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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五岁那年,大人们说我撞了邪。

所以也不过是大人们这样说而已。于我看来,我不过是在坟地一树火焰燃烧般盛开的桃花下,碰上了一个天仙似的美人姐姐。

美人姐姐身着前朝的宫装,水红色的轻纱飘啊飘,美目含情巧笑倩兮,好看得让我挪不开眼。

美人姐姐问了我的名字,我乖乖回答了。可我看不懂她蛾眉微蹙的神色,紧接着,她抬起指尖,在我额上轻轻一点。霎时我只觉得周身暖香馨幽,恍若春令回返。

可当我屁颠屁颠地跑回家,向爹娘描述这个奇遇后,娘亲煞白着脸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胡说!蓥华山的坟地上哪儿来的桃花?”

我家住在熊耳山,与蓥华山相接,只有几步路远。我如何晓得桃花是从哪儿来的?不过这一巴掌之后,我就病倒了倒是真的。我发起了高烧,连续两天一夜神志不清,几乎被烧坏了脑子。郎中来看过,神婆也来神神叨叨过不止一回,可病就是不见好。

村里人都说我是活不成了,爹娘也几乎放弃,要去为我准备小棺材,可这时候我的师父终于出现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时候他还不是我师父,据我爹娘来说,要不是他那张脸,单看那一身道袍的话他就像个神棍。师父的确长得好看,那时候的师父十分年轻,剑眉星目清清秀秀,搁现在我只能说可惜了这张脸。

师父二话不说进门来,打葫芦里倒出两粒药丸来,催促我娘去拿碗水化了喂我吃下去。爹娘看他神色泠然,只略略一犹豫,随即也就死马当活马医了。谁知喝下那碗水之后,说也奇怪,太阳还没下山我就醒了,很快退了热。爹娘感恩戴德,师父只是浅浅一笑,道:“五年之后,贫道必来收她为徒。”

娘亲握着我的小手,向着爹只是摇头。爹爹犹豫不定,不知当不当答应,师父却像是压根儿没想过要一个回应,抬了抬清冷的眸子,问起我的名字。

“小女五花。”爹爹据实相告。师父微皱眉心,直截了当道:“这名字不好。师门算到她这一辈,恰排到‘子’字,不如改唤作‘子训’。”

看得出师父是个爽快人,一句话决定了我一辈子的去向,再一句连从小唤到大的名字也改了,改得还忒随意。

想到毕竟一切都是五年后了,爹爹也未推辞。当天傍晚,我彻底清醒过来时,枕边压着一个漂亮的玉坠子,通透圆润,雕刻着蓍草的花纹。听爹娘说师父被留下用过了饭,我趴在门后,瞧见他独个儿坐在不远处的大青石上,背影像是画出来的一般好看。我犹豫了半晌,忽听得师父开口道:“子训。”

花了足足十秒,我才反应过来这就是我的新名字了。心里头虽然有点别扭,但我还是磨蹭了过去,悄悄抬眼打量他。离近了看,我才发觉师父十分年轻,似乎不过弱冠的年纪,脸庞都还没展开青年的棱角。我站了一会儿,想起爹娘教过的称呼,小心翼翼开口:“师父……”

“你还没拜师,”声线是好听的,只是格外沉冷了一些,“叫不得师父。”

我微微踌躇,鼓起勇气叫道:“道爷……”

师父抬起眸子来,吓得我赶紧闭了嘴。我突然想哭了,一半是委屈,一半是害怕。谁知师父随即垂了垂眼睫,无声笑道:“还是叫师父吧。你坐下。”

这一笑真是好看,唇角微微扬起,栖息的笑意如一片落雪般温柔轻灵。我怔住了,半晌才乖乖低头坐下,挪了挪屁股,不敢压着师父的衣襟。师父轻声道:“看见那块儿玉了?日后好生带着,不要离身。”

那块玉,醒来之后就被我抓进了衣兜。见我应了,师父沉默了片刻,问我:“你可知道五年后我要来带你走?”

