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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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幺还没有从来到水界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眼下又被少年口中所说的行舍唬的一愣一愣的。

这哪里是什么行舍？分明是一座在水幕掩映下的渚上宫殿。

一帘高高崛起的水幕气势直逼山峦，水幕上映着的是创世盘祖的高大幻影。他庄严而慈祥，像在时刻俯瞰、庇佑着三界生灵。

三界皆知水界之主冰夷是盘祖一息遗灵所化，这水界自然是比别处更为崇敬盘祖，故以他的幻影作为水幕之屏。

“两位仙姬可在东边偏舍歇息，这里没有宫娥伺候，两位可自便。只是舍后的砂岩群是各处水神往返行渚的入水之路，多设有灵障和机枢，请两位莫要随意走动。”

“再过一会儿，我会差小僮送来晨食。”碧衣少年礼数有度，却也不卑不亢言明规矩。可不是嘛，天已经快亮了，该要用晨食了。

方才小幺进来的时候，便看见这渚上宫殿是背山面水而建，月色下看那山石虽高低起伏却又与天地两界仙山不同，原来是水上的砂岩群。

小幺自动开启了江小菲现代的大脑引擎，迅速的搜索她到过的所有海岛，看看能否找到相似画面。

嗯，那啥，无果。

“多谢神君。”小幺已看出他气度不凡，并非水界的寻常仙神，躬身还礼送出碧衣少年。

“阿雪，我们竟然来到了水界！”外人才一走，小幺就恢复了咋咋呼呼的本色。

“是啊，那又怎样？陆吾神君早就交代过，你想去哪里，日后我都可陪着你去。”阿雪还在揉抚着自己崴到的修长脚踝。

“你不知道，这水界虽可浮载天地，却是独立于天地之外的界地。除了银河、御水、加上少许地上川渎，其余的水域皆是天地两界仙神绝不可随意去的地方。”

“就算是在银河之畔都是有鸿界的，半寸不可轻易逾越”。小幺还记得小时候陆吾和她说过的话。

这三界看似相连实则界鸿分明。若是有仙神私闯越界，轻则灵毁神灭，重则将引发天地动荡。

平日里，三界仙神往来皆需召请，便是仙使传信亦要凭帖。

谁想今日，她们无帖无召竟大剌剌的来到了水界归墟。小幺不知道，因着她俩的这次意外，在半年后的月神大会上还引发了不小的两界争执。

“关于三界的界鸿我倒是知道一些。”一日一夜没睡，阿雪打了个哈欠才答她。

“你知道？”看着阿雪现在还这么淡定的神色，哪里像是知道这其中厉害的。

“陆吾神君是和我说过，三界界鸿不可逾越。但他还说了，寻常仙神也没那个本事越界，当那水帝下属都是摆设吗？”阿雪牛哄哄的答道。

看小幺好奇，阿雪也来了兴致：“水帝统治的水界无边无涯。这归墟更是由他携应龙、黄乘二神君及两螭龙亲统，自不必说。其下御四海分别由：北海禺强、西海女神弇兹、东海禺号、南海不延胡余统驭。其麾下更有川江水渎之神无数，其中九婴、朱厌、夫诸、天吴、胜遇、长佑六神，分驻六合水界，他们不仅形貌各异，皆有着翻云覆雨的能耐。”

“对了，还有神秘的冰雪灵兽替他掌管着寻常仙神不曾到过的冰海雪川。”阿雪如数家珍般献宝。

“哇阿雪！你居然知道得这么多？”小幺听得来劲，就差对她顶礼膜拜。

是了，阿雪一提她便有了丝印象。

陆吾曾说过和他交好的北海神君叫做禺强没错，四海神君中还有位女神小幺倒是第一次听说，之前陆吾好像也没有特别提过。

“可不，都是这一万年来陆吾神君和我说的，免我日后护佑你时行差踏错。”阿雪认真的道。

“原来又是陆吾告诉你的，那他还说了什么？”小幺心下感动，不自觉的鼓了鼓嘴。

“总之一句话，水界这众多身怀绝技的大神，可会让谁就随随便便误闯得了水界吗？”阿雪分析着。

“嗯，说得也对。”小幺点头。

“日神、月神灵逝后，现这八紘九野仅存五位元始尊神。除了咱们天帝、天山帝江、老实的地祇娅雨，你之前说的赤松，还有就是这一位水帝了。”

“这水帝的体内还存着盘祖的遗息，论本事和灵力必定在那几位之上。你说这样的大神，其御下的水界能不灵障丛生吗？谁能轻易越界。”阿雪一口气说完。

“这也是陆吾和你说的？”小幺问。

“陆吾神君对你父帝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日日膜拜，怎会说旁人胜过自家帝君这样的话，这句是我自己猜的。”阿雪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陆吾那护短的毛病你懂的”。

“可是小幺，若水界真像陆吾说得这样密不透风，那我们又是怎么进来的？”阿雪冰雪聪明，一下子道出重点。

小幺一惊，是啊，我们是怎么进来的？

直到碧衣少年差小僮送来膳食，小幺还在琢磨此事，可是头都差点想破了，她也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在现代她就是个逻辑思维奇差的渣渣，到了这里都做了神仙了，这一点还是丝毫没变。

阿雪问她，她被那条大鱼吞到了肚子里，可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又问她可有印象她俩是怎么一下子同时落到了沙渚之上？

小幺想了想，其实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只觉得适才并未发生什么凶险的事，要说凶险也只一样，她感觉自己好像要掉到一个无底的水洞中去，是那条大鱼吞吐之间救了她，毫发未伤的护了她，甚至最后连衣裙都用灵力护住没让她湿了。

现下二人除了之前阿雪扭伤的脚之外，其他确实也再无大碍，算是有惊无险。

小幺没有对阿雪说明的是，沙渚水畔那人就是吞她入腹的那条大鱼。她在他肚腹中触得到他的灵息，虽只探得一隅便感到那人灵力的强大无匹。

但奇怪的是，那人的灵息却好像不是十分稳健，飘忽难安。尤其主目的元灵似乎空虚，许是自己在他腹中时间尚短，不得探明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