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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午后阳光温柔,岑岁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陆宴迟则在一旁备课,房间里只能听到滴答响起的键盘声。
过了没多久,岑岁揉了揉眼,起身要走:“我回去睡个午觉。”
她这段时间的睡眠渐有好转,白天能睡个十几分钟的午觉。
陆宴迟眼皮掀起:“回对面?”
岑岁懒懒地抬起手挥了挥:“嗯。”
岑岁的午觉和之前差不多,睡了不到二十分钟。醒来之后她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觉得有些渴了,于是起床去客厅里接杯水喝。
意外的,在客厅茶几上发现了一盒肉松小贝。
岑岁拿着肉松小贝走到孟微雨的房间,孟微雨正在打游戏,瞅了眼过来:“姐,你醒了啊。”
岑岁拿了个肉松小贝塞进她嘴里,自己也咬了一个:“尘墨哥来过啊?”
她想当然地以为这是许尘墨拿过来的。
孟微雨迷茫:“没有啊。”
岑岁示意了下手里的肉松小贝:“那这是谁拿来的,你买的吗?”
孟微雨说:“这是陆教授拿过来的。”
“他怎么突然拿一盒肉松小贝过来啊?”岑岁觉得奇怪,但想了好半天也想不出理由来,左思右想之后,她问,“陆宴迟还说了什么吗?”
正好一局游戏结束,孟微雨回忆了下:“他说,买多了一份,拿给我们吃。”
岑岁不觉有他,低头接着吃着肉松小贝。
隔天是周一,陆宴迟的课在早上十点。
岑岁六点多就醒了,她拉开窗帘,看到外面世界昏暗,只有零星几盏路灯亮着昏蒙的光。初雪来的异常突然,地面上、建筑物上以及枯朽的树枝上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白雪。
原本还不知道中午吃什么的岑岁脑海里灵光乍现,拿出手机给陆宴迟发消息:【中午吃寿喜锅怎么样?】
时间还早,估计他还没起床。
岑岁发了消息之后便洗漱去了,等她洗漱完,又进了厨房。
昨晚她把桃胶和木瓜放进炖锅里,现在可以吃了,她又倒了一杯牛奶进去,牛奶放进去再开高档炖几分钟。这期间,她又拿了两片吐司,中间夹着无菌蛋,在外面涂上一层厚厚的番茄酱之后放进微波炉里高火一分钟。
夹心土司配一碗木瓜桃胶炖牛奶,就是她的早餐了。
吃完早餐之后,岑岁回房捞起手机,看到陆宴迟发过来的消息:【可以,需要什么食材,我现在买。】
岑岁:【你买点你想吃的菜就行,萝卜豆腐菌菇之类的,其他的东西我家都有,我带过来。】
陆宴迟:【嗯。】
没几分钟,陆宴迟又发了个截图过来,上面显示着他下单的菜。
岑岁:【把那些丸子给取消了,我家有我手打的丸子,保准比外面的好吃。】
陆宴迟:【好。】
岑岁问他:【你早上一二节有课吗?】
陆宴迟:【今天满课,你直接来家里就行。】
岑岁:【好。】
陆宴迟课多,因此他把家里的钥匙给了岑岁,方便她进出。
回完消息之后,岑岁看着二人的对话。
莫名有种温馨的感觉。
谁能想到呢,这温馨的背后隐藏着极其恐怖的五千字检讨:)
-
岑岁把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径直驱车开往南大教职工宿舍。
她在陆宴迟家里待了一个多小时,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才慢吞吞地背上包出门。初雪纷纷扬扬地下着,楼道里滋啦啦地渗着冷风。
冷风吹得她牙床都在抖,岑岁拿出手机给陆宴迟发消息:【你就不能选个太阳明媚的日子上课吗?】
她把气都撒在他身上:【你排课的时候都不看一下黄历的吗?】
天气太冷,岑岁发完消息就把手机扔回兜里。
直到进了教室,被迎面而来的暖气包裹住,她才拿出手机。
陆宴迟:【?】
岑岁:【你知不知道发问号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陆宴迟换了种方式:【为什么】
岑岁莫名:【哪有什么为什么,就是很不礼貌。】
陆宴迟:【我问的是,你刚刚说的那两句话。】
岑岁:“……”
她发了这条消息,就听到教室里一片惊叹声。她茫然地抬起头,恰好看到了正对面站在讲台上的陆宴迟。
岑岁眼前一亮。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室内暖气太足,他把呢子大衣脱了,露出一身西装革履。挺阔的西装显示出他轮廓落拓的宽肩窄腰,讲台附近的窗帘拉着,他整个人浸在暗沉沉的光线中,像是在拍禁欲大片似的。
身边,孟微雨轻声感叹:“陆教授是真的帅啊,怪不得每节课有那么多人来蹭课。”
岑岁瞬间警惕起来,她戒备地往身后打量了几眼,“有很多人来蹭课吗?”
