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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就是我该跟着师父走的日子了,爹爹说不会错。

娘亲挺着足了月的大肚子,泪眼婆娑,说实话那深情的眼神让我感觉有点儿陌生。这次村里人没有怠慢了,杀鸡宰羊,我从来没有闻见过这样醇美的酒香。

我就要走了。我忽然失神,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只能抓紧了布包上的小玉坠。

张婶子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梳了两个小抓髻,穿上男孩子的青短衫。可惜燕朝歌在家养伤,没能来看我这滑稽的模样,否则他一定会说好多有趣的话。我和鸡鸭鱼肉一起坐在供桌上,旁边燃着红色的蜡烛。

话说回来,对于一个近十岁且生长正常的幼女来说,这供桌的面积有点勉强。我只能一动不动跪坐着,如果稍一前倾,就会亲吻上前面炭烧鸡的屁股;而四周油油腻腻的食物也警告我,万万不可乱动。说来也好笑,我想到的是如果我把这样好看的新衣服弄脏了,娘亲得用竹条狠狠招呼我一顿。

面对供桌下野狗的虎视眈眈,我的背后被冷汗浸湿了一大片,当我回头又对上十一太公殷切的灼灼目光时,终于深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前狼后虎。我就这样,从黎明跪到了正午。火辣辣的日头真不是吃素的,娘亲也是心疼我,一边流泪一边拿了湿布来替我擦汗降温。我是真饿了,头晕目眩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面前的炭烧鸡就啃起来。

娘亲似是吃了一惊,刚想制止我,随即竟倒抽了一口凉气,我眼看着豆大的汗珠从娘的额头上滚落下来。

周围的人俱是一愣,直到张婶子喊了一声:“神仙咧,兰家嫂子这不是要生了吧?”

爹爹抱起娘亲就往家跑。我也什么都不管了,从乳猪上面翻过去,跟着人潮追。娘亲虽不是头胎了,可也并不顺利,情急下我也帮着端热水拿剪刀,可算是忙活。娘这一次从正午折腾到了深夜,也不知到底是第几回揪心,婴儿的啼哭声终于响彻了夜空。

我多了一个弟弟。爹爹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接着脸色一变,拎着我的后颈踉跄拖出屋去。

看来是迟了。早已过了子时了。

大家慌慌张张地赶到供桌前时,鸡啊鱼啊已经被野猫野狗吃了个七零八落,好不凄凉。一时之间没人能说得出话来了。十一太公故作镇定将我重新拎上一片狼藉的供桌,让我继续等。

饥寒交迫的一晚,十多个人陪着我熬了个通宵,依旧没有任何神兽或者祥云来迎接我。

一早醒来,我以为这五年的闹剧就要这样结束了,准备收拾收拾回家看弟弟。岂料这事果然没有这么快了结的,十一太公跟几个长辈商量了一夜,认为是我们没有理解神仙师父的安排。谁说过他会亲自来接我了?谁说过一定是由谁来带我走了?十一太公颤抖着雪白的胡须,激动道:仙人从断崖离开,这是暗示,子训也该循着断崖走过去。

走过去……嗯没错,就是跳下去。

我相信如果娘亲在,她一定会拼了性命保住我,可惜她现在虚弱地躺在床上。爹爹早已被折腾得心力交瘁,由得几个长辈一说,心里也就没了主。

不过话说回来,我的神仙师父能从断崖上跳下去,作为徒儿的我也能,按理说倒是有点儿道理。

我就这样被押上了断崖,发髻凌乱,青衫带着油印子,要命的是肚子还咕咕叫。崖上的风凉飕飕,望着崖下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不到十岁的我腿颤了,怯生生问:“训儿可以不下去吗?”

十一太公严肃地摇头。回头时,我看见了红着眼睛的爹爹和燕朝歌。

十一太公指了指断崖:“子训,自己过去吧。别人帮不了你的。”

我深吸一口气,眼泪却掉了下来。按十一太公说我不会死,但我就是害怕。身后突然响起燕朝歌的嘶喊声,他像是被人拉住了,可毕竟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他救不了我。

“子训!子训你清醒点!不能跳!跳下去你就死了!”

