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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寿宴最后的“热门话题”,起于老太太在席间轻描淡写地提的一嘴,说是今年以后,再不去南山祭祖了。

“我现在年纪越来越大,身子骨啊,经不起长途跋涉,每年还得累得人跟着受苦,何必呢?”

老人话里体贴:“以后我在家里拜拜就是了,和你们的爷爷、爸爸说说话,他们一定也能听得到。”

听她说的笃定,纪家一众子弟面面相觑。

末了,还是纪司业轻咳两声,小心翼翼问了句:“那,奶奶,今年的股东大会——”

为了给他表现的机会,往年的南山祭祖,实际上每每都会巧妙对冲年底的股东大会召开时间,由此,他手中虽然只有约莫一成股份,但依旧可以光明正大的“受委托”,代理家中长辈列席,立威之外,也是某种继承权的表态。

可如果以后老太太不去南山,而是本尊坐镇上海,那……

老人笑了笑,似乎对他有此一问略显诧异,很快便答:“既然我留在上海,机会难得,一年到头,当然也是时候该去见见那群老朋友了,不然他们还以为我真不管事、在家里放大假呢。”

纪司业一怔:“……”

“正好能看看我们司业这几年,到底把公司发展得怎么样了,光看报表,我老眼昏花,也琢磨不出个细节来。”

老太太说着,复又扭头,望向心不在焉的纪司予,“至于欧洲分部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人接手,我想着,司予既然回了国,干脆就跟在我身边帮帮手,别跑的那么远了——执行总监的位置,司业啊,还是留给你做,司予的话,leo不是正好因为家里那堆私事申请辞职吗?弄了大半年,现在好歹该收个尾,剩下的任务交接以后,他的位置就交给司予顶上。”

leo蒋,纪氏基建副总裁,外聘高级金领人士,主管旗下行政部、财政部、地产部及公关部,外事内管两手抓,是董事局之外,公司内部真正实权彰彰的二把手。

纪司业闻言,讷讷半晌:“但是leo,呃,leo的工作比较繁重,司予才刚回国,忽然空降到……”

“怎么,司业,你对你亲弟弟的能力也这么怀疑?”

老太太没给他说完那一堆托词的机会。

“教了你这么多年,说凡事要看长远,做事要知道适可而止,”只说话间,复又伸筷,给纪司业碗里夹了一只鱼眼,“可别把本事都光用在自己人身上,伤了奶奶的心啊。”

开门见山地把话说到这份上,对习惯迂回婉转的老太太而言,已是破例。

纪司业一语不发,只低头看着那鱼眼,好半会儿,忽而莫名有种兔死狐悲的同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还能说什么?

“知道了,leo那边,我会去沟通的,奶奶。”

旁人眼中不可一世、趾高气扬的纪家大少,终只得偃旗息鼓,听从安排。

而后便是长长的沉默,席间心猿意马,各怀鬼胎,只听得见碗筷相撞的细响。

座位那头,平白“天上掉馅饼”的纪司予,却竟没有什么反应,连道谢也忘在脑后,只沉着张脸,默默低头剥虾。

所有的虾都放进了旁边的碗中,堆起高高一座山。

倒是坐在一旁怔怔发呆的卓青,在老太太那凛冽话音过后,下意识地抬头。

怔愣过后,她花了数秒反应过来眼下的处境。

很快,又飞快调整好表情,挤出一个温婉端方的微笑。

“司予在欧洲也磨练了两年,这次难得有机会,肯定会和大哥好好配合的,”说出的话,就像排演了千万遍的官方,进退有度,放低姿态,“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以后还得让大哥好好指点他,不要辜负奶奶的期望。”

适时地出来表态,扮红脸,这是她之所以为纪四太太的职责所在,也是几乎成为身体潜在反应的自觉心作祟。

老太太闻声,唇边淡噙一笑,定定看她。

“是啊,有这个心就是好的,互相学习,慢慢磨合,多好。”

卓青微笑回望,点头。

她从老人的眼神中瞧见隐隐冷嘲似的怜悯。

即便无声,却好像依旧在对她说:到这个时候,还不死心吗,真可怜。

——可怜?