孟微雨无语:“你看什么,有你认识的人吗你就往后看?”
“……”岑岁默默地收回视线,轻咳了声,“所以真的有很多人来蹭课吗?都是女的吗?有长得漂亮吗?”
孟微雨轻飘飘地睨了她一眼,“有个长得挺漂亮的。”
岑岁紧张起来:“多漂亮?她坐在哪里?”
“每节课上课坐第一排。”
“……”
“第一次上陆教授的课,还睡了一节课。”
“……”
“我们班好多人想要她的微信。”
岑岁没有因为这话而感到开心,她都毕业三年了,教室里坐着的都是一群刚步入大学生活的大一学生。
岑岁觉得,这些小屁孩为什么想要她的微信。
主要还是因为,他们都没怎么见过世面。
他们多多见见世面,可能就会后悔当初为什么没跑到她面前死皮赖脸地要她微信了。
岑岁从包里拿出课本。
孟微雨凑过来,“我们班真的好多人想要你微信。”
“没事,”岑岁无波无澜地说,“想想,也不犯法。”
孟微雨:“……”
-
下课之后,孟微雨和室友吃饭去了,她周末的时候才回家,一般情况下都在宿舍和室友待着。
因为是午饭的时间点,教室里的人散得很快。岑岁刻意收拾得很慢,等到陆宴迟也收拾完东西,教室里已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岑岁于是光明正大地走到他边上:“回家吧。”
陆宴迟往她脖子上看了眼:“围巾呢?”
“啊?”她往光秃秃的脖子上摸了摸,后知后觉地记起来,“降温降的太突然了,还没来得及柜子里翻出来。”
陆宴迟手里挂着件呢子外套,外套上还搭了一条棕色的格纹围巾。
岑岁看到他伸手拿出那条围巾,下意识以为他要给她戴,于是脱口而出:“给我戴了你不会冷吗?”
“……”
陆宴迟的动作一滞,他眼皮掀起,没有眼镜的隔阂,眼底蕴着的轻佻笑意清晰可辨。对上他戏谑的视线,岑岁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愚蠢。
他可能就没有想过把围巾给你呢?
你俩是什么关系,凭什么人家把围巾给你戴?
他嗓音里也含着笑:“你说得对,给你戴了我就冷了,我还是自己围着比较好。”
岑岁:“……”
还没出教学楼大门,就能感受到外面的刺骨寒风。岑岁吸了吸鼻子,低头打伞的时候脖子上突然一热,触感柔软温热。
岑岁怔怔地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
陆宴迟垂着眸给她围着围巾,狭长的桃花眼里敛着的笑意未散,整个人看上去毫无棱角,没有半点在课堂上不近人情的冷淡感。
给她围好围巾之后,他直起身子。
岑岁半张脸都被他围了起来,说话也显得瓮声瓮气的:“你不是说给我戴了你就冷了吗?为什么还要给我啊?”
陆宴迟拿过她手上的伞,闻言,喉咙里发出一声笑:“你不是想要吗?”
岑岁不争气地脸红了,她扯了扯围巾,把自己埋得更深,嘴硬着反驳他:“我才没有,我一直都在拒绝你,是你自己把围巾给我的。对,就是这样。”
“是吗?”
他尾音带笑,明显就是觉得是她强制地要他把围巾给她。
“那你拿回去好了,”岑岁不太痛快地扯着围巾,正好一阵冷风呼啸而来,她被吹得牙床都在颤,却还维持着笑意,说,“我也没觉得很冷。”
陆宴迟停下脚步。
他稍稍俯下身来看她,眼里带着似有若无的笑,似乎是叹了口气,“我本来就是要把围巾给你的。”
岑岁狐疑:“真的?”
陆宴迟伸手,把她的围巾往上扯了下,无意间二人的手碰到,他的手带着热意,岑岁像是触电般的浑身抖了下,旋即很快就收回手。
她不自在地别过眼。
却用余光悄悄地看着他,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唇角微微勾起,笑的慵懒又松散。
帮她围好围巾之后,陆宴迟直起身来,“骗你干什么。”
岑岁藏在围巾下的唇角以不可遏制的趋势往上翘起。
走了没一会。
岑岁问他:“你冷吗?”
“冷啊。”他声音一顿,慢条斯理地问,“那不然你把围巾还给我?”
岑岁:“……”
她抬了抬眼皮,很明显地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几分调笑逗弄的意味,她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故意和他对着干似的,说:“哦,那你还是冷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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