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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喻白是窝在陆沉被子里满足的好奇心。
小朋友软绵绵的,被人一带就砸被上了,然后乖乖脱了鞋钻进了温暖的被子里,周围全是浅浅的苦味,圈成一小方安全的地盘。
猫踉踉跄跄回了窝。简喻白侧躺着,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陆沉轮廓分明的侧脸,陆沉闭着眼平躺着,好像很累了,但呼吸浅得不像睡着,简喻白往人旁边挪了挪,轻轻揪了下他的袖,小声抗议,“骗人不好……”
“嗯,”陆沉用鼻音浅浅应了声,才开口,嗓音乏哑,“骗你什么了?”
陆沉就是故意的!简喻白瞪着双大眼睛,敢怒不敢言,又问了一遍,“你选的什么案例呀?你每天都好忙。”
“医疗事故。”陆沉言简意赅。
简喻白捏着他手肘边布料的指尖紧了紧,有点紧张期待地问,“跟……基因工程有关吗?”
“基因工程?”陆沉把话寥寥复述了一遍,忽然侧过头,“小朋友,你想知道些什么?”
简喻白被突如其来的对视吓得没敢说话,就迟缓眨了眨眼睛,拧拧嘴没出声。
“听说过腺体变异吗?”
简喻白哪敢说话,很轻微摇了下头。
“小朋友,靠过来。”陆沉微摊开手臂,示意简喻白靠上来,等简喻白靠上来了,他忽然抬手盖上了简喻白的腺体,拇指指尖轻轻摩挲了下,才说,“一个变态的实验。抑制住omage的能分化,让他们变成兼具两种属性的怪小孩。”
陆沉的“怪小孩”说的很温柔,指腹动作也很轻柔,挠得简喻白酥酥麻麻的,他目光在陆沉滚动的喉结处定格了一下,在心底嘀咕拉句,“那是小怪物。”
嘀咕完又觉得有点儿难受,又往陆沉怀里缩了缩,继续安安静静听他说。
“这种违背自然属性的化,只会以生命为代价。”陆沉抚着简喻白腺体的动作没停,把那块脆弱的皮肤摩挲得有点儿发热。
“这种代价让人害怕。”陆沉或许真的太累了,慢慢又闭上了眼睛,声音越来越沉缓,“我总害怕你会不见,为此怀缅了好多年。”
漫长的安静后,是浅浅安稳的呼吸声,简喻白被陆沉圈在臂弯里,一抬眼就能看到近在咫尺的利落眉眼。
说过的话散在空气里,找不到一点儿痕迹了,但浅浅语调里蕴藏的情绪,却通过耳朵告诉了心里。
简喻白的秘密不知道什么时候暴露得一干二净了,他试图隐藏着的秘密变成透明的薄膜,陆沉就这么明朗着他,却不戳破,把他留在自以为很安全的地方。
过去好多好多年,简喻白都特别特别怀念那个会给自己糖果的哥哥。
他不知道,这个哥哥藏着一盒关于他的千纸鹤,想念不比他少。
淡淡的奶香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溢了出来,简喻白轻轻仰头,在陆沉下巴落下了浅浅的吻,好几秒才离开,点热了那片皮肤,离唇只差几厘米,很暧昧的距离。
*
昨晚想的事太多,简喻白很晚才睡沉,醒来的时候陆沉已经不见了。他忙坐起来,盯着乱蓬蓬的头发,眼神懵懵地把卧室每个地方都看了个遍,睡衣滑到一边,漏出一截干净漂亮的锁骨,好半天才回神。
他忙一边穿鞋一边下床,急匆匆赶出房间,刚好遇到刚从外面回来的陆沉,撞了个满怀。
“怕丢了?”陆沉着慌手慌脚的小朋友,浅勾一下唇。
简喻白揉揉自己的脑袋,然后往回指指床,“我一醒过来你就不见了……”
意思就是怕你丢啦。
陆沉心情挺好的叫简喻白想去洗漱,他把买好的早餐放好,今天是周末,有时间去其他区买小朋友喜欢吃的东西。
简喻白吃东西的时候,是不是抬眼看陆沉,总怕人消失一样。
陆沉把新抹好蓝莓酱的面包抵给他,简喻白慢吞吞伸手来接的时候,他手又往回一抽,“我能吃?”
