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番外·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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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长乐自认不是什么好人。

她说了要自己报复,就真的没再让顾家插手。

按照她自己的说法，仇要自己报，那才有意思。

否则就算最后舒姚真的遭了报应,她也不会甘心。

于是在舒姚被送进精神病院之后,顾家果然就没再继续对秦家施压,一切交由舒长乐自己解决。

反正秦家现今已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的。

然而在舒姚进入精神病院三个月后,舒长乐一点动向特没有。

得了喘息的秦家人开始在各大商城对开展大促，力求通过此种方法挽回消费者心目中的声誉，清库存的同时争取资金回流。

别说,这方法还真管用。

人们很快就忘记了秦家人做的那些恶心事情,趁着折扣大肆抢购。

顾清逸都有些担心了。

他对道貌岸然的秦振英没有丝毫好感,看到他重新蹦跶起来之后,自然十分不乐意。

倒是迟玥一天天的，根本不在意这些。

还有闲心安抚顾清逸说：“我觉得你完全不需要担心,我妈妈狠起来,怕是他们根本招架不住。”

就在迟玥说完这句话之后没多久，舒姚那边果然招架不住，又爆了一个大新闻。

——她把前去探视她的秦振英给阉了。

割下来，用手术刀切成一片一片的，煮熟后喂了狗。

精神病院管的严，舒姚这种病人是严谨接触利器的。

尽管如此,她仍是相当精明窃取了值班医生的房门钥匙,趁夜半时候偷来一把手术刀和一支麻醉剂藏在房间角落里。

某一天,不知情的秦振英去看望舒姚，就被她灌了一杯水。

醒来后，就被舒姚阉了。

这个新闻发布的时候,正值秦家同国内各资本之间周旋转圜，试图引入资金挽救秦家根基的时刻。

最有可能对秦家进行投资的，是秦逸从国外争取来的一家跨国企业的老董。

他到底是承了秦家十八年的养育之恩，没办法对秦家当下危机坐视不理。

找的是互联网科技公司的老董，和顾清逸属于竞争关系。

据说是合同都快要谈好了，眼看着秦家马上就要获取资金度过难关时，‘秦振英被阉割’这一条新闻被爆了出来。

说不是故意的，迟玥都不信。

于是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舒长乐问话。

舒长乐大大方方的承认了，笑说：“算是我给你上一堂课吧。对付他们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自己狗咬狗。你看戏看的爽了，还不用惹来一身腥。”

迟玥很是好奇：“你做了什么？怎么偏偏时间卡的这么准？”

“其实我也没干什么，只是把秦振英这几个月来在外面拈花惹草的照片和视频当做每日娱乐，每天整点给舒姚送过去。”

“……秦振英？拈花惹草？他不是从来没这么干过吗？”

“所以我才会告诉你说，秦振英他就是个垃圾。舒姚在时，他怕舒姚发疯，乖乖的当个好男人。舒姚一进了精神病院，看不住他了，周围又有那么多的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往他身边凑，他一天两天能忍住，时间长了……呵呵。”

迟玥觉得舒姚最后一声‘呵呵’简直绝了，嘲讽意味都要从电话那头透过来了。

“然后我又私下买通了一些水军和媒体。事情一出，第一时间就把这则新闻刷上了各大平台的首页。”

舒姚笑了一笑，“是时候让秦家人感受一下破产的绝望了。”

舒姚这话并非在开玩笑。

秦家之前为了争取更多的流动资金，在各大电商平台大搞促销。

资金好不容易回流一些，结果秦歌和秦颂两个双胞胎转手就把钱给投资给了一家新起步的科技公司。

本意是好的。

既然自家产品的科技含量低，那就专注投身科技自主研发。

若是放在从前，秦家资金充足的时候，这点投资不算什么。

但是放到现在，就有很大问题了。

而更为糟心的是，那家科技公司没多久就宣告破产清算了。

双胞胎的钱全压进去了，结果回到手里的还不足原先的五分之一。

而这件事，也是舒长乐的手比。

她只不过出钱买通了一两个女孩，在双胞胎耳边吹了写枕边风，让他们误以为那一家公司如何厉害，未来一段时间必定会增值。

当时秦家看着马上就好缓过来了，两位少爷经不住美人暗示。

一来二去的，就把钱给投了出去。

迟玥无语：“……那两个双胞胎有那么大的权限吗？”

