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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谢容是被沉砚拦腰抱起,一路送回寝宫的。

他本来还在挣扎,想等銮驾过来,然而沉砚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他的腰,淡淡道:“方才那少年……”

谢容秒怂,乖如鹌鹑:“那……那有劳丞相了。”

沉砚笑容温和,应了声臣遵旨。

然后便一手托着他腿弯,一手托着他后背,神情自若步履沉稳,一步步朝寝宫而去。

谢容长这么大,从没被人公主抱过,被沉砚抱在怀里,僵若木头,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他怕沉砚一松手,他就要屁股落地,犹豫了一下,试探着伸手搂住了沉砚的脖子。

才稍微有了些安全感。

不过这样一来,他就离沉砚的脸很近了,一抬眸便能看见丞相大人俊挺的鼻子,微抿的薄唇。

……挺好看的。

谢容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轻了几分。

好不容易回到了寝宫,谢容赶紧从丞相大人怀里滚下来,支着条伤腿靠在软榻上。

被召来的太医是熟人,谢容刚穿来时替原身扎额头伤口的是他,后来给谢容批操劳过度病假条的也是他。

谢容记得他姓胡。

胡太医按按捏捏地检查完谢容的脚踝,松了口气:“陛下这是扭着筋了,没伤到骨头,用冰敷一敷,上三日药再配以按摩消肿便可。”

他翻了翻随身携带的小药箱,将特制的药膏找了出来。

梁庸平早前被谢容支开了,刚刚才急匆匆赶回来,听闻陛下扭伤了脚,就先使人去地窖里取了一盆冰来。

此时闻言,便立刻用帕子裹了冰块,来替谢容敷脚。

冰块太冷,刚碰着谢容的脚,谢容就一个瑟缩。

梁庸平的手僵在原处,小心翼翼唤:“陛下?”

谢容抿了抿唇,低声道:“你们都下去吧,朕自己来。”

他朝梁庸平伸了手。

梁庸平在皇帝身边服侍了好几年,深知陛下不喜人触碰的习惯。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湿淋淋的帕子连同冰块一起放在了谢容手上:“那奴才在门外候着,陛下有事便唤奴才。”

谢容“嗯”了声,目送胡太医他们一并离开,然后视线飘忽着,落在了稳稳站在一旁,将自己完美剔除于“你们”范围的沉砚。

“刚刚……”

谢容有心想试探,沉砚却淡淡打断了他的话:“旁事暂且不提,陛下先敷脚罢。可要臣代劳?”

他上前一步,作势欲蹲下。

谢容连忙摇头,没敢再提刺杀一事,小声道:“朕自己来就行。”

这一下崴得不轻,脚踝处肿起了大包,谢容拿冰块碰了碰,倒吸一口凉气。

倒吸到一半想起来还有个旁观者,又硬生生将剩下半口气憋住了。

只忍不住还是扁了扁嘴。

沉砚袖手而立,冷眼旁观。

小暴君矜娇成这样是他始料未及的。

不过想想也是,从小锦衣玉食养着的皇室子弟,能不矜贵么。

按以往,他对这等作派是全然不屑和轻视的。

可今天不知是不是因为小暴君那句声调颤颤的“别怕朕在”,他看着小暴君吃痛之下不自觉扁嘴的模样,居然罕见的没觉得不顺眼。

只是看着小暴君捏着包裹着冰块的帕子,蜻蜓点水般去碰脚踝,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步上前,半蹲下身,不容拒绝地伸手拿过了帕子。

手里一空,旋即脚踝处就被摁上了冷冰冰的冰块。

冰冷感与刺痛感一起袭来,谢容脱口啊了一声,本能地就要缩脚——没缩成,沉砚另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捏住了他脚腕,不许他乱动。

“丞相!”

