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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高山》奏毕,余音不绝,随湖风四散,更添悠远。几家姑娘们余兴未尽,悦然赞叹。还没说上两句,秋叶随水流,忽得南楼上弦声起,琴曲发。楼上飞过一鹤一鹭,仙姿归去,唳鸣相和。

水天空阔,黛玉闻声展颜而笑,听出这是《流水》,知晓此手法为周瑜所有,无限柔肠得知音体恤。不消多说,船中人也明了。此等精妙琴艺,放眼江东,为周郎独专。

《高山》《流水》,遥遥应和,一如文人墨客写诗两相酬赠,雅量高致,堪称佳话。当中有一高挑少女浮想联翩,眼神灼灼,轻叹:“姐姐真是羡煞我们了……”

这话说得黛玉微微窘迫,还未想出话来回答,身后蓦地响起一个妇人冷冰冰的声音,“贞儿,干站在那儿做什么?”

黛玉等人回身望去,裙裾翩翩,步摇曳曳,吴郡本地名门张家的夫人款步走来。张贞惧怕母亲,没了方才笑容,垂头细声作答:“母亲,我在听周夫人抚琴。”

“怎么?你在家还听得少吗?又不是没请先生教你。”张家夫人端着笑说了女儿两句,并未走近,绕过她们走到一旁桌案,对黛玉笑道,“要周夫人看笑话了。小女不懂事,只怕要别人说她没见识。”

这话说得没什么错处,可张夫人的端笑总让人觉得不大舒服。再说有长辈在,本就不能放开。几人热辣辣觉得气氛凝滞起来,互相瞟瞟,颇不自在。张贞不愿在外人面前叫人看她母亲摆架子,急走过去,想让母亲尽快带她回席,就算了了这事。

孰料张家老夫人好似对黛玉起了兴趣,顺势择了就近的桌案坐下,细长眼瞧不出情绪,还是挂着笑寒暄:“呵呵,周夫人不记得我了,你小时候我还见过你。”

张家在吴郡也是世家望族,同林家的确有过来往,倘或勉强称得上世交。江东四大姓,吴郡的顾、陆、朱、张四氏,世代在江南为官,声望比起别家更为不凡,当年都与林家有过交情。但细论起来,那是上一代,甚至是祖父辈的交情了。黛玉之父林如海娶的是京城荣国公家的女儿,后赴扬州任官,多年不在吴郡。黛玉是记不清她何时与这位张夫人打过照面了。

究竟有没有见过,时至今日,并不重要。黛玉微微一笑,颔首,得体回她:“我幼时便去了外祖母家。时隔多年,记得不大真切,还望夫人见谅。”

“不妨事。我见你那会儿,你才多大呢?”张老夫人轻轻笑两声,像要叙旧似的,长吁短叹,压低眉头感慨,“说起来……真是世事难料!令尊令堂过世得匆忙。如果他们得见你现在这样,不知该有多欣慰。”

几句话一笔带过数年艰辛,说得黛玉心口发酸。周珏跟着听得皱眉,却挑不出话驳回去。张贞兀自焦躁起来,多好的筵席,她母亲干嘛要说这丧气话,徒败人家兴致,连带她在友人当中都难做人。她母亲只知训斥她守礼懂事,不辱门楣,从不问她自己是否为儿女着想。

前几日是林如海的祭日,黛玉才刚同周瑜出城祭拜过没几日。本就余痛未过,再被张家夫人这一说,愈发酸楚难受。当着许多人面不好过分悲伤,却也无甚心力与她虚与委蛇,点点头,“多谢夫人还记着家父家母。”

“谢什么呢,孩子?”张老夫人面带同情地过去握起她的手,“这几年,不见你娘家人与我们有什么来往,不知还在不在吴郡。要是在,改日还请侄女和林家老友来我们家坐坐。要是不在了,侄女你来,我们也欢迎得很。”

这话说得周围鸦雀无声,连吴太夫人、周老夫人那头都觉得那头不对。吴太夫人望过来,发问:“张妹妹,怎么和姑娘们说到一处了?嫌我们老姐妹说话没意思了?”

