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红楼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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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没有动过几筷？”

“是啊，奶奶每个月的月事这几天都不好过。这太医也看过了，京城同仁堂最有名的妇科大夫也来看过了。吃的药也不少，就是没有丝毫起色的样子。”

“大夫说了是体质的原因，以后生下哥儿，坐月子的时候好好调理方可有所改善。”

平儿和贵儿，宁儿一起用饭，吃的是王熙凤中午剩下的饭菜。虽然说是王熙凤吃剩下的菜肴，但是绝对干净。因为贾家主子吃饭都是有两双筷子的。

“奶奶嫁给二爷也已经有三年多了，子嗣上面的压力不小。每次奶奶的月事到了，心情都不会太好。”

月事来了就代表着没有怀上孩子，王熙凤心情能好才怪。

宁儿的话说完之后，贵儿的脸色就有些奇怪。

“贵儿姐姐，你怎么了？脸色不好可是哪里不舒服？”宁儿一脸关心的问。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我吃饱了，你们慢用。”贵儿放下筷子，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肯定不好。”宁儿低声嘀咕了一句。

要是寻常人可能听不清楚，但是平儿却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她对她们之间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也搞不懂，不过是一个风流好色花心的贾琏。怎么这么多丫鬟就盯着他不放。

想想原著中的贾宝玉，那是比唐僧还受欢迎。

很快平儿就知道为什么贵儿心情会不好，宁儿会说话酸溜溜的。

因为府中的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对琏二爷的子嗣做出了一番关心。

起先是邢夫人着急抱孙子，对王熙凤霸着贾琏有些微词。不管怎么样，邢夫人都是王熙凤名义上的正经婆婆。再加上贾赦这边也希望能够早日抱到孙子。

邢夫人就更加有恃无恐，王熙凤倒是想找王夫人求救。但是婆婆催生，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是贾母听到了也是站在邢夫人那一边。王夫人再是姑妈也无法插手大房想要孙子这件事情。

于是王熙凤身上的压力就特别的大，在这个时代，一个好女人好媳妇的标准不是你多擅长管家。而是能生，能为夫家延绵子嗣。

像王熙凤这样三年没有生出一男半女。还霸着丈夫不让纳妾的。绝对是放到哪里都是被讨伐的对象。

王熙凤再是铁娘子，也受不住了。相比较于让婆婆塞一个丫头过来。王熙凤更会选择从自己的陪嫁丫鬟中提拔一个人。

知根知底不说而且卖身契还在她手中，以后处理起来也极为方便。王熙凤的四个陪嫁丫头，富儿和贵儿都跟着王熙凤从金陵老家过来的。

不单单是她们两个自己，而是全家的卖身契都在王熙凤手上。王熙凤要选择送丫头给贾琏。富儿和贵儿优先入选那是理所应当的事。

只是让人惊讶的是，王熙凤选择了容貌更加漂亮的富儿。而不是乖巧懂事贵儿。

王熙凤给富儿开了脸，贾琏自然是十分满意。他眼馋王熙凤身边几个漂亮丫头已经很久了。富儿又是其中一个最漂亮的，高兴的贾琏对王熙凤都满意几分。

当然这几分满意完全没有阻挡他去富儿房中睡的意图。

“奶奶。”平儿不知道王熙凤为什么会在今天点名要她陪着。平儿看着坐在榻上盯着红色的烛火发呆的王熙凤。莫名觉得有些悲伤。

“平儿，你说这天下的男人是不是都如此冷心冷肺。”王熙凤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里面透出的冰凉却让平儿不住颤栗了一下。

“姑娘，天色不早了，让奴婢服侍您休息吧。这天底下没有谁离不得谁。日后姑娘多为自己着想便好喽。”那种为了贾家把自己的嫁妆银子都填进去的傻事也不知道王熙凤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是怎么做出来的。

“多为自己考虑嘛？平儿，我们主仆几人中，也许你是活的最明白的。你说的没错，离了他琏二，我王熙凤还活不下去不成。”

从那天之后，王熙凤就更加抓紧了手中的管家之权。就是对贾琏和富儿之间的勾勾搭搭，眉来眼去也不放在眼里了。

平儿：“……”