简喻白反应两秒,明白这是悄悄人的事情暴露了……耳尖不经意爬上红晕,忙低着头乖乖吃东西了。
但吃完东西,简喻白没像往常去玩小猫,就抱个凳子趴陆沉旁边。
陆沉以为他是对案例感兴趣,把一些跟白桦林有关的资料藏了藏,怕小朋友到想起些不好的回忆,其他的就没管。
但简喻白就安安静静盯着陆沉了会儿,等陆沉发现了,又欲盖弥彰随意指指桌面上英文献上的字,问是什么意思。
小朋友今天黏人得出奇,中午也不去睡午觉,就守着陆沉,趴在桌上,抱着个抱枕就睡着了。
天放晴了好几天,温度不高,但没睡几分钟,简喻白的脸颊就睡得红扑扑的,额头上的卷发滑落到一边,可以到露出的鼻梁往上那块皮肤微微皱着。
陆沉停了手上工作,把简喻白额前头发都剥开,果然看到拧得紧紧的眉头,还有层薄薄的汗。
“简喻白。”陆沉轻轻叫了他一声,简喻白好像听到了,皱皱眉,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上去睡得很不安稳。
昨晚提到的基因工程,让他回忆起了很多当“小怪物”时候的事情。
在被药物干涉后,简喻白的记忆都是强制复习留下的。后来他学会提取一些药物后,好了一些,可反复回忆那些给自己留下过极度心阴影的事情,对于一个孩来说,真的很可怕。
很长一段时间,简喻白甚至都习惯那种一闭眼就是噩梦的睡眠了,他有时候会溺在这样的梦里面,垂死挣扎无果后,等着大火烧尽,然后周身汗湿惊醒过来。
可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做这样的梦了,陆沉在他手边,像把那些黑暗岁月唯一一点儿美好篡住了额,给人安全感,让他偶尔也觉得,自己还可以当一个小孩儿。
但习惯的事情被改变后再度出现,就会让人很不适应,就像昨晚那场大火,烧了很久,那种惶恐迷惘揪着心,他一直撕心裂肺地喊“六哥……”可除了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他溺在梦里,始终没醒。
这次梦里,陆沉没来找他。
早上一起床,手边又没到人,简喻白吓坏了,整天恨不得黏在陆沉身上,不是怕他走丢,是怕他不要自己了……
“小朋友?”陆沉抚抚他的眉头,温柔又叫了他两声。
简喻白抱着抱枕的手,把墨蓝色抱枕捏出一道浅浅的汗痕,瘦弱的背脊轻微颤了两下,才猛然醒过来。
睁开的眼睛还带着点儿浅泪,眼尾红得不像话,眼前的人影才对焦,他就一下扑陆沉怀里去了。
两张椅的距离不远不近,他额头抵在陆沉胸口处,抱枕掉到地上,手就死死捏着陆沉两边衣摆。
陆沉被小朋友的样子吓坏了,忙抚了抚他的背,一遍又一遍安慰,“小朋友不害怕。”
“放松点儿,”陆沉把椅往前挪了点儿,把简喻白整个紧紧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顺着,比小朋友顺小猫的时候还有耐心,“不害怕啊,我在这儿,别害怕。”
简喻白在他的安抚下,一点点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了,又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儿过激了,捏紧的手变成搓揉的动作,有点不好意思,半天才声音翁翁的说,“我没有大惊小怪,我只是做噩梦了……”
小时候他做噩梦害怕到大哭的时候,保姆就会说他大惊小怪,医生也不搭理他,把他关在二楼的屋里,又怕他大哭大闹把傅说招来,给他打镇定剂。
有时候要打的药水太多了,针头找不到血管,他们还会往他脖颈旁边的静脉注射药水。
简喻白的解释让人心疼。
他连害怕时候拥抱都本能得小心翼翼的。
陆沉心里像被什么抓了下,尖锐刺疼得难受,他手往上抚些,一下一下顺着简喻白的头发安慰道,“一个梦而已,不害怕啊小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时速赶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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