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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夜风露凉,弦月如钩。暑热消散大半,只若有若无掺在晚风中,助得甜腻的桂花香更暖暖黏黏地往人鼻尖去逗。

丫鬟在前提灯,黛玉从周母房中出来,一路回院。戴月披星,还未到院门口,逢上遥遥迢迢琴声悠扬。驻足凝神静听一会儿,忽得一桩心事兜上心头,小声嘱咐紫鹃:“你去帮我预备一样东西,晚间避了人来告诉我。”

交代罢,黛玉回房,果见周瑜临窗抚琴。叫侍女噤声,原不想去搅扰他雅兴。孰料周瑜心思不在琴上,连她轻轻的脚步声都不曾漏听,舍了琴过来牵起她的手,柔声问:“去了许久。母亲找你说什么话?”

黛玉走去琴边,抚住琴弦,品此夜风物,应景地信手弹起《湘妃怨》来,还未想好如何对他说,凉凉淡淡道:“你不专心抚琴,却要来问我们的事。”

周瑜在旁坐下,猜不透她这话何意,怕她不顺心,稍加思忖,凑过去挨近她问:“可是母亲又说起……孩子的事了?”

这话倒与先前黛玉所想暗合,搅得她心头一动,手上便止了弦,打量他两眼,嗔怪:“说你多问不算,又混猜起来……”

周瑜看她反应,知道不是这事,稍稍放心,笑答:“既不方便说,那我就不问了。”

黛玉起身走了两步,手里玩着丝帕,眼波盈盈,娓娓道来:“倒不是不方便对你说。只是我们的事,对你说了也无用。回头……白臊了珏妹妹去。”

提起周珏,黛玉忖度这丫头当日总拿周瑜来开她的玩笑,专看自己的笑话。如今风水轮流转,终于也到了珏丫头要害羞退让的时候了,真该好好琢磨几招来闹她。这一下,禁不住笑出声来,周瑜了然。臊了女孩家的事,无非就是婚事了。他同辈兄弟姊妹里头,现单剩了珏儿到了婚嫁年纪。

周瑜颇喜欢这个机灵爱笑的妹妹,跟着热心起来,追问详情:“母亲可有人选?”

“虽无指定的,左不过都是吴侯帐下的武将。”黛玉细细忆起周母的话来,还学着周珏说话的口气,俏皮道,“听说,前些日子,据她大嫂子讲,几次探过她口风。‘因家里哥哥弟弟都是自幼习武,瞧不上那些说话迂腐无聊的书生,又烦规矩大、拿门第压人的世家,还是和母家一样的自在舒坦!’”

周瑜听着好笑,不过想来也的确是周珏性子,“她倒会挑。”

黛玉眼神一动,略一思量,微笑着过去坐到他身边,“是会挑……如此一来,我的差事就轻省许多,有些人的担子可就重了。”

周瑜微楞,黛玉失笑,连连骂道:“蠢材!蠢材!她属意你的同僚、部下,难道还要我去说和不成?自然是你这个当哥哥的做起‘媒婆’来,牵线搭桥、保媒拉纤……”

说着还从旁拣了蒲扇过来递给他,“周将军拾了媒婆扇过去,可要替妹子好好掌掌眼啊……”

“哈哈哈哈哈……”周瑜朗声大笑,挨近她身边,微微替她扇风,促狭道,“夫人休想躲懒!既是为了妹子,我的差事,我是不敢推卸的!珏妹妹那边,夫人也逃不掉要忙。我看,是我们俩一个‘媒公’,一个‘媒婆’,正是一对,谁也别想躲了去!”

二人相谈甚欢,仔细谈过此事。月至中天,叫了丫鬟过来,收拾床铺睡下。伤未痊愈,白日又与吴侯、鲁肃闲谈小半日,未及,周瑜便睡熟。锦帷玉帐,翩然走来一朦胧人影,黛玉立刻轻轻支起身子来。帐外紫鹃撩开一点帘子,低语:“姑娘,都预备妥当了。”

