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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苍寒山远,落落松风清。夕照暖村烟,远人载酒归。

四方天垂,残照沐远山。崎岖山路上,辘辘行过架牛车,车上驮着两大瓮酒,男子坐在车上,扶住酒坛,悠然归来。

老六被他娘警告不许出村,只能在村头坐着数喜鹊窝玩。没等来喜鹊回巢,等回辆驮酒的牛车,身后还跟着出村寻找诸葛亮的村人,个个欢喜而归。

老六好奇过去,差点懵神没认出车上那人。

“诸葛先生!”老六扒在车边,“先生,你无事啊!”

“这小子,说的什么话!”村人笑骂。

“先生,你不知道你夫人多担心!”老六咂咂嘴,左瞧瞧,右看看,指着孔明头上白布包起的伤处,好像感同身受,“我哥也像你似的……”

诸葛亮变了脸色,拍拍少年肩头,柔声道:“你大哥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老六揉揉眼睛,撒手跳下车,头也不回往家奔,撒欢路叫回去,嚷得满村鸡飞狗跳:“先生回来啦!诸葛先生回来啦!”

少年叫喊声直飞到宅院里,宝钗本干坐着出神,猛听这话,恍若身在梦魂里。来不及多想,步履如飞,过去正要开门,才稍稍醒来,抬手摸脸颊,素腮泪湿,忙抽出帕子来擦干。便是这答擦泪的间隙,听闻院门口个熟悉的声音。

“多谢诸位了。”

那不是孔明是谁?宝钗破涕为笑,拭去泪水,收好帕子,往院门赶去。

“亮前日回村路上,遭人偷袭,不慎跌落水中。挣扎上岸时失了路途,幸得路遇这位酒贩大叔搭救,送我去城里医馆治伤。今日才得回来。”

“我向酒贩大叔买了两瓮好酒,答谢各位村人……”

路上就听诸葛亮在门口如此这般讲情由道来,宝钗在后出来,深深对门口村民行礼,温声说:“夫君这话很是。点心意,恐难答谢……”

老五娘豪爽,打断:“哎!夫人不必介意!先生回来就好!这酒我们也收了,就先寄放在我家里吧。等除夕那晚吃酒,大家起来问你讨!好不喽!”

“放你家?好嘛,老五娘不许偷喝兑水啊!”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都欢喜笑开。诸葛夫妇送走酒贩和村人,红日已沉,残月上柳梢。二人转身相对,深深望进心里去。宝钗蹙起眉,心疼地伸手要去摸他额上的白布,孔明噙笑,捉住她的手,眸光微动,低声轻道句,“不碍事的。”

宝钗声音发颤,轻轻“嗯”了声。两人互相牵扶着回房。

宝钗推他去桌边坐下,拧了帕子给他擦手,又说茶壶里茶凉了,要去现烧水。诸葛亮摸壶身,还温热着,急说“温茶也好”。宝钗低着头拎着壶,执意不让他喝,还是要去烧热水过来。时争执,两下互夺。孔明回过味来,按下茶壶,凑近看她低垂玉容。不出所料,果见宝钗泪盈于睫。

宝钗见被他看破,别过脸去。孔明登时心痛难禁,知晓要她受惊怕了,过去为她擦干泪水,揽着她的肩,无声劝慰怀中人。

室内热气充足,无人留意角落陶瓶里,悄然绽开第朵红梅。

宝钗平复心绪,重又煮了热茶过来,追问起他落水受伤的情由。孔明不忍让她再担回心,还是用答复村人那几句话把经过草草讲来。他挨这下委实不轻,还落过水着了凉,被酒贩载去城中医馆的路上就失了意识,浑浑噩噩躺了整天。今日身上才有力气,惦记宝钗,再三请酒贩再载他回村来。为答酒贩的情,还用随身的铜钱买了这老些酒回来,算是举多得。

诸葛亮再三说过无事,要她放心,宝钗紧锁的眉头还是不展,暗暗恼火,少见地怨怪起他来:“论起来,也是飞来横祸,我不去怪谁。可你不必个劲来劝我。你知晓我担心,不要我担心。我情愿你把这心思用在你自己身上,我心里还舒坦些……”

孔明听完这话便默然。两人在灯下无话。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又是老六嚷嚷着进来,“伯理先生回来了!伯理先生……”

诸葛亮霎时惊,望向宝钗。宝钗看看他,轻叹口气,从手边篮子里拿了橘子出来剥着,脸色才好转些,“我拼凑了你随手记的字条,猜想你是出了这个法子。于是同马锅头说了。”

诸葛亮欣然大笑,把握住她的手,“夫人真乃亮之知音!”

