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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夜半大家熟睡之时,她来到辉阁大门口,只有小云发现了她,默默的跟在她脚边,湿润的黑眼睛看着她拉开大门,她低下身抱起它,忍着泪,亲了亲,再放下,然后轻轻合上门。
她来到火车站取到几天前订购的车票,一直坐到天亮火车进站。
她的座位挨着过道,坐她旁边穿皮夹克的男人帮她把随身物品放在了行李架上。
一路上,这男人的目光一直时不时的盯着她,令她非常不舒服。
她这排有加她共三个人,对面也是三个人,而除她,这五人应该是一起的,三男二女还拿出了一副扑克打了起来,问云端加不加入,她摇摇头。
她这侧的窗子完全被这五个打扑克的人挡住了,她只好扭头看过道那边窗子的风景。
但她身边的几个人实吵闹的很,她想打个盹都不行,觉得有些渴,于是伸手从行李架上的食品袋中翻出瓶饮料。她站起时正好挡住了对面座位上的粉衣女孩,同时似乎自己的风衣口袋被碰了一下。她并没在意,取下了饮料,打开喝了一口。随手拿在手中,那几个人过了一会儿不玩了,收拾好扑克,于是,她就将饮料放在了桌上。
她嫌车厢闷,打算出去到车厢接口处喘口气。不过余光,云端发现对面那个女孩悄悄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她略带疑惑的走了出去,站在车门的大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想着她的念端,临走也没能看看。
直到站的有些累了,她回到了座位,感觉对面的女孩匆匆瞄了她一眼。
开始检票了,不知为什么,只要有乘警或列车员经过,她都感觉身边的男人有些不自然。
她没心思关心这个,她在想这次独自离开,辉阁的几个人可能又要失业了。心内一阵烦躁,拿起桌上的饮料,打开就喝,电光火石间,身边的男人的身子似乎又紧绷了起来,而饮料也有些味道不对,可她已经喝了小半口。她放下瓶子,抬起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果然,身边的人又松懈下来。
广播此时通知了下站的站名,请乘客作好下车的准备,这是一个大的中转站,下车的旅客很多,短短几分钟,云端已感觉到了一丝困乏,而旁边的男人开始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了。过道有旅客排起队准备下车,恐惧袭来,云端狠力的一咬舌头,趁着剧痛带来的几分清醒,猛的站起,连身边的男人都吓了一跳,那五个人一起看向她,和其他四人紧张的神情不同,她对面的女孩的目光却充满希翼,手又一次轻轻摸了摸衣襟。
云端顾不了太多,她的头都开始胀了,趁着清醒,几步就冲到到下车的队伍中,那个男人抓向她的手甚至还停在半空,几名下车旅客对她鲁莽的插队行为非常不满,可她还在继续往前挤着,有的人已经不满的大声嚷嚷起来。终于挤到队伍前头,云端回头,发现那个男人已经站了起来,隔着几十人的队伍,用阴冷的眼神警示她。她靠着车门边框,和他对视着,手无意插到口袋中,触到一个小小的纸团。
掏出来,是烟盒锡纸揉成的团,展开,用力眨几下开始模糊的双眼,终于看清上面歪歪斜斜的用圆珠笔写着:救我,他们是人贩子,要卖我去宽沟子,我叫林晓珊。
云端听到自己心跳如雷。人贩子,多么遥远可怕的名词。
看样子马上到站了,列车员还没有出现,而她发现那五个人也站了起来,快速的收拾着行李,正向与她的相反的方向走去,可能打算躲开她去另一个车厢,或者也要下车。那个女孩回头绝望的看着她。
“抓住他们,那个三男二女,16排的,站住,他们是人贩子,抓住他们!!”云端终是喊了出来,她尖锐的嗓音极具穿透力的把信息传递给车厢所有人。
“那个粉衣服女孩是他们拐来的,抓住他们啊。”人们的目光正本能的搜寻着车厢16排。
附近的旅客立刻拦住了他们,三个男人早在云端的喊叫声中慌了神,而那个女孩也尖叫起来,大喊他们是人贩子,快救我,只见刀光一闪,女孩子背上已经有了一道血色,她痛呼一声趴在了旁边的座椅上。
“妈的,都给我让开,让开!关你们什么事,不想活了?!”亮刀正是坐在云端身边的那个男人,他疯狂的喊着,另两个也一脸凶相的推搡着身边的人。拥挤的过道上,一大群人还真给他们闪出了一个空间。
“车里几百号人,没有男人了吗?如果这是你的女儿,你的妹妹,你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她被带走卖掉,被捅刀子!”云端利用最后的清明,大喊着,用词很抒情,但真的起作用了。
三个嚣张男人身后的一个高大汉子扯下行李架上的大号箱子就抡了过去,不到两下子三个男人就趴下了两个,另一个门牙都被打掉了,一脑门子血的发着懵。那个明显是同伙的中年女人,见大势已去,干脆坐在了地下,拍着大腿,大声嚎啕起来,一滴眼泪没有的开始哭诉她二十五岁开始守寡,拉扯两个儿女,起早贪早,一时糊涂......
