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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湖衣颔首,“尚可。”
“是不是单灵根比较好?”
“单灵根?”
宁湖衣眉头微蹙。
若寻常弟子问出此等蠢话,早被他扔进藏书阁关个几十年再说,但顾少白不是别人,便耐下性子道:“所谓灵根,即修仙之人对灵韵的感知程度。对某种灵韵感知越强,则言此人身具此种灵根。世人常将灵根等同于天赋,实为谬论。吾等追寻天人合一,天地广阔,又岂止金、木、水、火、土五种灵韵?无法感知五行,便认定此子废物?吾曾见鬼修以阴气为食,掌控明暗;万年前真魔横空出世,以虚空为矛,动荡三界,又该如何解释?天人合一之道,当忘我、忘情,广纳天地万物,何来感知单一灵韵,倒比识感广博者出众?单灵根,不过是那些庸才沾沾自喜的贴金之言罢了。”
宁湖衣声音低沉,循循善诱,话中鄙夷之意虽非明显,亦是带着些不屑的,见顾少白听得认真,并无反驳之言,继续道:“单灵根者因感知专一,修行进展迅速,而五行俱全之人累于杂乱的灵韵纷扰,难以潜心修行。以我所见,无关天赋,实为心境问题。若心境明澈,净无瑕秽,有感五蕴,厚积薄发,久而久之,造诣绝非单灵根可比拟。方才教授于你的临渊心法便是基于此种道义所创,可惜千百年来极少有人能将其发挥到极致,端是明珠蒙尘了。”
顾少白垂头,若有所思。
宁湖衣所言不假,但并不符合原书的逻辑。原书简单粗暴,从头到尾都走单灵根王者流。顾少白不知道宁湖衣到底什么来头,敢将强大的单灵根天资说得这么不堪,又将杂灵根论分析得头头是道,到底是这个世界进化了,还是宁湖衣误入歧途,钻牛角尖了?
管它呢,反正自己是双灵根,就算宁湖衣推崇多灵根论,顶多让自己修炼两系法术,耽误不了多少。
顾少白打定主意,忽听耳畔一声轻响,似树枝折裂,又有火苗窜动与水流潺潺之声,转头一看,见宁湖衣掌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小球,细看之下,才知是他作法,将灵力具化成实体,还不止一种。
枝缠叶茂,雷电相交,水火相容。四股分属水、火、木、金四种属性的灵力互相缠绕,却又互不相碰,停在宁湖衣掌中,和谐又怪异地组成了一个不断翻滚的球状之物!
一个再小不过的法术,丝毫不见威力,却让顾少白惊得说不出话来!
因与宁湖衣契约相连,顾少白很容易得知宁湖衣如今的修为仅筑基三层,比之大能相去甚远,然看他手中之物,明晃晃地昭示着他起码身具四系灵根,只比没有修仙资质的五灵根好一丁点儿,可是他却能将各种灵力精准地控于掌中,既不相混,也不相斥,哪是一个筑基期的低阶修士能做得到的?
顾少白微微张口,双唇蠢蠢欲动,差点就忍不住要问宁湖衣是否改过名姓,是不是曾经叫秦逸了。除了男主,谁还配拥有这样的金手指?就算是男主,也没有如此全能的天赋!
好在顾少白忍住了。
他还没忘了自己灵体初成不足十日,应该什么都不懂才是,于是硬生生将惊诧转成好奇,懵懂道:“这是什么?灵力?”
“正是。”宁湖衣收去灵球,语重心长,“方才与你说心境无秽即可五行通达,灵根并非决定资质的唯一依据,你现下可是懂了?这术法稍难了些,如有悟性,待你境界提升,自能领会。”
顾少白讷讷地“哦”了一声,心里早翻了天。
小门小派中有一两个不世出的奇才不奇怪,奇怪的是宁湖衣竟然在男主所在的门派韬光养晦却丝毫没有崭露头角,委实不寻常。
顾少白记得男主在查到临渊派与魔修勾结的蛛丝马迹之后,并未急于揭发,而是在鉴宝大会上结识上清御剑门的长老吟朝后,与其里应外合,一同铲除临渊派这颗修真界的毒瘤。
届时,上清御剑门联合其他门派围攻临渊派,临渊弟子死的死、逃的逃,没有特别厉害的站出来匡扶门派。即便有,也当即反杀同门,以此撇清与魔修的关系。
按宁湖衣的悟性,灵根不纯明显阻碍不了他的修行。待到那时,不知该是什么境界了?也不至于走捷径练魔功,和魔修有所牵扯。那么他始终默默无闻的原因究竟是因故早夭,还是早早得到消息,明哲保身,所以离开了临渊派?
