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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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建设公司一楼，画了一天图纸的关宁从电梯出来走到大厅，来到一楼资料室，想查找到一下古典风格建筑的图纸。龙腾非常重视企业的技术人员的专业水平，资料室可以堪称建筑类小型图书馆，各种土木建筑类书籍，建筑技术领域的期刊，还有龙腾从一个普通的建材厂发展到大型建筑公司的全部资料。资料室极大，足有近千平，一排排高大的书架，明亮的落地窗，现代感十足的光纤照明。

唯一不谐调的就是图书管理员了，一个70岁左右的老人，坐在流线型的办公桌后，开着收音机听着豫剧。一个现代感十足的图书室里，回荡着常香玉的经典唱段。

关宁一时想笑，他经常来这里，认识这位老人，叫吴甲，据说当腾龙刚刚建厂时就在了，连总经理都很尊敬他，他有丰厚的养老金，但闲不住，非要回腾龙找个活干干，吴甲当年是个懂技术的读书人，就把他安排到了这里，大家用书都在这里签个字拿回去看，用完再送回来，估计想在这里看，也受不了吴甲的干扰，所以这个资料室成了吴大爷的独立活动室了。

关宁要找的不是很常见的书，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于是来到办公桌前，询问吴大爷，别小瞧他，年纪大了，某本书只要存在，他就能在几万本书中给你翻出来。

正要开口，眼睛却被吴甲手里的相册吸引住了，他看到了父亲关重山，那么年轻，帅气，和周围的人一样微笑的看向镜头。这是一张典型的80年代的黑白集体照，上面的人大都穿着工服，第一排正中明显是这里级别最高的一位，西装革履，仪表堂堂，但已经有了老态，50多岁的样子，父亲就站在这人的身边。

吴甲看到关重山在盯着他手中的相册，不由的笑了：“呵呵，老了，朋友越来越少了，只能看看过去的相片儿了。”

关重山强忍住心中的激动：“这照片上都是谁啊？都是您的同事吗？”

“是啊，上面大半都没了，当时我才40多，转眼都快70了。”

“这个人是谁？”关重山把手指那位老人身上。

老人笑了笑说：

“年纪大的，就是王龙腾啊，龙腾就是他创建的，现在咱们齐总的外公。”

“能借我看看这个相册吗？”

“看吧，这本来就是书架上的资料，相册就这一本，年轻人对这些发展历史没有感兴趣的，也就我这老头子时常看看。”

关宁跟吴甲问了他想要找的书，又找了些与龙腾相关的档案，吴甲果然一指一准，关宁手抓紧手中厚厚一摞资料，签好名字，离开。

**

蓝岛。

走上礁石，已经有烧烤架立在上面，下面的凹槽放着木炭，旁边的不锈钢盆里是收拾干净的三条鱼，足足有十斤了。

云端有些钦佩的看了齐程一眼，

“呵呵，你老公我厉害吧，十项全能。云端，你命多好你知道吗？”齐程立刻得瑟起来。

男人把鱼放在烤架上，一边翻动，一边熟练的撒上些调味粉。云端看着他认真的忙活着，木炭发出的热量让齐程大汗淋漓，云端一时找不到手帕，正在四顾。

齐程向地上一指，有个大号帆布口袋，嗬，里面好多吃的及日用品，还带着她的外套，这家伙想的倒周全。

云端找出一条手巾，用矿泉水浸湿了，再拧干，给他擦汗，男人配合的低下头，云端认真的擦着男人满是汗水的额头、颈子，不防对上齐程墨黑的双眼，这家伙正发痴的看着她。

没等她反应过来，齐程已用他最爱的方式，一手环上她的腰，然后一把将她提起，对着樱唇，狠狠吻下去，双脚离地的女孩，只好无助的圈住他的脖子，任他滚烫的身躯紧箍着她的娇躯，贪婪的舌在口中放肆，此时男人就是她全部的依托。

落日余辉已经将天边和海面映成血一般的红。

云端依在齐程怀里欣赏落日，不由的赞叹，“太美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大这么红的夕阳。”

