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茹芳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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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二下午，勇子给在贸易公司的白慕卓打了电话，约他晚上过来咖啡店聊聊，实则是想劝劝对方，不要再陷入从前的感情中了。

晚上十点半，白慕卓穿着笔挺的浅灰色衬衫和白色西裤出现了，看得出来还特意做了发型。

两人坐在二楼的卡座内，点了鸡尾酒和水果。

周围没有客人，只有一楼的舞场内依然热闹非凡。

“这么晚叫你出来，也是没办法，过了十点半我们这里才不太忙。”勇子说完，便点了支烟，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把话题扯到那上面。

而对面的男子则一直盯着自己看，让他有些不自在。

“没关系，反正玫玫在她外公那里，我多晚回去都可以，你有事找我？”慕卓的心情很忐忑，他猜不到勇子会和自己说什么。

勇子吸了好几口烟才道：“咱们的事已经过去两年多了……应该向前看，不要再纠结了。”

这下白慕卓算是明白了，只得苦笑着说：“原来你是为了说这些。”

“既然聪子那么爱你，就和她好好过吧，早点儿结婚就能早要孩子。”他这才抬起头，但看到的是慕卓愁怨的神情。

“我和你不同，不是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我也想早点儿忘掉你，可是不行！”白慕卓也想抽烟了，但他身上没带。

看到对方摸上衣口袋，勇子马上会意了，连忙递给他烟，又亲自帮他点上。

吸着烟的慕卓，苦笑着：“你还是第一次帮我点烟。”

勇子坐直了身体，低声道：“你从前又不抽烟。”

“你以前抽，但是有了玫玫之后戒了。”那段时间他总会买糖果回家带给对方，因为烟瘾犯了实在是不好受。

勇子抱着胳膊，想起了自己怀孕时候的往事，那时，他们偶尔会吵架，但慕卓总是忍让，让他的火儿完全发不起来。

“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吗？”他继续追问，又像是乞求。

陆逍勇这才转过脸望着他，无可奈何的答道：“我已经结婚，你也有了未婚妻，现在还在谈这些是不是太迟了？”

“是太迟了……那时我还不知道我竟然这么爱你，爱到根本没有办法忘记。”白慕卓很后悔，他应该早点儿行动，事到如今要想再让他们的关系回到以前是不可能的了。

“为我这样的人不值得！”勇子掐了烟，有些不想继续这个谈话了。

“你是为了我生了孩子的人，为什么不值得？”他很动情的说道，也从没后悔爱上对面的人。

勇子只得揉着太阳穴答道：“那时候我们太年轻了，把一切想得过于简单。”

“有这个原因，但不是主要的，是我没有注意到你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他让心爱的人太窒息，“这才是他们分道扬镳的因素。

“没有必要在这里总结我们的情感经历，已经不用做这些了，就让它过去吧。”陆逍勇起身离开，但刚走到慕卓跟前的时候就被拉住了胳膊。

白慕卓使劲一拽，强迫他坐到自己身边。

“不要着急离开，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勇子挣扎了一下，不高兴的说：“别在外面这样，被人看见不好。”虽然没有客人，但侍者就站在楼梯口。

因为两人近在咫尺，白慕卓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那是曾经代表着家的味道，他很怀念，同时又很心酸！

“再和我睡一次吧？”这句话仿佛是晴天霹雳把勇子吓了一跳。

但是此时的白慕卓显得很冷静，凝视着他的眼睛，像是在等他的回答。

“你疯了！”勇子果断的站起了身，算是直接拒绝了对方。

“那我们今天谈的话没有任何意义！”慕卓低垂着头，心里很难受，哪怕是一次机会他都得不到！

“我只是不想让你为了我再掉眼泪，玫玫和我说过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共同生活过六年的伴侣，他无法坐视不理。

“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我有什么办法？”白慕卓话刚说完，泪水就顺着腮边滚落，他知道这样很没出息，可是又控制不住。

虽然没有看对方，但是勇子知道此人哭了，他的内心也被搅乱，只得轻声道：“凯林明天会住在医院里待产。”

白慕卓连忙追问：“你答应了？”

“如果只是一次的话……。“他这才敢和慕卓对视，当年他就是被这个温柔的眼神俘虏的，而如今他似乎又掉进去了。

“送玫玫回来的那天晚上，行吗？她一直想让你睡在家里，现在都是我给她念睡前故事了。”白慕卓高兴的手发抖，他从未曾想过自己会如此卑微的乞求怜悯和爱，在这场感情面前他真是输的一塌糊涂！

勇子低声道：‘行，就按照你说的吧。”但心里却有些后悔，不该如此痛快的答应，不过他从来就不是说了不做的人，那样就和娘们无异了。

勇子回家的时候，妻子睡了，去医院的东西已经准备妥当，他就轻手轻脚的下了楼，想去冲个澡，正好碰到霖儿从屋里出来。

“这么晚还不睡，早上不怕迟到？”勇子笑着问，这孩子的身高已经跟自己差不多了，过不了多久就能超过自己，说不定能跟宇铭长得一边儿高。

“我也刚回来一会儿，叔，你的刮胡刀给我几个，我得刮胡子了，喝汽水吗，我去拿？”郭霖觉得口渴就出来找水喝，厨房里夏天常备汽水，放在凉水里降温，冬天则是牛奶。

“我不喝了，刮胡刀就在一楼卫生间的抽屉里，你自己找吧，刮的时候小心点儿别弄破了……你最近回来的有点儿晚，是不是又去四马路了？”勇子问，虽然他不想过多的干涉侄子，可是最基本的还是要过问一下。

