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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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莲和荼毘差点打起来。

起因是芥川发了一夜的烧,荼毘也只管自己安安稳稳地睡觉，没有将芥川送去医院，也没有告诉敌联盟的其他成员。

甚至在黑泽莲给芥川喂水时,还说着不痛不痒的话：“烧一烧就好了，都是这样过来的啊。敌联盟的小鬼可没那么精贵，难不成当成少爷养啊。”

黑泽莲没好气地说：“他才六岁，心智只有三岁，身体也不是很好,如果你不愿意帮忙,也请你告诉我爸爸或者图怀斯他们。”

芥川发着高烧,咳嗽着吐了一地的牛奶。

黑泽莲想找一片退热贴给他用，翻箱倒柜都没找到任何儿童药。他随身携带的药物也只有止痛用的羟考酮,虽说也有镇咳的效果,但这玩意当然不能给幼崽芥川服用。

“你忙成这个鬼样子,”荼毘看着毫无照顾病人经验只能靠手机上网查询方法的黑泽莲，幸灾乐祸道,“知不知道他不是你的种啊？”

“你说什么？！”黑泽莲放下手机,冷冷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别紧张，没什么，出于好奇，让式子医生帮你和这小鬼做了亲子鉴定，你们不是亲父子哦。你这是被人戴了绿帽还帮人家养孩子啊。”

式子医生是敌联盟首领allforone的得力助手,掌握着敌联盟的经济命脉，平时不和死柄木他们生活在这个艰苦朴素的环境里。

“我养不养他，跟你有什么关系？既然不愿意帮忙也请别操心其他事。”

黑泽莲心说芥川要是和他被证实是父子，那才见鬼。

他数好钱,决定带芥川去找医生，荼毘在这时捡起了他先前脱下后挂起的风衣，勾在指间甩来甩去，啧啧道：“真是令人作呕的父爱呢，装出一副感天动地的慈父样，儿子发烧时却在背地里和野男人鬼混……”

黑泽莲放下钱包，平静地走到他面前，然后一拳揍在了他的下颚处。

“嘴巴不干净就立刻去刷牙。”

“呵。”

荼毘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回敬一拳，打在了黑泽莲的脸上。

黑泽莲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

“还给我。”

“野男人的东西就这么紧张么？”

荼毘扬了扬手中的风衣，然后在黑泽莲闪着寒光的眼神中，将衣服点燃了。

“好吧，还给你。”

他将烧成了火球的衣服扔给了黑泽莲，他以为黑泽莲会避开，但是没有。

黑泽莲伸手想要接住衣服，却在触碰的那个瞬间，被罗生门切开了。

变形成长条状的罗生门裹在了他的身上，将他从荼毘身前拽了回去，缓缓地放在了椅子上。

“咳咳咳咳——”

黑泽莲回过头，看到芥川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因为剧烈的咳嗽而颤抖不止，但仍然伸出短小如胡萝卜般的手指，指着荼毘——

“半张嘴，你的对手是我！”

他用尽全力说出这句颇有气势的话，然后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床上。

荼毘翻了个白眼：“毛都没长齐的家伙。”

黑泽莲这才回过神来，他竟然三言两语就被荼毘激怒了，而跟他发生了争吵和打斗，这是毫无意义的事，荼毘很闲，他可不闲，当务之急是赶紧把生病的芥川带去医院。

他没有再和荼毘说一句话，将芥川包的严严实实，将他的换洗衣服和毛巾塞进了袋子里。

一般人看病都是去小诊所，敌联盟的大本营周围却没有这种设施。黑泽莲还没来得及给芥川交国民健康险，也去不了大医院。

他能去找的，只有与谢野晶子医生所在的武装侦探社了。

等他火急火燎地跑到侦探社，推开侦探社的大门时，发现侦探社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只有福泽谕吉一人静静地站在窗边，四十五度角凝视着天空。

黑泽莲不认识福泽谕吉，但上次过来找与谢野晶子时，也看到了他，心里猜测这应该是武装侦探社的门卫。

黑泽莲心想，正规的公司果然不同。连一个门卫大叔都气度不凡，精神抖擞，再回想敌联盟一众参差不齐品味低下的水平……没落不是没有理由的。

“前辈，请问与谢野医生什么时候过来？”黑泽莲问道，“实在抱歉，我儿子发烧得很严重。”