可怜什么?哪怕被蒙在鼓里,盲目感动,自作自受,可她而今已经是纪家的四太太,一脚踏上了寻常人家几代人都仰视而不可及的高台之上,她出行尊贵,纪家之外,见的都是人人谦卑,俯首帖耳,她有什么需要被可怜的?

卓青觉得好笑,嘴角的弧度愈发向上,右手虚虚从眼前一探而过,那些险些曝露人前的水光及时被憋回眼底。

她不可怜。

她绝不要被可怜。

——“阿青。”

纪司予脱下手套,冷冰冰的手指探过来,攥住她的。

起先,像刚才从小仓库出来的一路上那样,攥得紧紧,像是唯恐她跑了。

却也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松松力气,又换作轻轻的摩挲。

他低声问:“一点都不吃吗?下午还有晚宴,吃一点,垫垫肚子也好。”

卓青盯着面前那堆作一面小山的虾,没说话。

她想象着,如果是电视剧女主角,这个时候理应摔掉筷子,推翻桌椅,声嘶力竭地喊着:【你现在还在惺惺作态什么?你觉得我这两年过得快乐吗?为什么要利用我的愧疚心,为什么觉得我就只能够心安理得接受你做的一切安排然后感恩戴德?!】

可是生活毕竟不是戏剧。

理智压垮了她的肩膀,轻声告诉她,说这句话的时机不该是现在,不可以冲动,不要给人留下话柄。

“……”

于是她提起筷子,夹起一口虾肉,自己吃一口,还给纪司予碗中夹上一筷,“没事,你也吃吧。”

于是,她依旧几乎完美地扮演着纪四太太,一颦一笑,不失仪态,在下午的晚宴上,与人谈笑风生,和叶梦你来我往对招,也被白倩瑶拖着四处觅食。

人人觉得一切如常。

除了默然无话的纪司予,和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的白倩瑶。

宴会厅一角。

白大小姐一边狼吞虎咽着眼前的小碟黑森林蛋糕,一边满面担忧地看着几步远的地方,正和林氏集团董事长夫人轻笑碰杯,相谈甚欢的卓青。

不多时,四太便旋身转还,重新走到她身边。

没忘顺手给她带杯橙汁,轻声叮嘱:“瑶瑶,别吃太快,会噎着的。”

白倩瑶刚拍着胸脯给自己顺了气,一口咽下,当即眼疾手快地拉住她手。

“我是没事,可是青青,你的脸看起来惨白惨白的……”

“有吗?”

“手也冷冰冰的,看起来就不太妙,要不就是刚才你在阳台上站了好久,吹风吹感冒了?”

卓青拍拍她手背,失笑:“我那是醒酒,哪有那么容易就生病啊。”

“你可别骗我!我跟你什么关系啊,你撅撅屁股我就知道你……”

粗鄙之言。

卓青飞快捂住她嘴。

“唔、唔唔!”

好不容易挣扎着逃出魔爪,脸上倒是一眨眼换了笑面,耍赖似的,掰住人手不放。

“还是送了个大戒指,小金库出血了?别难过啊,姐有钱呢,再苦不能苦首饰,再穷不能穷青青,你想买什么戒指,你跟我说——咳,一亿八千万那种肯定买不起啦,但普通的,什么卡地亚之类的,全给你买!”

白大小姐豪气干云,用自己笨拙的方法,努力安慰着她的失意。

可卓青除了若无其事地笑笑,打趣几句笨蛋,到最后,也没有出现什么想象中抱头痛哭的诉苦情节。

其实也好理解。

寿宴结束,回老宅的路上,卓青睁着一双干涩涩的眼睛,呆望着车窗外。

人影,树影,路灯,长街。

她已经很熟悉这段路的来处与归途,恍恍惚惚,思绪却像个没长脚的飞鸟,四处游窜,起落不定地在她混乱一片的脑袋里扇动翅膀。

她想:应该要诉苦的。

可是她诉什么苦呢?

