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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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市场部的杜凝吧。”

“是她。不过她是疯了吗，把自拍照发到大群里面。”

“唉唉唉，她撤回了！”

…………

显然，除了顾初晓，其他人也看到了这条信息，就连隔壁喝酒喝得正嗨的总监那桌，也都看到了这条信息，不过这条信息撤得也快。

大家都在讨论杜凝的这波骚操作，只有顾初晓，对于刚刚在门窗看到了那一颗脑袋耿耿于怀。她很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可是为什么，好像除了她，并没有人看到那个东西，大家是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杜凝身上吗？

很快，总经理发了一条消息到大群，大概有两个意思，一是杜凝的这种行为是要不得的，怎么可以发与工作无关的内容到这里来呢？二是批评市场部的总监，监管不力。

市场部的总监也很快站来出来，先是道歉，然后批评杜凝。按照“流程”，接下来，应该就是杜凝出来道歉，并做出深刻的反省。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杜凝始终没有发一条消息。

谭芹芹碰了碰顾初晓的胳膊，“晓晓，你说，这个杜凝会不会被开除啊？”

“开除？没那么严重吧……”

这件事情的确是违反了公司规章制度，可是这张照片，明显就是杜凝发错了群，或者是发错了人。更何况，就连顾初晓这个刚进公司没多久的人都知道，杜凝为公司谈下了不少的业务，就现在，还有好几个项目在手上呢。

“怎么不至于啊！”谭芹芹凑近，压低了声音，“你不知道我们公司的大老板最讨厌那种卖弄风情的女人了吗？”

顾初晓只见过他们公司的大老板一次，就是她入职的时候，新员工培训，大老板正好来视察，就在台上讲了几分钟话。

顾初晓上班的这家公司叫汇乐，是明徐集团旗下的分公司，汇乐的大老板，就是明徐集团现任董事长。顾初晓不知道董事长的名字，只知道她姓徐，是一位非常高贵的女士，听说明徐集团是她和丈夫一起创办的，不过她的丈夫在十年前去世了，公司的决策人就成了这位徐女士。

公司的大boss突然的离世，以及临时换领导并没有让公司从此一落千丈，徐女士在这十年的时间，不仅让公司转危为安，更是上了好几个台阶，甚至在五年前，明徐集团成功上市，公司市值也是稳步提升。

“他们早就在说，杜凝手上的项目好多都是靠出卖身体拿到手的，不过因为杜凝有个亲戚在集团高层，再加上，她确实为公司创造了很多利益，所以啊，大老板才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谭芹芹对于她得到的这个消息是百分之百的相信，所以，语气之间难免流露出对杜凝的不屑，“你看杜凝今天发的照片，啧啧，说不定就是要发个某个老板的，本来她出来道个歉，说个软话，说不定大老板会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她到现在都不借着总经理和他们总监的台阶下，这不是故意挑衅吗。”

谭芹芹摇摇头，仿佛很遗憾的样子，可是眼里却有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顾初晓并不搭腔，她更在意的还是门窗上的那颗脑袋，而且，他们公司的大群一天可能就早上会发出一两个通知消息，一般情况下，到了这个时间点，大群被其他群的各种轰炸挤到了后面，这样也能发错到这里，太巧了吧。

*

聚餐一直持续到10点半，还有人提出去ktv放松一下，不过好在大多数人都打算回家了，所以这个提议也就不了了之了。

烤肉店附近就有地铁站，步行10分钟左右就到了，顾初晓和另外一个同事都要去乘坐地铁，于是挽着手一起走了。

这个同事叫安珍，是一位进入公司三年的老员工了，公司上市之初就来了，今天杜凝那件事算是大八卦了，这一路上，她也在说着，不过，和谭芹芹说的版本倒是不同。

“你信不信，杜凝的这件事最多也就是在这两天起个水花，过不了多久，连水花都会没了。”

顾初晓随意“嗯”了一声，安珍也不在意，自顾自继续说道：“听说啊，这个杜凝手上的项目加起来都有好几千万呢。宇海广告公司你知道吧？不仅和咱们汇乐有合作，和明徐也是长期合作关系呢，听说啊，杜凝她就是宇海总经理的干女儿呢！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是对这个看关系的社会失望了。”

俩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地铁站。

顾初晓和安珍乘坐的列车是相反的方向，下了扶手电梯之后，安珍乘坐的地铁正好驶来，她遗憾地停止分享八卦，和顾初晓道别。

顾初晓笑着朝她挥手，心里算是松了口气，虽然说她没有见过杜凝，可是她见过大老板徐女士啊，如果是真的，她不认为徐女士能容得下这么一粒沙子，但是无论是谭芹芹还是安珍，说得也太煞有其事了，顾初晓自己都茫然了，有点怀疑她自己的判断了。