黑泽莲不认识福泽谕吉，福泽谕吉却是认识他的，也听与谢野晶子提起过他和最近案件的关联。

至于他儿子……福泽谕吉看了看被黑泽莲抱在怀里昏睡着的芥川——就是那个和柯南一起差点让鸭子睡了夏目老师的孩子。

“她和另外一位同事出差了，这两天都不在社里。如果你需要医生的话，这个附近有家诊所。”

“请问这里有药物吗？给我一点药剂和体温计就行。”黑泽莲顿了顿，说道，“你别看我这样，我以前也是个医生，我有医师执照的，我可以自己给他治，当然我会先征得与谢野医生的同意，借用一下医务室。”

黑泽莲随即给与谢野晶子打了个电话，很快就获得了她的准许。

侦探社医务室里的药剂和设备都很齐全，黑泽莲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知道基本的药物储备情况，先前两次接触后，与谢野晶子就有意与他保持联系了。

他给芥川测量了体温，做了基本的检查后，对芥川说道：“以你的情况，吃药恢复得太慢了，我要给你打针。”

芥川虚弱地睁开眼睛说：“我不想打针……屁.屁会痛。”

黑泽莲在内心盘算了一下，去诊所找医生，拖延的时间就更长了，花的钱也会更多。而且他本身就懂医，还不如直接用这里的药剂。

他很快调配好了药水，拿着针管走到了芥川旁边，要撩他的裤子。

芥川死死地扒住了裤边，倔强道：“我不想打！”

“闭嘴，我没有问你的意见。”

黑泽莲从昨天到今晚，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到现在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他甚至都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

现在芥川不是他亲生儿子的事，已经被荼毘知道了，照他那个大嘴的性格，很快整个敌联盟都会知道这件事。

到时候他能不能再养着芥川都很难说。

黑泽莲看着芥川倔强的表情，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再这样，我就把你扔掉了。”

……扔掉吧。

他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儿子。

他根本连小孩都不算。

他是个大人，他是要杀了自己的港口mafia成员芥川龙之介啊。

可笑的是，自己竟然收养了仇人，还整天帮他做饭洗衣服，冲牛奶喂水果，忙得像个老妈子。

黑泽莲想不通自己挺无情一人，怎么在这件事上就这么傻缺。

“你…要扔了我？你不要我了！”

黑泽莲对上芥川愣愣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后悔。

但也只有一瞬间。

他心想，什么父子情深，这都是骗人的把戏。

这货是个成年人啊。

是要他命的仇人啊。

“没错，我不要你了。”黑泽莲用手抬起芥川的下巴，“你听好，我不是你爸爸，而且我很快就要把你送回你应该待的地方——唔！”

他闷哼一声，手指传来剧烈的疼痛。

是芥川咬在了他无名指的指甲上。

是那根已经被尾戒折磨得因为充血快要炸掉的无名指。

“妈的，松口，你这个小疯——”

这句话没说完，黑泽莲手背上一烫。

“啪嗒——”

“啪嗒——”

从芥川的眼睛里，滚落了两滴眼泪，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黑泽莲怔住了。

芥川哭了。

如果这是大芥川，这一幕要多ooc有多ooc。

但这是小芥川，心智估算只有三岁的小弱智。

他跟小弱智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可是小弱智却第一次见面就碰瓷赖上了他。

小弱智真的很令人讨厌，晚上睡觉要抱着他，每天还要他讲睡前童话故事。喝个牛奶就要开一堆条件，饭也要三请四请才肯吃，总是贪心地想买一堆东西，私下里没人时又会没大没小地叫他“宝贝莲酱”……

现在这个小弱智翻天了，不仅会咬他，还会哭。

更令人讨厌了。

“不许哭。”

黑泽莲一凶，芥川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但他却没有哭出声。

他倔强地瞪着眼睛，也不肯松开黑泽莲的手指。

黑泽莲看到他的拳头紧紧地攥着，寻思着芥川难不成还有暗器？

他用另一只手掰开芥川的拳头，发现他手里是一颗纽扣。

“喂，这该不会是纽扣型炸.弹吧？”

黑泽莲捏在手里观察了一下，突然发现这是芥川衣服上的同款纽扣。

“你是扣子掉了，想让我帮你缝吗？”

