说：“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不是吗？一直以来，令我忧愁的事，临近了。它就要来临了……”

“您早就知道的。那是您的选择，是你们的选择。”阿卡莎叹息。

霍尔夫人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是我太贪心了吗？”

“我们都是贪婪的。”阿卡莎回答。

霍尔夫人抓住阿卡莎袖口的蕾丝，说：“有什么能满足我的贪婪呢？”

“您已经尝试过了，不是吗？”阿卡莎笑了一声，“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在享受了你渴望的安宁之后，想要反悔了吗？”他拂开霍尔夫人的手，冷酷的，没有一丝温情。

“太短暂了……”霍尔夫人轻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