声调里带了些气恼,谢容疼痛之下忘了害怕,气咻咻地伸手要将手帕抢回来。

结果沉砚手下微微用力,谢容的动作就是一僵:“嘶——”

丞相大人不咸不淡地抬眸看了他一眼:“照陛下这个敷法,约莫半个月都没法消肿。”

谢容立刻敢怒不敢言。

沉砚不再说话,低头捏着某人的脚,认真地替他敷着冰块。

小暴君浑身上下就没几两肉,那脚踝更是细的他一只手都能圈住。

因常年不见阳光,这双足肤色更显苍白,淡到几乎透明的皮肤下,隐约浮现浅青色的脉络。

又微微发着凉,握在手里跟握了件精心雕琢的玉瓷似的,温凉细腻。

手感不错。

沉砚在心里下了评语,以不会让谢容难受又不会让他乱动的力度捏着脚腕,仔仔细细地将那肿起来的地方敷了个遍。

中途还去换了块冰。

这一敷就敷了两刻钟,直到梁庸平敲了敲门,小声禀告:“陛下,可要用午膳了?”

谢容如释重负,微微动了动脚:“好……好了吧?”

沉砚没应声。

他甩手将湿淋淋的帕子扔回冰水铜盆里,从怀里抽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替谢容擦干净了脚上残留的水,又替他敷上了胡太医留下来的药膏。

才缓声道:“陛下用膳吧,臣先告退了。”

他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然而谢容突然就觉得自己好渣。

像是用完了人一脚将人踹开的渣男。

眼见的小太监们已经开始布膳,谢容轻吸一口气,主动喊住了人:“时候不早了,丞相留下来一起用膳吧?”

……

这是谢容第二次和沉砚同桌吃饭。

上一回同桌,谢容还满脑子担心沉砚会不会当场拔刀让他血溅当场,一顿饭吃得胆战心惊。

这回谢容却是松快些了。

沉砚看起来也……也没有很可怕啦。

他没谋反没夺皇位,还纾尊降贵地替朕敷脚上药。

于情于理他都该谢谢沉砚。

正琢磨着怎么开口,谢容眼角一晃,就瞥见梁庸平进了门,手里端着个玉盅,目标明确地朝他走来。

他顿时有点不详的预感,心说梁庸平不会又喊御膳房去做药膳了吧……他才刚摆脱药膳不到三天!

谢容鼻翼翕动,偷偷嗅了嗅,没闻见药材的味道,越发惊疑。

他在不安和好奇里等了片刻,梁庸平走到他面前,将玉盅放了下来,小心地掀开了盖子。

浓郁的汤香扑鼻而来。

藕色的汤汁里,一只炖煮得软糯绵烂的大猪蹄安安静静地躺在其中,浑身散发着诱人的肉香。

谢容:“???”

谢容:“这是什么?”

他当然知道这是猪蹄,他问这话的意思是问梁庸平为什么要上这道菜——不管是原身还是他,都不爱吃这种又黏又糯的肉。

梁庸平向来细心,今天怎么会给他上这么一道菜?

梁庸平恭敬道:“陛下,这是炖猪蹄汤。”

谢容道:“朕知道这是猪蹄……”

他忽然发现沉砚面前干干净净的,并没有玉盅,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丞相那儿怎么没上这道菜?”

梁庸平还没说话,沉砚先慢条斯理地开口了:“这道菜是臣去问了胡太医后,特意吩咐御膳房给陛下做的。”

他咬重了“特意”两个字:“臣没崴伤脚,不必补。”

谢容:“……”

朕信你个鬼!你这坏丞相黑心眼得很!

从回寝宫到现在,沉砚就没离开过他的视线,哪儿来的问胡太医!