芥川依旧不松口，咬着他的手指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到底是还不是？”

黑泽莲把纽扣扔给他，捏住他的下颚强迫他松了口，将自己的手指拔.了出来。

他的无名指已经被咬破了，鲜血一滴滴流下来。

芥川一看到血就慌了，哽咽地问道：“爸爸，你疼不疼？”

“你说呢？都出血了能不疼？”

“……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爸爸，你别不要我！”芥川突然扑进了黑泽莲的怀里，放声大哭，“荼叔说他和你要结婚了，房间里不让我住了！”

“……”黑泽莲拍了拍芥川的后背，咬牙道，“那个半张嘴真跟你这么说？”

他一定要废了他！

这个混蛋，能跟小孩子这么开玩笑吗？

“呜呜呜……芥芥可以睡地上，和鸭八睡，爸爸你别不要我……我不想一个人……”

——他不想一个人。

——他只是不想被抛下。

黑泽莲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想起了自己十二岁那年发生的事。

那一年，自己的母亲和兄长双双失踪，他找了很多地方都没能找到他们，又经历了赤司的事件，从此彻底放弃人群，开始一个人无悲无喜的生活。

再也没有人能约束他，管教他。

白天他一个人在世界各地游荡，晚上就回去格陵兰岛，躺在浮冰上看亘古不变又瞬息万变的天空。

那种巨大的孤独感，虽从未将他打败，却也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否则他也不会处处去寻求刺激了。

十年了，他长到二十二岁，一直是孤单一人。

现在的芥川，心智仅仅三岁，自己实在不该，也不能说出那样的话。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孤独的感觉了。

“芥芥，我要跟你说一遍，”黑泽莲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道，“跟我在一起，你面对的将是贫病和漂泊，可能接下来都不能买玩具吃蛋糕了，你会过得很辛苦，如果你回去樋口小姐那里，你将会有蛋糕吃也有玩具——”

“我要爸爸！”芥川打断了他的话，紧紧地抱住了他，“只要和爸爸在一起，我可以不吃蛋糕不要玩具，住下水道也不怕，我有罗生门，可以保护爸爸！”

黑泽莲沉默了许久，说：“行吧。”

芥川仰起小脸：“我还能和爸爸睡觉吗？”

“可以。”

“爸爸会和荼叔结婚吗？”

“结他妈——不会！别瞎问了，你爸爸长得这么帅，凭什么要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也对。”芥川皱着小脸考虑了一下，说，“荼叔老在床上搓脚，有点恶心。”

“是非常恶心！”但凡是有一点闲钱能租房子，黑泽莲都要手动拒绝和荼毘再睡大床房了。

“爸爸和太宰叔叔结婚吧。”

“……为什么是他？”

“他穿得有点好看。”

好看个鬼！

“不必了，你自己早点长大，然后争取嫁给他吧。”黑泽莲拿起旁边的针管，说，“好了，闲聊结束了，退烧针我还是要给你注射的。”

芥川一看到针尖，就吓得缩了缩：“屁.屁会痛。”

“不会的，爸爸保证会下手轻点。”

黑泽莲知道这时候应该要哄一哄芥川，于是握住了他的小拳头，在他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相信爸爸，好吗？”

芥川被一个吻彻底收买了，大义凛然地说道：“爸爸，随便你扎吧，疼死我也认了。”

“不会很痛的。”

尽管如此，当冰凉的酒精棉擦到皮肤上后，芥川还是忍不住扭动了一下。

“诶，爸爸你打针真的一点都不痛啊。”

嗯，当然不会痛了。

因为——

黑泽莲缓缓低下眼眸，凝视着扎在他手上的针管。

作者有话要说：　　福泽谕吉：我不是门卫。

荼毘：我没那么坏，事实上我给小鬼物理降温过了，我搓脚之前都洗了脚（芥啊别黑我了）。

*

莲姬拿的是灰姑娘剧本，不用同情他。异能和个性都会回来的，但是在那之前，他要先变成一个人。（比如从森医生那里收获了恐惧，从芥川这里学会了照顾别人……）

下章开始卖宰股（本章卖错了）

芥芥三月一号过生日时恢复正常体，不过下章他要进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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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后不会把钱全买零食玩具了，工资都归你管，我写保证书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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