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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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睁开眼睛吧。”

耳边响起夏程祁懒散的声音，顾初晓脑子内的晕眩感就像是被一阵凉风拂过，消失殆尽，她慢慢地睁开眼睛，对上的是一双阴冷幽暗的眼睛，顾初晓不受控制地尖叫出声，只是这喉咙里刚发出第一个音节，她的嗓子似乎就被掐住了，“啊”字被腰斩了。

顾初晓下意识往旁边看去，她记得自己是坐到了夏程祁的旁边的，只是，当一个侧影十分漂亮的女人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顾初晓又再次吓了一跳，因为这个女人正是杜凝。

不过这一次顾初晓镇定多了，她双手捂住嘴巴，慢慢地往后退，直到后背碰到一个温热的物体，脚步一顿，顾初晓回头看过去，正是夏程祁。

夏程祁的食指放在双唇之间，对着口型：“嘘，别说话。”

顾初晓点点头，果然，下一秒，嗓子被掐住的感觉就消失了。顾初晓有心想问夏程祁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不让她开口说话？可是眼看夏程祁将目光从自己的身上移开，转而看向她的身后，顾初晓也觉得现在不是时候。

还是待会儿再问吧。

顾初晓走到夏程祁旁边，与他并肩站在一起，将目光转向了杜凝和断头鬼溜溜。

此时的杜凝正在自拍，各种姿势换来换去的，顾初晓看向墙边的时钟，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六点半，她回想起那天，他们五点半就准时下班了，下楼的时候，前台也在收拾着准备下班了，其他部门的情况顾初晓不是很清楚，不过想来，至少杜凝所在的市场部应该也是没有加班的，只除了杜凝，和她带的实习生，赵禾。

“小凝姐。”

听到从他们身后的办公室门口传来了一个男人声音，顾初晓回头一看，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或者应该说是男孩子从外面走来进来。他的年纪看起来不大，也就二十岁左右，脸上尽是没有沾染过社会气息的干净。顾初晓自觉她工作了不到三个月，已经显得十分沧桑了，发际线都往后移了。

杜凝听到熟悉的声音，放下手机，朝着来人一笑，杜凝本来就长得十分漂亮，平时高冷着一张脸，也能引来一群蜜蜂，现在这么一笑，就连顾初晓都有一点点被撩到了的感觉。

“赵禾，你过来。”杜凝朝着赵禾招招手，她似乎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自拍的时候，特意露出来了的肩膀，肩膀圆润，皮肤白皙，面带绯红，嘴唇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女性的魅力由内，由外，齐齐散发了出来。

赵禾红了脸，抱紧了手中的文件，小跑着到了杜凝跟前。杜凝似乎十分满意赵禾的急切，她主动接过对方手中的文件，侧身放到办公桌上，赵禾的手里没有了东西，有些无措地垂在大腿旁，揉捏着牛仔裤，“小凝姐……”

杜凝没有给赵禾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她一只手撑着椅子，一只手拦住赵禾的脖子，赵禾没有预料到杜凝的举动，眼中有些惊慌，可是还是非常顺从地低下了头，俩人的头慢慢地靠近……

顾初晓差一点又要惊呼出声，她赶紧用双手捂住嘴巴，只是眼睛瞪得大大的，甚至不自主地踮起了脚尖，想要看得更加清楚。

此时的顾初晓完全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她完全忘记了还躲在小办公室内偷看的溜溜，直到她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正在拥吻的杜凝和赵禾身后的黑雾。顾初晓松开手，刚刚的一片粉红被这一团黑雾打散了，她惊呼道：“这是什么？！”

“这只鬼在散发恶意。”夏程祁解释道，“看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情况，把他刺激到了吧。”

顾初晓说：“难道说，是杜凝和赵禾太亲密了？不过，这个溜溜一只鬼，难不成还嫉妒了呀……”

溜溜？

“你认识这只鬼？”夏程祁转头看向顾初晓，眼里带有审视。

顾初晓眨眨眼，意识到自己这是把断头鬼的名字说漏嘴了，不过她也没必要隐瞒这件事，于是顾初晓实话实说道：“也不算认识吧……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回头和你细说。”