车终于进了站。
列车员早打了电话,不光车上的乘警赶了过来,站台上也有警察和救护车出现了。
而云端被拥挤的人们夹带着下了车。
她的确被下药了,虽然她喝的不多,但如果不是发现的及时,她现在应该也被那伙人控制了。
不知道去哪里,她没有出站,在人来人往的站台被挤得东倒西歪。
她被人们忘记了。可她已没有能力为自己寻找帮助,她连话都说不出了,甚至不知道她坐的火车早已开走。站台里还停有一列绿皮火车,对,朦胧的印象中,她还得去山东找妈妈去,她朝车厢冲过去,并顺利的上了车。
看见一张张床铺,她管不了太多,一头栽倒上去。
云端还算幸运,这趟车是开往内蒙古方向的,到她上车这站,已经有好多床铺空出来,直到终点站列车员发现她时,她已经在车上睡了十多个小时,已经是第二天,而且天色快黑了。
悲哀的是,昨天偷偷离开辉阁的时候,走的匆忙,忘记了吃药,加上行李被丢在了原来的火车上,现在她已经快一天多没有服药,还偏偏喝了人贩子的药水。
幻觉在她脑中扩大,她仿佛看到和她讲话的列车员变成那个可怕的人贩子,正恶狠狠的威胁着她。
她大叫一声,跑了起来,一瘸一拐的不顾一切的向前面的车厢冲去。后面的人紧追不舍,让她停下。她哪敢停,终于到了车厢交接处,看到了敞开的车门,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了车。她沿着铁轨跑着,这个终点站是个很小的站,跌跌撞撞的走了半小时,总算绕了出去,但迎接她的,是广阔无际的草原,没有人家,夕阳笼罩着一切,烈烈的秋风,脑中的幻觉不断的交替着......
“听得我怕死了,姑娘命真大啊,那些人怎么这么缺德!好在抓住了,不然还得祸害多少人!”尼娜听得心有余悸。
“云端你真厉害,要我肯定就吓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苏尼娅也被吓得够呛,可真想不到,这个病歪歪的姑娘还有这两个子,厉害。
“哪有,我现在想,当时也是幸运,幸亏我坐在边上,容易跑掉,否则,唉。”云端想起那个被刺伤的姑娘,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应该能活下来吧。
“对了,哪里能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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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在哪,到妈妈那儿吗?给你打电话,也没人接,急死我了,怎么才来电话。”云海在电话那边抱怨着。
“我,我在内蒙古呢。”
“什么?”云海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别急,找个笔,我说地址,你记下。”云端把尼娜母女在乌弥的地址告诉他又将事情大概讲述了一下。
云海也被唬了一跳,姐姐居然遇上了拐卖妇女的人贩子。
“你去找陈嫂,拿我的药,电话上次给你了。药都在她那儿,给我寄两个月的量。对,再汇5000块钱来。”云端捉摸着怎么也得给尼娜母女和救他的哈塔尔大叔表示一下,再剩点钱,够她去妈妈那里来回在路费就行了。
“对了姐,前两天,爸爸还给我打了电话,问你呢,我不想瞒他,就讲你和齐程分手了,你准备去妈妈那里呆一段时间。”
“没什么,早晚会知道的,爸他还好吗?”
