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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关于“双亲情节”,弗洛伊德曾有过这样一番分析,当一个儿童听说自己的生命是来自双亲时,或是被母亲生下,那么他那感恩戴德之情还会夹带一种长大后独立自主的向往,母亲现在给他的,他将来一定要归还。
但是这世界上却有很多小孩,出生就失去了母亲,整个人生没有感受过母爱。
这样的人注定了不完整,比正常人缺失了一块,所以终其一生都在寻求依恋和归属感。
而这些东西,他们只能不断的去和女性建立两性联系来获得。
若是这一辈子都找不到呢,或者无法获得满足呢?那最终等待他们的只有绝望。
褚昭就是这样一个人。
那种缺失的,抓不着摸不到的,空落落的感觉,一直埋藏在他心里。
他以前不知道那些指向是什么,只是觉得有个地方很空,而且年龄越大,那块地方就空的越深。
他喜欢女人,喜欢各种各样非传统的,气质洒脱的女人,无论美丑。
但反过来,他也希望这些女人会看见他,触摸他,拥抱他。
如果能从这样的女人身上获得爱,无论是怜爱还是爱情,他心里也会获得短暂的满足。
那种满足感,是会上瘾的,尝过一次,就想再尝,而且一次比一次还要不知足。
***
自那天从褚家离开,没几天,褚昭就一头扎进新疆。
他在那边大半个月,跟着拍摄团队,一路上历经了不少苦难,物资贫乏,有时候连简单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
他站在广阔的天地间,心境得以开阔,但是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那抹影子,却也越来越清晰。
就是那个叫林忻的,生下他的女人。
上大学时,褚昭也上过一些讲述电影人生的选修课,课上看的电影,讲述的例子都是一些性格有缺陷,亲情有缺失的角色。
有那么几个角色,和他有差不多的出身,有的缺失父爱,有的缺失母爱,而他们也终其一生都在为这个问题困扰。
他当时听到老师的解读时,颇受触动,不由得同情这些角色,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这么严重,不至于到崩溃的程度,这种艺术的表达手法到底还是夸张了,毕竟眼下的生活他也已经习惯了,衣食不愁,还能玩自己喜欢的东西,精神和物质都满足了,他自然也不会生出电影里那些强烈的非要寻找生母的念头。
可是当褚母告诉他,她会尽力为他找到林忻时,那一瞬间,他又动摇了。
心底深处也冒出一种强烈的,陌生的,难以压制的渴望。
褚昭不知道这种情绪意味着什么,他只觉得恐惧。
他也不想被这陌生的东西牵着鼻子走,便只能先逃出来,逃得远远的。
在新疆,越往里面走,信号越差,等到了连一个人都见不到的尽头,才是大自然最宁静,最美不胜收的地方。
晚上,只要稍一抬眼,就能看见整片银河。
但是在这里,连续两、三天没有信号,也是正常的。
有时候为了和当地负责接他们的团队取得联系,还会爬到树上,把手机举起来找信号。
这一路上褚昭拍了许多大片,收获颇丰,回程的路上,信号终于不再断断续续,他的心理建设也做的差不多了,第一通电话便是打给许游。
“我这边快完事了,就回去。”
许游应了一声,进而便是几秒的沉默。
褚昭听出不对,问她怎么了。
许游说,她收到一本相册,里面有个女人,刘晓音说,那是他的母亲。
这一次,换做褚昭沉默。
他的脑子空了几秒钟,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刚整理好的情绪,一下子又乱了。
半晌,他才说:“我知道了,等我回去再说。”
***
褚昭用最快的时间赶回去,许游来了摄影棚,把相册交给他。
他接过相册时,手指都在发紧,觉得它很烫。
许游大约是看出来他情绪不好,没有问一个字。
褚昭吸了口气,告诉她:“我要闭关三天,修片。”
许游点头,很快叫车走了。
那之后,褚昭一个人安静的在休息室里坐了许久,直到他突然动了,拿起那本相册,翻开第一页。
他的视线扎进去,许久都没有□□。
相册里的女人,的确是林忻。
尽管他已经忘记了她的五官,可是当看到第一眼,他就十分肯定,这就是他小时候在照片里看到的女人。
而且,他们的五官,尤其是眉眼,十分相似。
前面几张的林忻,很年轻,也就二十来岁,随着一页页翻看,后买的她也逐渐有了变化
从三十多岁,到四十多岁。
她的发型和服装也在跟着改变,还有照片的背景,从巴黎到弗洛伦萨,再到巴塞罗那。
褚昭看了许久,而后把修片的事交给男徒弟,转头就拿着相册去了褚家。
褚父和褚母大概已经料到了,他见到相册一定会回来。
褚母见到他,难得一见的露出和善的笑容,很快让家里的阿姨去张罗吃的。
褚母说:“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和丈夫在巴黎,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不能说回就回,就先让我们派去的人把相册带回来。不过你放心,你妈妈现在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应该明天早上五点多就到机场,我会派人去接她的。”
褚昭皱着眉,心里起起伏伏,五味杂陈。
他有很多问题,却不知道该问哪一个,过了许久才问:“她……还好么?”