顾少白摇头。疑点太多,遂搁置一边,转而关心起自己的修行来:“所谓修炼,就是感知天地灵气,再用修炼心法转化成灵力来提升境界?”
宁湖衣略带迟疑道:“不。目前只有我传给你的灵力才可为你所用。就是说……你无法自行吸收天地灵气来修炼。”
“什么?”顾少白一愣,完全没有料到这个情况。
宁湖衣筑基三层,自身修为都称得上低下,还能有多少闲余的灵力分给自己修炼?
顾少白心下担忧。
宁湖衣则不愿多谈,避重就轻道:“修行根基尤为重要,进阶太快亦不是好事。”
顾少白满脸不信,无奈宁湖衣惜字如金,并不打算继续解释。
顾少白张了张嘴,正待追问,被宁湖衣抬手打断,示意他安静。
宁湖衣神色凝重,惹得顾少白也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
周遭一时无声,静得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等了许久,久到顾少白都开始怀疑宁湖衣是不是故意岔开话题的时候,耳畔响起他低沉的嗓音:“有人闯过了思过峰的禁制,正往此处来。”
***
约莫半个时辰前,云睢手持玉简,从上善殿阖门告辞,下意识抹了抹额头,摸了一手的冷汗。
他瞥了一眼远处高耸入云的日晷,恍觉自己竟坐壁旁观三个金丹高阶、一个分神初阶的修士同殿争论了一整日之久。
其实也不算争论,只能算寒朔长老一边倒地训斥。
上淙、上淽、上渪三殿长老眼观鼻、鼻观心,讷讷不敢言。
寒朔长老怒意磅礴,威压尽释,毫不顾及自己这个连金丹门槛都还未跨进的后辈,接连压得人腿软欲跌。
好不容易挨到训斥结束,本以为逃出生天,未想寒朔长老尚不罢休,独留自己盘问许久,咄咄之姿好似一眼将人心底看穿,让人觉着今日能活着走出上善殿实属不易。
都说寒朔长老不理俗事,性情淡漠,一直没什么亲近的人,已和真仙差不多了,谁能想到竟是个暴脾气的。
云睢暗暗叹气,不由得对至今还在思过峰思过的宁湖衣同情起来。
说来也是,不是暴脾气,千年前如何能在上清殿反水、挑拨众宗围攻门派时一掌灭了连夜上山来偷袭的青阳宗,让其他想着分一杯羹的门派再不敢轻举妄动呢。
虽然过往听人谈起这段佚事,云睢多是不信,直至今日,才真正信了。
只是他不明白,如今掌门闭关,宁湖衣作为大师兄代行掌门之职,资历过浅是事实。寒朔长老修为堪称大能,从旁帮扶自是无可厚非,也不该无掌门口谕就私自入主上善殿。
况且今次之事,并非攸关立派存亡。寒朔长老兴师动众,一连请出三位长老,更是当着晚辈的面训斥有加,言辞激烈丝毫不留情面,如此急于立威,就不怕寒了三位长老的心?
三位长老纵然修为不高,素来各司其职,将各殿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者,几人虽非同辈,好歹是同门,何必咄咄相逼?
而说起前因,云睢更加不明白了。
半月前,他从上善殿当值后回到弟子房内,本打算歇息一下,忽而一阵风过,蓦地晕眩起来。再醒来,已是云蕊带着几个师兄弟救出他之后的事了。当时帮他们解围的,正是寒朔长老。
当日寒朔长老正巧路过上浔殿,被云蕊几人强破邪法反弹出的金光吸引,赶来替他解开封印,简单询问几句,便神色如常地离开了。
本以为就此风平浪静,没想到今日突然发难,又牵扯出魔修云云,着实让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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