遥远的太医院里,丝毫不知自己背了口黑锅的胡太医,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谢容苦大仇深地盯着沉砚,严重怀疑沉砚在借机骂他是猪。

“丞相,以形补形是个谬论……”

沉砚“嗯”了一声,不置可否,淡声道:“可陛下腰太瘦了,臣只那么松松一揽就圈住了。该好好补补的。”

感受到梁庸平稍纵即逝的诧异眼神,谢容差点没跳起来扑过去捂住沉砚的嘴。

好在微微一动,脚踝上钻心的疼就制止了他这个想法。

他咬了咬牙,勉强稳住声音,没好气道:“照丞相这个说法,怎么不给朕上一道炖猪腰?”

沉砚仿佛没听懂他的反讽,居然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陛下说的对,不过猪腰略腥,恐陛下难以入口。若陛下不介意,臣府上倒有一坛子未开封的鹿鞭酒……”

谢容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了片刻,想摔筷子。

他深吸一口气,挥手屏退了数着耳朵试图听秘闻的梁庸平,待门关上后,心平气和地和沉砚辩解:“有劳丞相关心,朕的腰好着呢。”

沉砚又嗯了声,面容平静地点头,没说信还是不信。

嗯个鬼呀!

谢容抿了抿唇,终于放弃和沉砚交流,将玉盅盖上,悄悄推远了,默不作声地开始吃饭。

食不言为礼。

见小暴君开始吃饭,沉砚便也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吃着面前的膳食。

只是不一会儿,他看着谢容小鸟似的饭量,又不由地皱了皱眉。

平静下藏着惊天骇浪的午膳时间很快结束。

谢容最近作息端正的很,吃饱了就犯困。他抬手,用袖子遮了遮,挡过了一个呵欠。

这呵欠打得情真意切,谢容只觉眼里都湿润了几分,飞快地眨了几下,才将水光压下去。

他压着困意,看着仿佛完全没有要离开意思的沉砚,疯狂暗示:“丞相若是没事,不如……”

“有事。”暗示接收失败的丞相大人温文尔雅道,“今日臣送来的折子里有不少要紧事,都等着陛下朱批。”

谢容:“……”

胡说八道!明明今早凉亭里还说不是为了这事儿进宫的呢!

大概是谢容的眼神控诉性太强,丞相大人思索片刻,还是勉为其难地放过了他:“陛下既然倦怠,便请先午憩,臣去外头等着。”

谢容松了口气,想了想,让沉砚去偏殿休息。

他本来也没打算让沉砚直接出宫,刺杀那件事他还没能探出沉砚的态度呢。

眼下正好借着午憩的时间,拖延一下,让他琢磨怎么处理才妥帖。

……

陛下在午憩,整座寝宫里寂静无声。

小太监再三确认丞相大人没有别的需求后,恭恭敬敬地退下,门一掩,屋里就剩下沉砚一人。

沉砚没有在陌生环境里安心入眠的习惯。

不过没有别人在,他也卸下了温润如玉的伪装,面无表情地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屋里燃着安神香,淡淡袅袅的香气飘荡开来,很容易让没有戒备的人昏昏欲睡。

沉砚没睡着,却难得地回忆起了另一个世界里的遥远往事。

那时候他年纪还很小。

十来岁的孩子,顶着个见不得人的卑贱身份,苟活于皇权底下,过着今天有命明日便亡的日子——

他是皇室豢养的暗卫。

小沉砚每次任务回来,都浑身狼狈,严重时伤口深可见骨。

然而皇室人并不会派人来替暗卫们疗伤。

那些伤得动不了的暗卫,会被关在一处,等死透了再一把火烧干净。那些伤得轻的,便自己找地方窝着养伤去。

小沉砚养伤的地方是一处冷宫。

说是养伤,不过是找个危险稍微少一些的地方硬生生熬下去罢了,熬下去是幸运,熬不下去就是命。

那会儿冷宫里除了小沉砚,还有只五六个月大的橘色小猫。

也不知是哪个妃嫔养着玩腻了,随手扔在这里的。

小橘猫没人投喂,每天小心翼翼地扒拉在门缝里,见没人经过,便偷偷跑出去,捡树底下掉的果子吃。

不过它长期挨饿,骨瘦嶙峋,小短腿又跑不快,每次捡着一两枚叼在嘴里,就慌慌张张地跑回冷宫里躲着,生怕被人发现,打杀了去。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躲在冷宫养伤的小沉砚和它认识了。

