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灵验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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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霖面见科洛大公后，舞兰的行程就很快敲定了下来，一架运送朱紫国援助物资的飞机在回程的时候把她带走了。

登机之前，许霖一直陪着她，和她说了很多话。但舞兰似乎心里有别的事情，总是眼神不停地往外飘，似乎想要在人群中寻找谁。但无论她找的是谁，最终都没有出现，以至于现场的摄影师捣鼓了好久都没能拍到一张满意的照片。

但是谁在乎呢，一个孤女而已，她爱笑不笑。甚至在现代科技的帮助下，都没有强迫她笑出来的必要，点几下鼠标就搞定的事情。明天，全世界依旧可以看见一个幸运又幸福的舞兰出现在米茹斯和朱紫国两国媒体的特别报道中。

辛迪拉那边，很快锁定了目标。据她在高点的观察，有两辆车每天会在固定时间停在附近街区，大概三分之二的领药者从医疗队的服务点出来就直奔那里，想必就是倒卖奎宁的药贩子了。

为了稳妥起见，沃伊塔又花钱请了几个朗度本地人，让他们混进领药的队伍，去车边确认了一次，那里的确是在回收奎宁。

不过，这些人并不是孔杜的手下，他们只是茶仰奎宁黑市的第一环而已，想要找到孔杜的手下，还需要再往里面混一混。

要往里面混，沃伊塔自己手下的这些人就用不上了，任谁也不会相信米茹斯人万里迢迢跑到茶仰的黑市上来买奎宁的。思来想去，还是只能用一用景科的门路，找一些魄罗母的信徒们来干这件事。

不久之后，勇空就带着一群朗度北部人来到了茶仰，沃伊塔通过科洛大公那边的关系给他们搞到了入城许可。

在他们抵达之前，沃伊塔专门在米茹斯侨民区外物色了一幢保存完好的朗度富人宅邸。宅邸的主人早就在朗度暴乱爆发的初期逃难走了，沃伊塔付钱买通了留守的仆人，把房子布置成自己的降神现场。

沃伊塔告诉那些信徒，朗度北部很快面临疟疾的威胁，她帮她的信徒们从无信者的手里筹措了一批药品。只是，信徒们不能白拿这批药物，他们要找到也在打这批药物主意的孔杜的手下，证明他们对于女神的虔诚才行。

朗度北部有疟疾威胁这事是沃伊塔随口说的，反正朗度这地方随时随地都可能爆发疟疾，也不愁应验不了。

至于她筹措药品这件事情，黑市上最大的买家无非就是孔杜和其他几支朗度叛军，无论哪一个，只要摸清了底细，她都可以依靠帝国军的力量暂时驱逐出去，甚至还能以此再卖个人情给朗度司令部。之后药品黑市会因为缺少大买家而暂时进入价格低谷，这时她再出钱吃进这批药品，送到朗度北部去就可以了。

这个计划沃伊塔自己很是满意，朗度历史上恐怕也没有比她更灵验的神明了。

信徒们在沃伊塔和勇空的双重忽悠之下，基本没有任何怀疑就迅速投入到了想办法混进茶仰黑市的工作中，热情度之高让沃伊塔都有些吃惊。

医疗救援队那边，停留期已经接近了尾声。沃伊塔甚至已经提前从朗度司令部拿到了尾款。

在离开之前，许霖抽空独自一人来到了沃伊塔他们住的旅店，带来了一个小小的丝绸制作的刺绣挂件作为礼物。

“纳达娅女士，为了感谢你们这段时间对我们的照顾，这是一个小礼物，是我家乡的特产。”

沃伊塔拎起那个挂件看了看，上面绣着几个似乎是文字的东西，但她并不认识。

“这两个字的意思是平安，希望”

沃伊塔笑了笑把那个挂件揣进了胸口的兜里，出门准备把许霖送回去，最近，茶仰的局势又开始骚动起来了。

“谢谢你帮我说服了大公，我不知道如果没有舞兰，我还能不能支撑下去。”

刚一出门，许霖突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沃伊塔能猜到她是在朗度接受到了太多不符合她世界观的东西，但沃伊塔也并不打算说什么话，她只是很肤浅地安慰了她一句。

“许博士，你做的很好，你在这里救了成千上万的人，米茹斯人和朗度人会感谢你的。”

“我不傻，纳达娅女士，你不用骗我。你们在对朗度发动战争，而我费尽心力治好的每一个人，也许在走出诊所的下一个街角就会倒在一颗成本只有几毛钱的子弹下面。”

许霖最终还是忍不出把心里一直在想的事情说了出来，之前她拼命把自己埋在工作里面，觉得这样自己就不会去想这些人很快又会死去的问题。只是，她治好的人越多，内心这种无力感就越强。而且作为医疗队的队长，她也不能和任何同伴吐露自己内心的恐惧，而舞兰就是她这个将要溺死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至少，她最后还是救了一个人。

“许博士，你是一个好医生，好医生只要负责把病人治好就行了。至于战争，不是你应该担心的事情。”

沃伊塔握着她的手诚恳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她倒是并不担心许霖，只要许霖回到她和平的祖国，她自然会慢慢痊愈的。

一路走着，沃伊塔注意到，茶仰街头茫然闲逛的士兵们又多了起来，大概是那波趁火打劫的闪电袭击红利已经吃尽，前方再次陷入了胶着，一些已经受到过多消耗的部队现在陆续撤回了茶仰，准备进行修整和兵员补充了。

那些散兵游勇们看见了不是米茹斯面孔的许霖，大多露出了有些下流的表情，几个大胆的还试图靠过来做些什么。沃伊塔从兜里掏出了自己那份朗度司令部发的特别通行证，对他们晃了晃，威吓他们让开了道路。

“许博士，提前祝你们一路顺风了，我们很快会撤回兰茵进行修整，可能无法来给你们送行了。“

站在朱紫国医疗队临时驻地的门口，沃伊塔虽然嘴上还说着和许霖告别话语，但心里已经在做下一单生意的打算了。

之后到来的战争拉锯期，才是她挣钱的好时候，在此之前，把手下人带回米茹斯国内进行修整很有必要，并且有了这段时间的积累，是时候再招揽更多的人手到朗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