“没有，我不喜欢那里的女人，嘴跟喝了人血一样的红，还弄得你不很舒服。”花钱倒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服务不好，还不如找母狗解决。

勇子乐了：“若是享受的话就正经找个相好的，感觉肯定不一样，不过你应该再过一两年，还是早了点儿。”其实自己也是这么大的时候开始频繁的跟女人睡觉的，但那时候他完全不懂的如何跟姑娘相处。

“女人很麻烦，我不想重蹈我爸的覆辙。”这件事完全是双刃剑，他既同情母亲被抛弃，又能理解父亲为何与母亲分开。

“说得一套一套的！”看着霖儿进了厨房，勇子就笑了。他从未见过嫂子本尊，但是能想象出对方到底是哪种类型的女人，说起来大哥跟嫂子还没有正式离婚呢，宇铭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肯定有点儿想法。

第二天傍晚，郭霖放学回来后，就看到父亲和爷爷坐在一起商量事。

“爸，你怎么过来了？”郭霖放下书包，先去洗了手和脸，才返回了客厅。

“你母亲下个月要过来，我们正在商量这件事呢。”筱很发愁，虽说茹芳可以住在这边，但他也免不了要和她碰面，毕竟还要当面谈签离婚协议的事。

霖儿很意外，连忙坐到父亲身边问：“她怎么突然要过来了？”看来他的好日子到头了，毫无疑问，母亲肯定会和他们住在一起。

“不知道……可能是惦记你了，她会和你们住在一起，刚好你要放暑假了，陪她到处走走。”他心里乱得很，但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把离婚协议签了。

“您可以躲开她，我不行啊，我就怕她对我指手画脚，和在北平的时候一样，每天都喘不过气来。”他忍不住唉声叹气，自由的日子马上就没有了。

韵敏道：“我和你父亲也聊过这些了，只要你叔叔和我在家，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没人限制你，如果你母亲唠叨，我们会及时帮你解围的。”

听到儿子这么说，筱觉得有几分愧疚，他基本上解脱了，可是儿子却还被套着。

“让她单独住在酒店，我们也考虑过，可她人生地不熟，又不懂上海话，我怕她不安全！”筱长叹一声。

“万一她住着不走怎么办？”郭霖挠挠头，这恐怕会是最坏的结果了。

陈韵敏摇头：“应该不会吧，她和你舅爷相处得不错，又习惯北平的生活，最多住几个月就会回去了，上海的冬天很要命，很多北方人受不了的。”

可是这句话也让筱陷入了焦灼，他最怕的就是妻子不离开上海，和他们展开拉锯战！

回到家的时候，宇铭已经和两个孩子在客厅里等着他一起吃饭了。

小满刚一岁，只能坐在婴儿车里喝牛奶，中午的时候保姆会喂他菜泥，米粉，粥，水果，普通的食物不是所有的都能消化得了。

小亦已经上初小，和玫玫是同班同学。

“爸爸，今天吃螃蟹。”小亦最喜欢吃海鲜，尤其是螃蟹，但是剥螃蟹壳这种工作，他做不了，只能让宇铭叔叔来。

宇铭见他似有心事就问：“你们安排好她的住处了吗？”

在卫生间里洗手的筱答道：“和霖儿他们住一起。”

“霖儿不乐意吧？”宇铭猜到了，那孩子自由惯了，不喜欢受人管束，和当年的自己很像。

筱坐到餐桌边，忙着给小儿子盛了半碗稀粥，才说道：“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总不能让她住旅店吧？”

宇铭蹙眉思忖了很久，才说道：“不行就让霖儿过来住些日子，等她走了再让霖儿回去。”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父亲和弟弟都在那边，如果茹芳絮叨，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再说霖儿基本成年了，能处理好这件事，而且他不愿意和咱们住一起。”从前，他就问过霖儿，可是霖儿拒绝了，选择和爷爷住，他又看着埋头吃饭的小亦，又一个难题出现了，还是避免让小亦和茹芳见面的好。

“也好，如果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就行了。”宇铭剥开螃蟹，将它递给了心爱的人，实则却在想着找哪个律师和茹芳谈妥离婚的事，虽然他们已经和“结婚”无异，还有了两个孩子，但筱在法律上仍有妻子，这就像一根刺卡在他的喉咙里，吞不下，又扎人！

“哥哥要和我们住吗？”小亦问。

“没有，哥哥和爷爷在一起住上学比较方便。”筱只能撒谎，其实两边的距离都差不多。

“等过了暑假我要找他玩儿去。”小亦说完又专注的和螃蟹战斗起来，但是挖了半天也没弄出多少肉。

帮孩子喂粥的筱，有些头疼，该如何解释不能让小亦去那边的家呢，或许让霖儿偶尔过来是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