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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竺的佛学经行僧传至西域后,龟兹信者甚众,城中遍布伽蓝佛塔,时不时有老和尚在佛祠下讲经,姬洛五人便遇上了一个。

齐妗驻足,谢叙也跟着侧耳静听,他二人分明不懂吐火罗语,却听了个津津有味,看得桑楚吟瞠目结舌,不禁揪了一把姬洛的袖子,狐疑:“有什么好听的?”

姬洛没有无端揣测,而是依样在谢叙的袖子上揪了一把,懒洋洋地复述:“有什么好听的?”

闻言,桑楚吟赏了个白眼避走,谢叙从人堆里挤出半个身子,言语里满是紧张:“姬哥哥,你可是哪里不适?”两次濒临险境,倒是把这小少爷吓得不轻,浑然已有惊弓之鸟的意味。

正巧姜夏为了避开街道上奔跑撒欢的垂髫小童,被推搡的人挤了过来,姬洛瞥去一眼,随口调侃:“我哪有那么娇贵,江公子可是我的福星,有他在,不但不能死,还要好好活至期颐之年,不然怎么对得起他舍命……”

“什么死不死的。”姜夏气急败坏地推开他。

见此,桑楚吟在旁叉腰大笑,笑够了,想起早间姬洛曾言此人在太行刀谷亦援手过一次,次次肯舍命,实在古怪,因而心中有些发疑。正欲出言提点,谢叙已接过话头:“不过就是觉得新奇。”

说着,他还凑到齐妗跟前询问:“你又在听什么?”

齐妗颔首,浅浅一笑:“讲经之人目光澄澈,眉目温柔,言辞有力,我虽不懂他的话,却见听者有豁然开朗之相,想必也是位有大智慧的人。有幸一听,足可谓之幸事。”

“这也太玄乎了吧。”桑楚吟喟叹,可叹自己这辈子是和大智大慧沾不上边的,并为读书够用则足,读太多可能会读成傻子深有所感。

瞧他们讨论得起兴,姬洛也来添了一出乱,忙问:“楚吟姑娘,你在龟兹久居,可知他说的是甚么?”

桑楚吟挤兑一眼,趁那两个奶娃娃不备,把人推到了墙根儿下:“多大个人了,和他们一伙?我要答不出你预备怎么圆?”

“尊师不是龟兹王的义女么?你这般冰雪聪明,耳濡目染之下,想必于你不难。”姬洛认真地说。

桑楚吟咬了舌头:“暌别多年,你倒是愈来愈会说话了。”

“此言差矣,我本就很会说话,何况,还有随行衬托,”姬洛未语先笑,说话间向一旁抱剑而立的姜夏掠去几眼,那人满脸写着不高兴,不与人交谈,也不听讲经,只朝他二人的方向定定看来,眼神沉郁,“这些年一直奔波,从未停下,自从离开中原后,越发觉得这样的日子才叫人欢喜。”

几次死里逃生,姬洛眼中多了光彩,开口也更为慵懒闲散,桑楚吟有时候会觉得,宛若两世。当初同屈不换到江陵踢场子那个寡言黑衣的少年,并不是真正的他,真正的姬洛是甚么样子,她竟隐隐有所期待。

“何曾见过长风驻足?你想停歇,却仍为运命驱使,姬洛,无论你我,都是身不由己之人。”桑楚吟回过神来,轻声一叹,“依你所言,八风令已知其七,唯有最后一令下落不明,你说当年泗水楼主会不会也派人送令到了西域?”

姬洛默了一瞬,才接道:“你说得对,长风从八方聚于九垓,只要身处在这片大地之上,就绝没有一日停息。”

说罢,他习惯性想落掌在桑楚吟肩头,招呼她回返,可此刻她身着女装,有些于理不合,倒是让他左右为难。

桑楚吟瞧了一眼他僵在空中的手,拿纱巾掩口,愣是足足笑了一路。

“无非是《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小无量寿经》之类的经典,你若真有兴趣,不若在此间逗留,运气好说不定能碰上国师鸠摩罗什,亲自开坛,讲经说法。”两人并肩回返,讲经已毕,人群散去,余下三人正等在原处。

谢叙招手,顺道竖着耳朵偷听:“鸠摩罗什!听说他乃舍利弗转世,我在中原亦听过他的大名。”见几人垂眸看他,他说着挠了挠头,有些羞赧,“我对佛经没有造诣,只是建康尝有大会,跟家兄家姐凑过几次热闹,但凡出西域修行过的僧侣,对他评议颇高,尤其是译经一事上,真想见上一见。”

“我说说罢了,你们还真以为那么好见?”桑楚吟在小少爷脑门上弹了一指头,“想得倒美!”

