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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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初晓心头生出一股火气，他明明都看到了，竟然就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说，好歹，他们也算是认识吧！

正好，这个时候这节车厢上也没有其他人，顾初晓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道：“喂，大学生，你刚刚都看到了吧！”

男生没有想到自己突然就被点名了，他愣了愣，嘴里下意识地回答道：“我都看到了。”

他这么一回答，顾初晓更气了。

看着顾初晓变得更糟糕的脸色，男生咽了口口水，心中有些不解，他是说错什么了吗？哎，文尤说的果然都没有错，女人都是难解的生物，他还是闭嘴吧。

顾初晓气了一会儿，也就没那么气了，今天也只是她和大学生的第二次见面，而且大学生长得就是瘦瘦弱弱的，对着那个男人估计也做不了什么。

只是一想到那个男人那副猥琐的样子，顾初晓还是觉得心里直犯恶心，唯一让她心里好受一点的就是，至少刚才她说的那番话，会让那个男人也不那么舒服吧。

不过，大学生说他都看到了，那是不是那个女鬼，他也看到了？毕竟，他也是来自八号大院的人。

想到这里，顾初晓更加顾不得生气了，她起身坐到了男生的旁边，男生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就听顾初晓问道：“你说你都看见了，那个女鬼，你也看到了？”

虽然男生不知道顾初晓为什么会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可他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看到了，她少了一只眼睛，长得还挺可怕的。”

他果然看得见！从那个地方出来的，果然就不会是普通人！

“那是个女鬼吗？”

男生抬了抬眼镜，点头。

还真的是女鬼啊，别真是因为她走了一趟那个八号大院，就开了阴阳眼吧……顾初晓想起了自己手机上的那张照片，她把那张照片翻了出来，将手机递给了男生看。

“你看这张照片，能看到什么吗？”

男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一个漂亮的女人，还有一只断头鬼。”

“你真的能看到！”因为终于找到了可以看到那颗头的人，顾初晓的声音提高了那么一点点，吓得男生缩了缩身子，一边抬着眼镜一边悄悄地远离了顾初晓一点点。

顾初晓面色有些凝重，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思考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能看到鬼了，杜凝的自拍照非常清晰，顾初晓也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颗头，也就是男生所说的断头鬼，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杜凝，就像是，看见猎物的眼神。

真是的，她为什么要证明自己没有看错啊，能看见这么个断头鬼，又不是什么好事情！

正想着，地铁上又响起了报站声，最后一站到了。

她看了一眼那个男生，突然想到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那个，我叫顾初晓，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他们都叫我大学生。”

顾初晓：“……”行吧，大学生就大学生吧。

列车门开启。

告别了大学生，顾初晓下了车，她没有急着走，而是在原地看着地铁继续往前开。不过前面估计是有个拐角，列车开过，就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而顾初晓看见，大学生果然并没有下车。

*

出了地铁站，顾初晓快步往租房的地方走去，虽然那里距离地铁站不是太远，可是从这里过去的路都是黑漆漆的，路灯前两个月就坏了，听说早就安排人来修了，可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人，不来人修，也不是没可能。

之前顾初晓每天起早贪黑，整个人的心力都被工作占据了，也根本没有其他精力去管吓人不吓人的事情，可是自从那天她无意之中跑到了那处大院之后，她就分了几分心，每天回家都小心翼翼的，而今天，她还看到了两个鬼。

因此顾初晓现在是如履薄冰。

顾初晓握着手机，步伐极快，脑子里不断闪着那个断头鬼的脸，还有地铁上那只女鬼的脸，她几乎是绷着神经走到门口的。掏出钥匙，迅速进屋，开灯，回头反锁门，一系列动作下来不过几秒钟。

“呼——”顾初晓长舒一口气，回头蹲下身子换鞋。

可是鞋子刚脱到一半，她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双光着的脚，顾初晓慢慢往上看去，从小腿，到大腿，白嫩嫩的双腿上有着红到发乌的血迹，红与白的交替，极其冲击人的视线。

顾初晓的心跳得砰砰砰，她感觉下一秒这心就要跳出来了一样。

她手里握着拖鞋，认命一般地抬起了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顾初晓瞪大了眼睛：“是你！”

来者正是顾初晓在地铁上碰到了那个女鬼。

女鬼笑嘻嘻地，还朝她挥了挥手，“嗨！”

顾初晓想骂脏话，嗨你个鬼！

*

顾初晓捧着一杯热牛奶窝在懒人椅上，小口小口啜着，眼角撇着那个女鬼在她家东瞧瞧西摸摸，在女鬼第五次发出嫌弃的声音的时候，顾初晓终于忍不住了。

“我说你这里真的不行啊，看看，这厨房，啧啧，一层灰，就算现在你们这些小女生不会做饭，至少也擦擦灰吧。”

“砰！”顾初晓将手里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咬着后槽牙：“你、你跟着我到我家来干什么！还有，我的窝再怎么邋遢，我不嫌弃就行了！”

哪里轮得到你来嫌弃！

女鬼依旧笑嘻嘻，一只眼睛笑得眯起，一直眼睛空荡荡，少了几分恐怖，多了几分滑稽：“我喜欢你！虽然你家糟心了点，不过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在这里住下。”

