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大仇得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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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青石四号，拉瓦才发现这里并不是一个小小的囚室，更像一个宽广的圆形大厅。周围全是厚厚的青石堆砌，青石被打磨的十分光滑，泛着幽绿色的光。

看到正中央十字架上牢牢绑着的黑衣男子，拉瓦瞳孔一缩，随即缓步跟上萧黎。

曾几何时，他也被这样绑在十字架上，黝黑的皮鞭急风暴雨般打在他的身上，一次次被人踢到在地……即使自己这样也无所谓，但一次次的看着自己的部下在一个个十字架上，如同血色的莲，绽放，然后枯萎……不过是想要自己屈服，想多要一条忠心的狗罢了！可那是灭国屠城的仇敌，又焉能降他！痛苦和挣扎中，终于，“主人”的耐心尽了，他成为了一颗废子————右手筋被挑。后来，就是与公主的相遇……

渐渐登上高台，萧黎俯视着下面那个即便全身被缚，依然高昂着头的男子，淡淡的笑了，如春风拂面，细查之下，又夹杂着血腥的气息，更加寒人心魄。

“将她带来吧。”萧黎幽幽的声音响起，平静的像如镜的湖面，不起丝毫的波澜。

“是。”

不多时，一身囚衣的云德妃就被带了进来。只见云德妃头发披散着，混着草芥，衣衫凌乱不整，面颊泥泽不堪，口中喃喃自语，不知所云。

萧黎冷笑一声，走近临近栏杆处，手拄栏杆，灼灼的向下俯视。

云德妃被固定在与正中央很近的一个十字架上，与正中央的黑衣男子遥相对视。

看到云德妃的那一刻，原本如同雕塑木偶的男子终于有了动静。

指尖微颤，男子挣扎着，唤了一声，“阿云！”原本静如秋水般的眼眸中泛起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样的惊涛。

云德妃的脸被凌乱的头发遮住，听到男子的呼喊，竟然抬起头，看向男子，“呵呵”傻笑两声。

男子一惊，眼眸中几种情绪交织，痛惜，悔恨，自责，怜悯……如同交响的乐章谱写成曲，“阿云！阿云！”他急迫的大声呼喊，拼命向前挣着，铁链“铮铮”作响。

“不用叫了！她，疯了！”萧黎残忍的宣告着。

男子猛地停止挣扎，抬头望去。

“你，你逼疯了她！你这个毒妇！”

“没想到堂堂柳氏子弟也这般无能！”比起柳彦之撕心裂肺的怒叱，萧黎只是淡淡的讥讽。

“真可惜！连她都懂得道理你竟然不懂……”萧黎轻叹一声，看向云德妃，“是吗？云德妃娘娘？”

女子似是毫无反应，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绣花鞋，嘴中念念有词，毫不理会萧黎。

萧黎不以为意，嘴角咧成弧度，“那么就开始吧。”看看在你心爱的男人受刑时，你还是否能够装疯卖傻！复仇之机就在眼前，萧黎也急迫起来。

“遵命。”孙氏兄弟早已带好各式器材。

将柳彦之从十字架上放下，胖子熟练的将他固定在一个床型木板上，板上钉着牛皮小铐，轻轻一扣，人便被牢牢的铐在上面。

“老二，”胖子叫了一声。

瘦子手中立时出现了一把小刀，轻轻一挥，上下一动，柳彦之的青衫尽退，宛如祭台上的羔羊，瘦子反复摩挲着他腹部的肌肉，发出“啧啧”的赞叹。

男子仿佛不适，扭捏着动了几下，挣扎微不可见。

“哥，除了他的药性吧，那东西影响敏感度。”瘦子叫嚷着。

“殿下若想报仇就找柳某一人足矣，该不会无聊到欺辱一个疯子吧！”

“……”萧黎并不出声，看着男子眼中隐藏的焦虑与不安，默默欣赏。

孙大狠狠的敲了一下男子的腹部，将男子想继续说的话打断，看了萧黎一眼后，转头对瘦子叫嚷，“开始吧！”

“啊—————不！不！”早时一言不发的云德妃突然大叫起来。

也就在这时，萧黎笑了，无声无息，极尽优雅。

“不！不要这样对他！你母亲是我害死的！你要报仇就找我吧！找我啊！”云德妃眼中的木然尽失，一脸焦虑与急迫。

“娘娘不装疯卖傻了？”

“阿云？！”

两人同时开口，一个早有所料，一个惊异犹疑。

“早知道瞒不过你……”云德妃涩然开口。

萧黎怎会不知！即使事情败露，成王败寇，大殿之上，云德妃也不至于疯掉，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装疯！如果她疯了，自己就会不屑折磨一个疯子，极有可能大怒之下将她处死，她和柳彦之两人到可以做对亡命鸳鸯了！想的真好，不愧是多年在宫中打拼的人精！

