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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炎笑容灿烂,完美的无可挑剔。可后头看着祝炎的项骆瞧见了他的笑容却只觉得头皮发麻。

周兴风只盯着祝炎看,直勾勾的看着。不过他这次很给面子的记得回复:“周兴风。”

“兴风作浪的那个兴风?”祝炎眉毛一挑。

周兴风应了一声,,祝炎这才回头将这兄弟二人领进屋。

二人往里走,周兴文有点尴尬的看着项骆,扯扯唇角压低了声音问:“这……什么情况?他是不是生气了?”

项骆瞥他一眼:“应该我问,你哥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没有吧!他就那样的脾气,上学时候就这样。不过他是真出息了,这回回来还带了十几个小弟回来呢,哥哥都是人高马大的,我看着都有点打怵。你说我哥这也是有出息了,这世道能成这样可不容易。”

项骆听着若有所思,又问道:“他这五年头一次回来?”

周兴文点点头:“我是一直没见他。他自打爹妈离婚了以后,就跟我二大爷(二伯)去了珠三角区那边发展,这些年也没什么联系。都说他混的挺好呢。他回来我都没来得及问,这就过来看你来了。”

他们是叔伯兄弟,虽说血缘上让他们生来就有一股子亲近,可到底这些年不来往,也陌生了。

项骆瞧见二人已经进屋了,忙拉上周兴文进屋。

祝炎一边沏茶一边跟周兴风谈话。这周兴风就仿佛就是来找祝炎的一般,连个人聊起天来旁边人都插不进嘴。

“这些年老同学聚会就没怎么见你。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初你也是高考前不久就突然不念了,对了,你好像是转学了。”祝炎笑问。

“爸妈离婚了,我跟我爸去了j省。”周兴风看着沏茶的茶壶,面无表情。

祝炎晃一晃茶壶,看着里头水慢慢染上了茶的颜色,笑道:“那你可够倒霉的,那边高考难度可比这边高多了,高校录取线也高。你后来考哪儿了?”

周兴风沉默些许,看着祝炎。

祝炎倒是不觉得自己失礼,而是笑道:“我倒是按部就班,咱们这边分数线不高,我去了n大。毕业后也没找工作就回来了,家里那边分给我个小公司,我也不能退。”

周兴风人一怔,看着祝炎拿起一个茶杯倒上了茶水,才开口道:“我就没你这么好运了。当初我刚换环境不适应,那里不论是分数线还是难度都是全国最高。加上发挥不好,只考了个二本。”

祝炎挑眉,唇角的笑容项骆怎么看都觉得是在幸灾乐祸。

“就没想过重考?”

周兴风接过了茶杯,感受着茶杯传来炙热的温度,表情好像更阴郁了些:“我爸没钱。”

周兴文听此言开口道:“这不是把你一辈子都耽搁了?我二大爷两口子也真是,真没感情了离婚也该是你高考以后啊!这你还没高考呢就闹离婚,还带你去外地了。你当时正高三呢,就算是高二也不应该随便换地方啊!你家本来就困难,这好容易有个寒门出贵子的机会,硬是被他们影响没了。”

周兴风握着手里的茶杯没开口。

项骆让周兴文落座,自己坐在沙发旁边的椅子上。

其实要这么看的话,周兴风跟他的情况还挺像的。

都是高考之前家里生了变故进而改变了一生。只是周兴文好歹还上了个大学,有个学历,项骆却就此止步,到现在学历还算初中毕业,因为当初并没有拿到高中毕业证。

周兴文自己感觉话好像说的过了,看看不说话的周兴风,又说话找补:“不过不管怎么样你好歹也是大学生,比我们强。我当初初中还没念完就去打工去了,当时村里头都说读书没用,我就信了这个邪。现在想想,我当初要学学你咬咬牙,现在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

祝炎却并没觉得这话有什么戳人苦楚,而是继续追问:“大学毕业了以后呢?还是说你读研了。”

“没有,后来去了珠三角那边找了个办公室。”

“社畜?”祝炎问完发现空气中都带着尴尬,只笑道:“这没什么,谁还不是个社畜呢?”

周兴风略沉默方应了一声:“嗯。”

“那能回来就更不容易了。想好以后怎么样了吗?”祝炎问。

“还在考虑。”周兴风眼中闪烁过什么。

虽说是一闪而逝的情绪,但祝炎还是捕捉到了。

“这正好,我们正需要人手呢。咱们既然是老同学,用你肯定更放心。我们有心弄个做菌包的工厂。不过这种事挺复杂的。需要有点学历的人去打磨考虑,你偏偏这时候回来的,这不是困了有人送枕头吗?”