小沉砚伤得轻时,便去替小橘猫捡果子吃,他伤得重时,小橘猫就哒哒哒地跑出去替他捡果子。

如此相依为命了很长一段时间。

小沉砚那时候还对未来充满着希望,他摸着小橘猫毛绒绒的脑袋,无数次设想以后等他强大了……

等他强大了,能摆脱这残酷的命运了,他就要将小橘猫接走,好好养着。

可惜这个愿望注定被磨灭在血色里。

小沉砚有次伤得很重,两条腿都折了,险些连爬都爬不进冷宫。

他蜷在角落里,奄奄一息,连小橘猫着急地在他身边喵喵叫,他都没力气摸摸它的头。

小橘猫叫了一会,哒哒哒地跑了出去,去替他捡果子。

然而这回不巧,小橘猫被一个小太监发现了。

小太监怕这猫哪天蹦出来挠伤宫里的贵人们,起了杀心,趁小橘猫不注意,狠狠就是一脚。

小橘猫费了好大劲才在厚厚的落叶堆里捡到一枚蔫哒哒的落果,正满心欢喜地准备带回去给小沉砚,躲避不及,却被一脚踹没了半条命。

它惶恐又害怕,喵喵喵的叫着,可因猫小力微,躲不过跑不过,又被接连踹了几脚。

到最后它两只前爪蜷在身下,卷成了一团,伏在落叶里,一动不动了。

那小太监只道它死了,正要将它捡起来扔掉,刚好收到了主子的召唤,来不及管它,匆匆离开。

寒风萧瑟里,过了许久,小橘猫才缓慢地动了动。

它艰难地仰起头来,默不作声地,拖着沉重的身体,慢慢地爬回了冷宫里。

惨淡血迹蜿蜒了一路。

而冷宫里,小沉砚慢慢缓过气来了。

他唤了几声小橘猫,都没得到回应,心里一慌,立刻知道不妙。

可他也没办法,下半身毫无知觉,他艰难地爬了几步,就看见了小橘猫从门缝里挤进来。

……也看见了小橘猫后腿处,被打折了、错开了皮肉,血淋淋露在寒风里的断骨。

小沉砚浑身冰冷。

他哆嗦着唇,艰难地喊了声小猫儿,顾不得乱动会加重两条腿的伤势,用尽了力气爬到了小橘猫面前。

他颤抖着手,碰了碰小橘猫绒毛凌乱的脑袋。

小橘猫看见他,眼一亮,微弱地喵了一声,一直蜷缩在身下的一只前爪伸了出来,爪子尖尖上勾着一枚蔫哒哒的小果子。

它将那枚来之不易的小果子,郑重其事地放在了小沉砚手心里。

然后就眷恋地勾着小沉砚的衣袖,永远地闭上了眼。

……

浅淡熏香涌入鼻端,沉砚猛然睁开了眼。

记忆里那残忍的冰冷感瞬间浸透了他全身,沉砚抬起手,曲指抵在唇间,轻轻呵了口热气,都吹不散刻骨的寒意。

他眸光清冷,幽深难测。

手腕处的衣袖因他的动作滑落了几分,沉砚垂眸,看见衣袖边繁复的绣纹,突然就想到了小暴君。

……那会儿小暴君大概都没发觉自己在不住发抖,却还是坚定地扑到了他身前,对他说,别怕朕在。

再后来他声色狠厉地命人将少年带下去,所有人都在用畏惧的眼神望着他。

只有沉砚看见他指尖颤颤地揪住了自己的衣袖,反复摩挲。

过往二十余年岁月里,从没有人这样挡在他面前。

也没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沉砚沉默了很久,倏而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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