齐妗和姜夏落在最后,她仰起脸,悄悄去看身旁的人,慨叹道:“不出西域,不知天下之大,能来到这里,或许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姜夏只是摇头,故意不懂少女心事:“家里不好吗?”

“那不是真正的我。”齐妗眼中光彩迅速黯淡,小声说,“我也想放纵一次,哪怕是飞蛾扑火,也甘之如饴。”

姜夏心想:你可是在大漠里说出未达最后一刻,凡事未必能有定论,即便知之不能,也要竭力寻求他法的人,怎会说出如此丧气之话。

但千人千面,只此一面断人,实在太过片面,他很快又收回了心念,似是由人及己,最后一笑置之,那句“女孩子家家,心事何苦如此重”终是没出口,而改为:“得你将心事说与我,真乃幸事,承蒙信任。”

“江公子……”

齐妗脱口唤了一声,心中震颤,从小到大,她和旁人无不相同,所以从来不敢说真话。因为过目不忘之能,与家中姊妹兄弟习功课,别人门道尚未摸清,她已习得一半,为了不被视为异类排斥,只能将自己伪装如常人。

奶娘说,人不能和别人不一样,太不一样的人,容易招灾致祸。

假话说久了,习惯了,便没有人能知道她心里真正在想什么,因为真正的自己已经被她禁锢,但她其实不想做大家闺秀,不想和所有待字闺中的女子一样做同样的事情,走同样的路,一眼看到头。

姜夏微微一笑:“我不知你过去,亦不晓得该说什么与你宽慰,但行前路,如人饮水,不论是什么,做什么,不必掩饰,不用死求结果,更无须后悔,因为所有的一切,都不过仅仅是一个选择。”

谢叙提着几盏纸灯,在街尾向他俩招手:“嗨,楚吟姑娘和姬哥哥打赌输了,出钱给我们放灯玩呢,你们想要这个兔子的,还是这朵莲花的,噢噢噢,我晓得了,不若去放天灯如何?”

“我要那朵花的。”齐妗心中砰砰直跳,快步走过去,却错拿了灯,但她压根儿没注意。

“江屿寒。”

姜夏抱剑驻足,齐妗回头福身作礼:“听君一言,醍醐灌顶,小女子亦斗胆补上一句,过去的选择,并非往后的选择,而往昔的选择,亦不该左右当下的选择。”

姜夏嗤笑一声,向着长天:“可惜我是个固执的人,我没有选择,只能走到尽头。”

“什么选不选择的?”谢叙摸不着头脑,指着齐妗手头错拿的那盏黑胡子人面灯捧腹大笑,又看了姜夏一眼,“错了错了,你怎么选了最丑的这一盏,这是我留给他的,哎哟,怎么说漏嘴了。”

“你找打。”姜夏抿唇,不由自主举起手中的剑。

谢叙捂着耳朵,拨开人群狂奔:“狗急跳墙喽!狗急跳墙喽!姬哥哥救我,救我!”姬洛横在两人中间摇摆,桑楚吟趁机用脚跟一勾,把挂着鸡毛的箩筐,罩在姜夏头上,赶来的齐妗一声惊呼,想要拉人,却拉错了人。

几人追逐穿过闹市,仿佛眼下已是人间胜事。

————

“可累死本少爷了。”谢叙拄着大腿喘了口气,腾出右手朝脸蛋扇了扇风,大步一跨迈过槛,往身前金碧辉煌的楼宇走去。齐妗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他这才看清门楣上的金粉漆的字,一脸惶惑地望向桑楚吟:“赌坊?楚吟姑娘,你带我们到赌坊作甚?”

桑楚吟兰花指一捏,朝他脸上吹口气儿:“金灯不夜,何不寻点刺激……”

姬洛插话:“说重点。”

败了兴致也不恼,桑楚吟清了清嗓子,非说是要做东,叫大家开开眼,既是赵舵主的朋友,便好生招待着,又说那赵恒义当初还未投奔四劫坞,搁在沙州那一块儿活动时,允了她不少方便。

这种鬼话不过是惯例的说辞,圆她的身份罢了,姬洛自她身边过时,不由失笑:“你觉得我会信?”

“好吧,找金蟾。”桑楚吟飞快地说。

齐妗疑道:“难道不是应该上山去?”

桑楚吟伸手一通乱指:“那你们可知上哪座山?天山山麓绵延千里,地辐之广,山峰更是数不胜数,纵使依着名字晓得那金蟾藏于天池,可天池也不是个小地方,就靠我们几个人?”

