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仇恨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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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陛下，一切均以安排妥当。”拉瓦向萧黎禀报着。

“哦。”萧黎并没有心思细听这些，淡淡的回应着。

刚刚迎接了胜利的她，并没有急于享用属于皇帝的正宫，而是回到了她母亲久居的冷宫。冬去春来之际，丝毫没有给冷宫带来一丝热气，萧黎白净的面颊竟露出一丝青白色，与一头乌黑的鬘发形成强烈的对比，增添了几分苍白和黯然。

萧黎坐在冷宫深处的季荷亭中，亭中新置了梨花红木桌，桌上摆着新醅的酒，用小火温着，不时发出悦耳的“咚咚”声。

“需要属下取一些下酒菜吗？”拉瓦试探着询问。

“不必了。本宫没有喝酒。”萧黎淡淡的拒绝着。

拉瓦看着萧黎苍白的面颊，几次想开口，却欲言又止。公主她，并不喜欢别人的同情与怜悯。那些对于骄傲的公主，怕是最大的侮辱吧！

“拉瓦，今夜去青石地牢。”萧黎吩咐后，拿起酒盏，猛地饮了一盏。她苍白的面颊渐渐的多了几分血色，也不知是因为小火氤氲的几丝热气还是因为酒。

“是，陛下。”拉瓦望着萧黎清冷的眼神，指尖竟然一抖。

那绝不是登高问鼎后的喜悦，那是地狱里燃烧的红莲般的仇恨！

陛下是吗？就在今天，在接受群臣跪拜后，萧黎成为了日煚国至高无上的王，拥有了无上的权利。时至今日，她终于有了复仇的权利，内心里熊熊燃起的仇恨之火，早已难以抑制！云德妃，也该让你品尝品尝多年前你亲手酿制的苦酒！母亲，你的仇，你的苦，绝对不会白受！

萧黎又饮了一盏酒，本来略显迷离的双眼越来越清明，她看向了一池枯败的季荷。池水已然消融，枯败的荷叶经不起池水的洗刷，显得更加的溃败与颓废。

“告诉子叶，待云雍进宫后，就安排在此处。”萧黎平静的吩咐着，眼眸中不见丝毫的情绪。然而拉瓦知道，那平静如水的眼眸下，是何等的波涛汹涌。

“是。”

“我们走吧。”萧黎收起眼中最后几丝留恋，决绝的离开了。

“是。”拉瓦重新隐在了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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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瓦刚陪萧黎走进青石地牢，阴冷的气息迎面而来，仿佛想起了某些不快的记忆，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青石地牢，是皇宫中的秘境，是帝王铲除和关押异己的地方。整个地牢由七尺厚的青石堆砌而成，任你是武功多高强，智谋多厉害，也无法逃脱。有多少举世闻名的谋士在这里终老，有多少不得帝王信任的武将在这里迫害致死……

拉瓦难以控制的握紧了左手中的剑柄，隐隐可见青筋蹦起。

萧黎一步步的向下走去，冰冷的指尖泛起道道冷光，火光映在脸上，惨白的脸同样泛着清冷，神色一片木然。

“是，陛下。”

萧黎微一蹙眉，续道，“我不喜欢你叫我陛下，还是唤我公主吧。”

“是，公主。”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你先出去吧。”萧黎说完，毫不停歇的向前走去。

“……”拉瓦默不作声，只是坚定的跟上了萧黎，火把的光芒同样照红了他的面颊，几丝迷人的刘海下垂，遮住了眼眸，让人看不清神色。

感觉到拉瓦未走，萧黎并没有回头，顿了一下，又向下走去。

阶梯的尽头早有人等候，两个大汉杵在一边，一胖一瘦，低垂下首，见萧黎到来，口称“陛下万福金安。”身后的一群人呼啦啦的跟着跪了一片。

“平身吧。”萧黎淡淡的开口。

“谢陛下。”

“他们可还好？”

“一切稳妥，请陛下放心。”

萧黎问的自然是云德妃和柳彦之，除此之外，地牢里还关押着云德妃多年培养的心腹。至于小皇子，毕竟是名义上的皇室，自然不会在这，再说，关押一个傻子……又有什么意思！

“朕唤你们前来，是听说你们技艺非凡，希望你们不要令朕失望。”萧黎阴沉的嗓音在空荡的地牢里作响，让人仿佛置身于无风而寒冷彻骨的夜，从心底里发寒。

“小人惶恐……定不让陛下失望。”瘦小的男子本还想说些自贬自谦之词，看了看萧黎的脸色，立时变了口风，信誓旦旦的保证。

“是，我等必会让陛下满意……”胖子不甘其后，看着萧黎撇他一眼的神色，“嘿嘿”干笑了两声。

虽然长得一胖一瘦，他们都姓孙，而且是亲哥俩。孙氏兄弟虽然其貌不扬，却凭借过人的逼供手段，闻名于囚徒之间，令人谈之色变，人称“活阎王”。因为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到他们手中的人，除非两兄弟乐意，否则你是绝对死不成的，只能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那就不需再等，直接去青石四号吧。”萧黎低垂下头，重新戴上斗篷，将自己隐藏在黑色的斗篷中。

“是，陛下。且容我兄弟二人做些准备。”胖子抢先答道。

“速去速回，朕先去青石四号。”

两人连连称是，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