褚母一顿,随即说:“她精神很好,但她丈夫现在病了。家里已经安排他们回国接受治疗,那边的医疗费也他们负担不起。”
褚昭没再说话。
等吃了饭,褚母给他端了杯茶,轻声说:“你大哥还没休息,刚才还问起你。要是你愿意,就去看看他。你的房间我也让人收拾好了,以后就住在家里吧。”
褚昭抬起眼皮,看着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褚母,一时只觉得荒唐。
他以前一直以为,人的固有印象和偏见是根本无法改变的,一旦认定了,那就是定局。
但褚母现在的转变,却又让他觉得,没有事情是不可扭转的,只要驱动力足够大。
褚昭很快去见了褚诚。
褚诚躺在床上,脸色很差,可他看到褚昭时,却笑了。
褚昭坐下,褚昭便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比如他的近况,听说他去新疆了,还有,他母亲林忻要回来了。
听到褚诚提到“林忻”,褚昭只应了一个字:“嗯。”
褚诚笑道:“真好,一家人总算齐整了。”
褚昭没说话。
等到大嫂端着药进来,褚昭和大嫂打了招呼,再一转头,看到褚诚的儿子就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褚昭一笑,拉着侄子离开褚诚的卧室。
褚昭陪他玩了很久,直到这男孩问他:“二叔,我爸爸,是不是病得很重?”
褚昭停顿了一秒,说:“他会好起来的。”
男孩低下头,半信半疑。
七岁大的男孩,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力,并不是那么好骗的。
褚昭在他头上揉了两下,不想骗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便只能催促他去睡觉。
等到夜深了,褚昭也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间屋子又熟悉又陌生,他差不多四年多没有回来过了,陈设没有改变,收拾的很干净。
褚昭躺在床上许久,大约到了半夜三点才睡过去。
***
褚昭这一觉一直睡到天亮。
他睡得很沉,做了几个杂七杂八的梦,梦到了林忻。
等到临近中午,褚母告诉他,林忻和她丈夫已经都安排好了,他们的住所离家不远,因为考虑到林忻丈夫的病需要静养,就没有安排他们住在家里。
褚母还给他们那边请了个很善于照料病人,经验丰富的保姆,等到下午一切都妥当了,林忻回过来看他的。
褚昭没有多言,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时而刷几下手机,时而翻看他青少年时期收集的玩意儿。
他将手机设置成静音,没有和任何人联系,也不接电话,不回微信。
直到下午,褚母敲响他的门,告诉他,林忻来了。
褚昭一顿,手上的东西掉在桌上。
他很快起身,正要出门。
褚母却已将他的房门打开,露出站在门外的另一个女人。
褚昭愣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女人走进门口。
那个女人很瘦,但精神很好。
她的步子很轻,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但每一下都好像踩在他心头,压着人喘不上气。
她脸上有着岁月的纹路,显然她的生活过得并不富裕,她保养的不如褚母,可她的眼神和举手投足,却透着与众不同的气质,优雅且坦然,好像经历了许多苦难,却仍可以一笑置之。
褚母把门关上了。
褚昭在她脸上搜寻着,却找不到一丝他以为本应该有的愧疚。
直到那个女人率先开口:“我是林忻,算是……你的母亲。”
褚昭的喉结缓慢的吞咽着,隔了几秒,他找到声音,带着一点嘲弄:“算是?”
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林忻垂下眼,回避他的目光,说:“我知道我不称职,生下你就没再见过你,所以只能这么说。”
一阵沉默。
褚昭深吸了一口气,拉了把椅子,示意她坐下。
尽管他的内心无比翻腾,有很多话想要吼出来,可他知道,争吵没有意义,他有很多问题,必须一个一个问清楚。
林忻坐下后,抬眼看向褚昭,说:“我回来之前,他们给我看过你的照片,你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应该说,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她的意思是,他过得很好,长得很好,起码褚家没有亏待他,否则他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最起码,一定会比跟着她要好。
褚昭别开脸,眼眶又酸又疼。
又是许久的沉默。
林忻看着他的侧脸,轻声问:“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褚昭缓慢的转过来,隔了几秒才艰难的点头:“我想知道,你的故事,全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得不多,明天多补,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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