宝钗婉然笑着,嗔他眼,把剥好的橘子送给他。孔明掰下半来,两人在冬夜里就着点若有若无的梅香,吃着酸甜的橘子,话头又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隔日早,马锅头请诸葛亮去正厅,说是王累先生有请。二人见过,王累端着茶盏打量这个粗布衣裳的年轻人,起初还不甚看重。番交谈下来,不禁刮目相看。

王累听马锅头和掌事先生们说过事件来龙去脉,放下茶盏,不见喜怒,正色道:“同族有难,累不会袖手旁观。我承蒙益州牧赏识,忝居从事职,虽有权理事,在新都地界,不好越过职权。”

掌事们听这话便有不悦,这也是先前村人迟迟不肯去求他帮助的原因。不说他们关系隔了两三代,疏远不少。就是他这死板的毛病,也不是他们消受得起的。

诸葛亮和马锅头对视眼,这些都在诸葛亮预料当中。他早就听向导和老五说起王累不近人情,故而专为此人准备好了对策。马锅头看过宝钗写好送来的字条,依计而行,“伯理先生,不知老朽说的那样东西,可有?”

“我已带来了。”王累从侍从手里拿过方锦盒,取出书帛来,“这是我祖父当年留存的。上面是当年益州牧封赏的公文。祖父感念益州牧恩德,嘱咐父亲和我好生保留。上面就写明赏良田五顷,有此凭证。”

诸葛亮点头,“有此物证,田官度田事尽可了结了。”

这般合计,鹤鸣村又有王累回来,信心重振。马锅头当即决定再去县衙申告次。王累将当年公文书帛交与法正,终是念着同族恩情,陪同审理了此事。有这位益州从事坐镇,县丞也不敢再多包庇,果断舍了田官这枚棋子。

“白清度田有误,与杨家谋人田产。依照汉律,‘度田不实,下狱死’。”法正干脆利落,发落了田官。

遂趁热打铁,拾起状子,另起案,“拿杨家管家来!”

老五躺在马车上已经傻笑了快半个时辰。在诸葛亮预料之外的,是马锅头今日递状子时,又告了杨家伤人,还特意把养伤的老五和小娥带去做人证。老五在堂上装了好通半死不活,和小娥唱和,指认杨家管家和仆从打伤人。

田官挨了法正结结实实的顿拷问,供认出杨家管家私下贿赂他、算计鹤鸣村之事。当下两罪并罚,判了杨家管家极刑。参与的仆从或下狱,或杖打。算是替诸葛亮和老五出了这口恶气。

老五哼着歌,浑身不得动,还快活非常,优哉游哉对诸葛亮道:“可惜没看见是哪个砍脑壳的打伤先生!不然,也叫他砍脑壳!”

说着还做了个杀鸡砍鸡脑袋的动作,逗得众人发笑。诸葛亮感动他为自己上门讨说法,可面上还是戏谑:“老五,好好躺着吧!你这折了几根骨头,再乱动,长歪了,大夫要给你打断重接的!那滋味,可不好受啊!”

老五寒毛直竖,立马闭嘴,两手贴着身子,直挺挺躺得笔直。众人见状,又是哄笑。

腊月里料理完这桩大事。期间波折不断,好在如俗语所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因果了结,鹤鸣村村民,终于抖擞精神,打起十分心力来辞旧迎新。

腊月三十,马锅头带领村中族人杀鸡宰羊,在宗祠祭过天地、祖宗。又在院外搭起棚子,摆下流水席宴请全村人,开了诸葛亮买回的两坛好酒,村同乐。

爆竹从午后起噼里啪啦放到现在,吃过大宴,马锅头又在厅里摆下家宴,单宴请了诸葛亮、薛宝钗、王累。

马锅头海量,喝了下午,到现在才半醉,饧着醉眼,笑呵呵端起酒盏,先答谢王累。继而,斟起盏,走到诸葛夫妇面前,郑重谢过:“若无诸葛先生,鹤鸣村这次也断不得好!”

