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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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霜心中有些忐忑,太子出事是大事，估计整个皇宫的人都在，可她居然在岚园睡了一大早上,也不知一会皇后看她的脸色有多难看。

远远看见王爷来接她的身影，萧霜忙走了过去。

“王爷...”

纪衡拉住她手，早知她心中担忧,开口安慰道：“不用担心,跟着我就是。”

萧霜心定了定，便跟着他往里走。

太子妃和萧婉一直落泪,被元皇后呵斥了一句：“别哭了！成儿还没事,倒显得丧气！”

萧霜刚进来便看到了这一幕，元皇后自然也看见了她，脸色的确不太好看,但看了看她身边的武成王,到底没说什么。

太医很快出来，跪在地上，额头还沁着汗，哆哆嗦嗦：“回皇上和娘娘，殿下这腿伤得不轻,需要切开皮肉断骨再接，其疼痛难忍,且后续恢复也尚未可知啊。”

元皇后脸色瞬间煞白：“你说什么！”

那太医哆哆嗦嗦，孝德帝脸色也甚是难看，良久才道：“尽力治,朕的太子，你们知道轻重。”

那太医擦了擦汗，忙起身继续进屋,全力救治了。

元皇后哀嚎一声：“皇上！此事定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一定要还成儿一个公道啊皇上！”

孝德帝脸色阴沉，目光扫了圈这庭院中的所有人。

“朕知道了。”

太子的痛苦哀叫声不断从房内传来，萧霜心里隐隐发寒，上辈子他也坠马了，但万没有到这个程度。纪衡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萧霜也看了看他，神情稍稍好了些。

“今日都散了吧，都在这，也没个结果。”孝德帝开口道。

众人神情皆是严肃，一一退下，纪衡最后走，孝德帝对他叹了口气道：“朕不愿怀疑任何一个人，但成儿伤得太重了，此事必须有一个交代。”

纪衡点点头：“皇兄按照心中所想去做便是。”

纪衡神色淡定的走了，萧霜心里却十分忐忑，皇上什么意思，他该不是在怀疑王爷......

两人回了王府，萧霜还笼罩在淡淡的忧虑中。

“怎么了？”纪衡轻声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太子伤得很奇怪。”

纪衡眼眸幽深了几分：“又又好像很关心他？”

萧霜瞬间睁大了眼，抬头看他，满眼的震惊，刚要开口否认，又被纪衡用手指堵住嘴：“本王说笑的。又又说说看，哪里奇怪？”

萧霜见他只是开玩笑，松了口气，想了想，道：“这样的赛马进行过无数次，事先也定会检查马匹，就是感觉这个节骨眼上，恰巧又是太子，觉得奇怪。”

纪衡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不错，又又分析的极是。”

“那...此事王爷会插手吗？”

纪衡轻轻笑了笑，“有皇后和皇上，不必担心。用膳吧。”

萧霜想了想，也是，此事元皇后肯定第一个冲到前头，她把她的宝贝儿子看得比命都重要。

从宫中回来，此刻已经是未时，萧霜早就饿了，加上昨晚......

想到昨晚的事，萧霜忍不住悄悄打量了一番纪衡。

昨夜他起初那么温柔，只是待她不适感过去之后......

纪衡给她盛了一碗汤，萧霜忙收回了目光，偷看被发现，她有一瞬间的窘迫，也给他夹了一块肉：“王爷也吃。”

纪衡勾勾唇，没说什么。

到了晚上，萧霜先去沐浴，出来后坐在镜前擦发，纪衡便悄悄的站在了她身后。

从后面将人圈住，深深的吸了一口她发间的清香，“还疼吗？”

萧霜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瞬间脸又红了：“不，不疼了。”

他温柔体贴，她真没觉得有多难受。

就是身子乏了些。

听说她不难受，纪衡将帕子从她手中抽走，将人就打横抱了起来。

萧霜紧紧闭着眼，她本以为，王爷今日定没兴致的，只是她低估了，这开了荤的男人自然是不一样。感受到他的热情，萧霜只想也回馈给他。

这一晚，只能听见王妃房中不断传出来的娇吟和粗重的喘息。

直到后半夜，才堪堪停了下来。

-

太子坠马受伤，萧婉只觉天都塌了。

太子妃哭的浑浑噩噩，太医的话还言犹在耳，让她思绪瞬间纷乱。

太子会不会残废？还能顺利登基吗？

萧婉脑中第一件，便在想此事。

她入了东宫才不到两月，两人还没有多深的情分，萧婉百般依着他，讨好他，只是为了日后有个依附，所以，无论太子妃平日多么折磨她，她都忍过来了，但是倘若...