黛玉点点头,扶着散发,披起外衣来,借着一点帐外月光来回打量周郎睡颜,眼中满是爱怜柔情,良久,才依依不舍地悄然下床去。

清宵可人,庭中月色浅浅,宛若清溪从碧山缓缓流下。秋意侵薄衣,紫鹃又给黛玉加了件外衣驱寒。

星汉渺渺,北辰星璨璨,星河下设好香案、蒲团。紫鹃搀扶黛玉过去,拾起香案上的一把彩线递给黛玉,黛玉将线团在手心,注视了许久,捧着线对着天边北辰星,双手合十,把线护在掌心中,虔诚祝告。

八月四日以彩丝就北辰星下,祝求长命。【1】

紫鹃服侍黛玉多年,知道她对神鬼祝告、祈求命数之事并不热衷。此番定然还是为了周瑜。

今日是八月初四,白天周瑜故意输了她一局棋,以求她终年有福。虽是小事,可总挂在黛玉心头,牵牵绕绕,拂之不去。遂命紫鹃偷偷设下香案、备好彩线,夜望北辰星祝祷,以求周郎福寿绵长。

黛玉似有所感,抬眸看看紫鹃,把桌案上多出的丝线递给她,也拉她跪下,“正好都是现成的,你也来求一求。”

紫鹃忸怩推拒:“姑娘求就好了。我并没什么要求的。”

“胡说,就是求求自己,难不成还嫌多吗?”

黛玉笑着硬要拉她一起,紫鹃推不过她,接过线合在手里,说:“那好吧,我就求姑娘长命百岁。”

“谁要你求来!”黛玉笑啐她,按住她手臂,“我就免了,你求你的。”

紫鹃看看彩线,轻叹出一口气,仰观星辰,心头忽得沉重,默念起一个人的名字来,学着黛玉的样子诚心祈愿。

黛玉身在其中,福至心灵,知晓两人都明白对方俱不是为己求神。相视一笑,紫鹃搀她起来。虔心专注,她们不曾未发觉身后廊上衣袂飘起,有人望了她们许久,这才离开。

黛玉回房,望见周瑜不知何时翻了个身,朝里睡去。替他掩掩被角,复把手心彩线收进盒中,这才上榻安睡。

次日晨起,周瑜素来懂她秉性,女儿家心意,说出来反而不解风情。坐在榻上含笑打量她半晌,只不点破。黛玉醒来便见他笑吟吟瞧着自己,初时还纳闷,继而察觉,坐起来细声细语娇嗔:“大清早发什么疯?”

周瑜含笑不语。原以为这事就此过去,不想几日过后早起更衣,发现身上多了个新做的荷包,随口念叨一句,“怎么又做给我一个?回头再熬夜伤了眼睛。”

“不要就还我。巴巴的非得做给你么?”黛玉轻哼一声,走过去就要摘走荷包,周瑜恰好打开,瞥见里面是团彩线,喜出望外,忙一手把荷包塞进衣襟里,一手按住她的手,告饶:“是我不识好歹了。夫人休恼。”

倏忽一月过去,金风萧瑟,寒霜满烟渚,江南秋节至。九月丛菊凌霜盛放,吴侯宫中菊花开得格外好,于是命宫人择各色香菊剪下,送往群臣家中,一道赏花。再想正值登高、鳜鱼肥的好时节,江南平定,百姓安乐。索性问过吴太夫人意思,九月九日重阳节在宫中设宴。吴侯邀文武官员进宫,吴太夫人款待官眷,男女皆乐。

半月前,周瑜堂妹周珏就从哥哥周琮家回来,住在周瑜府上。周老夫人和周瑜、黛玉商量过,武将之中,程普、韩当等几家都有公子到了婚配年纪,才貌堪配。借此吴侯大宴群臣、官眷之机,安排他们远远相看彼此,再做定夺。

车马鱼贯而入。是日吴侯宫中,香风翠带招摇,欢声笑语不断。孙权在南楼设宴,文武群臣并幕府谋士悉皆为座上客。美酒佳肴不足尽兴,酒过一巡,四下武将就按捺不住兴致。孙权见状,正好有意要观赏将军们的身手,即命人在南楼下安置弓箭、草靶。

“诸位将军,今日天气晴好,何不射箭取乐?”孙权提议。

武将跃跃欲试,周瑜乘兴道:“此言甚妙!未知主公用何赏物做彩头?”