祝炎丝毫不掩饰话语中的笑意,项骆有点不明白两个人为什么针锋相对。但他知道祝炎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们。

便随着祝炎的话道:“你不是还管了十几个人吗?那管理能力应该挺强,正好在工厂里帮忙管一下人。我家里虽说三个人,可除了蘑菇、木耳菌包以外,还有鸭子要养。以后鸭子衍生出来的副产品也有安排的时候。这些都要慢慢来。”

项骆话音一落,周兴风的目光便射向项骆。项骆还在分析着他目光中的情绪,祝炎已然开口:

“有这样的人才在,我们也能轻松不少。这事情越多,要做的也就越多。谁都怕多做多错。”祝炎的唇角噙着笑,眉目之间丝毫不掩饰这其中的炫耀。

周兴风却突然站起身神,深深的看了二人一眼,转身便往外走。

周兴文是最尴尬的,只得对项骆二人说声抱歉,起身追了出去。

项骆也没客套,看人出去了,将外头大门一关锁上,回屋看见祝炎将给周兴风的茶倒进了泔水桶,杯子也扔进了装垃圾的垃圾桶。

此时的祝炎哪里还有什么笑容?

安维一直在厨房听着动静,也不禁问了句:“你跟他有仇?”

刚刚的祝炎虽说看着热情,可字里行间都是在往周兴风的肺管子上戳,偏偏笑容满面,无异于软刀子拉人。

也难怪周兴风刚刚抬腿就走。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没问题,可听在人心里就火气很大。

安维都看出来了,项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没仇,应该是他跟项骆有仇。”祝炎擦擦手回头进屋,项骆跟安维也紧跟其后。

项骆是感觉到周兴文的怪异了,也明白他来肯定不是单纯的看一看。

到底图什么,项骆还没想明白。毕竟周兴风从来开始说出来的字都屈指可数。

可祝炎只是在外头看项骆跟他握了个手,就能确定周兴文对他有敌意,并上来挡在项骆面前,掌握主动权直到周兴文离开。

现在祝炎面色不善的说了这些,项骆就知道他认真了,自然会仔细听他说什么。

祝炎抬眸看一眼项骆:“你以后离他远点。”

项骆只笑道:“我都不出门,他以后只怕也不会再过来了。”

祝炎回想刚刚的种种,只道:“当年在高中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对劲。”

“怎么?”项骆对他是真没多少印象。

祝炎看项骆一眼,勾唇讽刺道:“你经常目不转睛的看着你!”

项骆眨眨眼睛,只笑道:“你不会觉得他看上我了吧。”

“你还真自我感觉良好。”祝炎嗤笑,随后又正色了些,皱眉道,“具体我也说不准,反正别当他是好人就是了。”

“以后不会让他进门了。”项骆十分干脆。

安维捏了捏下巴:“听那个人说,他之前是在珠三角上班。这个时候回来,还带了十几个人。不会是正从广东回来的吧。”

真是这样的话,天知道这一路上经历了什么。

而且,如果真的活着回村,那过程会有多么可怕。

三人一时没说话,祝炎又想到了什么,才问项骆:“之前怎么没听你说你们是一个村的?”

“我什么时候注意到他过?”项骆无奈道。

“那你说说你知道的他情况吧。”祝炎翘起了二郎腿。

项骆只觉得自己是个等待审讯的犯人。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好像小学时候他家就挺困难的,初中高中的贫困生补助一直有他。他父亲那边兄弟六个,父亲老二。不过他叔伯兄弟里是老大。再后面的……我也不清楚了。那段时间我家比谁家都乱,好像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他们家也没在村里出现过。还是后来听村里传的。说是他爸妈两口子累死累活给孩子攒钱上大学,结果他妈非要加入什么直销卖货,把钱都赔进去了。父亲说什么也要离婚。带着儿子走了。当妈的也觉得没脸,离婚以后也没回过村。这事闹的挺大,算是人尽皆知。”

不然也不会让项骆留下印象。

不过刚才看见周兴风的时候,项骆是没想到一起的。毕竟他爹妈比他有存在感多了。

这是周兴风进屋被祝炎各种盘问以后,顺着他说话项骆才给连在一起的。

安维挑眉,幸灾乐祸道:“这货还挺惨的。”

安维当然不知道他究竟为人怎样,可祝炎还是有相当的权威的,他说的话,项骆和安维都不会有丝毫怀疑。

祝炎越听眉毛皱的越深,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过祝炎并没打算说出来,只是上下打量一眼项骆,嘱咐道:“咬人的狗不叫,你别忘了。”

越是满大街喊打喊杀的人,其实心里越是胆怯,他就是要大张旗鼓告诉你,好让你躲开了,以此掩盖自己内心的忐忑恐惧。而真正憋着害人的人,往往就更老实了。因为当对方想要伤害你的时候,其实是生怕你躲开的,所以一定会想尽办法伪装成最不会伤害你的人,这样下手的时候你才会毫无防备。

难得祝炎这么关心他,项骆点头:“都听你的。”