“张嘴。”齐程小心把鱼肉送到云端嘴边，女孩鼓起腮津津有味的嚼着，男人一边搂着她，一边给盘子里的鱼肉剔刺，时不时还得给公主喂口水，擦擦小嘴啥的，哪有眼睛看落日呢。

看着云端享受的模样，齐程突然觉得有些不公平，抓鱼，收拾鱼肠子，烤鱼，都是老子，凭啥自己还跟老妈子似伺候人的呐，气愤。

“嘿嘿，好云端，喂我吃嘛。”男人奇怪，怎么话从嘴里出来却不是自己想要的效果呢？

“好哦。”女孩也温柔的回应了。

不一会，“云端，咳咳，你确定刚才你喂我的咳咳咳，鱼肉，刺摘干净了吗？”

“摘鱼刺干什么，你不会自己吐出来嘛？”

某狼一脸青紫的怒视着面前一脸无辜的公主。

公主吓着忙打开大口袋，翻到一块面包，又过了一会，吃了一个500克全麦面包的齐程面色终于恢复如常。男人无语望天，忙活一下午他就吃到一块鱼肉！

天色已经黑了，海风越来越猛，礁石边的海浪明显升高。

熄灭木炭，齐程找出大号垃圾袋将烧烤制造的垃圾都装进去，系好放在碓石下面。又从帆口袋里翻出云端的长外套，给她套上，准备回去。

天黑后的树林有些阴森森，云端紧张的搂着他的胳膊，齐程干脆把她抱起来，“这样不怕了吧？”

进了门，“灯的开关在你左边”齐程指示怀里的女孩，云端伸手按下。

哇，云端不禁惊呼，好漂亮的枝式水晶吊灯，并不是很大，但配这个房间正好，上面垂坠着一圈圈的淡黄水晶球，晶莹剔透，照着一室璀璨，上面一层是一圈蜡烛，如果点上，一定更美。

齐程将她放到床上。

氤氲的灯光下，将整个室内旧式布置与装饰渲染上一层油画的质感，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美男也是如此。云端仰头看着面前的俊美阳刚的齐程，又有些发痴了。

“今晚怎么睡？”齐程无视小花痴的眼神，倒是直接。

“我睡沙发，你个子大睡床。”云端还是很懂得礼让的。

“哦~~~~”

这声长长的哦让她心中暗叫声不好。

不过，到齐程倒没再说什么，还让云端去先洗漱，女孩有些忐忑的进了浴室。

洗漱完毕，云端穿着浴室里的女士睡衣面带羞涩的走出来。

白色的丝绸衬得刚出浴的云端肤若凝脂，面若春桃。齐程正躺沙发上闭目养神呢，见她出来了，眼神一暗。

云端径直从床上取下一床被子来到沙发边，扬扬下颌，示意齐程起来，齐程气呼呼坐起来，然后走进浴室。咣的关上门。

等齐程收拾利索出来，云端已经裹着被在沙发上合上眼睛了。

明明在装睡。哼。齐程走到门边，叭的把灯关了。

然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云端被他吵的睡不着，真担心那有年头的架子床能不能经得过那大块头的折腾。

“云端，你为什么喜欢我？”齐程突然发问。

“我总觉得大一时你答应我有些太痛快了。”

“......”

“怎么不回答我？”

“因为妈妈。”女孩终于开了口。

齐程一惊。

“她反对我恋爱，她一直反对我和男生交往。上大学前，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本来我也没打算和谁早恋。”

“我发现我开始不喜欢她这样约束我，我为什么不能恋爱？为什么就一定会倒霉的被抛弃？”

齐程不作声。一般孩子要是有缺陷，母亲都会忧虑儿女的婚嫁，可这位却为了不让女儿受到伤害，干脆不让女儿恋爱。这女人还真是理想派。

“所以，你当时答应我，其实是为了挑战妈妈的权威，证明自己的能力？”

“那委屈的应该是被利用的我，你为什么当时咬牙切齿的瞪我啊？”齐徎恨恨问道。

“要不是你诱惑我，我就不会挑战她，也不用隐瞒咱俩的事，在她面前还会是个诚实的孩子。”云端顺口答到，口气好像还挺遗憾。

齐程半天没有回应。

“齐程？”

