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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盒无盖,设有玲珑巧锁,两柄钥匙同时左右伸入旋钮,机簧弹射,木盒几番形变后呈现垒土状,有些像霍定纯提到过的鲁班锁。盒中上下共有四层,每一层以减数设有方口,每一个方口又放置着一枚枣仁核雕,雕刻或飞禽走兽,或花鸟世界,尽皆不同,但唯一相似的,是每一枚都巧妙地嵌着一枚珠子。

众人目光胶着在十数宝珠上,忍不住交头接耳,攀谈赞叹——

“你瞧见了吗!这是公输府造的九垒盒,光这一样,少说也值百金,更别说那上面的核雕宝珠,我看那珠子颗颗如猫眼,大小如一,一丝杂质也无,可称得上无价。”

“好看是好看,不过九垒盒拿来装这些个玩物倒是糟蹋了。”

钱胤川慢悠悠欣赏完在座宾客脸上艳羡嫉妒的表情后,颇为满意,这才摆了摆手,说道:“此物名为‘蛇腹十珠’,出于滇南澜沧江,那儿常年有觅宝人行走,听说密林深处原本有一条大蛇,蛇被勇士斩杀后,当地人剖腹时偶然所获这一斛珠。”

“哇!”

钱兄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眼睛看直了,可左手还顾着从姬洛手里抓了一把干果,往嘴里扔。也不知是不是被故事震慑,便连果壳也忘记吐,在嘴里嚼得嘎嘣脆。

“喂,那有空位,你不去坐坐?”姬洛指着一处忽然问道。

席是流水席,吃喝斗宝的人来来走走,并不固定,按理是有了空位,谁都可以上去凑凑热闹,只是若拿不出好东西,会面子大跌闹笑话罢了。

钱兄幽怨地瞧了姬洛一眼,干瘪瘪吐出两字:“没钱。”

“姓钱的没钱?”

“谁告诉你姓钱的就一定有钱?反正不去,我……我没什么东西可比,你要去你去,看你被人笑掉大牙。”钱兄絮絮叨叨着,看了座首的钱胤川一眼,竟是要转头出门。可他走到门口,察觉背后没动静,心底又怀疑姬洛真上了座,想着便颇有些犹豫不甘,原地跺了两脚,准备回头去把不知好歹的小子逮回来。

他刚转身,就听见一阵风声起,紧随而来的是琉璃破碎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足足响了九下。钱兄急冲冲回去,左右不见人,硬生生将看戏的闲客拨开了一条缝,刚支出一个脑袋,便愣在当场——

那九垒盒中的宝珠十枚只剩一枚,其余全成了碎片!而方才同他说话的姬洛就大摇大摆站在前方。钱胤川此刻拍案而起,拧眉扫视过来。

“何人在此捣乱?”钱府的门客鱼贯而入,操持着兵器将曲水团团围住,目光紧紧锁在姬洛身上,虎视眈眈。

姬洛不慌不忙抖了抖袖子,身影一闪,跃上台中。他将狐裘一展,长袖携来劲风,刹那间宝珠碎片便收到了掌中。众人只见一道白紫相间的影子,一路如过无人之境,在那些卫士的手底下游走,将碎片以内力依次投入陪楼内室挂着的八方宫灯之中。

碎纹各不相同,烛火覆盖下,照射的每一碎片棱角各不相同,生成的光影亦不同。钱兄揉了一把眼睛,左右仔仔细细将落在壁上的影子全看了个清,忍不住惊呼:碎片罗列有致,环屋一圈,分明是一副剪影山河图!

钱胤川脸色缓了一些,可毕竟被人当众毁物下了面子,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只听他沉声道:“你可知砸了我的珠子,便是将你命留下,也赔不起。”

姬洛落地,将好落在方才那余下的空位上,像是没听见钱胤川发话似的,先慢悠悠朝人群里的钱兄瞥了一眼,那一双美目似是在说“看吧,大牙是没笑掉,眼珠却落了一地,这么一出威风,叫你来你不来”。

钱兄自然也看到了他,迫于兄长压力,干笑着缩回了脑袋,顺手不忘拉拽前头两位倒霉鬼的袖子,把人往中间一推,关门似的将自个儿挡在了后头,扭曲着一张脸,躲在阴影下将姬洛骂了一百遍。

看他如此胆小如鼠,欺软怕硬,浑没了刚才蔑视埋汰人的气势,姬洛也不再逗弄他,转头举着桌上酒樽朝钱胤川遥遥一祝:“三公子这样说,可就无趣了,十珠哪有举世一珠值价,你还得感激我才是。”