祝炎说什么就是什么。项骆的思维也许跟不上,可胜在听老婆话,媳妇说啥就是啥。就算他说太阳打西边出来,项骆也会坚定不移的为他站队。

没人知道周兴文到底在想什么,不过都对他有了几分防备。

周兴文是一个人回村的。

因为无父无母,眼下是住在周兴文家里的,带来的十几个手下安排村委会打地铺。当前村子里没有空房,人家少的也不可能贸然叫外人住进去。而原本的空房子基本都是破破烂烂的,之前建围墙的时候都拆了。

这些人要怎么留,村委会那边已经在开会商议了。毕竟眼看着上面要下来视察,总不能让这十几无家可归的人没地方住。

就在村里为这事操心的时候,周兴风竟然自己带着人走了。

他回村就好像是在做客一般,住了两天不到就离开了,可还要去哪里谁也没告诉。

对此村子里一连几天都在说他,有的说是觉得村里条件太差,他有本事,想要继续闯荡。也有的说他肯定是不干好事,看村子里有那么多当兵的,就不敢多呆了。

不论怎样,在周兴文带人离开的几天后,领导下来视察的日子就到了。

最近几天加强灭鼠,加上村子外挖了类似壕沟的沟渠,老鼠在村中的数量被大大降低。只要腿上绑的东西,基本就不再有被咬到的风险。

听说上面来人了。大半个村子的人都从家里出来站在路的两边翘脚观望。

他们看得不仅仅是曾经在电视中看见的大人物,更是整个村子的未来。

他们存在发展只是在起步阶段。后面能走到哪里,能站的多高,可以说完全要看今天了。

项骆一家三口都被选为了村代表,站在了第一排。原本村长好爱要给他带大红色的肩带,项骆怎么看都觉得怪异,说什么也不肯碰,村长也没办法强求。

眼瞧着一辆警用越野缓缓开进村子,几乎所有人的心都被提了起来。

村中的解放军忙稳定众人,生怕有人一激动扑过去压车轮下面。

村子里的道路比末世前还要干净太多,道路两边收拾的一尘不染,车子就在村口停下来。几个人下了车,四处观望一下。

一个穿着灰色polo衫的中年男人被众人围在中间,他头上的头发有点短,身材气色都不错。有点像之前再常见不过的邻居大爷。

此时正听着旁边秘书的介绍,看着周围的环境和人。

村长周振华忙迎上去,却听见那人问旁边的秘书:“这不会是你安排叫他们这样的吧!”

这末世前也没见过哪个村子这么干净的。除非丝毫旅游村需要维持良好环境专门雇人打扫。否则居民村一般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脏乱差的有太多太多。

秘书自然是连连摇头,道:“咱们现在打个电话都困难,谁能有功夫安排这个。”

周振华忙道:“是我们知道您们要过来特意收拾的。其实本来就挺好的,村里人都勤快。这一听说上面来人,也都怕丢人,这就收拾起来了。”

领导点点头,还是责怪了一句:“这就太麻烦了,这条路我就一进一出走两次。主要还是看菌包和鸭子。”

这道路扫的再干净也只是表面工作。过去可能面临会上电视的风险原因,肯定是要准备的最好。可现在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没开车进村,而是一路走走看看。现实去村委会,看一下村里头总结出来的资料,尤其是当前村子里各家各户已经卖出去的蘑菇斤数。这个事关每家每户的粮食收入量。

项骆身为代表一路跟着站在走廊上,还被村委会的人一个个往前推,让他进办公室里听一听领导那边都说了什么。

那边看了看村里蘑菇的销售数据,指出了两家销售额只是个位数的人家,这样的人家显然卖不了多少粮食。

“这两家是买不起菌包吗?”产粮这么低,只有可能是菌包数量上不去。

周振华摇摇头:“现在村里真没有太困难的人家。而且村里有公粮,实在没粮食可以从村里申请然后去买菌包。这两户基本都是一个人,尤其是他家,就是特别执拗的不买成品菌包,只买原料自己做。结果是自己做的菌包质量上不去,产出来的蘑菇也可怜。也有人劝了不管用,就是要自己做出来。”

出的蘑菇少,自然收入就少了。

领导想一想,道:“那这个还是要看你们用心。村子里只要想要养蘑菇的,就一个都不能落下。哪怕村里出钱也要养上。让这村子成为名副其实的蘑菇村。粮食启动金方面我回头会商量发下来。但基层工作我们没办法插手,这需要你们操心。但愿下次这份名单上,就别再出现二位数的了。不然赚来的还不够一家一个月的消耗的。”

身为村里人,最喜欢的就莫过于钱多事少,给出粮食和大概方向,具体事情村里关起门来自己发展。拥有最大的自由度和优惠政策,这才是人们发展繁荣的根本所在。

看过了数据,又接连看了两家周振华提前选好的人家看他们养蘑菇的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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