说是生活苦涩无光,可她这几年却还实在五彩缤纷,该学的都学了,该去玩的城市,想要买的衣服鞋履、化妆品、珠宝、甚至摆摆手就能拍下一栋楼,她想要的,都是那么轻而易举,信手拈来;

说是受委屈,可哪怕是冷战这两年,她依旧过着旁人无可企及的生活,回头想想,纪司予做事周到圆滑,家里但凡要是出了点什么事针对她,欧洲分部那头,也就总会那么恰巧传来点好消息,像是给她撑腰,年年寿宴、春节,他也都按时回国,明面上的面子,从来没有失过她半分——

人世间的苦,无非生老病死,饱暖饥寒。

她这样光鲜亮丽的富家太太,去诉哪门子的苦?

难道要说,纪家给了她一切,也夺走了她的尊严。

又或是说,她是因为被爱才恐惧,享受过幸福才痛苦。

她还没有到这样不知足的地步。

于是,所以。

这天过后,纪家四太太,终于还是病来如山倒,一病不起。

=

这场病来得又急又凶。

查来查去,无外乎说是正常换季之间的感冒,顶多是比普通的感冒病情更重一些,但无论用上多好的药,就是治来治去没个起色,仿佛她天生就是个多灾多病的苦命人儿,活该被折磨得更形销骨立一些似的。

为此,白倩瑶启程返回美国前,还专门过来抢着照顾了她几天。

“我就知道你是生病了吧。”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姑娘坐在床边,小声嘟囔着:“我能不知道你是什么脾气吗,你那天脸色好差你知不知道,一低眼睛我就怕你哭,又不好问,怕你更难过……你也是!受什么委屈了你又不说,是不是叶梦又刺你了?他娘的,叶家还要跟我家合作出新的流水线,臭不要脸,我立马就……!”

“好了好了,我还没死呢。”

听人越说越愤怒,卓青只得一伸手,及时把她给拉回身边。

“别急着哭我了,就一个小病,听你这么哭,我自己都以为我是得了什么不知道的癌症,只能最后再见你一——”

最后再见你一面。

话音一哽。

卓青定定看向面前哭红了眼的白倩瑶。

好半会儿,复才倏尔一笑:“瑶瑶,回美国以后,好好过日子。演戏也好,吃饭也好,都要心平气和,不要太强迫自己。”

“怎么说到我这了?……行吧,知道知道,我会好好吃饭啦,”白倩瑶一噘嘴,“又不是小孩子了,你看,我都瘦回来了好不好,你就别担心我了。”

“还有,遇见合适的人,可以多接触看看。”

“……啊?”白倩瑶愣了愣:“突然说什么这种、这种……”

卓青笑着,伸手摸摸眼前依稀还留着些圆润的小脸。

“你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胖女孩了,你又漂亮又聪明,家世也好,是我们所有人捧在手里喜欢的小公主,”她说,“你值得最好的,这不是套话,你真的值得最好的。”

白倩瑶究竟有没有把她一席话听进心里,卓青不得而知。

很快,摆在她眼前的问题,就成了:随着白大小姐离开国内,她又不愿意去住院,照顾人的差事,便彻底落在了她不怎么想天天见到的纪司予身上。

无奈没了白倩瑶当挡箭牌,不管怎么劝,他总是能有固执到反过来说服她的理由。

哪怕为着定时定点哄她吃药,天天在公司和家里两边跑,熬得满眼血丝,必须靠流水似的咖啡来振奋精神工作,也没假手于人。

那样的小心翼翼,像个做错事又不知道从何开口的孩子。

——“可是那天,奶奶是不是跟你说了很多不好的话?”