燕朝歌犹如受困的幼兽,声嘶力竭。他背部的伤口显然再次撕裂了,血浸透白色里衣,触目惊心。我的眼泪啪嗒啪嗒向下掉,只能强自深吸一口气。

双腿不由自主,颤抖得更厉害了。

脚下的石子“喀拉”一声,坠下了万丈深渊,就像被无声卷入了另一个空间。我咬咬牙,擦一把眼泪闭上眼,准备抬步走下去。虽然我难以想象自己会以怎样的方式获救。

三。二。一——

一步还未踏出去,我只觉得腰上一紧,被生生扯了回来。腿不由自主一软,我的头随即撞进了一个可靠的怀抱。

“这么小的孩子乱跑,你们这么多人就单看着是干什么吃的?你们晓得这一步下去的后果么!”

暴怒的语气,温热的触感。我抖抖索索睁开眼,触目的是天青色的道袍,莲花纹,金白线绣的边。

道袍是陌生的,可那个侧脸我认识,是师父。

不比五年前星冠高束,腰带恰到好处勾勒出腰身的师父,此时的师父只是简单披着鹤氅,也未束冠,一头青丝简单拢起,显得不修边幅。我更在意的是,比起五年前,此时师父脸庞的线条明晰了许多,脱了当年残存的青涩,清风朗月一般好看。

师父也是在随着岁月推移变化的,这是不是因为,师父其实跟我们是一样的,并非不老不死不食人间烟火?

我抓紧了他的衣袂,期待地小声开口问:“师父,其实你并不是神仙,对不对?”

断崖前,十一太公已经带着大家跪成一片。师父竟像是微微一愕,听了我的疑问回过神来,半晌才开口,却只是发出一个迷惘的音节:“……啊?”

这时候我也终于知道了师父的名字,师父名唤“项玄都”,燕朝歌说这是个不错的名字。

可惜他在与我说了这句话之后,就高烧昏迷了过去。是啊,一切都还不错。在我跳下去之前师父赶了过来,将我救回,然后按照他五年前说的那样收我为徒。

只是……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一言以蔽之,在整个过程中,师父的表现都非常迷惘且无辜。

十一太公赔笑:“真是仙人多忘事。既然子训已是您的徒儿,您只管将她带走就是。”

桌上,我与师父坐在一起,全桌只有我们两个人动筷子。我是饿,师父是迫于无奈。见我狼吞虎咽,师父低头小声问我:“怎么饿成这样?你爹娘有了儿子之后不给你饭吃?”

爹娘的儿子是昨日才有的,这么算起来,我也的确是从昨天开始挨饿,而且到现在都几乎滴水未进。见我迟迟疑疑点头,师父似是想了想,然后道:“那你就跟我走吧。至少饿不死就是了。”

我当然是要跟师父走的。最后我还是去看了看我的弟弟。这小东西实在是长得难看。爹爹想起要替他取个名字,饱读诗书的十一太公唏嘘一番,道:“就叫‘天意’吧。都是天意,啧。”

爹爹却摇头,他想在名字里嵌上个不俗不雅的“六”字,以证明这的确是小五儿的弟弟。十一太公烦了,挥手道:“那就‘六意’。”

从此我有了个弟弟兰六意。后来师父听我讲了这茬子事儿,断言六儿来日必不简单。师父说,凡人三心两意就算是人渣禽兽斯文败类,我这弟弟却足足有着六意,将来岂一个左拥右抱始乱终弃了得。

歇了半晚,临别娘亲抱着弟弟垂泪,让我常回家来看看。大家都挨个儿嘱咐我,我一一应了,觉得自己从来没显得这样懂事过。师父牵着我的手走出村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兰子训。”我乖乖答。心说这名字还是你给我取的呢,取过就忘记,难怪这样难听。谁知师父却忽然哈哈笑起来:“什么破名字‘篮子训’。以后跟着师父混,就叫你小篮子好了。”

——“什么破名字”……

我突然想转身回村了。

那时的我终究年少活泼,心中满是初次出村的新奇与欢喜。如若我当时当真回头,或许就能察觉师父指尖凭虚转动,向身后推去的那闪烁着淡淡金光的符文。

在接触到符文的一刹那,养育我十年的村庄霎时破碎,如一个虚幻的梦境般灰飞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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