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乖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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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那个软软的转学文没写都考了全校第二名！

学生时代这种巨大的新闻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已经可以达到全员皆知的程度了。

秋天了，难得有个暖和的早晨，太阳才升起来,已经有些暖和了，世界明明朗朗的，所有窸窸窣窣的动作都很明显。

简喻白早上被撩得有些别扭，但一路上都有人总有看着他讨论些什么，这样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让人有些不自在，他捏捏书包带，是往陆沉身后躲了躲。

陆沉侧头看了他下,目光短暂相碰,简喻白又呆呆把脑袋低下去了，捏耳尖的动作太大了，他就轻轻扯了下衣摆。

小朋友特别爱害羞。

“他真的是a？也太软了吧？”

“成绩好怎么样？这样的体能肯定不过关。”

树大招风,虽然这不是简喻白第一次在青木论坛出名，但消息散播的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线上线下都在同步讨论这个……软软的小a。

……

简喻白一路被念得皱眉头，没想到一进教室,泰雅和张全全并排坐他前头，书包没来得及放下去,就迎来了灵魂连问。

“小白，这照片上是你？”

简喻白也不知道他们在问班级合照还是手机上的监控截图，纠结了小下下，篡着书包带点了点头。

陆沉帮他去买食堂二楼的动物包子去了,现在站着的简喻白就是个等待审讯的可怜孩子。

张全全怀着一丝侥幸，“有人抢你外套了？”

简喻白诚恳道，“没有……”

张全全痛疾首一扶额。

“小白,会打架？”泰雅终于问出来了。

简喻白的眼睛大大亮亮的，看上去特别无辜，他指尖又摩挲了下书包带，才在张全全和泰雅复杂期待参半五味杂陈的眼神抬起手，虚虚比了个二，“我只打过两次……”他见对面两个的眼色变了变，又微皱了下眉头，强调道，“是他们先欺负我的。”

“……”

泰雅张全全心同时卧槽靠。

小白先被欺负他们倒是很相信，毕竟他真的太软了……可，拎根棍儿就把撂倒了这么一圈，是原野……两人相视一下，百味杂陈。

简喻白看着他们，想解释点儿什么。比如，自己真的是个乖孩子……但看着他们好像对自己会打架这件事惊讶得不行，最后只把手轻轻放回来，卷卷的头发下眉头微微皱着。

张全全和泰雅对简喻白，就是老父亲态，忽然知道乖孩子打架那么厉害，多少有点难以接受。尽管昨晚互相疏导对于小白是一打七这件事进行了大半夜的理建设，不过看着这张乖乖脸说“只打过两次”的时候，是有点颠覆认知。

alpha不愧是alpha。

两人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陆沉就回来了。他先看了下简喻白，又寥寥扫了他俩一眼，上课铃就响了。

“吓着了？”陆沉也不知道发了什么，就见小朋友好像有点儿紧张，抬手揉了下他的头发，把包子递给他。

简喻白摇摇头，趁老师没进来的空隙，吃了个包子。

第一节课又是数学，凉凉的秋天有个暖和的早晨很容易让人犯困。

简喻白昨晚没睡好，一直打着浅浅的哈欠，脑袋一点一点的，一只手撑不住了，就用两只手托着脸，用迷迷糊糊的经在想刚才的事儿。

其实乖不乖的，简喻白也不是那么在意，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刚才泰雅和全全看着自己不说话的样子，怕他们以后就不理自己了。

简喻白很久久没生活在这种有人气的环境了，怕一不小心就没弄没了。

简喻白想了老半天，下课铃一响，偏头把自己又圈进了窗帘。

陆沉一直用余光注意着他，见人又躲起来了，就知道该是心情不好了，他侧过身，抬指在简喻白抱着胳膊的手背上点了下，凉凉的温度碰上软软的皮肤，简喻白手又捏了下，陆沉凑过去问他，“小朋友怎么了？”

简喻白微眯着眼睛，又打了个哈欠，听到陆沉凑近的声音，像惊了的猫，安静了一会儿，想装睡，但身后的压制气息一直笼着，最后藏不过去，他转了个身过来，从浅蓝窗帘探出半个脑袋，偏枕在手臂上，刘海乱乱的，大半眉眼露了出来，情绪暴露得明显，他犯困的时候的声音软软的，“我觉得我不应该打架。”

简喻白说的挺严肃的，陆沉看着他一双亮澄澄的大眼睛，带笑听他说，“他们知道了？”

简喻白脸颊在手臂上蹭了蹭，有些委屈了，“真的不是我想打架的……”

“嗯。”陆沉认同他的说法，又抬手把他乱了的头发挑正，“是乖孩子。”

简喻白呆呆看着陆沉几秒，眉头才慢慢舒展开，耳尖也跟着红起来，跳被上课铃吓得特乱。

课间操的时候，简喻白看了看前面坐着的泰雅，她正在和张亚婷在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他又看看张全全，他一如既往趴着打瞌睡。

平时上操他们都会来叫自己的。

他瘪瘪嘴，觉得打架真的太不好了。这样会把人显得凶，凶了就没朋友了。

“走了。”陆沉往后退了点儿，起身的时候指节敲了敲他椅背，简喻白跟他一起站起来，走门口了陆沉又折回去了。

广播体操的声音都没能把张全全吵醒，是陆沉在他桌面敲了下。敲桌子本来是比较温和礼貌的行为了的，但介于对象是陆沉……一声“张全全”可比铃声管用多了。

“卧槽——”张全全睁开眼看到人，后半截声音吞在肚子，“沉……哥？”

“麻烦你件事儿，”陆沉真的只是信息素有点强势了，平时为人处世该有的礼貌都是有的，看张全全木讷地点了点头，才放轻语调，非常平和地商量，“约上泰雅，陪小朋友上个操。”

