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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读生的周末晚上很幸运,有口喘息的机会,可以不上晚自习。
大部分的走读生还是会去,虽然嘴里总是抱怨着越来越多的自习被霸占,周末时间也一挤再挤地被压缩,连考试都考到麻木,但是人都是这样的,毕竟高三了,你不去晚自习,总有其他人去,在家总没有在学校氛围浓,也没有老师可以解答问题,谁也不想在这个关键点上落后别人半步。
简昔则是看心情去,她的成绩不需要老师操心,自控力也强,况且,一周里她能支配的自由时间越来越少,她还需要赶画稿的,也不能靠每天晚上熬夜。
今天,简昔就没去晚自习,从贝梨家离开后直接回了家。
林丹女士是知道她要回来的,简昔刚推开门就闻到了熟悉的饭菜香,她愣了一秒。
这香味她闻了十几年,但最近自从搬入钟叔叔家,都是阿姨来做的饭,因此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了曾经母女两人相依为命的那段岁月。
林丹听见动静从厨房走出来,身上套着深蓝色的围裙,刚过肩的微卷发被掖在耳边,“小昔回来啦。”
以前很多时候她都忘记了染发,黑发里总夹杂着几根白发,简昔放学回来替她染发,怕弄脏客厅的旧沙发,妈妈还是坐在小板凳上的,还有更多的时候,林丹在灶台前做饭,对着回来吃饭的简昔说,“是不是又有白头发了,才染的,也不多,你帮妈妈掐掉吧。”简昔就会上前去,小心地数出几根白发轻轻扯断。
而现在,林丹整个人都被打理得很好,融贯焕发,皮肤也因为定期去做管理气色好起来,所以说爱情跟物质对女人是那么的重要,林丹比之从前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记忆中那个憔悴的女人和眼前的女人渐渐重叠,简昔的眼睛微不可察地弯了下,带上了少有的笑意,迎上去,“是啊,妈妈你晚饭做的什么,怎么自己下厨了?”
现在这样,跟钟叔叔在一起的妈妈,她觉得很欣慰。
除了林丹微红的眼眶看起来不大好,是不是昨晚忘记喝牛奶了?这样的体质,不喝牛奶就一定睡不好觉,还敢忘性那么大。
“就那些你爱吃的,茄子豆角、宫保鸡丁......”林丹如数家珍地抖给简昔听。
“对了,下午怎么没回来,又去自习了?”林丹往餐桌走,想给回家的女儿倒杯水,简昔已经自己倒了。
她不是很想简昔那么用功,女儿已经太懂事太优秀了,反而近些年总感觉越来越摸不透简昔,虽然她很确定简昔还是很爱她,但母女两人的心思却离得远了,她更希望简昔能多像同龄人那样也多玩一玩闹一闹。
简昔仰头慢慢喝了点儿,放下杯子才笑着说,“去同学家一起做作业了。”
“那挺好!”林丹也跟着舒展了眉眼笑起来,看来简昔在新学校融入得不错,“下次也可以喊同学回家里来玩,妈妈替你招待她们。”
简昔随意地点了下头,哄她,“好,有机会吧。”
不过,在简昔的定义里,这个机会大概高中毕业也不会有的。
今天女儿这么好说话,林丹高兴起来,推着简昔走,“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以前邻居都说羡慕她,羡慕有个好老公,工作性质稳定,人又老实。
后来老公没了,可女儿争气啊,小小年纪就成绩好,性格也好,自信大方人又漂亮,人们更是羡慕,再看看自家不成器的小子姑娘,不是儿子玩沙子、打仗弄得一身脏还划破了衣服裤子,就是女儿又被欺负了哭鼻子。
简昔被推出餐厅,往洗手间走,路过客厅的时候,沙发一角里丢着条有点儿皱的男士领带。
暗绿色的,在这个家里这很正常,毕竟钟叔叔常年戴领带。
但钟叔叔并不会乱丢东西。
况且作为学神,简昔的记忆力极好。
上次也是唯一一次钟叔叔的儿子钟之航跟她们一起吃饭时,戴的那条和沙发上那个,一模一样。
看来钟之航今天回来过。
难怪......林丹今晚亲手下厨,微红的眼睛,以及对她跟平时相比更多的问候。
对于这段婚姻,林丹对她总是愧疚,明明林丹实在没有对不起她的,尤其那天钟之航在饭桌上对她恶言相向后,那种歉疚的眼神变得更深沉。
简昔轻轻叹出一口气。
转眼又想到人家的家,人家想回来就回来,她多愁伤感什么?况且,她一个寄人篱下被带来的拖油瓶,连多愁善感的资格都没有。
洗过手,简昔回房间放东西,刚关上门,简昔还没来得及开灯,手机就震动了下。
贝梨:喂,你到家没?