喝完药,他们也会心平气和地聊会儿天。

每每提到寿宴当天的话题,纪司予都仿佛格外谨慎,格外字斟句酌。

譬如此刻。

很多不好的话,是哪些不好的话?

他不敢主动去挑起那些关于过去的话题,只试图让她先说出“病因”,才能想办法对症下药。

但卓青的回答千篇一律,不痛不痒。

“她说我的画画得不好看,把我刺激到了。”

“……因为那副画?”

“是啊,我花了大半年心血画出来的,被贬得一文不值,是人都会被打击到吧?”

她笑着打趣:“不然你觉得我是为什么哭啊?还在老太太面前哭,我都是成年人了,也要脸的好伐。”

孩子的痛苦可以通过嚎啕大哭、撕扯发泄,最原始的生理反应来表达。

可当孩子迈过成年那一步,学会的第一课,就是让悲喜都变得不动声色,无需惊扰,哪怕是再撕心裂肺的欺骗,话到嘴边,也只是轻轻带过的无关痛痒。

他或许也听出这话里话外的敷衍与掩饰。

可即便如此。

“你不要听她胡说,那副画很漂亮,我已经让人去找了,”他抱住她,“应该很快就能找回来。”

她拍拍他背,轻笑:“但画都被我踢坏了,本来也皱巴巴的,那天奶奶把它扔进垃圾桶里,估计早就被回收了。”

“能找回来。”

纪司予说得笃定:“我找回来,然后把它修好就是了,你开心了,病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干嘛较这个劲?”

她却只更无奈。

“回收了还能变成新的纸,给人当练习本啊、草稿纸什么的,费那么大功夫找回来,就算花钱修好了,也没地方摆——我们家里都是名画,你不嫌丢人,司予,我还觉得没面子呢。”

“那就把其他的画都拆下来,只挂这一副,就只留着这一副。”

“不行!……都很贵的,你别瞎弄。”

除了满脸病气以外,她实在表现得比谁都正常——至少比在她面前任性起来就没个章法的纪少正常很多。

两相无言间,唯独拥抱收紧。

“阿青,别的画,贵就贵了,可那副画是不一样的,对不对?”

男声沉沉,只是在她耳边许诺:“我一定能找回来的,很快,很快就把那副画还给你。”

卓青苦笑:“……”

那就随便吧。

丢一幅画是丢,两幅也一样。

毕竟,在她用许多个失眠夜里无聊的时间,把一切蛛丝马迹整理好,确信老太太说的,竟然真的都一一有所对照之后,比起无休止的解释、修补、循环往复的内疚,她就已经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解决办法。

只是还需要一点点准备的时间。

为此,纪司予陪在身边的时候,她通常就那样静静坐着,躺着,吃饭的时候赏脸吃一口,要说话就陪说话,从不表现出很明显的接触。

但更多时候,总是在睡觉,一睡就是十来个小时,闭上眼的时候是天黑,睁开眼的时候还是天黑。

就因为这样不正常的生活习惯,到后来,哪怕她不再按着早早编排好的课程,定时和瑜伽师做塑形锻炼,定期去健身房运动,也不再按着营养师专门配比的瘦身餐进食,竟也在短短十来天里瘦了快十斤,一米六八的人,穿着厚实睡衣站在秤上,也不过76斤。

瘦的狠了,连私下里约见的律师,每次见她,开口第一句话,都只剩下这样很是勉强的恭维:“纪太太越来越瘦了,模特身材,模特身材!”

