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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不爱吃,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他从前襟里掏出来一块布,看了看华月,先给华月把手上的油擦干净了,才把自己肉乎乎的小手也清理好。
“女孩子得干干净净的。”
“你娘说的?”华月笑道。
“嗯。”
“你娘还说什么了?”
元卜认真想了一下,“我娘说,你们是来送公主成亲的,成亲了,就不打仗了,我们以后有地种,就不会吃不饱了。”
华月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妇人有了深深地敬意。
她本来没觉得此行有多么重要,此刻却觉得肩膀上沉甸甸的。
他们身上,不,黎瑶身上,承载了多少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承载了多少人两国和平的愿望。
只是,只是虽然是黎瑶那样的人,不情愿的姻缘,也是一种牺牲。
华月心里有些酸,看看元卜肉嘟嘟的小脸,道,“我能抱抱你吗?”
元卜愣了一下,似是有些难为情。然后他嗯了一声,有些别别扭扭地站了起来。
华月满满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们会在这里看着公主成亲,元卜以后也不会吃不饱了。”
元卜似是犹豫了一下,伸开了他的小胳膊抱住了她。
华月回到自己帐里,发现竟然有一个浴桶,里面的水还是温热的。浴桶旁的木桌上也搁了一些奶酥类的吃食,乳蜜,还有一碗青稞酒。
“嬷嬷也太周到了。”华月叹道。
一路风尘仆仆,她确实需要好好洗个澡了。
拉好帐子,又做了个结界,华月这才安心地脱了衣服坐到了浴桶里。
太舒服了。
华月将头发也全部拆开,闭了气将自己整个儿沉到了水里,彻彻底底泡了个澡。
一夜好梦,仿佛仍闻得到马车里淡淡的橙花香气。
帐外有人负手而立眺望星空,直至黎明。
“马行街以前开过马行吗?”
早上喝着奶茶,华月问阿罗。
华月之前一直向往草原生活,现在她也仍然喜欢这里的景色,但是饮食真的是——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奶制品的,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叶公好龙了。
“对,”阿罗道,“这里本来是马市,后来修了官道,马行都搬走了,但这个名字沿用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做向导和翻译的关系,阿罗的问答从来都很精确,很少让人有歧义。
华月因为这样特别喜欢跟他聊天。
本性里她是很懒的人,不爱思考别人弯弯绕绕的心思。
这也是她热爱草原的一个原因——草原儿女,心思干净的像天上的云。
“华大人看来昨天休息得不错。”阿罗笑道。
华月啃着一个奶皮卷,浓重的膻味让她想把奶皮全撕掉扔了,然而想到元卜,还是把自己那份全吃了下去。
“得谢谢嬷嬷,”华月边啃边说,“还给我准备了洗澡水,哦还有吃的。她怎么知道我没吃饱。”
“奥?”阿罗略微惊奇了一下。心道嬷嬷那个身骨,是怎么把浴桶弄到帐子里去的。
因为在这里要休整一天,华月就去逛了这边的街市。
东西不多,华月也没什么想买的,边走边看,才走了两个街道就碰见了巫马和温容。
“你怎么没用……”巫马道。
“没用什么?”
“没事。”
华月莫名其妙。
三人一起走了一段,温容忽道,“我帐里的篝火好像还烧着,我回去看看。”
华月奇道,“你们帐里还有篝火吗?”
巫马笑了一下,“他的烧着。”
华月疑惑地看着温容的背影,他居然如此畏寒?
“赌玉,赌玉!十两银子一块!”
居然是中原话的叫卖,华月好奇心起,凑了过去。
“山采原石!大小不论!一律十两银子!”
只见这摊位上堆着几大堆大小不一的灰色石头,都比较圆润,有的带点玉色,有的看上去完全就是石头。
“奇怪,梁国的人怎么会跑到这里卖石头。”
“他不是梁国人,”巫马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他来自百濮之国,只有那里有这种玉矿。”
“百濮之国?”华月确定自己没听过这个名字。
“你不是有个朋友叫昆玉吗?他们昆吾氏就在百濮之国,世代以制玉为生。”
华月了然的点点头。
说话间,有人买了一块。
“开吗?”
“开。”买主很干脆。
那卖者手起刀落,只见原石一分为二。
周围的人发出了“欸……”的惋惜声。
里面全是石头。
买主笑笑,摇摇头走了。
“他方才用的就是切玉刀,昆吾氏所制。”巫马不等华月问起,就已作了说明。
之后三三两两又有人“赌玉”,有的买了就带走了,有的直接在现场开,倒也有开出来小块玉石的。
“要不,”华月看得心头痒痒,“我们也买一块?”
她这个“我们”说得巫马颇为受用。
“你还挺爱瞎买东西的。”他说着已经付了十两,“你挑一块。”
华月想起她上次买的是什么,脸色微红。
华月左看右看,拿起放下,最后挑了一块小小的,像鸡蛋样子的石头。
旁边有人道,“小娘子,你倒是挑块大的,这样小,就算开出玉来也没有多少。”
要不是此刻只有自己在买东西,华月真是想不到这句“小娘子”叫的是自己。
“小……娘子?”华月指着自己。
另有人说道,“人相公都没管,你管什么?”