诸葛亮直起身要去拦他,马锅头呼着酒气,带着醉意摆手按住他,话都说得没头没尾,还非得说完:“先生,为我们村,先是在路上帮咱们驱赶山贼。现在,为了咱们村,血也流了……先生和夫人,定要吃老朽这盏!不然外头三百个村人,不答应的!”

“哈哈哈哈……”王累温和劝道:“你们就吃了吧!”

孔明和宝钗这才捧起酒盏来,吃了他这盏酒,马锅头满意坐回去。

宴席吃完。老六和小娥在外已经玩闹过场,欢天喜地拉着手跑进来,拽起宝钗就要往外走,“先生,夫人,外头有热闹看!快同我们走吧!”

“什么热闹?”宝钗不解。

老六比划来去,“他们在村头烧起火墙,叫村里人都去跨,把今年的晦气都去了!”

换在平时,这等热闹宝钗是不热切的,不过这回,她瞥眼孔明头上伤处,“去吗?”

诸葛亮点头,应下,“同乐乐也好。”

“好哎!”老六蹦起来叫好。

小娥眼珠转,冲身后几个小伙伴努嘴,几人窃笑着摸进老五房里,二话不说,用木板抬起老五就走。小娥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正好!你也起去去霉运!”

诸葛亮拉着宝钗,跟着小娥他们跑到村口晒场上。场中空地里,道火墙横过。宝钗有些迟疑,孔明回头笑,拉着她笑着跑过去,抬脚,跨过了火墙。

那头老五就没这运气,被老六他们用门板抬着,不管他愿不愿意,横竖动弹不得,就这么被嘻嘻哈哈玩弄,抬着过了五六回火墙。

“放我下来!”

鹤鸣村的火墙陪着人们守岁,直烧到了新年清早,在又轮爆竹声中,才慢慢熄灭。但村人对于又年的渴望,早就漫无边际在新日子里烧开去。

腊尽春回,日光清澈,窗下瓶中红梅已然盛放,满室幽香。梅香丝丝散开,飘到桌案上兑水磨开的颜料里,沁进画纸上点点白梅里。

便是在这日,诸葛亮这幅画成了。宝钗在后为他多披了件外衣,立在他身边,轻轻移过点画纸来欣赏。

纸上是《双清图》,几竿碧竹,傍着株白梅,竹、梅二者皆是清物,故有此名。碧竹修长,攒石而生。白梅娟静,傲寒凌霜。竹梅高标,相映成趣。

宝钗点头称赞,“确是好画!只不过,有人负约怎么说?年前你可是说要以你我二人入画,留作西川之行的纪念。”

诸葛亮拎起画,眼中含笑,看看画,又看看她,“咱俩,不都在上面吗?”

二人心有灵犀,相视而笑。

诸葛亮提起笔,自嘲般感慨,“看来,不坦诚也别有趣味。”

宝钗近来隐隐约约猜到他这心思,还是由老五而起,笑道:“什么坦诚不坦诚的,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呢。被他几句话就绕进去。”

“夫人教训得是。是亮庸人自扰。”

言罢,提笔落款,“壬午孟春卧龙先生赠……”

写到此处停笔,诸葛亮转头问道:“你也该有个雅号才是。可有中意的?”

宝钗闻言微楞,难掩落寞。片刻后淡淡笑,拾起笔在他落款后写下三字,“蘅芜君。”

“蘅芜君……”孔明顺着念出,很是满意,拎起画面看,面道,“等我们回荆州,再下帖子请元直、士元他们来隆中时,把你这雅号并署上。卧龙先生、蘅芜君,岂不妙哉?”