“啊？”张全全反应秒，又学着他爹一拍脑袋，“卧槽卧槽卧槽，咋把小白……白哥给忘了。”

简喻白拿着陆沉外套在门口等着他呢，走廊上人来人往打打闹闹的，原来张全全和泰雅也在他旁边那么闹。他又轻轻叹了声气，张全全就从后面揽过来了，没碰上简喻白，就被陆沉一声咳给吓住了。

简喻白听到动静专过头，看着泰雅正往口袋翻什么全全站那儿跟他说，“小白……不对，白哥你也是，上个操也不叫我一声，伟大的全公公差点睡死过去。”

泰雅终于把大白兔翻出来了，为了追隔壁学校的一个小omage，她最近口袋装了太多不为人知的东西了，“白哥，今天怪我，张亚婷非要说他男神帅，明明我男神腹肌有八块！跟她争着争着没听到铃声，我的错，幸好沉哥——”

泰雅话没说完，陆沉就递手过去拿外套，没说完的话就被打住了，简喻白还有点儿茫然，先对上陆沉的视线，然后才弯眼对泰雅和张全全笑笑，“我以后不打架了。”

“不打我们帮打。”张全全秀秀他的肌肉，其实他也没啥肌肉，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体重降得特别快。

下楼的路上泰雅在说，“我和全全经过一夜零一节课的思想斗争，已经对白哥你有了个清晰的定位。”

张全全应和，“这武力值……不说了，以后你是我白哥。”

简喻白就在旁边听他们边说边笑，陆沉跟他们一起，简喻白时不时偏头看看他。

下了操回到班里，简喻白趴在桌子上，凑过去小声问，“六哥……你找他们说的吗？”

“没。”这是真的，那两大大咧咧真给忘了。

陆沉填着什么资料，语调慵散，“开点没？”

简喻白点了点头，陆沉刚好侧目过来看他，十点过的阳光暖烘烘的，小朋友弯起来的眼睛亮亮的，“六哥你真好。”

“嗯。”陆沉微抬一下眉，放下手的笔，抬手揉了下毛茸茸的脑袋，语调带点儿笑，“小朋友要记得六哥的好。”

少年的温柔也像秋末的阳光。

听证会的事儿正式通知，已经周五了。

旁听作为现代法律教育的一种普遍形式，每年都会从资质比较好的高中里挑些高材模拟审查经典的案例，并且拥有一定发言权，有特别优秀的，甚至能为案例翻盘。

范围十年内，简喻白埋着头听张钟齐的通知，算算日期，白桦林那案子刚好能算进去。

可他不是第一名，他用余光扫扫正在填听证会申请资料的陆沉，犹犹豫豫想讲些什么，但又怕陆沉细问他，最后也没说话。

等晚上回了宿舍，简喻白一直在想这事儿，他来青木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这有听证会名额，他那时候也刚好成年，这或许是他这个年纪能对那些黑色做的唯一可行的反驳了……可是现在机会没了。

被子罩着脑袋，简喻白就睁着双大眼睛不睡觉。

陆沉在准备资料，替他把灯关了，简喻白就团着自己盯着那片光亮和背影看。

陆沉这两天特别忙，好像也为这件事准备久了。他也一定有自己特别想讲的案子……

简喻白有点遗憾，把自己扒拉出来一点，不吃鱼和六六不知什么时候窝怀的，跟着猫妈妈乖乖等人。

陆沉把最后的资料汇总，捏捏眉去洗了个澡，特地看了眼躲在被子的小朋友，以为睡着了，没想到才回来躺床上，简喻白就翻了翻下床，蹲他床边了。

因为性别和身体原因，简喻白瘦瘦小小的，团在床边一小只，脚边还蹲着十分忠诚的两小只，陆沉侧了个身，看着欲言又止的小朋友，“睡不着？”

简喻白趴他床沿摇摇头，指尖揉揉床单，轻飘飘的问，“六哥……你选的哪个案例啊？”

他怕陆沉误会，特地补充了句，“我……只是有一点点好奇。”

月光从身后洒过来，照不到陆沉的眼睛，但他的声音是柔和的，“一点点好奇啊？”

从那晚开始，陆沉都那么温柔，当然，一般他这么温柔的时候，都会夹杂着些不正经，果然，他抬手刮了下简喻白鼻尖，“亲我一下，我就告诉。”

简喻白捏着床单瞪大眼睛，虽然这几天总被这样撩拨，都该习惯了，但小孩儿还是会害羞的，他呼吸沉了沉，看不见陆沉的表情，但月光刚好洒在他脸上，柔柔和和的，把整个人都氤氲得温温和和的，像个瓷白的洋娃娃。

干净的脸上又惊又羞的表情像只被挼的小猫，也不怪人想亲他。

简喻白蹲床边犹豫了会儿，最后恹恹地说，“那我不好奇了……”

说完就打算站起来，回去睡觉了。

陆沉也没拦他，看着小朋友不情不愿转身走了。

不是不愿意告诉他，只是那些事情并不美好，他不希望小朋友再回忆。

每个结痂的伤口，那里都曾有划开流血的伤口。不表现不代表不难受。

陆沉这几天整理资料的时候，看着满屋子的罪证，都觉得压抑到窒息，一想到那些都是简喻白亲自经历过的，他当时该有多难过……

几天高强度的整理工作，陆沉是真的有些累了，翻了个身，刚合上眼睛，就察觉到随着一点温热的呼吸，额头就贴上了什么温温.软软的东西，轻轻碰了下那块被月光照得皙白的皮肤，一触即散。

他骤然抬眼，就对上了简喻白眼巴巴亮晶晶的眼神。

“我亲你啦……”简喻白捏着衣摆，语调藏着不明显的紧张，显得声音很软，“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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