萧黎心中冷笑，面上纹丝不动。

“你母亲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生了你这贱人！要不然她也不必死！”云德妃开口辱骂着，“知道吗？呵呵！你那个小情人……”

“住口！”那是萧黎最忌讳的往事！

“娘娘好计谋！不过萧黎也不是以前那个青涩的小丫头了，有些话，有些事，娘娘不试为妙！”就算知道那是计谋，她还是被激怒了，虽然只是刹那。

“你们还等什么！”

孙大孙二领命，薄如蝉翼的小刀向柳彦之的手腕挥去，一人一只。

“知道那是什么吗？”萧黎看着云德妃，嫣然而笑，续道，“那是孙氏兄弟的拿手绝活，把四肢的筋抽出来，肌肉、肌肤不会有丝毫损坏……哦，当然除了开口的那一刀！那只是第一步，然后，再在里面顺便加点东西…，比如蝎子……”

“够了！别再说了！别再说了！”云德妃泪珠涟涟，几经哽咽。

“怎么，娘娘这就受不了了？那萧黎就不说了，娘娘自己看更好！”

“阿云，别哭！”正在被抽筋的男子拼劲力气，勉强吐出。

“彦之！彦之！你……我……公主，不！求求您！一切都是我的错！您饶了他吧！饶了他吧！你倒是折磨我啊！”

“折磨你？现在不是吗？再说，萧黎已经答应父皇，不会杀你，萧黎也盼望着娘娘长命百岁呢！娘娘也是成大事的人，怎么这点就受不了了呢？当年拜您所赐，萧黎可是……”

萧黎停住不说，“孙大，这就是你向本宫保证的吗？”

孙大闻言一抖，手上的小刀挫了挫，用眼神示意孙二，孙二用与小刀差不多的钢针猛地扎在男子的筋上。男子再也忍耐不住，痛呼起来，药劲已过，他浑身痉挛着，挣扎着，却被牛皮筋牢牢铐住，挣扎不得。

云德妃不再言语，看向了受刑的男子，哀婉凄绝，似有千言万语，欲语还休。

萧黎望着这个她憎恨无比的女子，此时的她不再像深宫中高贵的牡丹，反倒像道路旁柔弱的小草……像刑台上的母亲，一样的哀婉凄绝……她仿佛看到了那时的母亲，对自己做临终的叮嘱，一样的欲语还休……

胸口一痛，萧黎几乎喘不过气来。是您不希望我这么做吗？

是啊，您那么良善的人，怎么会忍心见得血腥呢！只是，只是，这个世界，终究是容不下太过善良的人，容不得仁慈！我也早已不再是您怀中的天真孩童了……

刀、斧、柄、铲……渐渐的，男子脸上血色尽失，时断时续的□□声响满一室。

萧黎默默的看着，心尖依然澎湃，唇边荡起一丝苦笑，随即化成狠厉。

“娘娘痛苦吗？想解脱吗？”

云德妃闻言抬头，眼中布满了怀疑、震惊、不安……

“娘娘不想解脱吗？那就一直看着吧！萧黎陪你！”

“你到底想怎么样！？”云德妃歇斯底里的哭喊。

“很简单，你杀了他，亲手杀了他！不然他就一直这么活着，你选吧！”

“啊————”云德妃晃着双臂，在十字架上挣扎着惨叫。

萧黎注视着几近崩溃的云德妃，平静的的说，“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你下不了手，他会被活活拆散。”

“你赢了！你赢了！把刀给我！给我！”最后一句，云德妃拼劲力气的叫喊在室内回响，幽然凄惨。

“把刀给她。你们退下。”

“是。”孙大孙二虽然领命，却显得依依不舍。

云德妃被孙二从十字架上放下，活动活动手筋，颤抖抖的从孙二手中接过刀。

看着泛着冷光的刀，上面还沾染着男子的血液，云德妃拳进拳头，猛地一挥刀，准确的将刀插入孙二的心脏。

孙二立时倒地，眼中写满不可置信。

“公主不会吝惜一条狗吧？”云德妃边走边说。

“你这个疯婆子，我杀了你！”孙大渐渐反应过来，拿着刀直奔云德妃。

“拦住他！”

萧黎怎会让这点小事阻扰了她的复仇大计。

云德妃一步步走向她心爱的男子，看到男子无力的躺在台子上，手脚筋乱，曾经俊秀的脸上擎着豆大的汗珠……男子紧咬下唇，拼命将□□声压住。

“彦之，你很快就解脱了！我们再也不想别的，再也没有别的！”云德妃轻声呢喃，双手握刀，顺势就要一送。

男子早已陷入昏迷，半昏半醒间，呢喃了一声“阿云……”

云德妃双手一抖，刀霎时落地。

萧黎眼中极尽复杂，“看来娘娘和萧黎不同，下不去手呢！孙大，人交给你了，明天回报。”萧黎走下楼梯，经过男子身边，她附耳悄然而道，然后大步离开。

这只是开始，早晚我会灭了星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