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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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幺能感受到旁人的灵息，这事关母妃和自己的元灵之谜，故未对阿雪言明。

从她俩跌下山崖起，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如梦如幻的。她身在其中倒是并未害怕，觉得内里定有关窍，只是现在她们还不得而知罢了。

想起那人，小幺不似刚才对水界好奇时的兴奋劲儿。方才进来时她看到正舍及其它几处偏舍，大都无人居住，舍门紧闭。

想来那人就是常驻这沙渚的水神吧，可究竟是何身份，她一时间初来乍到又不好去问。

不知日后有无机会再见，想到这不免心下有些失落和郁闷。阿雪小憩，她便在患得患失间陷入了沉思。

给了她们足够的歇息时间，快到晌午时碧衣少年才又来了。

雪鸾已整理得一身清爽，脚上也并无大碍了。那少年施了水诀，一路亲自送了她们来到水、天鸿界不远处，为她们引了回天界的路。

分手前少年送给她们每人一片青藻，请她们回去后吃了。说这里的水息与天水、地水不同，恐伤了两位仙姬元灵。雪鸾问少年如果不吃会怎样，他笑而未答，只嘱咐回去后定要即时服下。

小幺本想问问碧衣少年关于那人的事，她如果还只是先前没心没肺的神姬小幺问了便问了，可现代人江小菲的矜持终究还是没能让她开得了口。

两人刚走，北海神君禺强便匆匆的来到了归墟沙渚。

“怎么？天界这么快就得了那二仙姬的消息。”那人闲闲抛出一句。

“是啊，陆吾那厮对下属是出了名的护短。想是天界那边司界之神有报。陆吾既找了我，我便应了帮他来瞅一瞅，她们没给你闹出岔子就好。”禺强风风火火的绕着他坐的地方转了一圈，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像是在看他有无异样。

“可是我们灵障有了罅漏，才让她们误闯了进来？”这也是禺强最关心的。

“想测测那水眼，灵障才消了她们便进来了，也是巧。”那人倒是并未在意。

“可巧天界那方的灵障也同时撤了？得了，你别管了，那边我去交涉。可我倒是纳闷，吞神护灵这等小事，几时也轮到你这水帝亲力亲为了？”眼见禺强脚步停也未停，就要出了沙渚，还不忘揶揄他一句。

“这么快就走了？”那人抬了抬眼，连地方都没挪一下。

“见你没事便好，逢着天汉归流的特殊时节，自己那一摊子便更要替你守稳了。”海神禺强一出一入，不过须臾功夫，也只说了三五句话。

其实这一帝一君已有数载未见。说是来替陆吾瞅瞅，更是“顺便”来看他灵息是否安好。

没错，吞小幺入腹、小幺谢其搭救的水衣男子，正是阿雪口中率应龙、黄乘、二螭龙亲自掌管归墟、下御四海、冰魂雪魄的水帝——冰夷。

冰夷近神黄乘今日正在别处巡务，而小幺眼中的那位俊朗的碧衣少年便是应龙。应龙司掌云雨川渎，六合水神亦为其所驭。

说起应龙，三界间谈论最多的是十余万年前他与水帝冰夷的那场战斗。

应龙并非三界元始神龙，其身本为虺。

虺经五万年方能化为蛟，蛟经五万年方能蜕变成龙，龙再经五万年的修炼方能变为角龙，角龙再经过五万年终成应龙。

而在此数十万年漫长的历程中，自要克尽险阻，适者才能得生。虺能化为龙者已是凤毛麟角，而成为应龙，自开天辟地起，在这八紘九野间只此唯一。

凡大成者，多会经历一个自我膨胀的阶段，应龙也没能例外。

当年他怀着不可一世的心性来到归墟，向冰夷发起挑战。且扬言战必胜，将取其水帝之位而代之。应龙一连叫阵数月，冰夷对其理也未理。

应龙便又来到归墟所辖的五神山外，每日环山呼战，折腾得岱舆、员峤、方壶、蓬莱、瀛洲仙神不胜其烦。

水帝座下两螭龙气盛，主动向冰夷请战，欲与那应龙一决生死。冰夷淡淡一句，你们不是他对手，莫因意气白折了元灵。

冰夷说完即接下了应龙的战帖。

冰夷元始真身实为一尾冰龙，只是平常并不以龙形示人，巡务时常常化作银鱼。

鲲山，与应龙大战。

为敬对手，便现了龙形，且以应龙相同的灵式出战。是时众仙神皆来观战，以为水帝站脚助威。

只见二龙在山巅飞舞缠斗，不时传来轰鸣的巨响，震耳欲聋。大战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后方归于平静。

第四日，众仙神在鲲山下的冰海中发现了一座巨大的冰川，应龙便被封印在其中。

冰夷并未伤应龙毫发，待过了七日，亲自为其解了封禁，放他归去。旁人不知，若是冰夷的封印困上他一年半载，恐怕应龙要被打回虺的原形，数十万年的灵力将毁于一旦。

应龙被冰夷宏大的灵力与气度所折服，解禁后倒头便拜。称其甘做冰夷一小小守侍，任凭驱使，以谢水帝的不毁之恩。

冰夷对他的本事和血气方刚都看在眼里，便对其当众封神，与黄乘一文一武随己亲掌归墟。既收了他的锐气，又全了他的颜面。

众神及二螭龙皆亲眼目睹，应龙本事虽然不及冰夷，但旁人却是望尘莫及，无有不服。自此，被奉为盘祖长子的冰夷，又添羽翼。

黄乘、应龙并二螭龙四神能文能战，水界内外得力。有这样的team，天上地下，连同天帝在内，谁不艳羡。

冰夷每年此时都来此归墟沙渚观潮数日，为的是准备下月的三界大事，天汉归流。他每晚都在渚尾滩上歇息，以便赶上潮头观探水息，小幺自然不会知道。

今日碰上天界仙姬误入归墟时，冰夷正化身为游鱼探看水眼。见小幺遇险，当时想也未想便张口吞了那女娃入腹，只想着不要让她坠入归墟水眼。寻常仙神若坠入水眼，必将万劫不复。

可后来冰夷吐护她上渚时，他便知这仙姬必不是寻常仙神。

逢着他灵息不稳的特殊时节，今日却做了自己也匪夷所思的事情。正如禺强所言，三界间几时轮到他清冷的水帝多管闲事了。

可就在他护那女娃吞其入腹，两人之灵交融的一刻，冰夷的双目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明，百骸更是通透畅快。连灵息也似比前几日稳了，比起二仙姬误入水界，这一发现更让他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