“哈哈哈哈……嗯……”孙权欣然而笑,思忖,命人取来一斛明珠,“就以南海明珠作赏。”

此言一出,武将应声而起。当中尤以太史慈、韩当最为善射。众人开弓搭箭,互不相让。

南楼之下有一莲湖,吴太夫人与周母交情匪浅,胜似姊妹,事先就得知今日周家有意要为周珏相看夫婿,故而宴席开后不久,吴太夫人就提议,干坐无趣,不如迁席到花船上,泛舟湖心,奏乐赏景。

船行到湖心,又晃晃悠悠往南楼靠去。远处一声脆响,惊得女眷注意。侍女进来报:“是主公在南楼下命诸将射箭作乐。”

吴太夫人喜道:“仲谋他们真是找的好乐子!”

一句话说得女眷心动,当中不乏妙龄少女,日日在闺阁里拘束惯了,今朝出来,难免牵动春心。搜肠刮肚、寻着借口就要往船头去看岸上射箭。

周母不动声色,先拉起黛玉和周珏,向吴太夫人告罪道:“老姐姐还请恕我,才高兴,多喝几杯,这会子头发晕。我出去透透风。”

这行三人到了船头,隐约可辨认岸边武将身影。周母留心周珏神情,周珏也爽快,面上装作不知,心里清楚婶子的意思。说来也是为她考虑,周珏并未躲闪,红扑着脸看了两眼,咯咯笑道:“这哪儿看得见什么呢?”

周母正犹豫要不要吩咐侍女将船划进些,又恐生事惹麻烦。还未开口,就听得身后一个脆生生的女娃声音:“给我把船划近岸边!”

回头一看,一个约莫十岁的女孩,身着海棠粉的衣裙,踩着红鞋几步过来,对周母见礼,“老夫人可否让一让?”

周母狐疑,侧身让开,刚还在想这女孩儿好生面熟,骤然想起,她是孙文台(孙坚)的幼女,孙策与孙权的妹妹,闺名唤作尚香【2】。

“孩子,留神!”周母怕她年纪小,傍着船边,回头再不小心摔进水里,不是闹着玩的。

“老夫人放心!”孙尚香眨眨眼,抬头估摸距离差不多,扬手喊了一声,“停!”转身从侍女手里接过弓箭,靠在栏杆边,斜着身子朝岸上最靠外的草靶上射去。

岸边一轮将射过,轮到太史慈压轴。太史慈素有善射之名,张弓搭箭,志在必得。“嗖”的一声,正中靶心。旁观者张口喝彩,几乎是接着太史慈那一箭,不知从何处凭空又射来一支,扎在靶边。

众人乍惊,还当是有刺客,齐齐紧张起来。孙权在楼上率先望见楼下莲湖上,花船头立着自家妹子,抚掌大笑。周母见引起岸上人注意,急拉了黛玉、周珏折回去。

孙尚香年幼,爱出这风头,挽着弓挥手大叫,“兄长,我这一箭怎样?”

众官看是吴侯家小妹,开怀大笑。周瑜冲太史慈笑道:“子义兄,这是吴侯之妹向你下战书,子义敢接?”

“小妹玩闹,岂能当真?”孙权宠溺笑笑,一挥手,让侍从把草靶转向湖中方向,对孙尚香回道,“妹妹习射不精,竟敢在太史将军面前班门弄斧啊!速速回去,别让兄长都为你脸红!”

“哼!”孙尚香扬起下巴,骄傲一哼,半点不恼,执弓挑衅,“兄长若是让我上岸一试,还未可知!”

侍女快步出来,奉吴太夫人之命请回孙尚香。孙尚香还未尽兴,不情不愿退回船内。

太史慈谢过吴侯明珠赏赐,抚须而笑,赞叹:“女公子颇有孙伯符将军气概!”

