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湖蓝碧玉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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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鸾失忆，太虚宫空荡，北渊坐在书阁内难以平定心思。

往日汐鸾总是蹦蹦跳跳来为他斟茶，如今人走茶凉。只剩下回忆了。

不知不觉中北渊失神地抽出藏在袖口内的折扇，上面是他亲手画的青鸟。

世人都知他是六界玄尊，地位尊贵，活的通透，不该有七情六欲，终究，他也是被困住了。

汐鸾同子玉一起回到明幽宫的路上，子玉牵着她的手柔声问她愿不愿意再去看一次烟花。

待见她甜笑着深深点头后，子玉握紧她带她飞落凡尘。

人界烟花璀璨人山人海，子玉施法在他二人手腕设了一个仙术令他二人不会被人群挤散。

汐鸾见到这火树银花灯烛辉煌的街道惊喜地呆滞了眼睛。

她扭头对身旁子玉咯咯一笑，接着拉起他的手飞快穿梭在人流中。

二人奔跑许久，一个首饰摊位绊住汐鸾的脚步。

身旁子玉见她直勾勾盯着摊位，凑到她耳侧问她有什么喜欢的。

汐鸾手指抠在嘴角嗯了许久，半晌后伸手拿过一个湖蓝色的碧玉手镯仔细端详。

摊位老板见汐鸾拿起急忙谄媚笑着为她介绍。

“这镯子只此一只通透漂亮最是衬姑娘这如雪白肤。”

镯子拿在手里，汐鸾转身拉起子玉的手将这个镯子套在他腕上。末了，握着他的手仔细看了看后抬头一脸惊喜地问他好不好看。

子玉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这镯子戴他手上甚是是好看。

子玉望着她如花柔笑逐渐绽放，还未开口身旁传来一阵无奈干笑。

“姑娘，这镯子是女子所佩戴，给这位公子佩戴恐怕……”

老板话音未落，就瞥见子玉眼睛里射来的阵阵凶光。

如一随时可吞杀猎物的毒蛇。于此，他立即识趣儿的紧闭双唇不敢多言。

“女子佩戴吗？可是我觉得小兔仙戴上很好看啊。”汐鸾摆弄着子玉佩戴镯子的手蹙眉喃喃自语，末了，又抬头望向子玉问他觉得怎么样。

子玉低头对她笑着，抽出另只手抚了抚她额心，柔声细语对她说着，“自然是喜欢万分，汐儿选的我都喜欢。”

汐鸾听到咧嘴绽放如虹炫彩的笑脸，随即拉起他的手去向别处。

子玉从袖口掏出一锭银子重重掷到老板掌心，手拿着银子的手落在老板面前时，子玉抬眸望向他，刚刚一双温柔澈眸化为一汪夺命血水，分分钟可杀人于无形。

老板伸出的手被他的眼神吓地僵在远处。

“小兔仙，那边是什么？往水里放灯诶！”

汐鸾的欢语令子玉松下拿银子的手扭头莞尔随她跑向前。

身后老板拿着他丢下的银子，一时间觉得着冰冷白银竟如烈焰般灼手，这令他立马把银子赏给一旁的乞丐，末了收拾东西回家。

子玉拉着汐鸾的手二人一同到了放河灯的地方，看着湖里花灯缭绕，汐鸾惊喜地伸手去拨弄。

子玉抽出手拉紧她，另只手为她讨来一盏河灯要她放。

汐鸾喜滋滋接过后伸长脖子看了看周围人的模样，随即也学着她们的模样合十嘟囔几句，末了伸手将花灯抛出去好远。

看到花灯随水远处，汐鸾转身拉着子玉告知他刚才自己的愿望。

“小兔仙小兔仙，你知道我刚刚许的什么愿望吗？我希望以后都要和小兔仙一起来看花灯。”

话音传到子玉耳中，他忍不住笑起来，伸出一根手指在她嘴角闭了个禁声，凑到她耳旁低声告诉她要保密否则就不灵啦。

汐鸾听到立马伸手捂紧嘴巴用力摇摇头。

子玉笑着伸手将她捂嘴巴的手轻轻拉下后站在她对面对她承诺道：“汐儿，我答应你，每一次花灯都会陪你一起看。”

对面汐鸾嘴角轻起憨憨眯笑。

汐鸾婚期已经商定，苍禾就有得忙了，不过他倒乐在其中。

白檀帮他整理过后见成之来寻她，于此，她便同成之一起出门走走。

二人一起牵手漫步在三危山的小径内。

“汐儿马上就要成亲了，但她现在记不得一切，我真怕她忆起来种种时，会伤心。”

成之握紧她的手与她并排走着，扭头望向白檀轻蹙的眉眼轻柔安慰她。

“即便汐鸾忆起，过不了多久，玄尊可能就会入混沌，到时她恐怕会更伤心。”

白檀听到他的话抿唇沉默不语。

她亲妹妹般的汐鸾奈何情缘之事如此波折，爱上不该爱的，恐她会痛苦。

白檀的伤心低落的样子落入成之眼中，他伸手拉紧白檀，认真望着她：“檀儿，玄尊他无情无爱是六界共知，汐鸾就是没有失忆她也在太虚宫待不了多久，与其如此，倒不如为她保留现在的欣喜，等她记忆起过往那时我们再做打算。”

