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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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河边慢吞吞的往唐府走，虽然一夜没睡，精神却还十分亢奋。沿路的铺子收了昨晚的装饰又换回日常，街面干净整洁，金黄色的日光把整个少城笼罩，一派全新的气象。

大约是关系有所不同，宁纤大胆的把手指挤进凌归雁的手指间，这样交握的方式让她有种简单的快乐。

从西街到唐府并不太远，路上不少唐门弟子急匆匆的从身旁走过，两人略微有些奇怪，加快脚步往唐府走去，大概在离唐府有两条街的地方迎头撞上了唐书，他似乎刚刚被训斥过，眼角还有些发红，见到两人停下来抱拳。

“凌前辈早，宁小姐早，两位一夜未归，小七奶奶担心得紧，两位若是现在回府，还请去见她一面。”

宁纤吐了吐舌头，想到出门玩没有带小七颇有些心虚，凌归雁倒是毫不在意这点，她盯着唐书和身后明显面熟的唐门弟子开口：“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这··。“唐书颇有些为难，但看了凌归雁半响还是开口：”小七奶奶想必之后也会告诉两位，我说了也无妨，昨晚花灯会里发生了四起命案。”他停顿一下，面色有些阴沉：“其中一起就在我与凌前辈碰面的时候，是北街豆腐王家的王材，现在他家中只剩下寡妇和四个孩子，我们正是要去他家中安抚，也并调查一番到底是何人所为。”

“王家”凌归雁挑了挑眉：”另外三起莫非。”

唐书一愣，随即苦笑：“凌前辈果然敏锐，是的，这四起命案，死者均不是唐家人。”他摇头，更凑近了一些，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在下原本并不确定，可大爷爷今晨发了一大通火，从龙村回来的二爷爷也···这几件事只怕又都和门内的暗器脱不开关系。”

凌归雁没料到他对自己如此诚恳：“你不怀疑我？”

“怎么会。”唐书断然否认：“若是前辈有意做什么，只管直接动手便是，何必这么麻烦，再说前辈和宁小姐是六爷爷七奶奶的朋友，自然是向着唐家的。”

他提到唐六，凌归雁便问唐六有没有消息传回来，唐书回答说他已经在银水镇和四爷爷汇合，似乎是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正在调查，想必几天之内就能有新的消息传回来。

说罢唐书觉得自己耽误实在太久，再次叮嘱两人要去找唐七后便匆匆离去，全程旁听的宁纤若有所思，凌归雁问她看出了什么。

“没什么。”宁纤脸色迷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死者均不是唐姓之人确实很奇怪。”凌归雁远远看着唐门弟子远去的身影，又回头看着对一切一无所知的普通百姓，心里有了些想法。

“不是这个。”宁纤的思路却和她大不一样：“雁姐姐你说过，蜀州是唐门的蜀州，然后几位唐先生，包括六哥和小七都是一样的态度，不想要我们插手到唐家的事里。”

“的确如此。”凌归雁心知此处便是唐家与朝廷最大的矛盾，无奈的叹了口气。

“可是唐家年轻人给我的感觉却··不太一样。”宁纤有些不确定：“他们好像并不介意我们参与进来。”

她这么一说凌归雁倒是想起了唐难唐易两姐妹，的确，唐家的年轻人和唐家的老一辈在此事上有所区别，可这能说明什么？

讨论没有结果，两人聊着便已经到了唐府门口，通常大开的府门紧闭，比平日多了一倍的守卫站在门口，看到是她们回来倒没有阻拦，还主动提到：“小七奶奶在房里。”

这让宁纤更加心虚，连走路都是躲在凌归雁后面，越靠近小七的卧室越怂，凌归雁看得好笑，也不知道唐七和她平日是个什么相处模式。

“很可怕的。”宁纤十分严肃：”不能惹小七生气，超可怕的。“

她在门前反复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鼓足勇气敲门，敲了三下没有人应，又敲了三下，还是没有人应。

“奇怪了，不是说在房里？“

凌归雁意识到不太对，拉开她一掌拍开房门，房内一片狼藉，无数暗器扎在桌面，椅背，地上散着铁蒺藜，还有暗红色的血迹，一直蔓延到窗边，她转头对宁纤开口：“去告诉唐大先生，我去追。”说完便避过地上的暗器从窗口纵身跃出，宁纤没来得及叫住她，却也没直接去找唐大等人。

堂而皇之的在唐家动手？

她仔细的察看起房内的情况，如果是打斗，那么来人和小七很熟，他是进到房间里才开始动手，宁纤蹲下身查看椅子背后的透骨钉，很深，完全嵌进硬质的紫檀木中，来的是个高手，善使暗器的高手。

小七在桌边倒茶，她反应很快，用椅子挡住了第一波暗器，她躲到屏风后面试图反击，宁纤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找到了一处密集的针孔，暴雨梨花针，毫无疑问，绕到屏风后面果然看到被丢在地上的黄色针筒。

可进门的铁蒺藜是怎么回事？

血迹从门口到桌边都有，在窗口消失，看起来是不知名的杀手受了伤，那小七为什么要跑？这里是唐门，她大叫几声就会有人赶来，宁纤想不通，忽然她注意到插在床边的柳叶刀，同样是深深的嵌入，内功了得。

这刀的感觉，好奇怪。

她在那里打量了半天，却说不出哪里奇怪，门外此时响起一声惊呼，她转头看去是唐门的仆役，许是将宁纤当作恶人了，她惊叫着跑走，很快一大群人就聚集在小七的卧室门口，为首的唐大先生双目布满血丝，似乎一夜未眠。

“宁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怒气:”敢问我家小七现在在哪里，凌归雁又在哪里？“

他问话的方式让宁纤有不好的预感，当下原原本本的把情况说了一遍，岂料唐大先生直接打断她：“宁小姐莫不是觉得我们这些老头子已经老得昏了头，连你这么明显的谎言都分辨不出来？“

“此处是唐府，怎么可能有人悄无声息的在唐府动手，还掳走了小七！“

我也觉得不可能啊！宁纤摇头：“也不一定就是掳走了小七，我看了现场的血迹，受伤的不是她。”

“一派胡言！“唐大先生怒道：”受伤的不是小七，她有什么好跑？“

就说我也不知道···宁纤头疼，一夜未眠刚刚又消耗了不少精力勘察现场，她着实有些累了。

唐二先生此时站了出来：“大哥莫急，近来种种甚为蹊跷，越是心急越容易中了贼人下的圈套。“他安抚式的对宁纤笑了笑：”“你们是小六小七的朋友，我相信你们不会是害他们的人。既然凌小姐追出去了，我们便等她回来再说，墨儿，你来检查一下现场。”应他的话唐墨走了出来，不一会得出了和宁纤相同的结论，受伤的确实不像是唐七。

“而有一处异常让我十分在意。”唐墨同样注意到那让宁纤觉得奇怪的刀痕。

“大爷爷，二爷爷你们看，若是平日使惯暗器的人，掷刀时必然是手腕发力。”他说着做了个示范，周围的唐家人纷纷点头，于是他接着开口：“可此处的刀痕却像是并不精通暗器之人所为，内力贯透刀身。”

“因此此处刀痕过于整齐，没有丝毫旋转，完全就是靠一股蛮力。”

他取下深深嵌入木头中的柳叶刀，弹了一下，刀身应声而断。

“这样强横的内力，华山之后江湖上能数得出来的人并不多。”他的视线落到宁纤身上：“宁姐姐，实在抱歉。”

他目光炯炯的盯着她：“你能再说一遍，凌归雁前辈现在去了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