说着,姬洛摊开另一只手,手心里赫然是剩下的那颗宝珠。宝珠被力道一推,朝穹顶飞去,四面光影交集,映出翩跹的蝴蝶。

“你们快看!蝶……蝶影!”有人掩口惊呼。

十珠中其实只有九珠完全相同,但因宝珠光泽黑沉,那些小厮又故意撤去了曲水台上的烛光,这才使人目光都流于表面。

钱胤川忽然笑了:“你这人倒是眼光毒辣。珠中孕蝶,世间罕有,加上蛇腹之珠的传说,眼下只余唯一,从今后堪称无价,如此说来,我还真应该感激你。”说完,那颗珠子从天顶坠落,正好落在钱胤川的手中。

“姬洛?”钱胤川目光落在那狂徒的两侧佩剑上,冷冷道。

姬洛举樽:“三公子,有礼了。”

“你这礼在下可受不起,”钱胤川脸上挂着冠冕堂皇的笑,语气可谓阴阳怪气。他伸出一手扶着架子,挑眉看着人后,“躲着做什么,自家的宴饮还入不得席了?四弟弟既然来了,余下还有座,不如吃杯酒看看热闹再走?”

钱兄认命似的挤出人群,左右一瞧,只有姬洛身旁还余空位,顿时不情不愿走了过去,抄着手狠狠飞去几个眼刀。

姬洛热情地给他递了玉箸和小碗,钱胤洲撒气似的捶了两下桌面,哼了一声,嘀嘀咕咕:“原来你就是姬洛,你可真会闹事!你在宫里得意也就罢了,还跑我家来逞威风,威风就威风吧,干嘛还要带累我……”

听他骂着,姬洛也不还口,不过暗中留意四下那些人的神情,一半是惊疑,一半是戏谑,刚才钱胤洲在人堆里站了那么久,若不是个个都是睁眼瞎,恐怕多少是轻慢忽视,多少是压根儿不识得还有这么一位人物。

“吃不下,干嘛你……”钱胤洲闹了闹脾气,回头瞥见他三哥开口了,立刻偃旗息鼓闭了嘴巴,给姬洛使了个眼色。

钱胤川道:“姬公子的拜帖在我家门房垒了一沓,还真是锲而不舍,只是你找我这弟弟作引便错了,他自己都不一定能见到家父。不过,我现下觉得,家父不见你这般人物,倒是可惜了。”

这一番话明褒暗贬,有心人都听进了耳朵里,在座中半数以上搂着美人,含着美酒,姿态神貌无不鄙夷。这些人多是权贵,有眼红眼热的,也有在姬洛宅邸上吃了闭门羹无力结交转头跟风啐一口的,商人也有,但多是无利不起早之辈,不会贸贸然当出头鸟。

刚才拿出独山玉耳珰显摆的那位侯门公子立即把话头一引,阴恻恻道:“这位可是天王陛下的红人,近日风头比起宫里的那位,可是一时无两,可见受了不少赏赐吧,这也难怪,像这样没有祖上荫庇的江湖人,天上砸了如此富贵,自然是喜不自胜,要出来长长脸面的。”

说完,底下的人一通乱笑。

挤眉弄眼间,拿人的身份说事儿,私语越发污秽不堪。

姬洛不用听也能猜到这些人想什么说什么,高门贵胄向来不拿寒门子弟当人看,更何况累世读书才能称寒门,他怕是连士农工商最末都够不上,只是区区一玩物。

在这些人眼里,既然是玩物,那今日可得天家的势,明日说不准就流放在外,轻视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既然来了,不如趁酒兴同乐,一同玩玩?”侯门公子大笑三声,瞬间闭口,将手头的杯爵一扔,扔过曲水台,向姬洛泼去。

周围的人都跟着闭气,眼巴巴望着一出好戏,可姬洛一手“水中掬月”将杯爵接来,不仅正襟危坐不乱,且凌空一挥臂,酒水全盛了去,一滴不洒,简直神乎其技。只听他淡淡笑问:“不知怎么个玩法?”

侯门公子没能给足下马威,气得格格磨牙,狠狠一拂袖将桌上的小碟扫了出去,惊得怀中美人柳叶眉倒竖:“我想来你是没个什么真富贵的,不如来点有趣的,就比一比奇宝,而非财宝,我们斗奇不斗奢。”

“对!轮流出局,每人出一件有趣的东西,另一人则要出配得上的,配不上就算输!”拥趸的人立刻插嘴添狠话,“输了就脱裤子趴地上学狗吠!”

钱胤洲偷偷戳了姬洛一脚,低声说:“你搭什么话凑什么热闹,他们都是一伙儿的,你要是真应了,明天满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你当众脱裤子。”说着他咳嗽了一声,红着脸有些不自在,“何况你不是陛下的……丢了天子颜面,是要杀头的!”

姬洛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你这话如此笃定,好像我已经脱了……还有你那什么同情眼神,像在看砧板上的肉,可惜我从来都不是鱼肉,我更喜欢作刀俎。”姬洛顿了顿,忽视了钱胤洲眨巴不停的眼睛,一手按在他脸上,将人推了开,顺便把目光转向座首的钱胤川。

钱胤川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但他很精明,并没有插手,而是把玩着手头的珠子,对着灯光吹了口气:“诸位,且随意。”

一句话便将自己置身事外。

闻言,那侯门公子得意,旋即拍手示意仆从取物:“酒为欢伯,除忧来乐(注1),今日宴饮,怎能无好酒,呈上来!”

