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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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殿下你不要推了！”秦勉硬是停下，转身朝着慕容琛道：“那北三姑娘都已经在了，殿下稍微注意下言行。”

侧身往女眷那瞧了一眼，见女眷和北央她们都往这边看过来，瞬间就收敛了。虽有些亡羊补牢的意思，但好在还是补住了。

“知道一会儿怎么说吧。”慕容琛盯着秦勉。

“如果可以，我真想殿下你下回能换个人驱使。即便我为殿下鞍前马后，我妹子为殿下在前铺路...”

“啰啰嗦嗦，你知道怎么说没丢我脸面就行。”

秦晚拉了北央坐到自己身边，在她耳边耳语，“一会儿你就当没看见五殿下，他烦的很，三令五申的叮嘱让我在你面前多提提他，多夸夸他。”

见北央只笑，并不说话，又咬耳朵道：“你对五殿下是个什么意思，他是就差昭告天下对你有意了。听闻五殿下母妃似也赞同。”

这倒惊了北央，慕容琛是堂堂五皇子，自己不过是个落魄勋贵家的姑娘。除了这张脸以外，北央还真不觉得自己有哪里能衬的上皇子的。五殿下母妃赞同就更稀奇。

即便三皇子珠玉在前，但五皇子也算人中龙凤。皇子的亲事，又不单单是成个亲这么简单。是这五殿下生母当真对自己儿子是否能当皇帝这事儿无欲无求，还是说只是先避嫌。

这些暂且不提，单论慕容琛的青睐也来的太过急，太过汹涌。

以色侍人又恰恰是最不牢靠最不长久的。

北央心中对情爱无甚期待，若不是这五皇子表现的太不靠谱了些，北央并不抵触嫁给皇子。男子多妻妾，若能嫁个身份高些的，总比嫁给低的好。

对慕容琛她本没什么看法，只因着这份不靠谱，她也不信五皇子能在日后变天的时候明哲保身。这么看，他便怎么也不算是个良配了。

更何况要是自己有了什么回应，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单单自己，自己的爹娘也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说话。

女子，还当矜持。

是以北央小声对着秦晚耳边道：“我一点儿都不欢喜五殿下。”说完瞥到慕容琛黝黑脸色，笑着又加了一句，“他太黑了，看起来毛毛躁躁怪吓人的。”

秦晚也被这话逗笑，待自己哥哥和慕容琛也到了亭子里头，还没等自己哥哥先说什么，就起身朝着慕容琛行了礼。然后开口道：“这还没到很热的时候，五殿下这怎么一日比一日黑了。”

说的其他人也跟着笑。

秦勉蹙眉，盯着自家妹妹，“不可对殿下无礼。”

慕容琛倒是不介意，“男子黑些是为丈夫本色，你以为和你哥这样儿的小白脸就哪里好了。真上了战场，还是我这等儿郎管用。”

“我哥才不是小白脸儿，真要说小白脸儿，京城第一小白脸就该是顾大哥。”

“还嘴巴上没个把门儿的，是不是要我和母亲说了好好罚罚你。”

秦晚这才吐吐舌头住了嘴。

这说话的来回，北央倒见了点儿有意思的东西。自己这二姐虽极力掩饰，但一听秦晚提及顾炎，一副欲言又止模样，还隐隐带了怒气。

难怪那日院中那般泼妇行径，合着是北蓉喝了一壶干醋。

被秦晚打了个岔，秦勉一时将刚才慕容琛叮嘱的事儿给忘了，只不断嘴上教导着秦晚。其他姑娘也都两三成群在一处说话。

北月北蓉也凑头不知说着什么。

亭中倒只剩下慕容琛和北央相顾无言。慕容琛恨秦勉不中用，自己心中踌躇再三才对北央开口，话语更是颠三倒四，“这蹴鞠比赛我都张罗好了，高俅队的主事也说好了。就是日子还没定下来，嗯，蹴鞠热闹的很...”

说着说着，慕容琛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周遭嘈杂之声也渐渐在他耳边消失，只看见眼前人。眼前这个着素色衣裙，难掩妩媚动人之姿的女子。心中如鼓如雷...

北央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觉自己无礼，起身朝慕容琛福了福身，“晚姐姐上回和我说了这蹴鞠呢，说是到时候一定带我去看。”

秦晚也推开秦勉，女儿姿态的靠在北央身侧，“这蹴鞠我肯定是会去看的，北央没见过，我肯定也要带她去的。这都知道了，殿下你还是快走吧，这都姑娘一处，你和我哥在我们都不好意思说话了。”

人已见到，匆匆一面聊慰相思之苦。

也定下了后头蹴鞠赛事，只待过几日就又能见到了。慕容琛想到什么，黑脸一红，拉着秦勉就走了。

走廊中途回头几次，秦勉便也回头去看到底这北三姑娘是怎么让五殿下这般失了魂儿。

只见亭中女子凑在一处，视线却独独被北三姑娘勾了过去。肤如凝脂，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秦勉苦笑不再看了，心中打算着日后还是离五殿下远些，这样少见几次北三姑娘...