这个同桌,对她越来越没礼貌了。
只是文字形式,简昔都能从手机屏幕上想象出贝梨敲下字时没好气的声音跟表情。
简昔轻轻嗤笑了一声,敲下两个字回复,到了。
刚准备把手机收回口袋,简昔灵光一闪,又点开了语音,“谢谢小贝梨。”
那边光速发来一串省略号,表达对于那个“小”字的强烈不屑跟不满。
一片黑暗里,简昔弯着唇,捏着手机复又笑出了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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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简昔就回了房间刷题,一直刷到9点多,她准备画画了。
她按了电脑开机键,却没急着找板子,而是突然起身出了门。
简昔走到餐厅里,摸出林丹的牛奶,数了数,果然林丹又忘记了。
她叹口气,拎着杯子泡了杯热牛奶,端上了楼。
林丹正在卧室里抱着平板看剧,余光一扫就知道,是部几十年代的家庭伦理剧。
简昔把牛奶放在床头柜的台灯边,“趁着温赶紧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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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周一,凌晨的时候简昔收工准备休息就看见窗户外划过几道闪电,雨点噼里啪啦密集地砸到窗户上,拖老天爷的福,简昔伴着雨声入睡,白噪音的效果很好,一夜无梦。
晚上就打了那么几道雷,之后一直只剩连绵的雨水。
白天简昔在教室里上课做笔记,间隙里,十几分钟了贝梨一动不动,好像没在听课又在摸鱼了,可是并没玩手机。
简昔抽空纳闷地瞥了眼身边人,发现贝梨在看窗外,顺着视线看过去,是屋檐一角积聚的雨水成了水流,小股小股在玻璃窗上流淌着。
雨天还真适合发呆。
简昔没喊贝梨,随她去了,没一会儿贝梨不知怎么回事,神游太空回来了,又埋头开始涂涂画画。
简昔还以为贝梨在写笔记,结果一瞄,人竟然在画画,是简昔本子上这一页随手画下的花纹,贝梨在偷偷临摹。
她临摹这玩意儿干什么?
“......”
两人对视上后,贝梨别扭地把本子翻了一页,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简昔唇角勾着笑,她的小同桌最近越来越不按常理出牌了,不知道小脑袋里成天在想些什么。
上午第三节课是老魏的生物课,老魏是个四十多的中年男子,长得不修边幅,实际上穿着打扮很讲究,常年的白衬衣灰衬衣蓝衬衣,天冷了就是西装,但再讲究的衣服到了他身上也穿不出什么效果,勉强衬得人不邋遢了而已。
老魏手上什么也没带,就一张卷子上了台,扶了扶眼镜,跟平时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他出口的声音变了,变得很沉,“都把昨天发的练习6那张卷子拿出来。”
安静的教室瞬间起了窃窃私语,同学们都开始交头接耳。
贝梨跟简昔也跟着一愣。
“安静。”老魏宽厚的手掌拍在讲台上,“有很多人没写是不是?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每天的卷子每天按时完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耍小聪明,算准了我今天不会讲这张卷子是不是?你没逃得了今天逃得了明天吗?”
台下沉默下来。
老魏的讲题频率很固定,大家早就摸出规律。
除了像贝梨简昔这样的学霸,无论什么作业发下来都是随手完成的,很多其他同学都会按照轻重缓急,把一些确定第二天不讲的科目放在后头去做,一点点投机取巧,也是雪花般卷子的重压下没办法的事情。
“行了,多的我也不说了,今天我就是来打你们个措手不及,警醒你们的。”老魏摆摆手,一副不跟学生置气的模样,“你们自觉点,没写的就出去站着,别被我待会查出来,要是有谁是自己不出去被我抓出来的,你们班主任来领人吧。”
“哗啦啦”一阵响,几个男生就利落地站了起来。
班主任并不可怕,老张那性子烦是烦了点儿,早习惯了,关键是班主任有家长的联络方式。
高三的孩子个个都是快成年的人了,还被家长谈话算怎么回事?谁也不愿意丢那个脸。
贝梨同样也跟着要起来,椅子往后一顶,还没起身,手背就被同桌按住了。
“你的卷子。”简昔把昨天下午在贝梨家做的那张卷子推到了她桌上。
她的意思很明显,把自己写满的卷子给贝梨,打算替贝梨顶包。
所以简昔压根儿没压着声音,这一句出来,全班的视线都移过来了。
也因此,连着讲台上的老魏都震惊了,这是简昔或者贝梨有一个没写他的卷子?
连年级第一第二都能做出这样的事,这堆学生还能指望啥?
老魏一时觉得师道萧索,很是绝望。
“......”