虽说王熙凤一心搞事业，不沉迷于情情爱爱这一点她很佩服。但这个事业选的也太差劲了一些。

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句话放在贾琏身上真是万般合适。

刚开始的时候，贾琏和富儿那真是如胶似漆。让一旁的贵儿和宁儿脸上的嫉妒掩都掩饰不掉。但是等到那股新鲜劲过去了，贾琏对富儿也就那样了。

富儿再漂亮也不过是个丫鬟，在气质和其他方面都无法和王熙凤相比。要是王熙凤吃醋拦着贾琏和富儿相处，贾琏对富儿的兴趣也许能够持续的长一点。

因为得到的太容易，所以不会珍惜。不过短短两个月，贾琏就又和以前一样流连于秦楼楚馆。和不知名的寡妇小媳妇偷偷来往。

富儿心气高，看贾琏宁愿出去找那些低贱的女人寻欢作乐也不愿意陪着她。心里自然是十分的气愤，她又不会掩饰情绪就和贾琏多有口角争执。

贾琏虽然在贾府没有贾宝玉受宠，但也是一个少爷。而且还是嫡长孙。王熙凤是王家的女儿，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平常他多有忍让。但是富儿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妾室。

一个妾室还想学着主母爬到自家爷头上，贾琏自然是狠狠地教训了她一顿。

王熙凤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富儿。

“这也是你自作自受，咱们家这个爷是什么样的人品，这几年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你们想做这通房姨娘，我也不拦着。只是既然成了爷的通房，那就要按照规矩来。富儿这个名字你也改了吧，我记得你娘家姓郑，日后正院这边就叫郑姑娘。”

“是，奶奶。”平儿率先响应王熙凤的话。

“你这丫头。”那个晚上之后，王熙凤对平儿愈加倚重。她算是看出来了，另外三个丫头都有给琏二做小的意向。只有平儿一直都避着琏二。

祖母的眼光确实比她们这些小辈好了不知道多少。另外三个小蹄子想做通房姨娘，若是从前她会恨不得把她们全都乱棍打出去。

但是平儿说的也对，琏二是什么样的性子，就算她打发了无数个。也会有其他女人前仆后继。等到邢夫人插手，还不如自己主动一些。起码能够掌握主动权，还能挣一个好名声。

而且现在看到富儿的这样子，让她原本十分憋屈的心情好了很多。她现在只缺一个儿子，有了儿子琏二就什么都不是了。

“原本我想着以郑姑娘的容貌，大概能够留住二爷的心。可惜大概是郑姑娘的性子不怎么讨喜。罢了，看在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这次就不罚你与二爷没大没小这件事情了。”

“郑姑娘无法得到二爷的欢心，贵儿你性子温和，善解人意。想来能够把住二爷的心，让他少去外面那些肮脏的地方。你和宁儿都是我的陪嫁，我们也好歹主仆一场。”

“你们若是有伺候二爷的心思，那我这儿也给你们开脸。”

“奶奶……”

“你们先把我的话听完，这段时间太太们十分关注二爷的子嗣问题，也是我没用，无法给二爷生下儿子。这样下去大太太恐怕要给二爷塞人了。”

“大太太看我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要是让她塞几个人过来，那咱们的日子也就不用过了。”

经过王熙凤的‘推心置腹’，第二天贵儿和宁儿就成了方姑娘和宁姑娘。

王熙凤一口气给了贾琏三个通房丫头，这么贤惠大度的行为让贾母和王夫人再三夸赞。

“我就说你们王家的女儿绝对是贤惠大度的，你这个媒保的好。”

“都是老太太眼光好，凤哥儿能嫁入贾家，那是天大的福份。”

贾母和王夫人互相夸赞对方，一对婆媳看上去关系实在是亲密友好的很。

“只是怎么三个都是上不得台面的通房丫头，不提几个姨娘上来。”坐在一边的邢夫人，脸上的表情却不怎么好。

她还想着今天趁着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让王熙凤带两个丫鬟回去。现在王熙凤一口气提上来三个通房丫头。她要是再给两个恐怕老太太这边不会允许。