“齐程？”

过了一会儿，云端又问：“你生气了？”

还是没有回应。

“我当时也不是对你一点好感也没有的。”

还是沉默。

但云端知道这家伙肯定生气了，哪有这么快睡着的。

“你出现在我们寝室楼下，在食堂遇到你，还有送我去医院。我当时都有些高兴。这是后来我才意识到的。”

还是沉默。

云端有些急了，“第一天办入学手续时见到你，当时我就被你迷住了。”

“哦？”齐程终于算了回应了。

看来这句话起些作用了。云端马上加把劲。

“我当时就愣住了，天呐，居然真的有这么帅的男生啊，一定是混血儿吧？貌似潘安也不足以形容！”云端刻意亮出自己清脆甜美的娃娃音。

齐程躺在床上已经快憋不住笑了。他的傻云端。不过今天收获颇丰，其实不论当初什么原因，云端答应和他开始，都不重要，云端满心里都是他，他怎么可能那么小气呢。

“过来，云端。”

“别怕，过来。”

她犹豫了一下，掀起被子，走向大床上的男人。

“上来。”云端站在床边没动。

“上来，你担心的不会发生。”齐程耐心极了。

没等她迈出第一步时，就被齐程瞬间拎了起来，放在床的里侧。

然后翻身而上，双臂撑在云端身体两侧。大手一挥，床帷垂下，将整个木架床变成一个封闭的空间。月光透过红纱，床上的两人仿佛被霞光围绕。

云端紧张的注视着自己身上的男人，男人将十指与她的交缠，女孩从他黑亮的眼眸中看到自己小小的身影。

“云端，你对我也有疑问吧，比如这么久才见你一面，也并不急着带你回家见父母，”齐程停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么说。“其实只是时机不太成熟。”

“每对情侣都会自己的现实问题，我们也一样，我们未来的路还有很多要克服的。我们一起努力，但你必须完全的信任我。”

“你是指我的腿？你不要我去在意它，就算我非常健康，我们也和其他情侣一样面临很多问题要应对。”

“真聪明。”齐程微笑，可惜只说对了一部分。不过男人还是亲了女孩鼻头一下作为奖励。

“等你一毕业，我就娶你。我知道你努力，但不要太拼命学习，我担心你的身体，你以后有我，哪怕你大学毕不了业，你也会是我齐程的妻子。在你面前，我现实中的头衔都无效，我只是喂你吃饭的傻小子，我不会像你妈妈担心的那样抛弃你，就是你想离开我，我也不会放开，明白了吗？”

“我想把事业更上一层楼，尤其这几年会很忙，如果有时顾不到你，你可以怪我。但要等我，完全的信任我好吗？”

听他说完，云端已经在悬在眼中的泪珠终于流了下来。

“端，我要你对我发誓。”

齐程无视女孩的泪水，有些凶狠的收紧与她交缠的十指，提醒她。云端有些吃痛。

“说啊，我要你只是我的。”

“我云端，”女孩终于出声，带着丝哽咽。

“对天发誓，身心永为齐程所有，永不背弃。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端，记得你发的誓！”

说完男人松开她的十指，翻身而下，躺在她旁边，一把扯过绣着凤凰牡丹的红色薄锦被，盖在两个身上。

“睡吧。”男人扭过头，强抑着一动不动。

身体压抑的很痛苦，可心里却乐开了，哈哈哈，哈哈哈，终于把姑娘骗上床了，虽然保持了底线，但云端这封建脑袋瓜里估计已经和以身相许没区别了，还把小姑娘唬得眼泪汪汪又发了毒誓，加上自己柳下惠般的表现，姑娘心里，他们的爱情一定像露丝与吉克一样镶着圣洁的光环了。

终于有些忍不住，听到云端平稳睡去的呼吸声后，齐程轻轻将她的右手握在手心，满意的合上双眼，心里同时也有了个想法：明天得让何叔把屋里那个碍眼的沙发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