否则看惯了这样的人物，日后说亲眼高于顶，可如何是好...至于北央，秦勉虽偶尔被其美色震动，但却并不钟意空有其表的女子...那首芸薹之词他可是一直记得的。

刘心蕊注意到秦勉回头，视线中却无自己。侧头看北央面容心中暗含讥讽，面上儿也没打算掩饰了，开口道：“听闻上回鸿宾楼裙子那事儿，是你姐姐北蓉干的？”

此言一出，亭中顿时安静下来。

“你们一家姐妹还闹成这样，还好秦晚看见，让北蓉认了错。不然这可就冤枉当时在座的其他姑娘了。”

孙漪也笑，“说不定就是一家姐妹出个风头呢，好的风头出不了，找找旁门左道也无不可。那不是顾三爷就挺身而出英雄救美了么...”

旁人也附和。

“顾三爷何等人物，那可是平时见一眼都难的人...”

“是啊是啊。”

“你们这群人什么个意思，不言语挖苦讽刺几番北央心里不舒坦了是吧。”秦晚动了气，也实在是厌烦了，直接道：“你们一个个的不就是嫉妒北央长的好看。”

“喲，瞧你护的。”刘心蕊笑了，“这嫉妒北央面容的可不是我们这些人，那不是她亲姐姐嫉妒的吗？”

原来这京中贵女，将顾炎视作心上人的还不止一个。

北央看了一眼这个上回替自己说话的太傅之女，又看了眼刘心蕊，苦了脸色泫然欲泣道：“二姐只说是不小心弄了胭脂，当时吃了酒头也昏，人多也就没敢说话了。后当着家中老太太面儿也认错了，各位姐姐就别挖苦了。”

北蓉上回侮辱自己的言语，北央当然记得。自己府上闹事儿归府上闹事儿，外头还是要替北蓉遮掩遮掩。北蓉是个眼皮子浅的蠢钝之人，她可不是。

言语上维护些，总归是不能让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瞧了笑话。

只可惜北央有心维护，偏偏对方就是不领这个情。

“你别外人面前假惺惺的，装给谁看。”

北月拦不住北蓉这话，心中也是不耐烦。面上却又不得不给自己这个亲妹妹掩饰一二，“小姑娘闹脾气罢了，说什么其他的。你们不也就是气北蓉搞砸了集诗会。”

“北蓉在家闭门思过又抄了两百遍心经，已知道错了。各位可就放过我两个妹妹吧。”

刘心蕊冷哼一声，一点面子不想给，“北月，我向来佩服你和稀泥有一手，这回就算了吧。你妹妹北蓉这样的人，下回就别带到我们跟前了。你若舍不得，你便也就别往我们跟前晃悠。”

这话说得北月一堵，闭了嘴。

亭中安静，北央是不想说什么了。再看刘心蕊看自己眼神，除了不屑还有不知名的怒。她本想拉着秦晚走了，刘心蕊倒先开了口。

“和北蓉这样的人待一处也够晦气的，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刘心蕊言毕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北月你下回出门可就带着你家小妹就行了，其他闲杂人等可就别带出来了。省的败坏了我们名声。”

刘心蕊带头，和她交好的不交好的都跟着去了。

只北月，北央，秦晚没动。

而北蓉已是掩面哭上了，哽咽之中委屈埋怨，更有对刘心蕊的嫉恨，“她不就是仗着自己身份高，我们身份低，话里话外都不拿我当人看。”

毕竟还有秦晚在场，北月甚是尴尬，不得不开口让秦晚带着北央去别处，她好安慰安慰北蓉。

秦晚也不喜欢北蓉，带着北央走的极为利索。

北央心中则更为痛快。打蛇打三寸，斩草要除根。自己日后必然要多处走动，若自己这个二姐，有事儿没事儿给自己找了不痛快，即便能提防，也是够烦人。

拖了秦晚的福，算是永绝后患。

因了这事儿，想必自己这二姐，想嫁个好人家也不是那么容易了。北央想着怕是自己大伯娘和老太太对北蓉也是失望，否则怎么一点没拦了消息。

这下北央心中还有些替北蓉可怜起来，不过是安国公府弃子一枚。可怜北蓉同时，对安国公府更是厌恶。

待被何氏孙氏唤到跟前带到了一堆长辈中间，北央眼神越发冷漠。若没慕容连提醒，还真被自己这大伯娘算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