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事最好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百四十三章 退兵,我在汉末当后浪,百事最好喝,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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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稠一口气,将所有战事的经过讲完,才幽然叹道:“虽然我没有经历那场战事,但是对于益州士卒的风骨,仍旧敬佩不已。”
“将近三千的残兵,被西凉大军围困之后,却是没有一人投降。”
话毕,樊稠叹息不已。
人们面对死亡,都会有着天然的恐惧。慷慨就义说得容易,但是做起来,却是困难无比。
因此,哪怕身处敌对方,樊稠亦是忍不住衷心敬佩那些益州士卒。
刘瑁听到邓贤投箭刺死胡轸,而后掉落水中,被无数箭矢射杀;以及刘璋宁死不屈,身中数箭倒地以后,眼中闪过一丝红芒。
他握紧了拳头,关节“擦咔”作响,这才强忍住了怒气,以及心中的悲痛。
一开始,只看到一副棺木的刘瑁,心中还存着些许幻想与忐忑。待看见里面躺着的人是泠苞以后,刘瑁在悲痛之余,心中居然还有一丝庆幸。
中路大军的三员将领,对益州来说,最为重要的自然是刘璋。这次刘焉让他出征,担任中军主帅,明显就是在提携和考验他。
虽然这一点,对于刘瑁来说可能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刘瑁心里面却也知道,在刘焉死之前,他和刘璋,作为益州集团内部的接班候选人,是万万不能内乱的。
而且,就算他心里面希望刘璋战死,却也不是以这种方式。
如果在天下当中,传出刘璋带兵偷袭西凉军,反而却被西凉军反杀,自己还兵败身死的消息,岂不是徒惹得天下人耻笑。
刘瑁昂起头来,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那邓贤将军的尸首何在?”
似乎感受到了刘瑁心中,那股蓬勃的怒气。樊稠不敢怠慢,急忙说道:“太一谷中洪水太大,水流甚急,所以我等并未打捞到邓将军的尸体。”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益州诸将闻言,顿时各个怒气勃发。
樊稠生怕招致刘瑁等人的怒火,急忙开始解释。
“不止是邓贤将军,就连胡轸将军的尸体,也被大水冲走,士卒们根本来不及打捞。直到战事平息以后,过了很多天,才发现胡轸将军,那已经被河水泡烂的尸首。”
听到这里,益州诸将才脸色稍缓。西凉军主将的尸体,一开始也没有被打捞到。由此可见,没有找到邓贤的尸体,并不是西凉军故意懈怠。
看见众人脸色稍缓,樊稠才趁热打铁地说道:“你家小郎君忠义无双,身中数箭,誓死不降。”
“而且,因为身披重甲,所以却也性命无忧。现如今,他和赵仕安在郿县接受救治,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今日我来,也是为了把他二人交还给益州。”
“当真?”刘瑁一听,赶紧握住了樊稠的手臂问道。
西凉军竟然不打算挟持刘璋,来要挟益州,这怎能不让刘瑁惊讶。
过了一会儿,刘瑁才发现自己失态。他松开樊稠的手,有些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方才是我太激动了。”
樊稠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臂,满不在乎地说道:“无妨!”
而后,他再次幽幽叹道:“当时情形,虽然胡轸将军被邓贤将军所杀。西凉军的副将胡封,仍旧下令不可伤了管将军性命。”
“奈何战场刀剑无眼,这才使得小郎君身负重伤。”
“胡封将军后来打扫战场,发现小郎君尚未毙命,就迅速叫来医工,全力抢救小郎君。”
确认西凉军打算把刘璋交还给益州以后,刘瑁再次恢复了镇定。
他坐回主位之上,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仔细观察了一下刘瑁的脸色,樊稠才说道:“我西凉军与益州,往日一直没有冤仇。正是因为刘益州妄动刀兵,才有此败。”
“还望将军和刘益州日后引以为戒,莫要轻视我西凉军。”
一旁的甘宁,恼怒方才樊稠骂他,心中一直不忿。
听到樊稠的话以后,甘宁顿时怒声骂道:“乱臣贼子,反国逆贼。只是侥幸胜了一场,又岂敢如此猖獗?”
严颜,高顺等人听见甘宁的话,纷纷点头,手按剑柄。樊稠方才是所说的话,就有些轻视益州军了。
虽然甘宁出言,还是因为自己的私怨,却也维护了益州军的脸面。
樊稠看不起甘宁出身水贼,所以现在自然没有好脸色。
听见他的话以后,樊稠只是淡淡的说道:“主人都没有说话,一条看门狗居然敢在此地狂吠?”
