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人弹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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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随意寒暄了一些有的没的，那个沃伊塔有过数面之缘的皇室侍从很快就进来提醒说下一位访客已经到了。沃伊塔自然只能识趣地告退了。

兰韬倒是颇有毅力，他搞了一张地图来，仔细研究了那个颜色比彩虹还多的通行证计划，硬是靠买通米茹斯人聚居区里打零工的各种朗度人，凑了一副完整的牌。

沃伊塔根据经验帮他标出了米茹斯军队可能巡逻的路线让他尽量避开相应路段，走一些当地人常走的小路。因为一但情况恶化，这些区域会成为重点的袭击目标，在错误的时间路过那里，很可能会变成冤死鬼。

然而米茹斯驻朗度的相关办事地点却避不开，还有一大堆的手续等着要去办呢。每次去，沃伊塔都觉得自己神经要崩断了，她比自己驻朗度时还要神经质地观察着每一个人，随时都在计算逃跑的路线。

一天早晨，他们去银行办公司账户的手续。由于柜员的失误，导致拖延了一会，离开的时候，已经进入银行营业的高峰期了。沃伊塔拉着兰韬准备快速离开，出门时撞到了一个独自一人挺着肚腩步态踉跄的孕妇。

兰韬本能想要去扶那个孕妇，但沃伊塔脑子警铃大作，拼命拖着他就往附近路口米茹斯军队设置的街垒后面跑。

朗度人很少让妇女自己来公共机构办事，更不要说是孕妇了。

沃伊塔刚把兰韬按到地上，天地就激烈地震动了起来，巨大的爆炸声让她短暂地失去了听力，冲击波让她差点窒息。但她还是咳嗽着尽快从地上爬了起来，倚着街垒，一边观察附近的情况，一边把携带的手枪拔出来。

刚刚那个很有可能是个非自愿的人体炸弹，引爆她身上炸弹的人肯定还在附近，无法确定是否会有更多的叛军跟在后面伺机做更大规模袭击。

一辆摩托车从沃伊塔旁边飞驰而过，司机用一块印花奇特的红色手帕蒙着脸，似乎对爆炸的烟尘和可能目击者早有准备。沃伊塔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开枪，她现在只是一个平民，在这种场合开枪射击逃跑的可疑人员不是她应该干的事情。

留在车上的米哈伊尔指挥司机开车过来接应，沃伊塔把呆滞在原地的兰韬拖上了车。中途发现他裤子湿了，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似乎并不是血的样子。她假装没有发现这个细节，随意在车座上蹭了蹭手，努力回想可能还畅通的道路指挥司机尽快返回旅馆。

看到一行人灰头土脸惊魂未定地走进来，旅馆老板熟门熟路地打电话联系了医生。还好，除了兰韬有点惊吓过度，血压有点不正常，需要卧床休息之外，大家都平安无事。

医生还在收拾东西，米哈伊尔就强硬地把沃伊塔拉上了楼。

“你明天就去找科洛大公，让他用飞机带你回米茹斯！”

沃伊塔已经差不多快忘了上一次米哈伊尔对自己用命令的语气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你冷静一点，我回去了靠你一个人就行吗？”

米哈伊尔的理智告诉他，沃伊塔的话是对的，现在所有人里，有经验和能力应付这种局面的人就他们两个，本来就是捉襟见肘。但他就是有一股无名的怒气需要发泄一下。

“我不管，这什么狗屁生意的，我们又不是差这一点钱，需要你来拿命换！”

然而这种单纯的发泄反而让他更加绝望，他不禁想到过去这些年，沃伊塔几十次上百次地经历过这样甚至更糟的场面，而他却无能为力。

“那这样，茶仰安定下来之前，我们暂时都不出米茹斯聚居区了。”

沃伊塔知道自己暂时没法说服他，因为他现在大男子主义上头了，满脑子都是一定要保护自己的女人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就先让了一步，离开了房间，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她这次的确有些托大了，明明应该预料到朗度局势会再度恶化的。虽说富贵险中求，也应该做更充分的准备。比如与其带米哈伊尔那些只会火并和犯罪的手下，是不是重新笼络一批专业的前军事人员会更好些。

大堂里，站着闻讯赶来的欧力文和他的队员。沃伊塔和他描述了一下那个骑摩托离开的可疑人物的特征，他一面叹气一面把信息记录在自己的本子上。

“现在到处都一片混乱，没有几天不出事的。这个骑摩托的家伙我们也听说过，但就是完全没有空闲去追查。情报部门那些人，也不知道整天在忙些什么，压根儿就没有提供什么靠谱的信息。”

送走了欧力文，沃伊塔上楼去看兰韬。他似乎很受刺激，呆呆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那是个怀孕的女人啊！”过了许久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沃伊塔天生没有这样的纠结，孕妇、小孩、老人，这些在她看来和一个壮年男子并没有本质的不同，尤其是当他们是你潜在的敌人的时候。但她也知道，这个问题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迈不过去的坎。所以她也没有说任何话。

“女子爵，可能有些失礼，但能不能请你陪我我说一会话。”

沃伊塔默默地搬了个椅子过来，坐在了他的床边。

“我曾经有一张明信片，是我的母亲把我交给善堂时放在我的襁褓里的，正面画的是茶仰城的大白塔，背面写着我的生日。后来不知怎么的被搞丢了，就成了我的一块心病。总觉得自己这辈子总得来朗度，来茶仰一趟，才能放下。“

“大白塔的话，一年前茶仰暴乱的时候被火箭弹击中，已经塌了。不过如果局势平缓下来的话，还是可能重建的。”

“到不是大白塔的问题。就好像有那么一个理想乡，你好不容易靠近它，它却突然在你面前爆炸了，炸弹还绑在一个孕妇身上。”

兰韬深深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精气神都消失，显得苍老又憔悴。

沃伊塔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