张老夫人转过头,也看不出有没有泪,抽抽鼻子,高声道:“我同林家侄女,哦,同周夫人叙旧呢。”

周老夫人坐在吴太夫人身边,看看黛玉那边。都是妇人家,瞧出意思来。避开张夫人不看,转头对吴太夫人温声道:“我还不知道张夫人和我家孩子还有旧呢?聊些什么旧事,别是教我孩子,我这个婆婆不好相与吧?”

这话说得女客都笑了,话头自然牵到周老夫人身上来,女客调侃不迭。张老夫人脸色僵了僵,并不想把方才的话讲出来,又不甘心揭过去,走去再度岔开话题,花心思引回来,“周姐姐不知,你媳妇小时候,我还见过呢。也就才这么高吧!要不是她去了北方,我早就把她说给我家那小子了,哪里还能要周姐姐抢去。”

吴太夫人大笑,插话,“哎?还没见过你家的新媳妇呢?怎么不带来与我们瞧瞧?”

这一圈话又谈回吴太夫人、周老夫人还有几家夫人那里,张夫人无法。姑娘们顿感无趣,四散开来坐回各自桌旁。周珏挨着黛玉坐下,皱着眉头,说不出哪儿不痛快,不满地扫了张家夫人一眼,摸着自己手臂,嘟囔:“哪来的世家,说话说得人发怵……”

黛玉被方才那番话勾起父母早逝的伤感来,对着一桌佳肴再无胃口,暗暗叹了口气。周珏陪她随意吃了几筷子清淡小菜。那头老夫人们喝着菊花酒闲聊些家长里短。

顾家夫人像被张夫人勾起思绪来,“提起北方,这些年也变了样。我家堂兄堂嫂回南养老,就说了好些事。真是叫人感慨啊……”

黛玉渐觉坐立不安。说到北方,总惹她记挂荣府,偏又怕听到荣府的消息来。周老夫人想到这层,故而对张、顾两家夫人的话并不热切。吴太夫人想得周到,怕冷落了小辈,要她们陪坐着无趣,拍掌打趣:“哟!看我们几个老婆子聊,怪拘着她们的!来人!”

当即命后头小花船上的倡优乐伎择喜庆曲子敲打起来,对姑娘们道:“乏了往后头去坐坐,专是为你们预备的。小人儿爱热闹,别学我们窝在一处。”

周老夫人抬眼望向黛玉和周珏,两人过来,老夫人轻笑着嘱咐她们,“过去坐坐吧。”

周珏早倦了,巴不得拉黛玉去听曲子。黛玉知晓母亲是好意,点头依从。这边姑娘们走了大半,留下几个陪长辈坐着。

过去听了几支曲子,周珏倒专心听得入迷。黛玉心思不定,拉起紫鹃往船头靠窗边坐下。

“姑娘,风凉。”紫鹃抬手刚要关窗,被黛玉拦下。

黛玉有些气急地叹一口气,对着窗外残荷发呆,“船里头闷得慌。”

紫鹃担忧她是为了张家夫人的话心里难受,但不想再惹起话来给她添堵。两人相依作伴多年,此时不消许多话,紫鹃立在她身边静静陪她。

凉风丝丝,吹得水气拂面而来,还把前头船上过来的两三个少女的话吹到她们耳中。

“我们还不知周夫人的外祖家还有这等事呢……后来怎么了?”

“快休再言!让别人听去,传到我母亲那儿,又得罚我了!这不是咱们该议论的!”这个声音很是耳熟,是张贞无疑。

“哈哈哈……怕什么?你母亲不也说来着。”

随即一阵轻笑,复有人道:“那周夫人不是扬眉吐气了?她那什么王嫂子做了曹丞相的爱妾,沾亲带故的,她也是曹丞相妻妹了。”

“谁知道?七拐八拐的,哪有这么远的妻妹!”

黛玉和紫鹃初听她们提起“周夫人”时便觉不妙,如今得了这话,语藏讥讽,双双皱眉。王嫂子?那便是王熙凤了。曹丞相不就是曹操吗?

说话声越来越近,紫鹃机灵,侧过身挡住黛玉身影。

“不过你母亲方才说得好好的,怎么又不说了呢?还把咱们赶过来?”