“哼,娶了小老婆,能不好吗?”云海不屑的说
“爸爸他和那个女人结婚了?”云端大吃一惊。
“你病着,就没和你提,离婚协议书早就寄到妈妈那里。”
“爸爸净身出户,把房子留给咱们俩个。但现在也没搬走,说反正咱们也不回去,他们先住着,买了新房再搬。”
云端听了叹了口气。
“他年纪大了,再怎么,是咱们的亲爸爸,二十年多年,他没亏待过我们,别对他要求太高了。”云端对这个爸爸真的很无奈,买新房,攒的钱都给她了,就算家里是小地方,买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年纪大了,哪还能攒那么多钱买房,住就住吧,就算有那个女人,她又怎么舍得自己爸爸出去租房子住。
“我知道,反正以后我是没脸回老家了。我也没指望那房子,他爱住就住,只是想到那个死女人也住那儿,我就......算了姐,我明天去把药和钱都给你寄过去。我挂了。”云海提到爸爸就觉得憋气,多说无益。
云端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愣了半天才放下电话。
这个时代离婚率已经非常高了,可她从未想过离婚会发生在自己家里。
几年前云端还十分肯定自己来自一个父慈母爱,温暖如春的家庭,甚至还同情齐程的生活缺少亲人关爱,优越感十足的要融化他那颗冷却已久的心。
可现在,不论如何冷战,齐程的父母都站在他的背后,没有分手,事业上一次次的给予他最大的支持,而自己曾引以为傲的父母亲,一个自己清静去了,一个寻了新欢。
甚至深爱她的齐程,也能一边海誓山盟,一边有条不紊的安排与刘玫之的婚事。
每个人都是一个陌生世界,她无法再静态的评价任何人。
就算她,也对自己的命运无法完全掌握,身后的风云变幻,利益纷争,爱恨纠葛都是她无法准确预知的。
她本想复学,把最后的学分修完。
于是,那天,她在米婷的陪伴下来到学校教务楼,她的导员和教务会的老师都表示欢迎她回归。填了个复学相关的表格和资料,又问了下相关的问题,便和老师们告了别。
出了楼门,正打算跟米婷离开时,发现自己无意把办公室里填表格的中性笔带了出来,于是让米婷稍等,她回到教务室,准备把笔还回去,却听到门半掩的室内谈话。
“让她回来是可以的,但去年有一些学生认出新闻里的那个疯女人是她,当时咱们学校的声誉也多少受损了。虽然这批学生已经毕了业,暂时平息下去了,唉,怎么说呢,曲老师,她是你们班的,我还是有些担心,会不会以后给其他学生带来困扰?”这是教务处贾处长的声音。
“她很优秀,专业成绩,外语成绩都非常突出,这样的学生我们应该想办法留住,再说,她看起来很正常,休学了两年,看样子是治好了病才回来的。”曲导员顿了一下,似乎也考虑到她的精神状态。
“要不,我跟她谈谈,去医院请精神科医生作个鉴定,只要没问题,咱们就接收。这个鉴定,咱们保密处理,就是求个放心,万一以后她发了病,失控伤了人,咱们也没责任。再说,你们看刚才她好好的,气色也好,而且她的腿,总之我觉得她很坚强,咱们多支持她,精神科鉴定的事,我和她谈,应该没什么问题。”曲导员说完,也觉得自己这么处理很周全,包括门外的云端都觉得无话可讲。
她把笔放在办公室对面的窗台上,转身离开。
从此,她再也没有回到这座美丽的校园。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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