我迟疑着点头,问道:“师父,为什么要带我走,又为什么非是五年?”

“带你走是命数。因为我要回去将一切收拾好。”师父答。

“要五年那么久?”我有些困惑,“是打扫么?”

“是,”师父的嗓音温和,叫人心生亲近,“打理好了才好接你去,不然你见了也不开心。”

这还是第一次有大人对五岁的我有问必答,摸着口袋中温润的玉坠子,我放得开了些,追问道:“那要收拾成什么样子?能种很多树吗?我想要槐树和山莓。”

师父垂下眼帘,认真想了想:“槐树有点难。换别的?”

“那椿树吧,椿芽和槐米一样好吃,”我答得飞快,转念又问道,“那,我们又是去那儿干什么?”

“我带你学道。”师父说。我又好奇了:“道是什么?”

“道可道,非常道,”师父沉吟片刻,道,“不过要非说不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皆是道所化形。”

我听得云里雾里,只是不解:“所以它在哪儿?”

师父扇了扇眼睫,抬起纤长的指尖,一指那天边的最后一抹落霞。

可惜我当时只瞧见熊耳山山麓,那远远伫立的几间孤零零的农舍。

那一晚我睡得很沉。第二日清晨,我们一家五口连同半村人都去为师父送行,眼睁睁看着师父道衣翻飞,竟迎风走上了村头的断崖。

“道长是要干啥?”我听见娘亲疑惑地咕哝了一声,扯了扯我爹的衣袖。看得出我爹也犹疑不定,小声答:“约莫是去吹吹风,看风景。”

娘亲诧异:“那下头有啥好看的?”

却不等爹爹开口作答,十一太公一声惊雷般的呼喊突然炸响:“道长跳下去了!”

我抬头,正赶上师父最后一缕青丝在断崖前消失,让我想起祠堂铜炉中的烟在空气中融化。我一怔就要冲过去,谁知爹一把将我拉住,我再回头时,所有人已经纷纷跪拜在地。娘亲强行摁下我的头,我听见爹颤声道:“神仙啊,那是仙人啊。我家五花儿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当然,从此以后我不再是兰五花了,这是爹爹回家之后宣布的第一件事。爹爹说神仙的徒儿必定也是神仙。那一年我家格外热闹,三大姑八大姨都携家带口前来,直接导致家里当年收的稻谷不到半年就告罄。好在鸡鸭鱼的都多,也算是我长这么大难得一回大饱了口福。

除此之外,我的散漫日子却是结束了。为了让我到时不被神仙师父嫌弃,爹爹咬牙送我去了邻村的私塾,我凭着自己的“仙缘”成为了私塾年纪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一个女孩子。读书很累,我挺笨。说实话,这成为了我最难熬的日子,使得我暗暗开始埋怨起那个“丰神俊朗”“仙风道骨”的年轻师父来。

在学堂里,燕朝歌是第一个跟我说话的人。他是先生的养子,先生没有亲生子嗣,待他如同己出。第一天上学时,爹爹将我送进学堂后,我坐在座位上一个不留神,口袋里的山莓滚落出来撒了一地。

先生脸色不是很好,同窗们都坐着没敢动,只有燕朝歌大喇喇站起来,帮我将蹦跳的山莓一颗颗捉回来。将山莓捧给我时,他抬起那双不太亲和的吊梢眼,紧接着递过来的却是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第二天,他将一个简陋的小布包丢给我:“用这个装山莓,别又滚一地。”

布是灰褐色的粗布,针脚歪歪斜斜。他张扬道:“这里你年纪最小,以后都我罩你。”

后来我把师父给的玉坠子系到了布包上,没有离过身。说实话,刚开始我并不是很愿意领燕朝歌的情。无奈他身为先生的养子,特权的确令人咋舌,两三次尝到甜头之后,我已经开始燕哥哥燕哥哥地叫。

学堂生活也就好过了许多。只是娘有时会落几滴泪,不再拗口地唤我“训儿”:“小五儿,阿娘就你这一个孩儿。听说仙人都是要断了七情六欲的,你这一走再回不来,可教阿娘如何是好啊。”

