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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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年没能亲手杀了你,真是一种令人惋惜的遗憾。”
男人的唇角越扯越大,露出一个几乎是怪异到有些狰狞恐怖的笑容。
他玩味地舔了一下嘴唇,一颗尖利的犬齿咬破下唇,霎时在口中蔓延的血腥味愈加地刺激了他的神经。
“当年你有孙映柔和李修文保护你,看如今,还有谁来保护你的女儿。”
他视线中的少年将军神色冷冽,宋棠棠不知同他说了什么,江湛把她从背上放下,和顾重渊背对背站着,形成一个保护圈。
“少将军......”他的舌尖勾过犬齿,将对向宋棠棠的箭头往左移了一寸。
他极轻的眯了一下眼,意味深长道:“这么护着她,情真意切的叫我恶心。”
松手,离弦,角度刁钻又古怪,箭尖裹挟着他蓄力一击的所有杀意,似是要将当年所受的屈辱的加倍奉还给她。
“陆令玥,让你的女儿为你偿命罢!”
**
“铛——”
幽远、辽阔,缥缈如云却又力若千钧。
是撞钟声。
这里没有一个人能精准计算出现在的时辰,仿佛不会停歇的暴雨,永远不会再有日升的永夜,已经模糊了每一个人对时间的感知。
宋棠棠心跳忽然慢了一拍,她惊诧的抬起眼。
一轮残月悬在某个黑衣人的刀剑上,剑身沾满黏腻的鲜血,那轮月色也晕成一片灼目的血红。
“铛——”
第二声撞钟声沉沉地撞进众人的耳里,他们行将就木的仿佛是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口中不再喊打喊杀,双眼呆滞无神,连手中握着的刀剑都掉到地上。
“铛——”
众人似乎听到了呢喃的梵语,那不像是来自人间的声音,宛如是恶魔的低语。
顾重渊听得眉心紧皱,他抬了抬剑,作出一个防御的姿态。
宋棠棠听见他的低斥:“哪里来的念经和钟声......”
那几乎就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快到眨眼之间,又好像是蝶翼轻颤的那个极细极小的频率。
宋棠棠瞪大双眼,浅色的瞳底划过一支尾羽非常漂亮的长箭。
像是飒踏的流星,穿云破月而来。
“江......”
她其实很少有机会可以看见江湛的背影。
这个人不是与她肩并肩走着,便是在她身后护着她。
她迷迷瞪瞪地想,她有多少次见过江湛的背影呢?
屈指可数的好几次,也是他被自己逗得烦不胜烦,拽着她的胳膊一股脑地往前走,边走还要边分心往回看,唯恐她摔了磕了。
从没有哪一次像这样,他挡在自己面前,却缓缓地弯折了膝盖。
宋棠棠的眼泪滚出眼底,她不住控制地发着抖,原先被他护得很好的皎白小脸骤然被扑了一脸温热的血。
“阿湛!”
顾重渊满面惊愕,他难以置信地僵在原地,手中剑刃还在往下淌血,而他的心口也在淌血。
他几乎是在一刹那杀红了眼,将最近的几个黑衣人乱刀砍死。血肉模糊飞溅,有一块残肢断臂就打在她脚下,她连呕都呕不来。
顾重渊歇斯底里地喊江湛的名字,而宋棠棠的眼神依旧无法聚焦。
她的眼底只有那支尾羽非常漂亮的羽箭,五彩雀翎流光溢彩,在月下如盛开的曼陀罗,每一瓣花叶脉络上都染着剧毒的□□。
那一刻的时间好像很短,又好像很漫长。
黑衣人对眼前的变故俱是感到错愕,他们齐刷刷的往后退了一步,露在黑纱面罩外的双眼不约而同的流露出震惊。领头人稍一思索,他向后打了一个手势,众人领命,纷纷跃上屋顶,转瞬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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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棠棠往前走了一步,接着像是双腿膝盖骨被人打碎,蓦地踉跄跪下。
江湛捂着被箭刺穿的心口,他手中的长剑深深地凿进地下,手背上尽是纵横交错的伤口,有一些深可见骨,有一些就挨着原先的刀伤,新旧伤痕叠加在一起,看得人心惊肉跳。
一个人要流多少血,会进入休克状态?
他和顾重渊受了不少伤,但他身上的更多——显然是在保护她的同时,一并把小侯爷纳入了自己的羽翼下。明明是一个如月般清寂舒朗的少年,衣裳永远整洁如新,束发从来也是一丝不苟,有时候宋棠棠甚至会弯着腰在他的腰佩上假装整理仪容。
——一个连腰佩都要擦拭得可以反光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冷白的衣裳被血水染得沉重。
宋棠棠跪着膝行,她有点想哭,却不知道自己脸上的水迹是雨点还是泪水。
他的手指绷出森白骨节,五指握上箭身,旋即向外发力,硬生生将羽箭从心口处拔了出来。
一丝鲜红从他唇角蜿蜒而下,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像是有人在平白的宣纸上用朱砂狠狠划过一笔,割裂成两半。
“是哪个天杀的放暗箭?!出来、你给我出来!有本事与我正大光明的单挑一场!”
