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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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霜问完，杜氏和萧沅也愣住了。

萧琛解释道：“是，我也没想到这位王爷如此随和无拘，我本想亲自上门拜访，但他主动说要来找我，我倒也不好拒绝。”

杜氏也反应了过来：“这位王爷身份如此尊贵，是不是得提前跟母亲说下，我们也好做准备。”

“嗯，我已经和母亲说过了，今日过来也是专程告诉你一声，毕竟这事是因霜儿而起，到时候霜儿过去当面跟人也道个谢。”

杜氏望向萧霜，却见她还一副呆呆的模样，“霜儿，听见了吗？”

萧霜回过神来，忙点点头：“听见了，听见了。”

这也不能怪她啊，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萧霜深知武成王的身份，莫说萧家现如今只是个从三品，便是后面升到了正二品，也是和武成王府有莫大的差距。前世她根本不敢接近这位所谓的皇叔，名义上的叫一声也不敢，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唤他王爷。

谁知道这辈子，倒是出了这么件事。

吃惊归吃惊，人都要来了，不准备是不行的。

当晚，杜氏特别的高兴，在房里不住的帮着萧霜挑衣裳，似乎过两日萧霜要去相亲似的。萧霜哭笑不得：“阿娘，王爷不喜女子刻意打扮的。”

杜氏一愣：“是吗？”

萧霜点点头，她别的不知，但知道武成王的确不喜女色，他辈分高，又身份尊贵，按理说往他身上前仆后继的女子是多不胜数，可惜在萧霜离宫之后，都没听说他纳了个一房二房的。

杜氏有些疑惑了：“我听说这位王爷如今年纪应有二十岁了？还没成婚？”

萧霜叹了口气：“别说正妃了，好像连个妾室也没有。我如果这样刻意打扮，说不定还惹了王爷的嫌弃。”她可还清晰的记得，那日皇宫初遇，武成王看见她头上的金簪，语气立刻就冷了下来。

听女儿这样说，杜氏也放弃了打扮女儿的想法，她也没有别的想法，别到时候弄巧成拙了。

但是曹小娘那边显然不是这样想的，武成王要来萧府的消息二房自然也知道了。曹小娘这些日子在萧琛身上花了不少的力气，但效果甚微，她也算是想明白了，自己不行，还有个女儿。若是女儿日后嫁的好了，她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萧婉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上次她就错过了进宫出风头的机会，这次怎能再错过？

京郊小别庄，那日萧霜遇见的那小生已经醒了，纪衡接到消息赶了过来，禹祺上前禀报：“此人身份已查清，不出意外，应该是南诸的宁远郡主，宁媛媛。”

纪衡脚步一停，眉头也蹙了起来：“宁远郡主？宁王的女儿？”

“不错。这位郡主应当是提前进了京，不知为何会在戏班子里，又稀里糊涂的被人行刺。”

“继续去查。”

纪衡说完，便抬脚进了屋子，屋内内外室隔了一个屏风，纪衡便站在那屏风后问话。

“本王已经查清楚你的身份，此番就是想问问你，为何提前进京，目的何在？”

屏风后躺在床上的人听完后，轻轻笑了一声：“武成王动作果然快。”

纪衡眉头一挑，“你不过醒了几个时辰，也已知道了本王的身份。”

宁媛媛用手轻掩，打了个呵欠：“我在你这庄子躺了一天一夜了，饿得很，王爷就是这样照顾伤员的？”

“本王的问题你还未回答。”

“不想说，也没什么目的，就是觉得京城好玩。”

纪衡显然不信她的话，“既如此，那我便通知宁王一声，让他接你回去，据我所知，此次南诸进京面见的使臣，并非宁王。”

宁媛媛一听这话，立马急了：“喂！你别告诉我父王我的下落！”

“本王为何要帮你？”

宁媛媛眼珠子一转：“我在京城地界受了伤，这也属于你们赤周的责任，你若不告诉我父王，我便也不计较此事了。”

纪衡闻言嗤笑一声：“此次行刺你的人，显然是经过了大量的调查和准备，目标明确就是你，本王还没有说是南诸连累了赤周京城的百姓。”

宁媛媛无语，“那你想怎样？”

“很简单，告诉我你的目的，再配合本王捉住那日行刺之人，事成之后，你去你留都和本王没关系。”

“你想拿我当诱饵钓鱼？你想得美！”

纪衡语气冷淡：“那我们便没有谈的必要了。”说罢就要抬脚往外走。

“等等！”宁媛媛气急败坏的叫住了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这样安慰自己：“配合就配合，只是我总要先养好伤！”

“本王会派最好的大夫还有下人来照顾你。”说罢纪衡便走出了房门，宁媛媛看着他模糊的背影，若有所思。

禹祺在门外候命。

“盯紧点，再去查下南诸宁王那边的动静。”

“属下这就去办——”