“回大太太的话，媳妇身边的几个陪嫁丫鬟各有特点。但是给二爷纳妾是为了子嗣传承，所以儿媳想着要是有人怀上了孩子，然后再提为姨娘这样对孩子来说更体面一些。”

王熙凤早已想好了应对的说辞，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

“凤丫头说的对，这才是当家主母该有的规矩体统。你这个做婆婆的可要记住，咱们贾家看重的是嫡出。嫡庶有别，规矩绝对不能乱。”

“是，老太太。”邢夫人嘴上答应的干脆，但在心中却不住的翻白眼。也不知道是哪个偏心幼子。让二房住在嫡长子才能住的荣禧堂。长幼不分，还有脸来教训她。

王熙凤说的话很快就在贾府流传开来，贾家的下人们都在猜测哪位姑娘能够晋升为姨娘。

大家都看出了老太太，太太们对琏二爷子嗣的重视。有些心大的丫鬟就想着母凭子贵。

一时间贾琏身边想要攀高枝的丫鬟源源不绝。一开始王熙凤还担心有人珠胎暗结生下庶长子，以后威胁她儿子的地位。

但是和贾琏有首尾的丫鬟不少，却没有人怀上孩子。

平儿想到原著中和贾琏成婚十几年，王熙凤也就怀过两胎，一胎就是巧姐儿，另外一胎却是流掉了。

作为贾琏的妾室，平儿从来没有怀孕过。

贾琏在外面有多少粉头，恐怕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可除了一个尤二姐再也没有人有过子嗣的消息。

在原著中贾琏一直处在无子的状态，她不相信如果真有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会不抱着孩子来找他要名分。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女人通通都没有怀过孩子，至于尤二姐，她可是和贾珍贾蓉都有着不明不白的关系。

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这些女人中之所以只有王熙凤怀过孩子，可能与她出身富贵，从小身体被保养的很好有关。

像贾琏这样的花花公子，恐怕十三四岁就可能已经有女人了。这么早有性行为，对男子的身体有多大的影响？

所以平儿得出的结论就是，贾琏在生育方面有障碍。

这样的结论平儿自然是不可能直接和王熙凤说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贾琏和丫鬟的风流韵事传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广。

平儿装作不经意间的提醒一句王熙凤。果然王熙凤就开始重视起来。她现在还没有儿子呢，要是贾琏不能生，那她不就没有指望了吗。

“奶奶，这几日奴婢看您心神不属的样子，是出了什么事吗？”

“平儿，你说琏二在外面和这么多女人不清不楚，可却没有任何子嗣消息传出。会不会……”

“奶奶的意思是问题出在二爷身上？”平儿弯腰小声的问了一句：“那可怎么办？奶奶还没有怀上哥儿呢。”

王熙凤听到平儿完全从她的立场考虑问题，心里十分满意。

“我这也是猜测，也许是我猜错了，只是缘分没有到？毕竟府里还是有太医会来诊平安脉的。”王熙凤像是自己在说服自己，毕竟要是一辈子都不能做母亲，对一个女人来说也太过残忍了。

“奶奶，那些太医都是老油条一样的人物。谁知道他是不是怕麻烦故意不说。你还是找个信得过的大夫给二爷看看，好让您自己安心。”

“可是用什么借口让你二爷同意？”总不能直接和琏二说我怀疑你生不出孩子，现在去看看大夫。

“额！”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

“事关子嗣有条件我们得办，没条件我们就创造条件去办。其他先不担心，奶奶可有信得过的大夫。”

“大夫？平儿，你可记得跟在祖母身边的王嬷嬷？”

“奴婢自然是记得的，当初奴婢认字还去请教过王嬷嬷。”

“我曾经听祖母说过，王嬷嬷的医术不比太医差。若是能够让她来给二爷把脉，做到无声无息就简单很多了。”

“没想到王嬷嬷还会医术，从来没有听其他人说起过。”

“当初我也是看她给祖母把脉配药，才知道的。”

“奶奶，既然王嬷嬷这么厉害，那何不让她来奶奶身边，给奶奶调养调养身子也好，毕竟子嗣是夫妻双方的事情。”

王熙凤听了十分意动，要是能够通过只调养她的身子让她有孕。那她以后就不必担心琏二在外面弄出一大堆下贱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