白檀闻声点点头，随他一起继续往前走。

烟花璀璨，汐鸾盯看着如痴如醉，身旁子玉望着她抿唇柔笑。

烟花结束后汐鸾也困倦了，子玉便带她折回明幽宫。

汐鸾闭眸躺在软榻上，滚动几下眼眸后又睁开直直盯着子玉。

子玉坐到她身旁替她把露在外面的手放进软被内，转眸柔声告诉她别怕。

“小兔仙？”

子玉望着汐鸾的眼睛弯成弦月状，鼻间轻轻嗯了一声询问她怎么了。

“我们是要成亲了吗？”

子玉笑出声对她点点头，“对呀，汐儿想要嫁给小兔仙吗？”

话音未落，汐鸾咯咯笑着点头。

“想，我想一直和小兔仙在一起。”

子玉轻轻替她理过松散的薄被，扭过头柔爱地望向她。

“那我们成亲后也会像凡界夫妻一样有孩子吗？”

子玉听到忍俊不禁，柔声问她从哪里看到的。

汐鸾歪头仔细想了想扭过头望向子玉严肃道：“今日我在凡界放花灯时，听到身旁的姑娘说要快些为她夫君生一个孩子。”

子玉轻轻笑了几声，低眸望着她道：“那我们等成亲后再说好吗？今日汐儿要先乖乖睡觉，明早醒来就会有馄饨吃了。”

汐鸾听到兴奋地嗯了几声，末了，闭眼昏睡过去。

子玉盯着她睡觉时娇憨的模样嘴角一直浅浅勾着舒缓笑容。

凡尘的夜消散很快，第二日夜也很快来临。

“诶，卖首饰的老李今日怎么没来？”

做花灯的男子张口问向一旁提灯笼叫卖的伙计。

伙计闻声对他闭了个禁声，压低声音告诉他：“老李今天一早被发现上吊自杀了，身上被他自己戳了许多血窟窿，屋内鲜血满地，老远就闻到血腥味。大过年的你说多晦气。”

伙计低声描述令男子猛地一激灵，想想就知道多可怕。过了会儿，他停下手里的活扭头望向伙计说老李昨日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自杀了。

“听说是失心疯，昨晚突然发作，拦都拦不住。”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啧啧唏嘘声。

汐鸾成婚之事由苍禾张罗着，一夜功夫传遍六界。

离洛在青丘听到心中一紧，她不知该是开心还是失落。

子玉寻得心上人她自然是无比欣喜，但转眼想到自己心中犹如刀割般疼痛难忍。

祁羽门口瞧见他走来轻轻坐在离洛身旁。

离洛见他走来急忙掩下心头难舒的悲痛之感，转而一脸高兴。

“汐鸾终于也要嫁人了，早知依照玄尊的本性就不会娶她的，现在这样挺好。”

离洛欢喜地倒杯水，继而又扭头望向祁羽认真道：“汐鸾的大婚之日，我要去三危阁，你去不去？”

“去。”祁羽笑逐颜开。

离洛听到嗯了一声后便低头继续饮水默了声。

天界内苍禾要邀请的仙君不少，太虚宫自然也知晓汐鸾要成婚。

“唉，我这红娘也救不了啊。”

泊兆叼着一根仙草在亭子内摇摇晃晃哀怨叹息。

玄尊好面子，汐鸾心思单纯，他不开口人家就不知道。

玄尊终究还是要做那个合与自然，心无七情的神仙。

泊兆在屋外哀叹，他的话已传到北渊耳中。

他这几日都在为汐鸾寻找灵药，找来找去没有半分收获。

不知子玉所下的毒是什么，也没有证据确定毒药是子玉所为，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数十万年来这个北渊第一次觉得他这个神仙当的失败，也是第一次如今焦急。

第二日一早，离洛便从青丘跑向明幽宫，推开门见汐鸾正在吃早饭她便欢喜跑上前。

到了汐鸾身旁，离洛先对子玉恭喜几分，末了伸手拉起汐鸾告诉她要带她去一个好地方算是贺礼。

被离洛一拉，汐鸾脸色有些惊恐，随即她立马望向子玉。

子玉起身走到离洛身旁随手将汐鸾扶起身告诉她离洛的身份。

离洛望着面前甚至不甚清晰的汐鸾疑惑不解，扭过看向耐心同她解释的子玉心中倒多了几分酸楚。

子玉为汐鸾解释过后便起身望着离洛道：“汐儿受伤不记得许多事，仙子说话时尽量避免要她回忆起过去，因为那些对她来说是陌生的，会让她害怕的。”

柔声细语令离洛木讷的点点头，越过子玉望向汐鸾之时，见她以对自己欢喜许多就也放松心情说要带她出去走走。

子玉听到对离洛交待了一些细节后便同意她带汐鸾出去。

离洛闻声伸出手拉起汐鸾的，二人一同跑出明幽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