“……”

顾初晓：“？？？？”她说她同意这女鬼住下了吗！这女鬼怎么这么自来熟！

“——南无阿弥陀佛——”

顾初晓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一室的诡异氛围。

女鬼被吓了一跳，她摸了摸心口：“哎哟，吓死鬼了，你这什么铃声？心都要跳出来了！”

顾初晓不理她，这是她特意设置的铃声，她在网上搜的，驱邪。

不过现在证明了，没啥用。

电话是谭芹芹打过来的，顾初晓看了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这个时间点，谭芹芹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心里怀有疑惑，顾初晓接起了电话。

“晓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谭芹芹兴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好消息吧……”

“好消息就是，明天不用上班了！后天也不用了！久违的周末呢！”谭芹芹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顾初晓也挺开心的，果然，人不会一直倒霉，在看到两只鬼之后，她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开心的理由！只是，想到谭芹芹口中还有一个坏消息，她还是不敢抱有太大的期待。

“那，你说的坏消息又是什么？”

“坏消息啊……”电话那头，谭芹芹压低了声音，“杜凝死了。”

顾初晓心中一惊，下意识看了女鬼一眼，女鬼正无聊地玩着她那空洞的眼睛，手指戳进去，又伸出来。

顾初晓收回视线，按着心脏跳个不停的左胸口：“芹芹，你是说真的？杜凝她不是刚刚还好好的吗，还发了一张自拍照……怎么，怎么突然就死了？”

“可不是真的吗！听说警察都惊动了，我还听说啊，杜凝的脑袋被人给拧下来了……”

“你说什么？脑袋被拧下来了？！”

“你也觉得可怕是不是？”

“是……挺可怕的……”顾初晓想着杜凝当时自拍的时候，她身后门窗上的断头鬼，身上冷汗一阵一阵地冒出。

后面谭芹芹说了什么，顾初晓也没注意，挂掉电话之后，她又从手机翻出了那张照片，群里的消息，杜凝一直没有出来表态，是不是，因为她根本没有机会了……

*

“咦，这不是溜溜吗？”

女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顾初晓的边上，指着那个断头鬼，语气里尽是熟悉的感觉。

顾初晓默默地移了移屁股，问道：“你认识这个断头鬼？”

女鬼有些得意：“认识啊，他追求过我，被我给拒绝了。”

顾初晓：“……”

“不过，这溜溜跑这儿来干什么？”女鬼脸色一变，“他不会是看上这个妖艳女人了吧！好啊，我前脚才拒绝了他，他后脚就换目标了！哼！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女鬼生气了，身上散发着一阵一阵的阴冷气息，冻得顾初晓缩了缩脖子。

“你口中的妖艳女人，听说已经死了。”顾初晓的声音闷闷的，虽说，她和杜凝算是素不相识，可是，这么一个大活人，突然就死了，她的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死了？”

女鬼听说“情敌”死了，冷静了下来，也不随便乱散发阴气了，她颇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感慨道：“这么漂亮的女人，就这么死了，可惜了可惜了，真是世事难料啊。”

顾初晓：“听说，她的头被拧下来了。她也会变成断头鬼吗？”

女鬼嗤笑一声：“怎么可能！我说你们人类是不是以为所有人死后都会变成鬼啊？要真是这样，那这世界上不都鬼多成灾了吗？”

“不会吗？”

女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顾初晓：“你不是阴阳人啊？”

顾初晓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才发现自己看得到鬼。”

女鬼：“那你可真够熟练的啊，在地铁上那样吓唬那个混蛋。”

女鬼说的是刚刚在地铁上，伸出了咸猪手的男人。

顾初晓的脑袋浆浆的，开始跟着女鬼的话题跑。

“对了，你还没说呢，你不是跟着那个男人走了吗？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

“我本来是想跟着他的，可是我对你更感兴趣，所以就又回来了，幸好，地铁还留了一个尾巴给我。”女鬼有些沾沾自喜，她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地慢慢找过去，终于找到了顾初晓，然后就跟着她回来了！

“哦。”顾初晓抱着膝盖，又想起杜凝的事情，她翻看着大大小小的微信群，现在都已经闹翻了，各种说法都有，不过，敢肯定的是，杜凝是非自热死亡，脑袋和身体分离。

“女鬼……”

“叫什么女鬼，我有名字，我叫花青。”

顾初晓：“好吧，花青，你说杜凝……就是你口中的妖艳女人，她这事儿，是不是那个叫溜溜的断头鬼干的呀？”

花青有些生气，想都不想地反驳道：“不可能！溜溜虽然追求人有些死皮赖脸的，可是他是一个好鬼！才不可能杀人！”

顾初晓又觉得冷了，她赶紧安抚花青：“你、你别激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只是，溜溜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公司，总有原因的吧。”

“反正不可能是你说的那样。”花青板着脸，还是有些生气的样子，“我去找他。”

花青说完话，顾初晓只觉得身侧一阵凉风，花青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顾初晓忍不住抓头，把头发弄得乱糟糟的，鬼，死人，各种事情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