“他们没有，但秦皓有啊~他们三兄弟不是素来不分你我吗？眼下看着家族深陷危机之中，父兄四处求人焦头烂额，两个双胞胎绞尽脑汁想为家里做点什么，所以偷偷窃取了秦皓的信息，将资金投了出去。想着，只要这只股票涨了，只要涨了，马上就能回本儿……”

迟玥：“……”

他无话可说了。

舒长乐倒是有个疑问：“你说，这回下去，秦皓像从前一样供着这俩蠢货吗？”

迟玥想了想，如实回答：“换我，我可能会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舒长乐‘咯咯咯’的笑了。

秦振英出轨被阉一事致使其旗下产业股票大跌，资金链断裂，不少公司骨干职员相继被竞争公司重金挖走。

与此同时，同类家电经常产品得到了顾家的大力扶持，以更低廉的价格、更便捷的操作、更小巧的空间、更精良的制作，进一步蚕食了秦家在家电市场的份额。

如此一来，股东们对秦家人的意见越来越大，加之说话最有分量的秦振英因病性情大变无暇他故，竟是联合起来将秦家三兄弟赶出了管理核心。

秦家创办的家族企业到了这以后，就不姓秦了。

迟玥以为这就够厉害的了，没想到没过多久，又听说舒姚被秦家人从精神病院接了出来。

这也是舒长乐的手笔。

他听闻后，更加奇怪了。

舒长乐却说：“没规定说精神病患者就必须得在精神病院待着不是？”

迟玥摇头：“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她这样出去了，你不会不好受吗？不然交给我来？我去请律……”

“不用，不用。”舒长乐连忙打断，道：“狗咬狗的戏码，自然得是狗和狗凑到一起才好看。你把母狗送进监狱，或者囚在精神病院，放公狗再外面瞎浪，有什么可看的？”

迟玥：“……妈你的意思是？”

“你等着看好戏吧。”

迟玥一头雾水。

过一段时间，他看到舒长乐给他发来的照片，忽然就明白她的意思。

原来舒姚和秦振英回家之后，两个人就开始了每日撕逼的日常。

今天秦振英踢舒姚两脚，明天舒姚在秦振英身上划两刀。

秦振英烦不胜烦，开始也不归宿。

而舒姚则每每都能在秦振英找女人时候出现，手上拿着一把刀，用一张凶妇表情吓走秦振英身边的女人。

秦家的三个儿子每天都处在父母争吵和打架的水深火热之中。

想管，却管不了，也没时间管。

他们要忙着赚钱养家，要忙着填补公司漏洞，要忙着走回自家企业的权力中心。

但是，有那么容易吗？

至少只要舒长乐在一天，她就不会让他们过得轻松。

没道理她和他的儿子被这群人糟践了十八年，他们却一点后果也不承受。

她曾表情平淡的对迟玥说：“人总归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而这仅仅只是开始。他们欠了我十八年，我怎么样也得让他们赔我十八年，你说对不对？”

迟玥：“……”

他再一次觉得，他的妈妈果然是投错胎了。

舒长乐应该去当黑道大姐大。

真的。

舒长乐番外在作话——

作者有话要说：　　舒长乐番外

*

舒长乐打小就属于叛逆那一挂的人，分明出自书香世家，行事作风却像是个黑道大姐大一样。

幼时追鸡遛狗爬树掏鸟蛋，是小区里宠物和花卉的一大祸害。

稍长大后，学着当年风靡全国的古惑仔电影里的酷哥那样，卷发皮衣摩托烟酒，什么东西都沾了一遍。

美名其曰，人生需要探索，一成不变的生活让创作缺乏灵感。

这可气死了舒长乐的父母，没少因为各种错误让她跪祖宗牌位。

那些年，舒长乐的父亲没少拿她和他的小妹，也便是舒长乐的小姑姑舒姚做比较。

舒姚其人，文静、内敛、温婉、遵老爱幼、知书达理，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舒长乐也是别人家的孩子，坏榜样那一种。