甘宁闻言,勃然大怒,也顾不上刘瑁是否同意,拔出腰中佩剑,就要上前杀樊稠。
樊稠仍旧昂首而立,看着主位上的刘瑁。他心中认定,刘瑁一定不会坐视甘宁杀他。
奈何,刘瑁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他只是脸色阴沉,眯着双眼,一动不动。
眼看甘宁已经杀了过来,刘瑁还是没有丝毫表示。樊稠的心中,不禁有些惧怕。他大声喊道:“你家主公都未发话,你岂敢杀我?”
甘宁此时却是已然杀红了眼,哪里还会去理会樊稠的话。手里的一把长剑,直刺向樊稠而来。
樊稠见状,急忙往旁边躲去。饶是如此,他的右臂也被甘宁刺伤。
“兴霸暂且住手!”
就在樊稠感受到死亡阴影的那一刻,刘瑁的“天籁之音”,才传进了他的耳中。
虽说甘宁现在怒火中烧,完全可以杀掉手无寸铁的樊稠,但是他,却也不敢不听刘瑁的命令。
甘宁收剑而立,右手宝剑的剑尖之上,有一抹红色的血迹。樊稠捂住手臂,脸色愤恨的望着甘宁。
刘瑁走下主位,来到樊稠面前,盯着他阴沉的说道:“我虽然敬你的忠义与勇武,却不会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辱我帐下大将。”
“若是你不知好歹,我倒是不介意将你杀掉,让西凉军换一人前来议事。”
刘瑁的话,使得樊稠心中猛然一颤。他强忍着手臂的疼痛,没有继续说话。
刘瑁说完话,背过身,又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下,然后不发一语,双目紧紧地盯住了樊稠。
整个军帐之内,顿时变得极其安静,气氛逐渐诡异。
半晌之后,樊稠终究是短叹一声,然后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刘瑁,说道:“使君若是能够退兵,并且与西凉军再次缔结盟约。我等不仅可以对益州这次的背刺既往不咎,还愿意将右扶风数百里之地,拱手相让!”
让出右扶风百里之地,这是何等的气魄?益州诸将闻言,顿时议论纷纷。
刘瑁却是冷哼一声,说道:“不知你说的土地,是右扶风哪一块地?”
樊稠笑道:“乃是西起吴岳山,东至太一山一段的土地。”
刘瑁闻言,怒极反笑,说道:“现在这些地方,十有七八都已经被我军拿下。”
“更何况,这些土地之中,只有陈仓一座城池,你把被我们攻占的土地,当做礼物送过来。就想让我益州军,无视大将之惨死,两万士卒之灭亡,与西凉缔结盟约么?”
“如此幼稚的想法,是欺我益州无能吗?”
刘瑁说完,猛然上前,将手中的利剑,架到了樊稠的脖子上。
其余益州诸将闻言,亦是恍然大悟,纷纷出声骂道:“贼子好生狡诈!”
樊稠根本无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刃,挺起胸膛,大笑着说道:“我西凉军不想与益州为敌,并不是说我等怕了你们。”
“如今散关,美阳皆有重兵把守。郿县县城以及槐里西部的营寨,阻断了益州军东进的道路。”
“我西凉军几十万儿郎,正整装待发。刘镇西真的要与我西凉,不死不休么?”
说到这里,樊稠声色俱厉。
他有这样的底气,并没有过错。
散关,乃是天下险关,易守难攻,连接着司隶和凉州南部。如今西凉军在此屯兵,摆明是想威慑益州军。
而刘瑁与严颜现在,共计只有两万不到的兵马,困守在陈仓、雍县一带,对付司隶的西凉军本来就不容易。
此时若是再让凉州的西凉军进入,形成两面包夹之势,那么刘瑁等人莫说是取胜,就连返回益州都绝非易事。
而郿县县城以及槐里西部的营寨,由于山高路险,只要守城将领不出城迎战,益州军亦是很难攻克。
面对如此情形,要么双方罢战,要么形成长期的对峙战。
若是果真如此,益州军与西凉军,全都没有足够的粮草,继续支撑这场抗日持久的战事。
刘瑁心念急转之间,忽然丢掉了手中的利剑,上前拉着樊稠,大笑着说道:“方才不过戏言耳,只是为了一观将军之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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