一夜之间，萧霜突然发现，萧婉对她的态度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同于之前送衣裳时候的皮笑肉不笑，这回看上去，还有那么几分的真实。三妹妹一口一个的唤着，比谁都亲热，就连对杜氏的态度，也比从前好了太多。

萧霜看着面前的她，心底冷笑一声，这般好的演技，才有几分她前世的做派。若是都像她之前那般愚蠢莽撞，萧霜真要怀疑萧婉这辈子怕不是撞昏了头。

演戏是吧，又不是只有她会。

萧婉笑的有多情真意切，萧霜就比她更情真意切，两个姐妹就像突然熟络了起来一样，感情突飞猛进。将杜氏和夏桃看得一愣一愣的。

聊了半天，萧霜终于搞清了她的目的。

“二姐姐，我也未曾同王爷说过几句话的，上回茶坊只是个意外。”

萧婉听她这样说，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几分，萧霜看在眼里，唇角似有若无的勾了勾：“只不过...听说王爷忙于军政，一向没有机会接触什么女子，若是有机会遇见令他注意的女子，那说不定，还真能讨得王爷的欢心。”

萧霜这话漏洞百出，连夏桃听了都知道是瞎说，可惜萧婉已经被荣华富贵迷花了眼，竟真信了。

她生的这么好看，比京城里许多的贵家女都好看，只是缺少了机会！

萧霜心中替她悲哀，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原来也只是个草包，几句话就叫人哄骗的找不到北。

萧婉走后，萧霜又有些后知后觉的后悔了，她该真不会愚蠢到在武成王来的那天，做出什么蠢事吧。这位王爷的脾气可不好，若到时候连累了萧家，岂不是也有自己的罪过？

她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性，曹小娘本就是那么个性子，上辈子萧婉为了能嫁给了二皇子，各种下作手段使尽。想到这里，萧婉忽的站起身来，这可不行，现在萧婉还没出嫁，万一连累了萧家，自己也要跟着受牵连。

这一晚，老太太房里，萧老太太刚刚准备歇下就听见吴妈妈走了进来：“老夫人，三姑娘来了。”

萧老太太有几分诧异，但还是让人赶紧叫萧霜进来。

“三丫头，这么晚了，你过来找祖母何事？”

萧霜进了屋，头上还沾了几粒风雪，她恭敬的行礼：“这么晚来叨扰祖母，实在是霜儿不敬。”

老太太笑道：“祖母是怕你着凉，快，今晚风大，到祖母这边来暖和暖和。”

萧霜听话的走近，朝火炉旁探了探手，吴妈妈递上来一本热茶，萧霜接过抿了几口，才觉得暖和起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怎么了？”

萧霜放下茶杯，对老太太道：“祖母见多识广，霜儿只是为了明日王爷登门之事来请教祖母。”

老太太笑了：“我不过也就是后院的女人，哪里见多识广，只是年岁大了，见得事多罢了，霜儿有什么疑惑？”

萧霜略微沉思，道：“我知王爷身份尊贵，且王爷似乎并不喜女色，所以对明日之事有些忐忑，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老太太微微一怔，随即笑了，就连一旁的吴妈妈也跟着笑了，不等老太太开口，吴妈妈先出言提点她。“我的姑娘哟，您如今不过十三岁，还未及笄呢，在王爷的眼中恐怕还是一个小辈。”

这个道理，萧霜自然明白，但此时也要装着不明白：“可是二姐姐今日来找我，说了许多。”

老太太脸上的笑意逐渐淡了：“你二姐姐同你说了什么？”

萧霜一副回忆的样子：“二姐姐说，王爷难得登府门一趟，又是皇亲国戚，若是我们能讨王爷的欢心，那对于爹爹来说也是极好的帮助。”

萧霜话刚落音，便看见老太太脸上的笑意全无，吴妈妈赶紧接话：“三姑娘，老奴说句僭越的话，二姑娘的想法是好，可三姑娘却千万莫做傻事，那位王爷的脾气可不太好...”

萧霜心里笑了，她才不会。“霜儿明白了...祖母，那霜儿明日只需记得本分守礼。”

老太太若有所思，朝萧霜点点头：“三丫头是个聪明的，明日凡事有你爹爹在，别担心，回去早些睡吧。”

萧霜站起身，又规矩的行了礼这才转身道：“祖母那霜儿回去了，您也早些歇着。”

老太太朝她温柔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萧霜这才披了斗篷，走出了房门。

萧霜一走，老太太脸上的笑意顿时没了，吴妈妈试探的问了句：“老夫人，您看这...？”

“哼，从前真是抬举她们了，没想到竟是个这般蠢得。你去，提点提点曹氏。”

吴妈妈福了福：“是，老奴这就去。”

“另外，明日，多安排几个人，留个心眼。我萧家的名声，可不能让她们娘俩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