偏偏这个坏榜样嘴巴会说话，哄的家里老人一愣一愣的，特别喜欢她。

但是于大多数人来说，舒长乐是不被接受的。

在那个年代，她没少被指责不检点，年纪轻轻尝试卷发皮衣喇叭裤。

她也常被人骂说不自爱，烟酒赌|博样样沾身。

至于抽烟喝酒赌|博……

她抽过一次烟，也喝过一次酒，那是因为她实在好奇烟酒的滋味。

但也仅有一次而已。

只一次，被别人看见，就被人以为她抽烟喝酒是常态，连赌|博这种莫须有的行为都安在了她的头上。

舒长乐对这些评判毫不在意。

谁规定人一定要固守一方城池，不能去探索大千世界的千变万化的？

对她而言，一成不变的书呆子生活无趣的要死。

她这种行为在古板的打人看来，是叛逆，是使坏。

然而在同龄人眼中，却往往会变成另外一个词——洒脱不羁。

也因此，她被同期的同学奉为女神级人物。

舒长乐也的确称得上女神级人物。

她或许看起来很疯很胡闹，但心里却有一个底线，对道德标准自有一套理解。

不论平时多么的放纵，但对待自己的学习一贯是认真极了的，至少对于她所感兴趣的‘绘画’一事，她从未懈怠过。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她所有的叛逆都只是为了尝鲜，为了进入大千世界寻找各种各样的灵感。

正统的绘画学习的确能让她学到很多，但却无法让她了解世界的变迁，了解当代同龄人的思想变化，了解同一个城市不同人群千姿百态的生活。

而这也是她时常骑着摩托车在全市的马路上兜风的原因。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态度，舒长乐在同龄人中的人缘比舒姚要好太多。

而这样的疯狂，在高中以后就结束了。

对于舒长乐来讲，十八岁以前青春年少，你疯任你疯。

但十八岁之后便是成年人的世界，需要的不仅仅是对世界的好奇了，开始更注重个人的能力。

所以大学以后的舒长乐一改从前叛逆少女的画风，开始向知性有才的姐姐转变。

她的转变无疑是成功的。

所有曾经见识过她高中岁月的人，都几乎以为大学时候的舒长乐换了个芯子。

聪慧美丽，通晓古今名著，还画得一副好画。

那些年，少有不被舒长乐的魅力折服的男生。

因为舒长乐的知性，和一般书香女子的知性是不同的。

她的知性气质中，糅杂这一种特有的青春活力，生生不息。

而这种气质也充分体现在了她的画作里，让她的画充满一种蓬勃的生机。

当年美院的教授曾说，舒长乐是他教过的最有灵气的学生，将来必成大器。

可惜。

可惜……

可惜雏鹰方才展翅，就被人禁锢在了精神病院的方寸之间，整整十八年不得外出。

虽说后来害舒长乐的人都得到了报应，可报应到了又如何？

她终归是换不来那逝去的十八年大好年华了。

旁人听来，或许会为舒长乐感到唏嘘。

曾经被困在精神病院的舒长乐自己，也曾恨过命运的的不公。

但过去的终归会过去，一味执着于过去的苦难，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啊——”

舒长乐将自己全部的过往讲述给迟玥后，很是释然的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妈我决定趁着还能走得动的时候出去旅行，可能没办法一直陪在你身边了。”

说这话之前，舒长乐很是犹豫了一阵子。

她毕竟才与迟玥认下没多久，在旁人的眼光里，她或许应该留在迟玥身边，尽可能的陪着他，好弥补迟玥过往十八年来缺失的母爱。

然而舒长乐终归还是不希望把自己困在精修的房间内，做一个儿子随叫随到的‘好’母亲。

这么想着，舒长乐低低叹气，道：“我，好像不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迟玥却在这时候伸手抱住了他身形单薄的母亲。

“妈妈，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你已经为了我困了自己整整十八年，实在没必要再把后面的时间也全部放在我身上。所以，不要顾虑我。做你想做的事情。我随时随地都在家里，等你回来。不止如此，等到我放假时候，我还要去找你，和你一起旅行。”

他想了下，最后加了一句，“如果我有钱的话。”

舒长乐闻言，眼里忽有泪花闪烁，笑道：“怎么会没钱，你当我画画的手艺是摆设吗？”

顾清逸从门外探进头来：“你们在说些什么？钱吗？我也有啊，玥玥你偶尔也要靠靠我这个男朋友啊。“

舒长乐笑骂道：“去你的，我儿子我来养，你一边站着去。”

顾清逸挤进来：“但您是我岳母不是？儿婿养岳母，天经地义呀不是~”

舒长乐反驳道：“知道什么叫婚后经济独立吗？为了防止你以后欺负我儿子，你的钱必须得和我儿子分开来。而且这会儿你和我儿子还没结婚呢。”

顾清逸也不甘示弱：“情侣间送点小礼物不是增进感情的嘛~不要分的那么清啦！偶尔也让我体会一下养玥玥的乐趣嘛~”

那边两人在讨论着谁该来养迟玥。

这边当事人的迟玥却不插话。

他举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入口微涩，回味甘甜。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道：真好。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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