张贞不愿多谈,“又不是什么好话……说多了不好看相。”

待她们走进内室和其他姑娘说笑,紫鹃才松了口气,好在没被发现。黛玉凝眉沉思,她离开长安几年,近来愈发思念姐妹们,可惜南北战事不断,少有音信。周瑜前些日子倒是答应过要为她打听荣府的情形,可迟迟未有下文。

紫鹃怕她一个人胡思乱想伤神,恳切劝:“姑娘,姑娘有什么事别闷在心里。等晚上回去问姑爷,莫听她们嘴里乱嚼!”

黛玉终是愁眉不展。但平心而论,不是为着有人在背后说闲话。一来,局势动荡,忧心亲友姊妹安危,怕老太太、凤姐、宝钗、湘云、探春姊妹有个万一。二来,她做了周家媳妇,不想因着自己的缘故,给周家招来口舌是非。这番担忧,越想越苦闷。紫鹃看出她又在为难自己,只恨劝不动她。

晚间宴罢归家。周瑜回来得晚些,喝得一身酒气,大醉而归,早早睡下。次日清早,周母惦记昨日黛玉受了些不大中听的话,恐她心思细,存在心里伤身。叫贴身丫鬟去他们院里问过黛玉情形,得知儿媳昨晚回来便不大高兴。用过早饭后,周母便把黛玉唤去她房里。

“瑜儿还没起?”周母爱花,园中栽种着四季花木,清晨玉簪花、菊花、秋芙蓉沾染露水,娇嫩可人,香气四溢。

黛玉答过。周母把一朵秋芙蓉簪在她鬓边,花映美人面,美人簪花艳,看得满意。不多兜圈子,拉起她的手,往花园里走去,直接道:“我是为了昨儿个酒宴上的事找你来。”

黛玉微红了脸,当周母是要劝她不要理会外人闲言碎语。不料周母倒是直来直去,看得通透,“瑜儿应当和你说过。你也是官宦人家出来的,不会不明白这个理。如今咱们都是外来的,你也多年不在吴郡,人家自然同咱们说不到一处去。我心里明白。吴侯、吴太夫人心里都明白。”

黛玉骤然神思清明,这话比空安慰的话管用。黛玉如何不通?上月周瑜从庐江征战归来,便是要装病躲去世家应酬。吴侯坐镇江东,世家虽臣服,难免各怀鬼胎。这心思落在妇人身上,便避免不了明争暗斗,有闲话口角出来,彼此弹压。

黛玉陪着周母赏花,温声笑道:“母亲这么一说,我便放心了。只恐因我之故,给母亲惹起事端来。”

“原来是为了这个!”周母讶然,转向她,无奈笑笑,抚摸她鬓发、脸颊,心疼道,“你这孩子心实!真可怜见的!怎么能事事往自己身上揽呢?怪不得人瘦。哪里是冲着你去的?真要怪起,瑜儿是头一个,咱们往后只冲他撒气!”

黛玉心头暖热,挨着周母一道往花丛深处去,想起昨天误听的闲话,还是放不下,“昨天张夫人可是说起我外祖家了?”

周母神色微变,犹豫片刻,答:“是说了几句。你母亲娘家有个表哥,几年前逢上意外去世了?”

黛玉心想,这必说的是被盗贼劫杀的贾琏。她来江南的机缘,就是从此而生。不禁百感交集,将当日原委讲出。

周母从前只知她一度重病垂危,还不曾细闻她当日遭际,摇头感慨,“还有这事……唉……就是你的这个凤嫂子,改嫁给了曹丞相。现在还是丞相府的管家人。不论是许都的还是外地的官员,为私事要面见曹丞相,皆须得走她的关系才好办。”

黛玉心疼凤姐,为府中人四散伤感。乍一听周母这话,反而苦中作乐,苦笑,“凤姐姐本就厉害。琏二哥哥在世时,就是她来掌家。”

周母见她似有怀念之意,怜她孤苦,自己始终不是她娘家人,“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好在瑜儿派人替你打听去了。你且等等。比听她们夹枪带棒的闲话来得稳妥。等打听明白了,寄信回去要家人放心,我也跟着问候问候你外祖母他们。亲戚面上,这才说得过去不是?”

