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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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霜又惊又急,脚步不由得更快了些。

萧沅急的直掉眼泪，也匆匆的往城门口赶，方才在贵妃宫中接到消息的时候三皇子正在一旁，自然由他护送的萧沅一路,到了城门口。

马车早已备下，两姐妹几乎是同时到。来不及跟纪衡道别，萧霜和萧沅便上了马车,上车后从侧帘探出头正准备说什么，纪衡却先开口了：“无碍,走吧。”

萧霜感激的朝他点点头，马车便快速的朝萧府驶去了。

三皇子走到纪衡身边：“皇叔,你同这个萧府的三姑娘......”

话还没说完,纪衡一个眼神扫过来,纪昀便闭嘴了。“我什么都没说。”

纪衡看了眼禹祺，道：“去吧。”

禹祺了然,飞快的跟着方才那辆马车去了。来无影去无踪，三皇子看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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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萧沅双眼通红，一直绞着手中的帕子,焦急的不行。

“大姐姐，你别急,不会有事的。”

萧沅望了望萧霜,几乎是绝望的开口：“母亲身体刚刚好转，这寒冬腊月的，哪里经得起落水一遭,只怕...”

说着说着她自己都要说不下去，以帕子不断的抚着泪。

萧霜知道她的难过，忙也去替她擦眼泪，又紧紧握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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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府现在的确乱成了一锅粥。

老太太亲自坐镇，那小丫鬟被押到院子中，吴妈妈在亲自审问。也不说别的，就一口咬定是曹氏指使，曹氏一向性子就火爆，此刻哪里咽的下这口气，直呼冤枉，甚至口不择言，不住地骂那个丫鬟是收了别人的好处，在这里胡言乱语。

萧琛的脸色也极为难看，赵太医还在诊脉，正房进进出出都是人，一团乱麻。

萧沅和萧霜回来的时候，就瞧见院中那丫鬟还在哭哭啼啼，曹氏也在一旁直哭冤枉。萧沅现在顾不上这些，她急忙跑进房里，去看王夫人了。

杜氏也在院中，站在一旁，神情也颇为担忧，萧霜朝她走过去，曹氏看到萧霜的身影，又看了看杜氏。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凶恶了起来。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买通这个贱婢！污蔑我！”曹氏突然对着杜氏发难，将这院中的人都吓了一跳。

杜氏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萧霜一听火也起来了，上前一步，将杜氏护在身后：“曹小娘，你莫要红口白牙污蔑人。”

曹氏立刻转向萧琛：“老爷，您要相信妾身啊！妾身跟您十几年，犯不上啊！一定是，一定是有人居心叵测，想一箭双雕，然后达成自己的目的！”说完，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杜氏。

杜氏倒吸一口冷气：“我平日与你不争不抢，你为何要栽赃与我？”

萧琛从曹氏开始攀扯杜氏开始，脸色就越发的冰冷了。老太太对着那丫鬟道：“你，说实话，后面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

那丫鬟立马扑倒在地：“不关杜小娘的事，全是曹小娘她想趁着王夫人这回病了，一次性把事情做绝，好扶上正室，这才收买了奴婢，奴婢惶恐，收买的银子奴婢一分没动，全在奴婢床底，老爷和老太太若不信，可以去看！”

曹氏脸瞬间白了，一旁的陈妈妈也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吴妈妈看了眼老太太的眼神，立马带着人，就去那丫鬟的房中。

杜氏经过刚才那一遭，脸色有点发白，萧霜挡在她前面，没注意到她的脸色，只见杜氏摇摇晃晃两下，竟然支撑不住，也像后面倒去...

萧琛的眼神其实一直都注意着这边，一道身影晃过，下意识的就冲到前面，将杜氏接到了怀中。

“还愣着做什么！快叫大夫！”

......

杜氏悠悠转醒的时候，天色已暗，萧霜一直在床前守着，见她醒了，立马上前握住了杜氏的手。

“阿娘，您醒了？”

杜氏看了看萧霜，又看了看窗外的天，道：“嗯，霜儿，阿娘没事，让你担心了。”

夏桃也走了进来，递过了一碗药，萧霜亲自接过，吹了吹，送到杜氏嘴边。“阿娘，大夫说您是最近太虚了，一时着急才晕倒的，您现在有身孕，得多补补。”

杜氏靠着后面的软枕坐了起来，接过药碗：“好，都听霜儿的。”

夏桃在一旁打抱不平：“小娘真是好性子！曹小娘都那样污蔑您了！所好的是老爷和老太太都是明白人，才不会让那起子小人得逞！”

杜氏一听便连忙问道：“那现在事情怎么样了？”

“阿娘，您不必操心，这事与您无关，曹小娘自己做下的事，怪不到咱头上。”

杜氏喝完了药，擦了擦唇周：“我就是担心大夫人。”