宝钗笑而不语,望着“蘅芜君”三字,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

转眼川中梅花将谢,诸葛夫妇归期已至。来时空空的马车,现在被鹤鸣村人争相赠送的土产塞满。蜀锦、兽皮、矿石、柑橘、腊肉,自然还没少了老五娘亲手腌制的三坛腌菜。

车从村中行过,村人敞开院门,极自然地开口招呼送别,仿佛只是在送同村人出个远门,“先生,夫人,说好了,改日定再来啊!”

明明就是句极随意轻飘的话,叫诸葛亮听来却生出种莫名感慨。站在村口回望鹤鸣村,山麓青青,炊烟袅袅。

马锅头,还有老五由老六搀扶着来送,依依难舍,路相送。说些后话:“过几日,城里就要行刑,斩杨家管家。杨家懒得保他了……可他也就是听命行事罢了……”

“田官家变卖家产,凑了赎死金二斤八两,躲过死罪,免为庶人。”

诸葛亮和薛宝钗听马锅头道来。春寒料峭,风依旧大,老五踉踉跄跄走着,边走边发笑,“我得罪了杨家,有段时间不方便待在村里了。我和我娘商量过,出去避避风头,挺好。”

诸葛亮出主意:“春种后,马锅头不是要带商队去南蛮交易吗?正好你跟着去。”

老五舔舔嘴唇,欲言又止,终于下定决心道:“我和堂伯商量,不和大家起去了……”

诸葛夫妇止步,老五看看万里晴空,舒出口气,笑出口白牙,“我想去巴中闯闯。回头闯出名堂来,给村里多条门路!”

诸葛亮看着这个青年,不复几月前莽撞、青涩,无话嘱咐,拍拍他肩膀,无言话别。

王老五眼中晶亮,注视着宝钗,抽抽鼻子,羞赧笑开,“夫人,别那么快忘了我老五啊!咱们川中,有好荔枝、给客橙(金桔),就是、就是不好保存……回头,我做成蜜饯,给你寄去。”

宝钗颔首,并未拿客套话应对,嫣然笑,认真对答:“那王大哥可别失言啊。”

老五没料想能得她如此回复,喜得摸摸后脑,连连答应:“嗯!定!定!”

马锅头殷殷嘱咐他们:“回头得了空,定再来啊!王伯理先生走前也是这么说的。”

夫妇二人驾马下山,马锅头和老五、老六站立在村头久久目送,山谷里还回荡着老六的呼喊:“路平安呐——”

刚到山下,又被侍从拦下。侍从恭候多时,道明来意,“诸葛先生,法大人让我把这个给您。”

说着就把草绳串好的两条草鱼递给诸葛亮,行礼离开。诸葛亮接过鱼,笑着看看,挂在车边,再度启程。

夫妇二人商议好,来时从北方走蜀栈入川,归时南下,沿江经过巴中,走长江水路返回荆州,也算把两条路线全走遍。而且春来河水涨起,走水路比走蜀栈快捷、安全不少。赶在桃花开前,赶回荆州。

熏风拂面,诸葛亮驾着车从田边驶过,归心似箭。离家越近,笑声越亮。宝钗从车内掀起帘子,探出身替他擦汗,调侃:“看把你高兴的!急着回去种田?”

诸葛亮转头笑答:“夫人不知,这垄亩民之乐,非常人能有。多少功臣名士,求之不得呢!亮向来羡慕张子房(张良)的福气。若你我夫妇日后能同他样,朝出山,功成身退,归隐山林,耕田织布,生平便无有憾事了!”

车马行过,惊起田边双喜鹊,鹊鸟归巢。

多年后,汉建安十六年,益州牧刘璋迎皇叔刘备入川,益州从事王累以白绢倒悬于城门,死谏刘璋,切勿让刘备进城。刘璋不听其言,王累自断绢布,摔死于城门下。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依旧信息量很大!求大家给点反馈吧~拜托了~

亮钗西川篇完。下一章开始就是瑜黛啦!

补一个张良的小科普。来自百度。张良,西汉开国功臣,精通黄老之道,不恋权位,晚年随赤松子云游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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