顾重渊双目赤红,他像是惊怒的豹子,只能通过嘶吼来纾解自己的哀痛的心情。
他和江湛自幼认识,一转眼已经过了十数个春夏秋冬,一人提枪打马,一人流连花楼;一人功勋赫赫,一人游戏人间。无论外人怎么非议他们,江湛从来都站在他这一边。
“阿湛,阿湛!”他撕下自己柔软的下摆,手忙脚乱地给他堵住左胸的伤口。江湛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对他摇摇头,“别......别让她看......你带她走!”
他使出浑身的最后一丝力气,拽着跪在他身侧的顾重渊,江湛闭了闭眼,微微一动,那股从心口扩散到四肢百骸的邪毒正一点点蚕食着他的理智与清醒。
他征战沙场数年,受过的大伤小伤不计其数。从前也有过以为自己活不下来的时刻,可那时候想的也只不过是死就死了,不过是一抔黄土、一堆白骨罢了。
原来看到她那么绝望的眼泪,心里想的竟然是,如果不让她看到现在的自己就好了......
宋棠棠仿佛被人掐住了咽喉,一个字一句话都说不出。她缓缓地仰起面,依旧下个不停的大雨砸进她的眼尾,和眸间滚烫的泪珠融为一体。
雨怎么还不停?
她有些麻木的想,这一场雨,究竟要下到什么时候?
“是北狄的毒......”他每说一句话,便要歇息好久,顾重渊护着他的头将他靠在自己的膝上,他用手背擦过侧脸,谁也说不清向来不可一世的小侯爷是不是也哭了。
江湛在和顾重渊说什么?
江湛......?
她涣散的眼底终于聚起了一丝光。
他怎么可能会倒下,他怎么可能会死。
他是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大反派,却也是在命悬一线的关头时用性命守护她的大英雄。
她像是终于回了魂,颤抖着手着去触碰他。
“此毒凶险,无药可解,你别白费力气了。”江湛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他额侧不断滚落。“阿渊,若我死了,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顾重渊红着眼怒骂道:“混蛋,你他妈敢死!你给我闭嘴,我现在就带你回去,马上让人去请这世间医术最高明的圣手!你的女人你自己保护,交给我算什么!”
她听见了一些,又有一些没有听见。
宋棠棠的五感变得异常的缓慢,她想往前再挪动一点,双膝刚动,有什么东西忽然掉到了地上。
她迟钝茫然地低头去看,丁香色的香囊已经被雨水泡的湿透,好好扎着的蝴蝶结也不知在何时散开,露出里头物件的一角。
宋棠棠终于醒神,她忙把香囊从腰间上拆下来,好几次手指抖得抓不住,她咬着牙,将香囊里的鎏金锦匣往外用力一掷,砸向了顾重渊身边。
“小侯爷,烦请让一让......”
顾重渊被什么尖锐给刺了一下,他扭过头来:“这是什么?”
“能救他的。”宋棠棠毫无血色的嘴唇战栗不停,她用力掰开锦盒,自己的指甲盖被顶开了一角,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
“我来!”顾重渊看她动作僵硬笨拙,从她手中夺下锦盒。
锦盒打开之后,褚色绒布中放着一颗小小的药丸。
顾重渊捏起药丸,掐着江湛的下颚迫使他咽下,而后手掌使力,顶在他的喉结上,让那粒药丸吞进腹中。
“这有用吗?”
宋棠棠闭着唇线,看着江湛原本痛苦万分的模样缓缓平静,她精疲力尽地瘫软在地,对着顾重渊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苦笑,“我府中的神医你可听说了?这是她给我的,说是关键时刻,可以救我一命。”
**
万佛寺的一间破败庙宇中,僧人跪坐期间,双手合十。
在最后一次撞钟声消散之后,他沉默着睁开眼。
冷风吹扰火烛,他见那细微的一丁点光亮着实可怜,从边角已经开裂的蒲团上直起身,覆掌将它熄灭。
僧人哀哀地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他们的命数啊......”
他推开已经摇摇欲坠的木门,这场雨已经停了,璀璨星子从铅云中探出一点光来,整个万佛寺映成尸山血海的地狱。
他的手掌覆在门框上许久,终于,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杀孽,便也算是还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大结局哈,副本还有最后一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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