没一会,仆从搬来一只精美的飞雁尊,托垫的锦团上还残留了些许水渍和殷红印子,想来是之前一直用冰雪和梅花镇着,就为了这一时。

“昔日传闻古中山国有一酿造师狄希,善酿千日酒,一饮醉千日。不才,早年家中长辈好这一口,便派人去了卢奴,运气上佳,当真寻得狄希酿酒绝技,勒令匠人钻研,途经数年三代才得一小缸,如今分壶取物,本公子讨的一点,请诸君共赏!”那侯府的少爷伸手取来酒器,就着曲水将里头盛着的清冽美酒次第倒了些许,酒觞中顿时腾起轻袅的白烟,只嗅一嗅味道,便教人陶醉难以自拔。

“好!我赵庆斗胆,先向公子讨一杯来尝尝。”人群里步出一个酒气熏天的汉子,是长安顶有名的醉鬼,据说喝遍秦晋大地诸多美酒,谁家优劣只要舌头一尝便能分晓。

其余看客多少听过这说法,认出了人,立即让了开去。

侯府的小厮趁众人的注意皆在赵庆身上,立刻奔到他家主子身后,低声道:“阿奴方才看过了,几家的车马都在倾波轩里外停着,没看见他们家的。”他们家自然指的姬洛。

来斗奢的人少不得要带些宝贝,可宝贝再小,也没有贴身收着的道理,那侯府的公子挑眉一让,看姬洛白裘之下衣带紧贴,身无二两肉,可见并无外财,顿时心头上多了分爽气,笑都藏不住了,抿着唇用玉箸把酒觞一推,推到赵庆跟前:“爷赏你了!”

那赵庆饮了一口,一双眼珠将要瞪出眶外,再品一口,砸吧舌头,嘴巴顿时张如碗口大,都说事不过三,他一口闷干,喉咙里只滚了个单音,人便打着旋儿似的倒头栽到地上,一动不动。

“好像是真醉了?”

“天哪!我可是瞧他跟人当街拼过酒,最烈的那种烧刀子,连下二十人不成问题。”

钱胤洲忍不住嘴角抽搐,小声嘀咕:“这……这也太夸张了吧,真不是托?要真醉千日不醒,那还不成一具死尸了?”

姬洛虽然少饮,但周围的酒鬼朋友不是没有,打那位锦衣公子拿出酒器时,他便识出是一盅好酒,虽不至于如传说那么夸张,但绝对是世间难得珍品。

可惜,人家有心挑衅,他也不是来讨和气的,自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找人晦气的机会,既然钱胤洲都这么说了,姬洛便顺口道:“也是,听说刘玄石曾向狄希讨酒,只一杯便不醒,他家人以为他醉死,将他埋了,三年后凿冢破棺将人挖出一看,才辨得真假,不如索性把这位也埋了吧,门前便有土,挖个坑也不费事儿。”

钱胤洲一听,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再看那地上的赵庆指尖动了动,却是板着身子没敢真扭。

“瞧这位都给酒气闷出了汗。”说着,姬洛偏头,手指头那么一勾,当头穿绿袍的少爷身上飞出一把镶金缀玉的扇子,“啪”一声拍在赵庆脸上,那赵庆鼻头被杂乱的脂粉味一呛,眼看着就是个惊天的喷嚏。

侯府公子气急败坏地冲着小厮屁股来了一拳,骂道:“抬走抬走,成什么样子!”等人灰溜溜跑了,他才又转头把火气撒在姬洛身上:“我这酒虽不能真醉千日,但也绝非凡品,看姬公子如此跃跃欲试,想来是有更好的酒水!”

“诶,我可没说阁下的酒不好,倾三代之力,自然是佳酿。”酒觞顺着流水,正好轮到姬洛座前,姬洛忙笑着摆手,不慌不忙地取下吃了一盏,才接着道:“鄙人穷苦,富不过诸位,酒水是吃不了的了,倒是可以请诸位喝西北风。”

“你!”

那侯府公子被气得跳脚,倒是久不说话的钱胤川目光一沉,突然开口:“姬公子这话就不对了,天王坐拥大秦,普天之下,皆是王土王臣,你我在座,谁敢言富?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

姬洛和他目光一接,笑了笑,转头在钱胤洲耳边悄声说了两句,随后将他肩膀往外一推,拱手道:“争锋之下,想来我是走不脱的,奈何区区孑然一人,还烦请钱四公子替我跑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斗宝大会现在开始~全场唯一金手指_(:3」∠)_

注1:引用自焦延寿《易林·坎之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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