华月僵硬地看向巫马,巫马笑意正浓。
罢了。
华月本来是因为之前绣坊一事,动用了巫马三千两银子,虽然后来绣娘没收她银子还送了她几幅绣品,但她终是觉得挪用了他的钱,想买一块“赌玉”给他。开不开得出好的,就看运气呗。
然而巫马先付了钱,自己又被误会与他……她这时再把这石头开了,感觉好没意思。
“不开了。”华月把那石头往巫马手里一丢走了。
巫马不以为意,仍旧跟了过去。
“我的宗脉课学的不好,”华月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巫马闲聊,“昆吾氏,昆是姓,吾是氏?”
“嗯。”
“那昆玉为什么不叫昆吾玉?”
“不依附于宗族的,可以不带氏名。”
难怪昆玉是在碧落宫修行,华月心道。
“我们四个掌院为什么都姓风呢?”
“这得问你们宫主了。”巫马笑道。
“修仙之人是各界各族都有吗?”
“差不多,只有无凫之国修魔道的比较多。”
“这是为什么?”
巫马默了一阵,“你不会想知道的。”
华月也不追问,又绕回姓氏上。
“那我先生,”华月道,“就是河是姓,宗是氏了。”
巫马脚步一顿。
“你……先生?”
华月一愣。
为什么会对他提起先生呢。
巫马想起风徴羽谈及秋试的只言片语,指尖不自觉地搓了一下掌心,“你先生,是河宗九?”
见巫马已经知道,华月便应了一声。
“他指导过我剑术。”
巫马垂首不语。
玄尾狐族河宗九,天人之姿,容颜绝世。
他见过,修为精纯,性情孤傲。
他为什么会指导她剑术?
临近中午。
也不知道怎么就走了一上午。
明明统共没几条街。
“在客栈吃吧,”巫马道,“方才走过一家。”
华月求之不得。
虽然客栈不大,菜式简单,但是总好过顿顿奶和肉。
客栈里与大京他们住过的客栈布置相似,只是略简朴些。
小二拿来菜单,华月看着菜单就头疼,推给了巫马。
巫马点了几个清淡的小菜,恰巧并没有华月不爱吃的。
“这里的酒过于烈了,”巫马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螺壳酒瓶,“你喝这个吧。”
“这是什么?”
巫马打开酒瓶给她倒了一杯,“前无凫国国主与我有旧,这是他送的。女子饮此酒,一年之内泪可化珠。”
华月瞬间想起了什么,“鲛珠?”
“差不多意思,”巫马道,“此酒即名鲛人泪。”
“你从前……”,一说出口华月又改口,“你之前不是不让我饮酒。”
巫马微微一笑,“看你喜欢。”
华月拿起那杯酒,晶莹剔透,果然仿若泪光。
“稍等,”巫马拿过那杯子握了一瞬,“好了。”
华月再接过,酒是温的。
不知为何,谢字说不出口。
上来的几个小菜,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吃到的缘故,感觉格外可口。
巫马每道菜只动一筷,大部分时间是看她吃,偶尔同她说说话。
端的是岁月静好的样子。
华月吃着吃着,想起元卜说他并不爱吃烤肉,是否因为他母亲是梁人,所以偏向中原饮食呢?
“老板,打包一份。”
巫马挑挑眉。
“给我一个,小朋友。”华月不知为何自己就开始解释,“我的师兄们倒不用我操心。”
华月顺便想结账,然而被巫马拦下来。
“也不好总让你结账。”华月道。
巫马抛了下那块赌玉的石头,“兴许你挑了块绝世好玉呢,暂且记在它身上吧。”
华月这才发现那石头他一直拿在手里的。
鲛人泪只剩一杯,“可惜我不怎么爱哭。”华月叹道。
巫马默了一瞬。
那夜马车梦魇,她的眼角明明有泪。
“我情愿你……。”
“什么?”华月一分神没听清。
“没事。”
走到离大帐还有一条街,巫马停下脚步。
“我还有地方要去,你先回去吧。”
“去哪?”华月脱口问道。
“喇嘛庙。”
“奥……”
华月不知为什么有点想跟去,只是手里还拎着给元卜打包的东西。
昨夜是她送元卜回的家,她便拎着东西直接去了元卜住处。
“元卜,”华月喊道,“你在家吗?”
元卜出了帐子见是华月,有些惊喜。
“我还给你带了吃的。”华月笑道。
进了帐子,中间的方桌上还有几块冷奶糕,一杯热奶茶。
“你中午自己吃饭?”
“不是,”元卜道,“我天天自己吃饭。”
华月心里一疼。
打开了包裹,元卜却没有吃,“你吃过了吗?”
“我吃过了。”
“那我给我娘留一半,她爱吃这些。”
华月有些后悔没打包两份。
“你家有筷子吗?”
“有的,”元卜说着找了出来,有些自豪地说道,“我会用。”
看着元卜爱吃自己带的饭菜,华月有种莫名满足感。不知道方才巫马看着自己吃,是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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