这本来就是大病一场的人，哪里还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见过老爷。”

门外传来丫鬟给萧琛行礼的声音，萧霜和杜氏都朝门口那边望去，就见萧琛已经掀开帘子往进走来。

萧霜站起身来：“爹爹。”

杜氏身子虚下不来床，萧琛走到床边，对萧霜点点头道：“霜儿先出去一会儿，我有话跟你娘说。”

萧霜应下，将药碗放在一旁，领着夏桃先往外走了。

刚出杜氏的门，萧霜便小声对夏桃吩咐了几句，夏桃一听立马点点头：“我这就去，姑娘您放心。”

夏桃走后，萧霜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她娘的屋子，这事蹊跷，曹氏也不是个蠢到家的，那丫鬟的指控来的太突然，不查一下她不安心。

杜氏看着萧琛并不算好看的脸色，知道大夫人那边的情况估计不是太好，小声唤他：“老爷...”

萧琛看着她惨白的小脸，叹了口气，坐了下来：“你身子不好，强撑什么？”

杜氏呆住，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萧琛看了一眼这个不开窍的小女人，还是说了几句宽慰她的话：“放心，曹氏的话没人信，这事还在查，但左不过和那丫鬟脱不了干系。”

“老爷的意思是说？...”

“反正你就不用操心，安心养胎，顺顺利利的给我生个孩子。里外，你有孕这事，府中也都知道了，近日我会多安排一些伺候你的人，以免有什么意外。”

萧琛说的轻松，杜氏确是倒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她这晕倒，这事也彻底瞒不住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不知曹氏要怎么恨她。

她有些惴惴不安的神情萧琛看在眼里，不由的叹口气，心里这个小女人真是让他操心，必须里里外外都替她打点好才行。

老太太下令，曹氏回屋反省，暂时不能出自己的院子，那个丫鬟则还是再被审问。至于王夫人，情况的确不大好，人已经开始一身一身出冷汗，高烧不退。赵太医连连摇头道：“本瞧着就是要细心呵护着的，哎...”

萧沅闻言，自责难过的情绪瞬间上涌。眼泪又决堤一般的往出涌，整个正院的情景又陷入了空前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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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萧府这一出，禹祺将探听到的完整经过全部给武成王复述了一遍。福全在一旁听着，不住的去瞄自家的主子。

这怎么还，打听起人家家里事了呢？

转念一想，明白了。

这是关心三姑娘的事吧？

啧啧啧，爱屋及乌啊，连带着人家家里的事，也一并都上了心。

福全一个人在这里脑补了一出大戏，丝毫没注意到自家主子已经看向他的眼神。等反应过来，才讪讪的笑道：“王爷，您有什么吩咐？”

“去查查。”

福全听着这简短的命令，又结合方才听见的，明白了。这是让去仔细查查，毕竟这种事不好让禹祺出面，他去，最合适不过。

“王爷放心，奴才一定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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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贵妃宫宴结束以后，太子因为闹出点难堪，被皇后叫去了鸾凤殿。临走时，太子对二皇子道谢，二皇子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并道：“诗经都曾写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也是人之常情，大哥不必挂怀。”

太子扯了扯嘴角，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朝鸾凤殿去了。纪樊看着他的背影，笑容也逐渐消失，神情变得若有所思了起来。

元皇后猛地拍了拍桌子：“糊涂！你怎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来？！”

“母后！儿臣真的是在看那副画！”

元皇后恨铁不成纲的看他：“你连母后都不说实话？”

纪成有些发窘，但见事实已经藏不住，只好起身道：“请母后成全儿臣，儿臣想改立萧家三姑娘为侧妃。”

元皇后没想到他真能说出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身为太子！怎能如此行事？！”

“圣旨未下，内务司手牌未下，一切都有余地！请母后成全！”

“可是现在京城几乎都知道了，本宫单独宴请二姑娘，都知道她就是你未来的侧妃！如今你倒好，说换人就换人，你让别人怎么看？你父皇若是知道了，又会怎么想？！你可是太子！你的一言一行，世人瞩目！”

纪成眼中闪过一丝懊悔，但神情依然一副倔强。

元皇后深知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性，也知道前几年是的确委屈了他，此刻骂也骂了，便又打起了好商量：“那三姑娘究竟哪里好？那日进宫还因为贪吃，闹出了笑话。不过你若是真喜欢，等接了二姑娘进宫，过个一年半载，再把人也接进来就是了，听说还小，不到十四，你着急做什么？”

太子刚想开口说什么，元皇后又打断了他：“那萧家刚刚升了官，说明也是受你父皇器重的。你这样，让别人家心里也不舒服，到时候又怎么将自己的女儿放心的交给你？”

纪成沉默了，心里虽有些不甘心，但想想他母后的话，的确也只能这样，只好先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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