夏程祁点点头，说道：“说来话长就别说了，我懒得听。”

一张地铁卡的耐心已经用了三次了，不能更多了。

顾初晓好半天才憋出一个“哦”字，不想听你还问！

黑雾越来越靠近杜凝和赵禾，就在要将他们笼罩住的时候，俩人的唇分开了，只是额头还靠在一起，身体依偎着平复气息。

赵禾的耳朵都红透了，他微微拉开自己与杜凝的距离，“小凝姐，这是在办公室，不好吧……”

也不知道这句话触到了杜凝的哪一条神经，她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俩人之间的旖旎也消失了。杜凝沉着脸整理着凌乱的衣服，赵禾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有些无措地站在一旁。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杜凝瞥他一眼，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下去买点吃的。”

赵禾耳朵上的潮红逐渐褪去，他有些奇怪地看着杜凝：“不是说晚上要减肥吗？”

“我今天饿了不行吗。”杜凝说，“让你去就去。”

赵禾见她真的有些生气了，忙不迭地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顾初晓看到，他的眼中有着委屈，甚至有些泛红。

“我都没听说，他们部门这个实习生还是一只小白兔呢。”顾初晓感慨道。

夏程祁嗤笑一声，完全不认同顾初晓的看法：“没有男人会乐意别人称呼自己为小白兔。”

顾初晓皱皱鼻子，还想说些什么，就觉得眼前的景象再次翻转，她下意识抓住了夏程祁的胳膊，眼睛却没有闭上，周围的景象在重组，而本来在小办公室里的溜溜从门里穿了出来，他看了看杜凝，有看了看赵禾的背影，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他将头取下来抱着，朝着赵禾追去。

夏程祁被顾初晓抓住胳膊之后，几次想挣脱开，却发觉这人抓得越来越紧，他索性放弃了挣脱，只是眉头皱得死死的，看起来就不怎么开心。

算了，为了地铁卡再忍一次吧，最后一次！

眼看溜溜都要飘出办公室了，顾初晓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夏程祁：“什么都不做。”

夏程祁这边刚说完，办公室的景象也重塑完毕，依旧是在同样的地址，只不过这个时候的杜凝已经倒在了地上，手腕被割了一道口子，此时正不停地流着血。杜凝试图用另一只手捂住手腕，然后慢慢站起来，只是她的手刚刚碰到桌角，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这是……”顾初晓只愣了两秒钟，下意识就要过去扶住她，可是她的手完全不能触碰到杜凝，她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双手穿过了杜凝的身体。

夏程祁慢慢走上前，说道：“没用的。我们现在看到的，是那只断头鬼在这个办公室所看到的景象，我们只是观众，什么都做不了。”

只是观众吗……

顾初晓收回双手，无意识地握紧，她抬起头，溜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他跪在杜凝旁边，双手颤抖着，眼里充满了悲伤。

不知怎么的，顾初晓这个时候也有些感同身受，直到溜溜的双眼被一层血色覆盖，然后一手抓着杜凝的脖子，一手扯住她的长发，往两边猛地一拉……

“啊啊啊——”

这一次顾初晓完全没有忍住，一边尖叫着，一边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夏程祁没有办法阻止她，因为到这里，那只断头鬼的残留意识就消失了，也就是，从这里到后来，他都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

那头顾初晓还在尖叫，夏程祁“啧”了一声，从包里拿出耳机，塞进了耳朵。

顾初晓发现她叫了好久，好像，周围变得更加安静了，她喘着气，慢慢睁开眼睛，发现他们已经从刚刚的景象中脱身了，回到了现实世界。她现在正坐在一开始的座位上，而夏程祁，戴着耳机，闭着眼睛，手指还有规律的敲着大腿。

长呼一口气，顾初晓瘫坐在椅子上，想起刚刚的那一幕，她还是觉得后怕。

“晓晓？真的是你？”

顾初晓一愣，回头看过去，是以前部门的两个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