我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替娘抹抹泪。好在九岁那年,娘又有了身孕。那时我家已经距离四年前的辉煌有了一段日子,看见笑盈盈的邻人又重新进出门槛,说实话,我有点小小的慌张。

可娘依旧会抱着我掉眼泪:“我的训儿啊,得亏了我的训儿。一定是训儿那仙人师父可怜阿娘无依无靠,这才又给了阿娘一个孩儿。”

总之,娘亲看来是不会无依无靠了。爹爹对我上学一事也不再那么上心,有时清早来唤我上学,我睡眼朦胧道一声“不去了吧”,爹爹也就不吭一声作罢。

对于这一点,唯一皱眉的人是燕朝歌。我逃课容易,他逃课却当然免不了先生一顿荆条子。他痛斥我不能有难同当,我回头仔细想了想,倒也的确。他每日在学堂的难,我是实在不愿匀;不过若要分点我自由自在的爽快福气给他,倒是小事一件。

“兰子训!”时年十三的燕朝歌瞪我。我将书扔到一边,趾高气扬道:“那跟我一起逃课啊!”

说实话,我也有点担心被神仙师父嫌弃,不过偶尔想起来把心担那么一担,也就过去了。娘亲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爹爹的心情也一天似一天好。我索性将燕朝歌从学堂里悄悄揪出来,和他一块儿漫山遍野挖红薯,摘山莓,都装在那个小褐布包里。坐在山野里吃完了山莓,就把红薯揣回家搁灶膛里烧熟。是红心儿的,就留给娘亲吃;是白心儿的,就和燕朝歌分着吃了。

这天成果骄人。玩累了,我就地坐下清点红薯的个数,一抬头,恰巧就望见了当时师父指过的,远处那几间农舍。

“道”消失在那里,会变成什么模样?我忽然好奇了,拉上燕朝歌要去看,谁知他像换了个人,只一把拉住我:“去不得。”

凭什么去不得?我跟他玩得熟了,张口就往他手背上咬,疼得他松了手。按理说我跑不过他,不过依仗着山势,将他拖得险些摔倒了两次,也就拉开了点距离。我越跑越发觉蹊跷了,从未听人说过这几间农舍中的住户,难道打这边起,又是另一个村子了?可是为什么两个村子从未有过往来?

燕朝歌在我身后焦灼呼喊,头一次如此作真。我也就犹豫了一瞬,下一刻,已经站到了屋舍前。

我终于可以确定有什么不对劲了,因为这农舍十分破败,还散发着非常难闻的异味。看来里面是没有人住了,那师父所说的,到底是什么?

我踮起脚来,撑住落满灰的窗沿往里看。破碎的窗纸所遮掩的,是三具白骨。

我明明白白认清了,那是三具完整的骨架。白骨所着麻衣大致都还完整,歪歪扭扭地,坐在蛛网与落尘中。

我捂住了嘴,跌跌撞撞想要后退,左手却被牵扯住了。低头一看,一只覆满灰尘的手骨牢牢箍住我的手腕,似乎想将我扯进窗中。我惊叫,拼命挣扎,燕朝歌随之赶来,也一把握住了我的左腕。他与白骨僵持,同时飞快地一手盖住我的眼睛,将我的头重重压进了他怀里。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听见燕朝歌闷哼一声。

箍住我手腕的白骨松开了。我紧张地抬手摸燕朝歌,在他的背部摸到了一手温热黏腻的血液。他依旧捂着我的眼睛,轻轻抽气,颤抖着嗓音说:“没事。”

当我恢复意识时,已经躺在家中的床铺上,手中握着被拽掉的玉坠。玉坠上的蓍草纤毫毕现,温润细腻。娘亲担忧地看着我,我想要张口说话,一时之间,却又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可别出什么岔子啊,”我听见阿娘说,“过两天,仙人可就要来接你了。”

是啊,时间真过得快。一眨眼,五年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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