想起贾母,林黛玉鼻尖发酸,笑点点头。转念想起昨日张贞她们说话意犹未尽,仿佛还有什么关于荣府的事不便多谈,心头沉甸甸压着,不得释怀。

果如周母所言,日子数下去没几天,这日周瑜从吴侯府议完事归家,前院侍从来报:“大人,许都来人。”

周瑜大喜,不及换衣,急去前厅接见。此人原是他帐下士卒,后被临时拨去护送吴侯派遣去许都的使者。这趟受了周瑜委托,打听荣国公府的近况。

士卒将书帛交给周瑜,周瑜收下谢过,欲要回去让黛玉先看,又恐当中有噩耗,索性对士卒道:“你先将大致情况说来与我听吧。”

“是。”士卒早将荣府打听个完全,“府中近况尚可。老太太还有两房的老爷太太都好。二老爷现在曹丞相处任丞相征事。二老爷的公子业已成家,在宫中任职。”

周瑜眼帘微垂,眼眸一动,细细思忖,他当这位成家的公子就是与黛玉有过情谊的宝玉,不免暗自庆幸,可还存着一点君子心,喜完又骂自己怎么肚量如此狭窄起来。

士卒疑惑盯着周瑜,周将军如何蓦地微笑起来。周瑜察觉手下窥视目光,清清喉咙,神情少见的柔和,复问:“那荣府的几位姑娘们,现在如何了?”

“府中女眷甚众。长房的儿媳改嫁于曹丞相,现是丞相府掌家的王夫人。二房的二姑娘亦是守寡改嫁,嫁给左将军刘备刘皇叔的二弟,汉寿亭侯关羽。”

“哦?”周瑜起了兴致,“莫非是斩颜良、诛文丑的关云长?”

“是!”

周瑜若有所思,颇为感慨。士卒犹豫片刻,正色道:“他家三姑娘,许给了郭祭酒。”

“祭酒郭嘉?”周瑜敛容,孙策在时,还为郭嘉对他不屑大为光火,“还有吗?”

“还有位四姑娘未出阁。其他,都是些亲戚家的姑娘。大多不在许都了。”

听到此处,周瑜竟跟着觉出一丝落寞。确如黛玉所言,这么多相伴长大的姐妹,情意非比寻常。一朝分散,使人感伤。

周瑜手执书帛,舒出一口气,庆幸并无坏消息,不白费他这番安排。得此音信,颦儿多年的惦念、牵挂,也可纾解。尤其是那表兄弟宝玉已经娶妻,再无其他隐忧。

士卒打量周将军欣喜,斟酌又道:“将军,只是有一件事不好。”

“嗯?何事?”

“在下探听得一件事,却不大真切。只因过去好几年,荣府中讳莫如深。”士卒拿不住,不敢乱说,“兴平二年时,国公府上二房的嫡公子走失,一去不回。有传言说是这位公子衔玉而诞,天生慧根,想是出家入道去了。”

周瑜顿觉不好,急问:“可是叫宝玉?”

“是。”

周瑜沉思良久,“知道了。多谢你此番辛劳。”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在下但凭将军驱使。”

士卒告辞。本来欢天喜地急着要给黛玉送去的书帛,如今揣在袖中,似有千金。周瑜摇头笑笑,挥不去一点郁色,起身回房。

夕阳正断魂,长风尚凄清。周瑜从廊下过,小窗半开,现出黛玉临窗读诗的身影来。周瑜立在窗下看得出神,鹦鹉不解风情,多事聒噪:“周郎,周郎。”

明明只是寻常的鹦鹉学舌,黛玉还是存着期望抬眸,正撞上看得痴迷的周瑜。黛玉嫣然一笑,“发什么呆呢?”

周瑜怀着心事走到她身边去,有些反常地像是央求一般问:“今日可有惦念我?”

“你这人中了什么邪?才去了大半天,肉麻地拿酸话闹人。”黛玉含羞,不理会他。

周瑜浅笑,勉强玩笑,指指鹦鹉,“你不说,我可要拷问它了。”

黛玉笑意愈浓,瞥一眼无辜受累的鹦鹉,“好啊,你去拷问它,看它给你交代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鹦鹉:???是不是玩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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