这边儿贝梨是很郁闷。
她这气运也太差了点儿,哪门卷子发下来她不是当天做的?对她来说作业从来都是开胃菜,她每天额外得刷多少题呢。
结果,机缘巧合,头一回取个巧,就被抓。
“谁没写?”老魏站在台上,没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说对着简昔跟贝梨说的。
“我没写。”贝梨闷闷出声,也站了起来。
老魏眉头拧起来,他教一班一年多了,对贝梨挺喜欢的,虽然是有些失望,但对好学生的偏心让他犹豫了下要不要赶人出去。
他眼神往走廊一扫,外面已经站了一排人了,都是男生。
他说出的话肯定是不能收回了,否则今天临时抽查意义何在?
几个门口的男生却突然冒头探进来,“老魏,要不算了吧,这还下着雨呢。”
老魏脸色一凛,把粉笔“唰”一声丢过去,被男生轻易躲开,他没好气道,“走廊是没顶还是怎么着,淋到你们了吗?”
打头的男生挠挠脸,“不是,我们没想进去,是说要不女生的话就算了呗,这不是还打雷呢吗?”
众所周知,贝梨胆小。
像是为了印证男生的话,他话音刚落地,不知哪里吹来一朵厚重的乌云,低低地压在了远城上空,像是一块儿结实的帷幕布,遮得整片天空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大白天十点多,愣是乌漆麻黑到像是晚上七八点。
沉寂了一夜到闪电积蓄满了力量,重新登上舞台,“唰唰”地劈开了黑暗,几条电蛇在云层里穿梭。
一教室的人都看呆了,这是上演什么暴风雨之夜吗?
轰隆隆的雷声从远处闷闷打来,像是在憋一场大的,果然,两秒后,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号从天空降落。
“嗡嗡嗡”的几下,贝梨坐在椅子上都给吓到打了个颤。
“......”
老魏在讲台上看得清清楚楚,一时也犹豫了,想说还是算了,下不为例,女生就别出去了。
结果贝梨自己回过神来,刚一个现场吓到发抖的表演就这么在同学面前完成,脸上一下子挂不住了,拽着简昔今早还给她的空卷子就往外走。
老魏还没来得及说话:“......”
简昔二话不说,拎着满满当当全是她字迹的那张卷子也跟着往外走。
“......”
老魏忍不了,出声喝止,“简昔!”
路过讲台的时候,简昔终于停下了,她看着老魏微微点了下头,又扬了扬手上那张满满当当的卷子,“老师对不起,这不是我的卷子,所以我还是出去吧。”
言语间是做小伏低的乖顺,像是好孩子做错了事自己主动认罚。
说完也不待老魏反应,径直就出了门。
老魏气到脑壳疼。
他深沉地叹了口气,懒得管了,直接开始给教室里剩余的学生讲卷子。
走廊里的男生有的趴教室外墙,有的趴走廊的圆柱,一边儿飞快地写着卷子,一边儿抽空听里边儿老魏讲题。
贝梨在教室外墙最边缘的地方蔫着头,跟男生隔开了一定距离,简昔也跟着挨到了她身边。
贝梨看见身边人影,皱了下眉,没忍住,语气很不好,“你出来干嘛?”
她声音里全是怨气,属实迁怒。
卷子是她昨天主动丢给简昔的,而赶她出来的人是老魏,根本原因是她自己的自作聪明,以为什么都算准了。
但她心情就是不好,谁丢了脸心情能好,她又什么时候被老师赶出来过?
她就不知道了,以前也没这样啊,自打她这个新同桌来了之后,她就跟被下了诅咒似的,见天儿地啥事也没做,尽丢脸了。
贝梨讨厌死了丢脸,在众人面前丢脸,更讨厌......在身边这个人面前丢脸。
她已经这么凶了,这么任性发泄情绪了,但简昔竟然脾气挺好,也没跟她计较这无端的迁怒,安安静静倚靠在教室外墙的瓷砖上,还给她递了支笔。
贝梨出来的太急,连笔都忘了拿。
“我怕你孤单。”
“......”
贝梨装腔作势,“你哪只眼睛看我孤单了?”
心里却突然想起曾经简昔的一句玩笑话。
简昔说她像只小鲸鱼。
难道简昔真能看进她的心底?
看到她心房里藏着的那只52hz的小鲸鱼?
简昔回答她,“两只眼睛。”
“......”
贝梨又要发作了。
简昔的目光却扫过去,清清淡淡,瞬间就轻易浇灭了她的火气。
那人背后是大片被闪电劈开的翻滚云浪,五官在阴沉的背景里出奇得分明,一笔一画勾勒出来的精致,贝梨一时看愣了下。
简昔说,“喜欢凌晨的话,那个时分寂静无人,是一个挺孤单的时刻,所以小贝梨心底是孤单的吗?”
贝梨拎着卷子抵墙的手松了下,原本那张属于简昔如今却归她的空白卷子差点儿飘下来。
简昔眼疾手快替她扶住了,“算了,没别的理由。”
她轻轻叹着气,等贝梨拿稳了才又松开手,“我就是想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简昔:我得陪你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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