等列车只留下一个尾巴之后，顾初晓才收起笑容，揉了揉发僵的脸。她拿出手机一看，大群已经再次沉了下去，而杜凝，也依然没有在群里发任何消息。如果没有那条撤回提示，以及总经理和市场部总监的发出的消息，就仿佛，她之前发的那张照片，是大家的错觉一般。

顾初晓有些后悔，应该把那张照片保存下来的，那颗人头，她总是很在意……

等等，她没有保存，不代表其他人没有保存啊，比如谭芹芹，依她的性格，肯定是会第一时间保存下来吧。

顾初晓翻出谭芹芹的微信，向她询问照片的事情，果然，谭芹芹保存了这张照片，秒发了过来。不过不等顾初晓放大细看，地铁就来了，她暂时收起了手机，上了地铁。

这个时间点，地铁上的人寥寥无几，加上顾初晓，统共才三个人，很凑巧的，顾初晓就在车上看到了那天的那个男大学生。

*

顾初晓看着那个大学生，他的双腿上放着一本书，正低头看着，顾初晓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了，男生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抬头看了一眼，见是顾初晓，他又迅速地将头低了下去，继续看书。

顾初晓举到半空的手，又尴尬地垂了下去。

好吧，人家似乎并不不想和自己打招呼。

顾初晓拿出手机，将刚刚谭芹芹发给自己的照片放大，她刚刚的确是没有看错，真的有一颗人头在门窗那里。她编辑图片，将那一处圈了出来，发送给谭芹芹，问道：“你有看到这里有个人头吗？”

谭芹芹依旧是秒回：“什么人头？什么都没有啊。哇，晓晓，想不到你也会开玩笑啊！”

末了，她还发了一个表情包——【我觉得海星.jpg】

顾初晓先是存下了这个表情包，又发了个害羞的表情回去，也不多解释，接着她又将那处门窗单独截了出来，问了好几个朋友，可是无一例外，并没有人看到那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顾初晓皱着眉头，难道说只有她能看到？别了吧，她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阴阳眼，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地铁到了下一站，有人上车，有人下车。

顾初晓旁边也坐下来了一个人，不过她没有在意，还是盯着那张照片，思索着什么。

直到顾初晓感觉自己的大腿被人碰了碰，她浑身一个激灵，往旁边移动，没想到，那人也跟着移动，手也不死心地触了过来，顾初晓反射性地拍掉他的手，抬头一看，见是一个神情猥琐的男人，她的脸色不由发白，猛地站了起来。

“你……”顾初晓指着他，眼含怒气，她正想说些什么，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露腰小背心，白色热裤的女人走了过来，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顾初晓还不至于被吸引了注意力，关键是这个女人的五官并不完整，她少了一只眼睛，那里空荡荡的，眼睛下面还有着干涸的血迹。

此时，她正咧着嘴巴，一步一步靠近那个猥琐的男人，最后，双手放在了男人的脖子上，头放在了他的右侧肩膀上，偏头看着男人的侧脸做出狰狞的表情，另外一只完好的眼睛，也像是要掉下来一样，这一系列动作看起来十分熟练，明显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

这、这是女鬼吗？顾初晓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男人本想站起来继续靠近顾初晓，结果，突然之间他就觉得自己的肩膀上像是抬着什么重物，站起来，都要费好大的力。

这不是男人今天第一次有这个感觉了，他想要耸动一下肩膀，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他不由低声咒骂了两句。

妈的，怎么他今天每次想要放松一下的时候，都会出现这种事，真是见鬼了！

他看了一眼顾初晓，眼里流露出遗憾的表情。

顾初晓心里直犯恶心，她也顾不得什么女鬼不女鬼的了，现在她只想出口气。

“你是不是觉得肩膀很重，根本抬不起来？”顾初晓故意哑着声音说道。

“什么？”

“这应该不是你今天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了吧？右侧肩膀就像是有着重物，脖子上时不时也有着被掐住的感觉，还有一股阴冷之气。”

男人终于明白了顾初晓在说什么，他怒目而视，粗声粗气道：“臭娘们，装什么神棍呢！”

就连那个女鬼也转过头，一脸好奇地看着顾初晓。

顾初晓努力忽视女鬼的眼神，撑着冷淡的表情继续说道：“这可不是意外，那是因为你招惹了一只鬼，凑巧的是，他和你一样，垂涎他人的美色，不巧的是，他是只男鬼，看中的，是你的□□。”

顾初晓裂开嘴巴一笑：“你每每多看其他女人一眼，他就妒忌得恨不得你下去陪他。”

明明心里知道这些话都是在胡言乱语，可是男人还是白了脸，等地铁到站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可以站起来了，狠狠瞪了一眼顾初晓，男人匆忙下站。

女鬼也看了一眼顾初晓，蓦地一笑，也跟着男人下了车。

等地铁门关上，再次启动的时候，顾初晓只觉得双腿一软，她拉着扶手，才没有坐到地上。

无意间的一瞥，顾初晓发现，那个男大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头，正看着她，只是他的眼睛被眼镜遮住了，顾初晓看不清楚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