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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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庄思琪惊讶地捂住嘴巴。

蔡哲神情严峻，锐利的目光射向程宏，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根本不明白！”程宏喉咙哽咽，说话有些语无伦次：“那三个变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突然就拿枪指着我们的额头，叫我们投票踢出三个同伴，不然的话，我们全部都要死！”

七班有人义愤填膺地指责：“所以你就抛弃了他们？”

“我们本来不想的。”程宏目光闪烁，表情甚是挣扎，“他们不想投票，他们想联合起来反抗那三人。可是，那三人手里有枪啊……”

“那阿飞和小志他们呢？”那人继续问。

程宏摇摇头，嗫喏道：“我也不知道，他们被那几个家伙打晕后带走了。”

场上气氛突然变得压抑，有人悲凉地叹道：“哎，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所以我们最好马上离开这里！”程宏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他望向蔡哲，哀求着说道：“你想想，我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万一那三个变态一路上跟着我们过来，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蔡哲，这里就你说话最有份量，只要你肯号召，同学们都愿意听你的安排。”

跟程宏同队伍的其中一个男生接口道：“他说的没错，对方有武器，而我们手无寸铁，哪怕我们全部加起来也比不上人家的一杆枪，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吧！”

“不行，我们班还有一支队伍没有回来。”蔡哲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得了吧，蔡哲，谁不知道你喜欢校花，说什么人没齐不准走，其实是在等你的心上人吧。”七班里，有些胆小怕死的忍不住站住来替程宏帮腔。

蔡哲笑了，也不替自己辩解，直接说道：“如果不愿意等，你们可以自己先走。”

“这……”程宏迟疑了，他回头望了望身边的同学，发现大部分人犹豫不决。估计这会儿他说要走，还真没有多少人愿意跟着他。在这荒凉的地方，当然是人越多越安全，他可不会傻到脱离大队伍独自行动。

再说了，万一真遇到个好歹，也有炮灰挡在自己前面啊。

正此时，李伟望见远处有人影出现，忽地眼睛一亮，喊道：“快看！是罗嘉玥他们回来了！”

“靠！罗嘉玥，你们干什么去了？”李伟拍拍屁股站起来，飞快迎了上去，“蒋彬那小子不是跟你们一起吗？人呢？”

人群慢慢分开，自动给回来的队伍让出一条小道，当走在最后面一身血的林晴出现时，不少人吓了一跳，纷纷退避三舍。

“哎，别提了。”罗嘉玥满脸的疲色，刚回来就搂着王佩珍坐下休息。这一路上提心吊胆的，连话都不想说了。

另一边，林晴拖着疲惫的身子，找了处偏远的角落，把挂在身上的大包小包解下后，如释重负般坐了下来。她先是往嘴里塞了颗糖果补充能量，然后拿出毛巾用矿泉水沾湿，一点点地擦掉脸上和脖子上的血迹。

“到底怎么了？”李伟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蒋彬已经死了。”沈涵放下厚重的背囊，从里面拿出几块黑巧克力，依次递给关晓夏和田芮妮，说道：“先吃点东西吧。”

死了？！

沈涵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在场众人同时一惊。

“有人埋伏在我们返程的路上，用狙.击枪射杀了蒋彬。”沈涵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那人藏在暗处，杀了人后就离开了，所以我们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

“奇了怪了，你们那么多人，为什么才死了一个，还偏偏是蒋彬？”杜芊芊看到和罗嘉玥挨在一起的王佩珍，忍不住妒火中烧，握在手里的杂志都快被她揉变形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巴不得我们统统死光光一样。”吴敏刚扶着董文慧坐下，听到杜芊芊阴阳怪气的声音后，当即反驳了回去。都是同个班的女生，她还不知道杜芊芊那点小心思？不就是希望死的人是王佩珍吗？可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乱吃飞醋。

“就算不是蒋彬，也会是我们其中一个人。”田芮妮喝了口水，接着道：“对方又不认识我们，或许他只是想随机杀掉一个。”

真的只是随机吗？沈涵敲了敲地面，脑海里构思出事发时的情景。当时他们十个人，他走在最前面，依次是晓夏和芮妮，接着是罗嘉玥两人，最后是罗嘉玥那几个朋友。凶手藏身的地方位于他们队伍后面的高楼上，按照瞄准的方向以及他们的行动轨迹，如果真要杀人，也只会是……

沈涵眯了眯眼，望向角落里垂头不语的林晴，脸上若有所思。

当事人还能冷静处之，其他人可就没这么淡定了，胆子小的张晓华怯怯地问道：“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程宏从七班的人群里走出来，大声说道：“还能怎么办？赶紧走啊！”