“那我们去找人打听消息。”谢叙道。

“三十六国,话有不同,不会异族语,基本很难套问到有用的消息,有些汉商倒是常年游走此间,可人生地不熟,你敢信?”桑楚吟摊手,“那可是绝世的宝贝,不是烂大街的白菜。”

“可别卖关子了,你这性子……”姬洛扶额,差点说漏嘴,在桑楚吟的瞪眼下又堪堪憋了回来,从怀中取出早间两人提早备好的金银,拱手相赠作虚心:“该如何,还请楚吟姑娘明示。”

桑楚吟得意一笑:“钱能通神,这还差不多。”说着,眉目次第转过几人,将那包东西在手头掂了掂,装模作样咳了一嗓,“破费,破费,赵舵主已给过酬劳,这地方小贼多得很,全当给几位看管。”

都是坊间行话,管着管着也就管到了自己腰包,谢叙瘪了瘪嘴,没再说什么,跟着人往里走,只路过打手身旁时,仰头见人足有两个自个儿那么大,不由缩了缩脖子。

“带上筹码和想问的消息,在这里总能问到,纵然问不到,也能赢到。”桑楚吟拈出两片拇指大小的金叶子,塞到门前引路的小厮,凑上去用吐火罗话道:“我们想要天山上的消息。”

没一会功夫,那门前侍者便带他们入了一间敞亮的房子,里头一应屏风桌几都是江南木造,但堂口摆件却是西域金银漆器,斑斓的墙壁上还挂着狼头,鹿角,和羊毛织就的花形毯子。

中心人最多,一桌往往围了好几圈人,都是玩钱的消遣,旁边的角落里,则都是单桌,常常只有两三人,那花墙后有声,像是藏有内室,不过通路口有人守着,不是熟客不让进。

几人跟着桑楚吟转了一圈,发现有赌消息的,也有赌东西的,刺激是真刺激,有人输了钱却没买到半个字,也有人运气上上,乞丐身价翻作富翁。

五个人团在一块实在惹眼,桑楚吟带了俩少年去人多的地方看了两局猜大小,姬洛和姜夏在内室门前徘徊了一阵,等到有人出来,多看了两眼,并没有异样,只是有不少逢人拱手道极乐。

“这腌臜地方也敢言极乐?”

姜夏不屑之,姬洛抬了抬手朝正中“极乐墟”三个汉字一指,悠悠道:“欲望之净土,人心之极乐。”两人只道说的是地方祝词,不甚在意。

桑楚吟是甩着钱袋子回来的,听声响,里头的东西翻了一倍,故意过来两人跟前炫耀一番,就近点了一桌赔率大的。一连三局,盘口越垒越高,赢了个盆满钵满,几个人坐地数钱,一旁看热闹的是又眼红又忌惮。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技艺。”姬洛不吝夸赞。

“我这个人别的不行,就是运气好。”桑楚吟丝毫不脸红,越说还越得劲儿。当初离开朔方过西域三十六国上昆仑,她身无盘缠又不敢随意典当那对赏赐的玉镯子,只能靠赌钱筹措路费,当时屈不换跟着她,但凡赢了有人不认账的,先捶上一顿再说。

她没有接着说下去,这会子,桌上的人都走光了,角落里走过来一个小老头,穿得破烂,一口龅牙,两指搓着下嘴唇,睨眼看:“是你想要天山的消息?”

“天池金蟾,怎么个说法?”桑楚吟单刀直入,这地方鱼龙混杂,越委婉含蓄,越容易教人看出是嫩点子。

那人显然是常客,蔑笑了一声,朝看门的比了个手势,随后有人开了道小门,引他们到了一间内室:“一局,你手里头所有,敢不敢?”

“玩什么?”

“你说。”

两人在小桌前坐了下来,那人看出舞姬是个汉人,连带身后几个都是中原面孔,于是前后说的是汉话,虽有些走音,但大致能会意。

桑楚吟也不客气,从柜子下头取出一副簙簺:“那就格五。”说着,分起黑白子来。这种博戏一人五子,一次一步,遇对方之子则跳,至五则不行,要想赢,则要手头子先杀到对头地盘上。

那小老头看笑了,心里头暗道:妇人之仁,自己谦让让她选,她倒也真谦让起来,没选方才大杀四方的骰子,不由有些轻敌。

“请吧。”

桑楚吟落子,开盘先弱后强,叫人以为胜券在握,中盘再杀个回马枪速度解决。老赌鬼们都会两招扔骰盅的手艺,既然对方要赌大,就绝不给翻盘的机会,能靠脑子的,就不赖手法,能靠手法的,就不赌运气。

半柱香后,小老头输一步而败,面如死灰,但很快,他又释怀了,脸上堆起方才那种轻蔑。

“上天山吗?”

“不用,极乐墟的主人,就有一只。”说着,他砸吧嘴,离开了屋子。

齐妗本还想叫姜夏防一手,可没想到人丝毫没赖账的意思,干干脆脆就说了,不过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该是如此,赢了是重金,输了也不过一道消息,若换作自己,也会觉得无所谓。

谢叙忙问:“极乐墟的主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赌鬼和醉鬼什么的比较搭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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