“陈律师。”

但她只很冷静地扶了扶墨镜,“不用在意我的样子,最好款项结清以后,马上忘了我来找过你的事——我们是签过保密协议的,手里拿着三百万事小,如果要倒赔三千万,就划不来了,你说是不是?”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律师擦了擦汗,一迭声应了她话后,悄悄把桌上的手机塞回包里。

重新拿出来的文件,早已装订完毕,白纸黑字,排版顺当。

卓青一目十行地扫过,上头事无巨细的纲目条款,都基本确认无误。

“主要是关于财产分割这一块,作为您的律师,”沉默半晌,对面倒是还基于最后的职业道德,试图再给她一点中肯的建议,“在没有婚前财产公证的前提下,我个人私下做了一点调查,不包括暂且没有对外公开的不动产和国外资金,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走,您至少能够从您先生那边分到大概十五亿人——”

“好了,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她打断对方,合上面前文件,“谢谢您,接下来的程序我会交给我丈夫处理,不麻烦您担心了。”

陈律师:“……”

倒也不再做多余的提醒。

直到目送那过分瘦弱纤细的背影渐行渐远,名震业内的大律师,这才咕咕哝哝着抱怨:这个纪太太真是奇怪,又凶又大方的。

处理过这么多离婚案,他还真没有见过像这样的顾客。

搞着搞着,把自己给搞成了净身出户。

这是卓青“大病”的第二十三天。

次日下午,纪司予接到电话,提前从公司回家。

好似还是一个多月前,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安排:请家里的佣人都被请到到外头吃大餐,空荡荡的庭院,他一路走到厨房,看见妻子辗转于灶台前,洗菜,煲汤,每一步都不慌不忙。

倒是他局促得很。

一眼瞥过餐桌上压着的文件夹,心头一跳,也就把西装外套挂上衣架这会儿的功夫,都险些被木架磕到额头。

“阿青。”

只是快步走近妻子身后,环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

“下午有没有好好吃药?之前不是说好,最近就不要做饭了,让宋嫂她们来,你好好休息。”

他愈发瘦削的下巴,轻轻搁在她颈窝。

“又不是风一吹就倒了,”她没有回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今天很丰盛哦,炖了鲫鱼汤,还做了八宝鱼和油焖笋,顺带给你拌了碗沙拉。”

“我能不能帮忙?”

她噗嗤一声,笑了,伸手作势赶人。

“你别帮倒忙就不错了,别缠着我,快去洗手,准备准备就吃饭了。”

好像什么都没变过。

她还是那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纪四太太,没有被丢掉的画,没有所谓的大病一场,没有欺骗,也没有隐瞒。

“别挑食啊,吃这个。”

“你知不知道做一道八宝鸭多费事哇,多吃点这个,来……”

“蔬菜也别忘了啊……纪司予!不能挑食!”

四少皱皱眉头,有些孩子气地一抿筷尖。

末了,还是乖乖递过去碗,接下平素最不爱吃的冬笋。

明明是看着便只能出落在偶像剧各大片场的长相,这会儿倒像是沦落成家长里短婆妈剧里的配角,还是挑食又招人厌那种事儿精,不哄好就不能好好吃饭。

但实话实说,如若来个纪氏基建的同僚在旁看一眼,估计也确实要吓得魂飞魄散。

——平素雷厉风行,不苟言笑,冷如天上月的小纪总,原来也有这样烟火气十足的时候。

“阿青,苏富比的品鉴会就在下个月月底,我想着,你生日也正好要到了,正好去完香港,我们可以飞澳大利亚一趟,你不是最想去看鳄鱼和袋鼠吗?”

“可有点太远了。”

“不远,”他笑了笑,弧度天成的双凤眼,一下弯成漂亮的微曲,“我会提前把公司的事做完,到时候有大半个月的行程空出来,等我们回国,还可以回湖州看看。”

湖州的山水,湖州的小巷,街口打银器的大叔,总是热热闹闹嚷着菜价的隔壁大婶。

那是阿青最想回去的家乡。

卓青笑:“好是好。”

顿了顿,却又轻声说:“但我有别的安排了。”

“别的……安排?”

纪司予下意识地瞥了眼桌上角落、被水杯轻轻压住的文件袋。

很快反应过来,口径便改成:“那我推掉苏富比的邀请,跟着你的行程走,没关系,阿青,你难得有兴致,我们就——”

“司予,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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