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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会同月末的庙会是一个月里最热闹的两个日子,虽然蜀州百姓乐于集会,除了花灯会与庙会外还有数不清的赶集日,游神日,戏场和茶馆日日爆满,但论起活动最丰富,参与人数最多的,还是花灯会。
花灯从西街绕着商市到离江穿过城内的支流,它足够宽阔,长星桥横跨其上宛如玉带浮水,微微曲起,七个桥洞大小排列犹如天上七星,两侧灯火通明。桥宽数丈,挤满了商贩游人,东面传来诱人的香气,滚油沸烫,人群欢笑,西面长街挂满各式各样的花灯,铺面左右题着谜面,街角巷尾更有不少孩童蹦跳,穿着普通的百姓与携刀佩剑的江湖客融作一处,一下竟看不出什么异常。
凌归雁带着宁纤从东街混入人潮,拥挤的程度让她也不得不握紧宁纤的手以防同后者走散,可还没走两步就变成了宁纤带着她走,游鱼似的从人群缝隙里钻过。
右边一个捞小鱼的摊子吸引了她,宁纤浑然忘了还带着个人,欢欢喜喜的就跑去同一群孩子一起拿破破烂烂的网子捞起鱼来,木盆里游着十几条五颜六色说不上什么品种的鱼,其中有一条极为特别,浑身通红,偏偏在头上有一点白色。
“你瞧这鱼,和向生花像不像!”
宁纤激动的挽起袖子:”店家,给我十个网子。”
凌归雁一眼便瞧出那网子看似完整其实松动,就算真捞到了鱼线头也会被扯开一个口子,倒不是全无可能,但再看宁纤那纯粹碰运气似的手法,她默默的从店家手中又买了几十个网子一个一个递给她。
宁纤捞得开心,也不计数,还真让她捞到了两条小鱼,一条白色,一条花斑色。旁边的小孩拍手叫得开心,她把鱼送给其中两个,小孩开心得不行,给起名叫唐彩和唐白。
“怎么连鱼也要姓唐。”她哈哈大笑,转过身来整个人都在发光似的,那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瞧过来:“我厉不厉害?十个网子就抓到了两条呢!”
“厉害。”
“我们再去玩别的啊。”她又抓着凌归雁的手往前跑,完全没想到怎么这么轻易就能拉得动一个武学高手,毫不费劲,就像牵着风筝的线似的,无论她停在那里抬头都能看见。
不远处的投壶游戏旁挤着几个唐门弟子,他们很好认,腰间一定有绣着唐字的暗器包,还有不少别的江湖人,声音嘈杂。
宁纤带着凌归雁挤进去,发现他们似乎在赌什么,那几个唐门弟子中为首的正是唐书,窄口陶壶距离他足足有十步,而他手上正同时夹着十根签子,摊面的老板敲了一下锣:“买定离手!”旁边一群人纷纷在明显是匆忙支起的赌摊上放下银钱。
“怎么蜀州也能如此公开赌钱么?”宁纤好奇的问,青州的经历让她对赌字实在有些喜欢不起来。
“是唐门主持的就可以。”凌归雁给她指出摊子旁边站着的几个唐家人:”维持秩序,适当抽成,保证公平。”
“官府的人不管?“
凌归雁笑:“你可知道现在蜀州的州牧是谁?”宁纤迷糊的摇头,江湖人士并不在意这些消息,但她出身商贾世家,大部分州牧还是听说过的,唯独想不起来蜀州州牧是谁。
“唐老爷子。”凌归雁没有兜圈子,简单就揭示了答案,与此同时那边的唐书已经出手,也不知道他手上如何动作,五支签子同时从飞出竟有快有慢,相互之间毫不冲撞,单单这份控制力就不负十大新星的名头。
宁纤注意力一下子被那边吸引,待到五支签子一个接着一个落入壶中,竟然还敲击出一小段动人音律,嘴张得老大,拼命鼓起掌来。
“献丑了。“唐书沐浴在四周热烈的叫好声中风采依旧,不住的朝四周拱手,挑战他的江湖客自愧不如,丢下银两干脆的走人。
宁纤眼睛还黏在他身上,漫不经心的开口:“那唐老爷子去世了,州牧岂不是要落到七七身上?“
“若唐七接手唐家,这是自然。“凌归雁顺着她的视线瞧过去,唐书似乎感应到什么,也朝这边转过头来。
“凌,凌前辈!“他眼睛一亮:”没想到前辈也对花灯会有兴趣!”说着快步走过来,到两人身前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连忙拱手道:”不知道凌前辈也在这里,前辈不仅刀法冠绝江湖,听说飞刀之技亦是世间罕有,在下真是班门弄斧了。“
“你会飞刀!?“宁纤却是第一次听说,立刻拉着她的手晃起来:”给我瞧瞧,我还从来不知道你会飞刀,好不好嘛?“软糯的声音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凌归雁拗她不过,也不到近处去,唐书极有眼力见的递上自己的飞刀,她随手抽了一把,唐书紧紧盯着她手上的动作,可以他的眼力却也什么都瞧不出来。飞刀平平无奇的往前飞出,不同于签子细小,几乎与窄口陶壶一个口径的刀身要进入其中并不容易,旋转中刀尖切着斜线滑入瓶中,接着只听见清脆的“叮“的一声,整柄飞刀完完全全的落入壶里。