那她做得这一桩桩一件件！究竟是为了什么！

太医救治了一天一夜，纪成用了药，疼痛却依然难忍，到最后人已经昏了过去，血水一盆盆的往出端，皇后的脸是越来越白。

直到次日晚上，太医们才浑身湿透的出来回话。

“臣已尽力接好了太子殿下的腿，但后续恢复还要看保养。”

孝德帝面如死灰，挥了挥手，让人下去了。元皇后立刻冲了进去，刚一进去，就差点呕了出来。

满屋子的血腥气。

元皇后当场就哭了出来。

萧婉脑袋发晕，忍不住向后跌了一步，到了这份上，她已预想到了后面的结果。

从这边回自己院子的路上，萧婉都是浑浑噩噩的，碧春轻声问她，也没什么反应。

直到前面匆匆忙忙来了个小太监，走的太急，撞了萧婉一下，她这才反应过来。

“怎么走路的！冲撞了良娣可要治你的罪！”碧春上前一步护住萧婉道。

那小太监跪地，不卑不亢：“奴才见过良娣，奴才替二皇子殿下传话，今夜还请良娣挪步，庭花园一见。”　那太监说的声音不大，说完，很快便退了下去。

萧婉蹙起了眉头，二皇子？

看着那小太监的背影，开始若有所思起来。

庭花园就在东宫外头不远处，二皇子选的地方也甚为周全，萧婉全当饭后消食，便可以抵达。

萧婉到的时候，纪樊已经在等他。听见脚步声，却并未回头。

“近日这花园中花开的甚好，只是花无百日红，若让我选，定选那参天大树，牢牢扎了根在土里，也比任由风吹雨打的花儿来的好。”

萧婉默了默，“二皇子是何意？”

纪樊转过身，锐利的目光打量了一番她，才道：“二姑娘天生丽质，不比萧家另外两个姑娘差，三姑娘大喜刚刚过，听说大姑娘也即将成婚，萧家可真是喜事连连。”

萧婉没说话。

纪樊上前一步，继续道：“最近刚好得知了些新鲜事，萧家在城北有处庄子，本殿的人偶然发现，庄子里的人似乎与二姑娘有些关系。”

萧婉立刻变了脸色：“你想做什么？”

纪樊笑笑：“二姑娘莫慌，只是为二姑娘感到惋惜，良娣，啧啧，从三品，以二姑娘的品貌可惜了，想必二姑娘还不知道，太子殿下曾想皇后娘娘请旨。”

纪樊说到这，顿了顿，萧婉蹙着眉，问道：“请什么旨？”

纪樊看着她，才一字一句的道：“太子殿下，在贵妃的玉泽殿见过三姑娘真容后，便想请皇后娘娘改了懿旨，改立三姑娘为侧妃。”

萧婉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你胡说！不可能！”

纪樊勾了勾唇：“是真是假，二姑娘稍稍打听便知，当时鸾凤殿应当有许多人都听到的此话，哎，本殿只是觉得，二姑娘如今还要为这样一个人在东宫受尽磋磨，实在不值得。”

萧婉心乱如麻，太子喜欢萧霜？曾想改立萧霜为侧妃？那她呢，她只是一个得不到的替代品？是个玩意儿？

纪樊见差不多了，便不再多说：“二姑娘若想明白，随时可以来找本殿。”丢下这句话，人便走了。

萧婉当时便觉得有些站不住脚，人也晃晃悠悠的，扶着亭柱才勉强没滑下去。

碧春在外头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自家主儿出来。见二皇子走远了，她这才赶紧进去寻人。

“主儿？！”

萧婉脸色实在难看，将碧春吓了一跳，“主儿，您怎么了这是？”

萧婉被她扶着，好半晌才缓了过来。“碧春，你，你去替我打听一件事。”

“好，主儿要打听什么事？”

萧婉咬了咬唇，她不信，她不信她就处处比不过萧霜，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人都喜欢她！

等回了东宫，萧婉神情呆滞，连晚膳也没有用。唐楠楠一直操心着太子的安危，倒也没注意到她，只是这段日子，唐楠楠欺负折磨她，连带着东宫的所有奴才都会见风使舵。对这位良娣，也处处怠慢。

碧春气不过，在门口与人争了两句，那负责管事的嬷嬷和丫鬟便冷言冷语，愣是将碧春说哭了，忿忿的关上了门。

萧婉充耳不闻，呆呆的盯着桌子上这些饭菜。

比她在萧家的时候还不如。

阿娘已经废了，在庄子苟延残喘。

萧琛和老太太对她失望透顶，萧沅是彻底跟她闹翻，而萧霜......

她从前最看不起的萧霜，现在被武成王捧在手心，宠成掌上珠。

自己的这些饭菜，恐怕在她眼里，就如残羹剩饭一般吧。

萧婉掐了掐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