小小风波,挑起座中女眷兴致。不知是哪个世家女子提议,南楼上吴侯命射箭取乐,莲湖中也不甘落后。不如奏乐作歌,以助雅兴。当即便有不少人响应,虽不表露出来,隐隐藏着一股兴奋,去争那两床琴。

周珏在旁,夹起一颗蜜饯,送进嘴里,噘嘴不屑,附到黛玉耳边,刻薄道:“瞧她们,当谁看不出来呢?咱们的耳朵可要受罪了,就是平日里弹得好的,这会儿都得出几个错。”

紫鹃在后“噗嗤”一声笑了。黛玉听得顺心,不动声色掩住嘴,笑答:“罢了。他有这美名,我们还不成全他去……”

话还未说完,船中乐声响起。年轻女眷们装作无意走到窗边坐下,借着赏景、吹风的由头,不约而同把眼神往南楼上瞟,等着看好戏。

周珏是不大懂琴曲的,黛玉懒懒坐着,咬唇噙笑去听,果不其然,曲子还没奏到一半,已是弹错了三五处。周珏不太懂琴,可也不肯错过这热闹,跟着其他女孩一般往南楼上看。周瑜坐在孙权下首,一眼就能望见。

一曲终了,不见周郎看过来一次。有人还不死心,仍要去试,依旧不见回应。女眷窃笑,或有人笑弹琴者如意算盘落了空,或有人说离得不够近,兴许南楼上听得不够真切。周珏忍笑,对黛玉悄声说:“还不够近呢?再近,就近到吴侯桌子上去了。”

吴太夫人、周老夫人等一众长辈多少猜出这群女孩们的心思。女孩们的母亲投去几个眼神,止住女儿不体面的举止。吴太夫人倒觉小儿玩闹,无伤大雅,瞥见她们窃窃私语,反笑问黛玉、周珏:“周夫人、周姑娘说什么玩笑话,也来说与我们几个老婆子听听?”

周珏登时噤声,想不出话来敷衍,又不敢据实相告。孙尚香在母亲身旁吃桂花糕,得意露笑,抢话:“许是议论瑜哥哥怎么不回头呢!”

“香儿!”太夫人妹妹急忙呵斥。

黛玉不疾不徐,垂眸一笑,继而大方道来:“我在和珏妹妹讲典故。”

吴太夫人听着新鲜,“哦?什么典故?”

“再寻常不过的典故了。”黛玉虽不看南楼,话却遥指南楼中人,“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琴。伯牙志在高山,子期便说‘峨峨兮若泰山’。伯牙志在流水,子期听后便说‘洋洋兮若江河’。【3】”

吴太夫人眯眼微笑,只接了句,“是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故事啊。”

黛玉答:“是。”

席间女孩们微微缄默。老夫人嘱咐她们喝酒吃菜,再度说笑起来。少顷,三五个女孩过来相请黛玉,为首女子道歉:“方才是我们胡闹了。听闻夫人美名日久,知道夫人善奏琴,不知可有耳福听夫人也来奏一曲。”

黛玉本不肯出这个风头。况且经过方才女孩们弹琴笑闹,勾起船中人对“曲有误,周郎顾”这话的注意,她此时上去,难免有争风吃醋的嫌疑。奈何周珏一个劲鼓动她,周老夫人看了,也慈爱笑着,念一句,“去吧。”

南楼上宴饮正欢。适才湖上第一位姑娘弹琴起,南楼上众人便听闻,自然而然朝周瑜看来。观望半天,不见周瑜有何反应,难掩失望,就是不好当着周瑜面明说。程普、黄盖这类老将,大大咧咧,哪里有那闲心管女人家弹琴。还是孙权看出眉目,乘着酒兴,端酒调侃:“诸位莫要扫兴。今时不同往日,周夫人在船上,休说是错几处,就是整支曲子无一处对,公瑾也不便皱一下眉头啊!”

这下连周瑜都发笑。然而明净湖面之上,幽幽飘来一阵琴声,奏的是琴曲《高山》。肃穆庄重,古朴幽远。众人屏息静听。鲁肃听着耳熟,不敢断定,望向周瑜,正撞上好友眼底一片笑意,当下了然奏琴者必是黛玉无疑。

一曲终了,鲁肃打量周瑜反应,顺势开口:“酒也喝足,射箭也尽兴。不知今日能否听周郎抚琴一曲啊?”

作者有话要说:  周瑜大都督表示,开玩笑也有有个限度,回回都顾,周郎颈椎受不了的。

【1】摘自《四时幽赏录》。

【2】此处借用的是《三国演义》设定,孙坚娶了吴国太姐妹两个,姐姐是吴太夫人,生孙策、孙权。妹妹是后来甘露寺相亲相中刘备的吴国太,生刘皇叔的孙夫人(戏曲传说名为孙尚香)。

【3】摘自《列子·汤问》伯牙与钟子期“高山流水”的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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