“好!“唐书率先鼓掌,周围也响起了一些掌声,但这一手比起方才的五签齐发在观赏性上却是弱了许多,人们又对这个被唐书公子推崇备至的女人期待很高,一上一下之间不免有些失落。
“怎么样?“凌归雁却不管旁人怎么想,低头问宁纤。
“你最厉害了!“宁纤毫不吝啬的赞美,话音未落,又听到“啪”的一声,人群抽气,惊呼,宁纤转头一看,那窄口陶瓶已经碎开,露出其中直直扎进地面的刀身。
“有眼光。”凌归雁笑吟吟的盯着宁纤。
宁纤想不起自己有没有看到她这么笑过了,可是这会在人群的热闹里,背景的灯火里乍然看到这样的笑容让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中快要涨破的喜悦,好像从青州的地下擂台里出来之后凌归雁就不一样了,她说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但回想起第一次见面又能肯定,确实就是不一样了。
凌归雁没想到她会这么入神的看着自己,看着看着还伸出手来,从下颌一直摸到眉尾。
“怎么了?“
“你好美。“
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人喉头发紧的话,柔软的指尖触碰着因久经风霜而些微有些粗糙的肌肤,可是她看凌归雁的眼神让她觉得仿佛是在被阅读,一个人全部的过去在她身上体现,又被另一个人触碰,那么轻柔的触碰。人不能这么缠绵的对视,空气会被点燃,心会被填满,忽然凌归雁抓住她的手,慢慢的,慢慢的凑近。
宁纤以为那会是一个吻,可迟迟没有落下来,在她按捺不住心里乱蹦的小鹿之前,凌归雁轻笑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里,手被抓紧,被轻轻拉起。
她长长的,黑色的头发,柔软的,细碎的发丝扫过□□肌肤,氛围太好,敏感得不得了,我红透了,宁纤想,我一定红得像是被蒸熟的螃蟹,可她为什么还不吻我。
一点点湿润的触感落在掌心。
唇的形状,吻的形状。
她的吻落在宁纤的掌心,被呼吸的热气一催,全部都变得发烫。
她想说什么,可凌归雁竖起一根手指,她摇摇头,什么也别说,从眼睛里读到这个信息,她还牢牢牵着宁纤的手,周围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她拉着她往前走,路旁还有无数有趣的摊子,无数好闻的香气,无数擦肩而过的人,宁纤只看得见眼前的蓝色。
咬开裹着滚烫红糖的丸子,被小贩拍胸保证的不辣肉串辣出眼泪,卖首饰的姑娘指着一块蓝色的,晕染得层次分明的绸布说合适,宁纤花了很多钱,手里拎了许多东西,还戴着许多东西,叮当乱响,看装扮谁也不知道她们是江湖人士,许是被无忧无虑大小姐的气质感染了,凌归雁自带的威势都慢慢被消磨,开始有人同她们搭讪,男人女人,明显喜欢宁纤的更多,她笑得又软又甜,每次有人迎上来就冲他们晃晃手,展示手心淡淡的唇印。
这一切太奇妙了,明明就在同一个地方,明明发生着各种悲惨的故事,也许不止她们知道的那些,街上的每一个人可能都刚刚经历了糟糕一日,但在夜里,在照亮整条街的灯火里,人们遗忘了所有痛苦,跟着人潮流动,热闹和自然的笑,燥热的空气催生了情感,躲在墙角偷偷摸摸牵手的公子和小姐与放风的丫鬟,有个小孩子撞到宁纤身上摔了一跤,膝盖蹭破了皮,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又追上来一个差不多的年纪的女孩,凶狠的把人拉到自己后面。
宁纤把手里的东西送给她们,银手链,叮叮当当的一对。
把簪子送给年轻的姑娘,她一个人待在桥边。
还冒着热气的红糖糍粑,扭动机关就会咕咕叫的木头鸟儿,适合做衣服的绸布,猜中谜底送的莲花河灯,等到街尾的时候她们又一身轻松,连带的银子都花得干干净净,宁纤蹲到河边轻轻抚过缓缓流淌的河面,凌归雁把手背在身后。
“雁姐姐。”她仰着头,又乖又软。
“我喜欢这里。”
宁纤捧起清澈的河水,再让它从指缝里一点一点流回河里。
“喜欢就多待一阵,到月底有庙会,还有别的好玩的。”她毕竟在蜀州待过不少的时日:”下次带你去看戏,不少有意思的。“想起什么:”你见过人换脸么?“
宁纤乖乖的摇头,两个人并肩坐在河边,凌归雁给她讲以前的事,她去过的地方,遇到过的人,看过的风景。
讲不完的话,没人舍得停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就亮了,日头从桥上照过来,落到她们身上,两个人这才意识到已经谈了一整夜,面面相觑着,宁纤笑出声来。
凌归雁也笑,坐在石头上侧过身看她,因为讲了一夜而有些沙哑的声音反而莫名有些诱惑。
“后面的,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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