“走什么走？我这屁股还没坐热呢，你就说要走。”罗嘉玥面露不悦。

程宏懒得跟罗嘉玥纠缠，转身对蔡哲道：“你不是说等人齐了才能走吗？那好，现在人已经齐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蔡哲的目光停在田芮妮身上，见她脸色泛白、唇无血色，说道：“休息十分钟再出发，你等都等了，不急这一时。”

“你不守承诺！”程宏急了，向其他同学喊道：“你们也听见了，不止我们队伍，其他队伍也遇到了袭击。我们现在不走，难道要待在这里等死吗？”

众人闻言一愣，一边相互递着眼色，一边交头耳语。

正在闭目养神的田芮妮忽然睁开了眼睛，她看向蔡哲，问道：“班长，他们队伍是什么情况？”

蔡哲轻咳一声，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田芮妮等人。

“哎。”田芮妮叹了口气，她不想蔡哲难做，站起来说道：“大家不用紧张，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程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说安全就安全？别忘了他们可有枪。”

“确实，他们有枪，相比之下我们就是案板上任由宰割的鱼肉。但你想想，如果他们铁了心要杀我们，我们还会安安全全地站在这里聊天吗？”

程宏立即反驳道：“谁知道是不是想跟我们玩什么心理战术。”

“如果你面对一群毫无反抗之力的人，你还会花功夫用心理战术吗？对方不杀我们，自然有不杀我们的理由。至少今天，我们是安全的。”

“呐，我可不是贪生怕死，我只是愿意做最坏的打算。我问你，你怎么就确定对方不会追踪过来把我们一锅全踹了？”

“我想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我们现在是在直播，如果对方把我们全杀光了，观众还看什么？”田芮妮说完就盘膝坐下，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程宏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又想他们连死了个同伴都不怕，他还计较些什么，再说下去只会被人认为是胆小鼠辈，于是也懒得多说了。

其他人见状，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回到原位，该干嘛干嘛去了。

田芮妮作为s大公认的校花，是许多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顶级白富美，还有传说中闻名不如见面的沈涵，这样两个处于云端上的人物都从容淡定地坐着，那他们又有什么好怕的？难道沈涵和田芮妮还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成？

在场众人又不是傻子，怕归怕，却也不可能听了程宏几句就激动地跳脚。一个小时都等了，没必要为了这十分钟弄得大家不欢而散。他们在这游戏里孤立无援，唯有团结在一起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蔡哲走到沈涵面前坐下，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卷城市地图，放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铺开。

沈涵抬起头，用眼神询问蔡哲的来意。

“听十班回来的人说，附近刚好有家四星级酒店，原本大家是打算去那里过夜的。”

“你觉得可能吗？”沈涵的眼里似有嘲讽。

“发生了这样两件事情后，自然不可能了。”蔡哲推了推眼镜，继续道：“你们来之前，我已经跟其他班级交涉过了，并没有什么可靠的信息。所以我来你这里的目的主要是想问问你，你们小队在探索过程中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沈涵耸耸肩。

蔡哲一怔，脸上有些失望。

“不过，我在地图上看到了一座临湖而建的教堂，倒是挺适合我们这么多人落脚。”沈涵一边说着，一边在地图上的某个小点附近比划。

“这座教堂还有专门的旅游杂志介绍过，是一百年前殖民时期建立的。那时战乱纷飞、民不聊生，教堂曾经收容过上千平民，并设有地下防空洞，在几次空袭中都完好无缺地存活下来，保存到了现在。更重要的是，那里三面环湖，邻近有多个住宅区和生活圈，无论是防御还是收集物资，都是上上之选。”

蔡哲盯着地图：“看这距离，似乎有点远啊。”

沈涵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大概五公里远，我们一路跑过去，速度快一点的话应该可以在三十分钟内到达。”

“三十分钟，天色差不多要完全黑了。”蔡哲衡量了一会儿，点头道：“行吧，就按照你说的来，其他班级我会去想办法沟通。”

临走前，蔡哲迟疑了片刻，还是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递给沈涵：“你跟田芮妮是好朋友吧？麻烦帮我拿给她，不要说是我送的，我怕她不收。还有，叫她……叫她注意自己的完全。”

看着蔡哲离去的背影，沈涵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不远处，正和其他同学聊天的关晓夏突然望了过来，映入眼帘的，便是沈涵皱着眉头的模样。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有什么事情正在悄悄脱离她的掌控，往不可预估的方向去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