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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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爹一句话成功将萧逸杰的笑容僵在脸上：“苏伯伯能给我留点面子不？”

苏老爹夹起一筷子菜塞进嘴里，抬眼瞅他：“你啥时候有‘面子’这东西了？”

一句话怼的萧逸杰哑了火，半响才挤出一句：“果然是两父女，怼起人来都这么的凶狠。”说着还一脸哀怨的看向默不出声看笑话的韩慎：“说好的兄弟呢？说好的有难同当呢？你就这样看着兄弟被欺负？”

韩慎抬起头一脸不解地望着他：“谁欺负你了？父亲说的全是事实，难道说真话就是欺负你？”

萧逸杰伸出手指指着韩慎，视线在三人脸上一一扫过，悲愤道：“你们全家都欺负我，呜呜呜——我好可怜啊！呜呜呜——”

“好了，别耍宝了，赶快吃饭，菜都凉了。”苏玥拿筷子敲敲他的碗：“话说回来，不是才刚送过点心，怎么就吃完了？如果我没记错，前天中午才送的吧，四种点心，每种八个，总共三十二个点心，我还担心送太多，你们吃不完会坏掉。”转头看向韩慎：“学堂的饭菜不够吃？”

韩慎停下筷子，扫了眼正给他拼命使眼色的萧逸杰，淡定道：“够吃。他每餐吃三碗饭。”停顿一瞬，又补充一句：“每样点心我只吃了一个。”言下之意，其他都是萧逸杰吃的。

兄弟果然靠不住。萧逸杰讪笑着道：“张嫂做的点心太好吃，每天不吃点就觉得不踏实。”

“什么不踏实，我看你这就是馋的。”苏老爹一针见血。

苏玥抿嘴轻笑，她让张嫂做的点心都低糖少油，多吃点倒是无所谓：“如果你真这么爱吃点心，每餐就少吃一碗饭，不然你的脸真有可能变成烧饼。”

“好，都听咱妹的。从明个儿开始，我每餐只吃两碗饭。”萧逸杰答应得无比爽快。

饭桌撤下，张嫂端上今天的饭后甜点：杏仁鲜奶炖燕窝。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奶香味，萧逸杰急不可耐地拿起勺子，看着勺子里的燕窝，忍不住感叹：“这燕窝品质不错啊。”

“于夫人送来的谢礼。”苏玥随口道。

萧逸杰抬头：“于夫人，哪个于夫人？”心中一动：“于知府的夫人？”

苏玥只知道于夫人应该是官家太太，至于是不是知府夫人，她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是知道的：“她儿子叫于彦彬，好像还是你们的同窗。”

“果然是知府夫人，在这荆州能送得起极品燕窝，又姓于的，只可能是于知府家。”萧逸杰洋洋得意自己一猜即中。

“为什么送这么重的礼？”韩慎蹙起眉，难道是诊金？怎么又成了谢礼，难道还有什么他不知道事？

“哦，是这样的……”苏玥简单的把路上遇见于夫人的事说了一遍，既然开了头也就把上门求诊的事也一并说了。

“你用桃花笺写了药膳食谱。”听完她的叙述，韩慎开始怀疑她用桃花笺写食谱的目的。

这人果然敏锐，用桃花笺写食谱是苏玥有意为之，她要找个人合作做宣纸和信笺的生意，让苏玥选定于夫人是因为苏老爹的态度。能让苏老爹如此恭敬的人品性不会差，不然入不了苏老爹的眼。

而且她治好了于彦彬的病，对于家有恩，在合作上于夫人必定不会让她吃亏。可以说，方方面面苏玥都算计到了。

至于说，于夫人拿到桃花笺后会不会起心思，苏玥一点都不担心，只要不是傻的，都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巨大商机。鱼饵已经放好，就等大鱼上钩。

作为生意人的萧逸杰立刻想明白了苏玥的算计，竖起大拇指：“好计谋。”于知府为官清廉，为人清正，于夫人出自将门，行事磊落。再加上于夫人娘家的势力，于家确实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作为合作伙伴，苏玥好就是他好，于是点头道：“于家确实不错，但于家的主要势力都在武将这边，于知府的官位还是低了点。如果能把院长夫人拉进来那就完美了。”

“院长夫人不会同意吧？”苏老爹觉得机会不大，读书人对做生意都不感冒，在读书人眼中商人逐利，太市侩。

苏玥低头沉吟，青远书院的院长袁舒邈乃一代大儒，万千学子的表率，他的夫人，这个合作者苏玥喜欢，既然喜欢就要尽力拉拢。

想通后的苏玥粲然一笑，自信满满：“我有办法让院长夫人同意。”

也许是她的笑容太明媚，晃了韩慎的眼，让他有片刻的失神。幸而大家都被苏玥的话吸引，没人注意到他的失常。

“快说说什么办法？”萧逸杰好奇死了。

苏玥也不卖关子，浅浅一笑：“降低宣纸的价格。现今很多人读不起书最大的原因就是笔墨纸砚昂贵，特别是消耗量最大的纸，因为纸的价格高，连带的书本的价格也高，普通百姓根本负担不起。但如果我将宣纸的价格降下来呢？”

“好，好，这主意好。宣纸价格下降，受惠的不止是读书人和天下百姓，更是朝廷和皇上。”萧逸杰激动地拍案而起。

他这话一点没错，一个国家的读书人多了，知书明理的人也就多了，社会的风气也会随之清明，国家也就会更加的安定。试问哪个皇帝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安定？只有安定了，国家才会富强。这是每一代皇帝都希望看到的景象。

既然对朝廷有利，对皇上有利，那苏玥这生意就一定能做起来。萧逸杰激动地绕着桌子团团转。苏老爹也赞同的连连点头，能惠及百姓就是好事。只有韩慎阴着一张脸，低垂的眉眼间看不出情绪。

苏玥最先发现韩慎的异样：“你不同意？或者你有更好的办法？”

听见她的话，韩慎抬起头，眉眼柔和了些许：“办法很好。”不好的是合作对象是于家。

苏玥很想吐槽，既然办法很好，那你阴着个脸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就是男主特性，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俗称高深莫测，简称装逼。

几人边吃边聊，等吃完甜品，时间已经很晚。这个点再赶回学堂已经来不及，学堂每天亥时，也就是晚上九点关闭大门落锁。

安排好萧逸杰的房间，苏玥回到屋里，刚准备洗漱就听见敲门声。春柳打开门，却见是韩慎站在外面。

苏玥知道他不会进来，于是走到廊下和他说话：“这么晚还不休息，是有什么事吗？”

“于彦彬的病你真的能治好？毕竟是知府大人的独子，还是谨慎些为好。”屋里的灯光透过窗棂射出来，正好照在韩慎的半边脸上，让他的五官更显立体。

虽然不信任她的医术让苏玥有些不爽，但苏玥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韩慎眼中的关心不是作假，扬眉一笑：“小病而已，不难治。我让他们半个月后来复诊，那天正好是休沐日，如果你不放心也可以回来，看我是不是真的治好了他的病。”

小姑娘眉眼飞扬的样子太生动，韩慎不由自主地跟着扬起了眉角，连绷了一晚的嘴角也不受控制的微微上翘。

“好，那天我回来。”不知怎么的未经思考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苏玥笑着道：“那我让张伯去接你。”

等韩慎踏着夜色离开，苏玥转身进屋，捏着帕子洗脸的时候才察觉到不对劲。不是说快要院试学业紧张没时间回来吗？可看看这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都回来好几回了吧。

春柳见小姐拿着帕子发呆，好奇的凑近：“小姐，你在想啥？”

苏玥回过神将帕子扔进水盆里，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没啥，就是怕我哥这样老回来会耽误学业。”

春柳站在她身后给她拆发髻：“我听冬墨说，少爷每次回来都要看书到子时，早上起得也早，经常天不亮就都院子里打拳。”

“打拳？”苏玥惊讶地转过头：“打得什么拳？”

将拆下的丝带放到桌子上，春丽拿起梳子开始通头发：“不知道是什么拳，好像是老爷教的。听冬墨说，耍起来虎虎生威，还带声儿的。”

苏玥点头：“强身健体，挺好的。就是晚上睡的太迟，睡眠不足影响身体。明天记得和冬墨说一声，让他盯着我哥早点休息。”心里却在想，苏老爹不可能上赶着教，多半是韩慎主动要学，那问题就来了，韩慎怎么知道苏老爹会拳脚功夫。至少，她穿过来这么久，没见苏老爹练过拳，也没见他出过手。

第二天，苏玥起了个大早，攀在东院后院的院墙上看韩慎练拳。

一招一式，大开大合，力量为主，适合苏老爹，却未必适合韩慎。就韩慎这小身板，练一辈子也顶多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

从头到尾看完一遍，苏玥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跳下墙头。她这边刚落地，那头正拿着帕子擦汗的韩慎突然抬起头看向墙头。

昨个儿晚上尽聊了桃花笺和于夫人，早上吃饭的时候，苏玥问萧逸杰上次拉去的厕纸卖的怎么样。张伯去镇上也能听上一耳朵，据说销量极好，一推出就供不应求。

萧逸杰咽下嘴里的葱煎包，又喝了一口粥，才擦了擦嘴道：“买的贼好，拉去的货根本不够卖，两天抢光。妹，你别笑，说抢真是一点不夸张，伙计都来不及摆上货架，就被人从手上给抢走了。如果不是你说不能涨价，我一定翻它两翻，不，三翻。”说着伸出三根手指在苏玥面前晃了晃：“我可以保证，就是贵上三倍，照样供不应求。”

这点苏玥相信，但厕纸作为民生用品，苏玥不想攒这黑心钱，已经是独家的买卖，便宜点，互惠互利，双赢，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